秦安憶利用著複原治療著那個被他的紙人所打傷的倒霉蛋。
諦聽耳可聽到詭秘之物與接觸過詭秘之物的生物的心聲,而懲戒也可以擊傷詭秘之物亦或者是直接殺死,
由此秦安憶可以斷定,那個附著在面前倒霉蛋身上的家夥便是詭秘之物。
換言之,便是怪異。
可是依照舊有經驗來看,人也是可以變成怪異的,
就像是楻櫻國流傳著的生成姬的故事那般,
生成姬便是因妒忌而發瘋的女人變成鬼,即“般若“的過程,
變成“般若“的過程即是“生成“
處於“生成”過程中的妒婦,便是生成姬。
因極端的嫉妒催化,人尚且能夠變成“鬼”,又何況那些本就行邪穢之事的“人”呢。
許是因為扭曲的心理與身懷異術,身為人的底線便漸漸的喪失,接著逐漸的轉化為怪異,
行那草菅人命之事。
“呸,惡心,惡心呐,噦,惡心。”秦安憶皺著眉頭說道。
好在那個和倒霉蛋同行的女人在一開始就暈倒了過去,加上此地偏僻,也沒攝像頭,因此秦安憶才堂而皇之的釋放著複原的天賦治療這個倒霉蛋。
倒霉蛋看起來在二十歲左右,稚氣未脫,緊緊的閉著雙眼,原本被紙人打穿了的腹部也在複原的催發下愈合著。
沒過多久,年輕人便醒了過來。
“這裡是哪裡?”
秦安憶覺得這個倒霉蛋或許是從什麽地方被附身了,因此不知道身處何方,可是年輕人還未說完。
“你是誰?我又是誰?”
好家夥,事情大條了。
“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好心人。”秦安憶面色複雜,
面對失憶的人,秦安憶或許可以將他留在原地,但這種感覺就跟遺棄寵物一樣讓人的心中具有負罪感。
秦安憶準備扔掉這個包袱,可是話到了嘴邊便改口了。
“我看你是失憶了,你可以先在我的店裡打工,等你找到了回家的路以後就回去。”
家遠路迢迢,他也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啊。
於是,彼岸裡便多出了一個勤勞的員工,這位員工失去了過往的記憶,雖然秦安憶也可以拜托齊楠楠幫個忙,可是這需要的時間卻不確定,
整個龍夏國人口十四億,人海茫茫,一個人也只不過是這人海當中的一滴罷了,
更何況齊楠楠也要和長官處理這起凶殺案,面前的失憶倒霉蛋,用腳趾想也知道是嫌疑犯,
而秦安憶也不是沒有多留心眼,他也在用諦聽耳傾聽著倒霉蛋的心聲,
倒霉蛋被秦安憶取名為“當麻”,但是卻並沒有什麽把妹手,他只是單純倒霉罷了。
時間不急不緩,精神力恢復至圓滿的那一刻,秦安憶便重又去往了流浪漢所居住的橋洞,
【天賦·靈裡尋真】展開,橋洞下的場景也在變換著,某個地方多出了某樣東西,這種突兀的轉變很容易被觀察到,
原本在那破舊沙發上並無其他雜物,可是在破損的漏洞之中卻卡著一台老舊的收音機,
無人接觸,那台收音機便被打開了,旋鈕緩慢的扭動著···
起先,收音機裡傳出了模糊的電流聲,隨後在那電流聲之後便是是斷斷續續的模糊唱曲,
可那模糊也僅僅只是相對的,曲與樂失真模糊,但反而襯托出了詞的清晰。
“身如柳絮隨風擺,歷劫滄桑無了賴···悔不該惹下冤孽債,
怎料到賒得易時還的快···” 收音機中的女聲哀怨婉轉,空靈幽深,似是要將曲調中的悲戚唱入聽眾的內心一般,
斷斷續續的唱曲最終還是停滯了下來,秦安憶伸手拿起了收音機,卻發現了收音機後的電池蓋脫落了下來。
原本該擺放著電池的位置只有一張殘破老舊的泛黃紙張,那是一張撕口不規則的報紙殘張,
在報紙上,呈現著的是一匹畫出來的馬,但這並非是簡筆畫的水平,
盡管可以看出畫筆是水性筆,但是僅憑簡單的線條勾勒便完現出了一匹駿馬的神韻。
線條勾勒著,夾雜著些許陰影用以凸顯駿馬的肌肉線條,但那陰影也遮蓋住了一張照片,依稀可見那張照片上是一座宅邸,只是卻遮住了牌匾。
泛黃報紙上的豎版文字與圖片雖然被陰影遮蓋住了一些,但秦安憶大體能夠看出來一些文字記載的東西。
【██富商家族家道中落,其子下落不明,據悉其子為██████,尚不知身在何處,其未婚妻██████···
本篇報道由《新申報》記者林港生撰寫。】
“《新申報》,林港生···”秦安憶提取著關鍵詞。
靈裡尋真被關閉了,這一次的開啟消耗遠比昨夜所消耗的要多,可收獲卻也是遠非昨夜可比。
在他的掌心靜靜的躺著一團紙球,將紙球展開,是一張皺巴巴的泛黃老報紙,報紙上還畫著一匹駿馬。
如果這是一個遊戲的話,那麽主線劇情應當就是找到那個幕後黑手並對那個家夥進行製裁,
那麽支線任務或許就是···將這位流浪漢送回故地···
秦安憶想了想,或許還要算上那隻狗,
那隻做出了不算委托的委托的···狗。
老一輩的人說落葉歸根,入土為安,若是死後無法回到家鄉,那哪怕是逝者的心中也會有難以化解的濃濃鄉愁吧,
家遠路迢迢,何處是歸途?何處是歸處?
帶著紙團,秦安憶回到了彼岸,收拾起了行李來,
紙質媒體在新時代的浪潮下已經式微,秦安憶算不得學霸,但也算不得學渣,他很清楚的記得,
在九年義務教育與高中的歷史課中記錄著一個知識點,這個知識點與報紙有關,
那便是《申報》,
《申報》在當年是香江港的主流紙媒之一,但隨著新世紀的到來,新申報應運而生。
這是一個簡單的邏輯鏈,靈裡尋真以無法解釋原理的方式將重要的線索,也即是報紙殘張送到了秦安憶的手中,
而這報紙殘張的來源便是《新申報》,那麽地址應當便是香江港,
從殘張的泛黃程度來看,可見經歷了歲月的洗禮與衝刷,但卻未被丟棄,在靈裡尋真展開後的世界當中,這張殘張保存在了收音機的電池蓋後,是否可以認為持有殘張的人對此殘張有著不得不保存的理由?
殘張屬於流浪漢,保留了如此之多的時間,那麽流浪漢是否和報紙當中所記錄的故事有關呢?
這個謎團哪怕經過了初步的抽絲剝繭,也籠罩著層層疊疊的謎霧,可是在那謎霧之中所潛藏著的真相,卻也被其他的謎霧所遮掩著。
那麽現在在秦安憶的面前便出現了主次之分,究竟是死者為大,先將流浪漢的屍骨骸灰落葉歸根?
還是在騰駿城以自己的力量防范並找到那個殺人凶手幕後黑手,接著對他進行製裁?
他坐在沙發上,搜查著自己遺漏的點,同時也在回復著精神力。
他想要再度開啟靈裡尋真,獲得更多的信息線索。
“流浪漢的死因可以了解,凶手的動機差不多也可以理解,但是流浪漢為何會跟隨著殺人凶手經過那麽多的地方?是因為錢麽?”
秦安憶不理解,只是等待著精神力的回復,
日落來臨,秦安憶的精神力雖未回復到巔峰,但也算恢復了三分之二。
他再度開啟了靈裡尋真,但是這次的情況卻又不一樣了,
靈裡尋真似乎與諦聽耳呈現了某種共鳴,坐在沙發上的秦安憶,耳邊出現了鍾表指針旋轉著的滴答聲。
他仔細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卻又在沙發的破損漏洞中發現了一塊精致的懷表,
與橋洞中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的懷表乾淨光亮,可以看出流浪漢對其妥善珍藏。
將懷表打開,蓋側內部是一張老照片,有些發灰的老照片中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俊朗年輕人的半身照,
年輕人將側身對準了鏡頭,展露出了面部線條柔和的俊秀側臉,嘴角些微含笑,
而表盤的三根指針都恰好對準了十二時,小小的表盤便展現出了一副剪影般的場面,這幅場面在秒針的轉動下漸漸消失著。
可以看出來的是兩個人形剪影,
“你說的是真的嗎?”某張剪影抖動著,傳出了流浪漢的聲音。
只是那流浪漢的聲音中滿是落寞寂寥的悲傷。
“自然是真,如果你相信的話,就隨我走一趟。”另外的剪影所傳來的是陰鷙的嘶啞聲。
“好,我相信你。”
秒針走完了一個輪回,分針跳動,靈裡尋真關閉,秦安憶也合上了懷表,揣入了口袋。
“流浪漢是自願跟隨著那個家夥的,那麽二人先前所交流的是什麽?以至於流浪漢願意去相信他?這其中所潛藏著的目的,又是什麽?”
或許,他要去一趟香江港才行。
如果不去了解殘張中所記錄的故事,那麽他便無法做出更多的推測。
倚靠在破舊沙發上,秦安憶點燃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了起來,略微有些感歎。
流浪漢的早年或許富足且衣食無憂,可當家道中落以後,卻又流落此地,難免讓人唏噓。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眼看他,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