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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年譜》第6章:托孤同津嶺
  戰火下,沒有無辜這一說。

  蘇志才早晨一起床眼皮子便跳個沒完,他是個練武之人也不信這些鬼神。蘇志才揉巴揉巴眼睛後見眼皮子不跳了不禁笑道:“真是怪力亂神!”

  年後的鐵家莊開始恢復正常的生活作息,天還是蒙蒙亮,莊子裡的村民們已經扛著鋤頭準備下地乾農活了。

  蘇志才他不忍心叫醒還在熟睡中的蘇回平,就讓他多睡一會也無妨。蘇志才在自己昏暗的房間內織起了幾月以來斷斷續續還未完成的毛衣。他本是打算在過年的時候織完這毛衣送給蘇回平當做新年禮物,但因自己手笨不是被針扎破了手指就是線頭找不到北。

  蘇志才磨磨蹭蹭地趕了幾個月的工還是差一隻袖子沒有織完。倒也是為難蘇志才了,他一個人又是當爹又是當娘的把蘇回平拉扯長大已然不容易。更何況他只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解風情,不懂如何去愛。

  好在的是蘇回平從小便懂事,他經常和蘇志才說說心裡話好讓他寬心。蘇回平也常常在耳旁聽蘇志才說起他想要回樂國、想要回到江南的話語。

  蘇回平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見蘇志才彎著腰坐在椅子上神情嚴肅地摸索著什麽,他還以為蘇志才遇見什麽難事了便光著腳丫子一溜地跑到了蘇志才的跟前。

  蘇志才看著蘇回平停下了手裡的活一把將他抱入懷中。蘇志才將自己的額頭貼著他的額頭說道:“怎麽光著腳等下著涼了再去睡會怎麽樣?”

  蘇回平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道:“爹爹織的這毛衣是給平兒的嗎?”

  蘇志才親了親他的臉蛋笑道:“是給平兒的啊,平兒喜歡新衣服嗎?”

  蘇回平掰著手指頭數道:“平兒每年都有新衣服,爹爹已經一、二、三年沒有新衣服穿了。”

  蘇志才道:“這是爹爹親自做的衣服跟之前買的和你乾娘做的可不一樣哦。”

  蘇回平依偎在他的懷中道:“爹爹今年也穿新衣服吧。”

  蘇志才笑著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道:“爹爹等下就穿新衣服給我們的平兒看好不好?”

  蘇回平從他的身上跳下來開心地拍手道:“好哎!好哎!爹爹也要穿新衣服了,爹爹也要穿新衣服了。”

  蘇志才起身從床邊將他的鞋子拿過給他穿了上去然後將那件還剩半隻衣袖沒有織完的毛衣套在了他的身上。

  蘇志才想看看自己織的衣服還合不合蘇回平的身,衣服倒是剛剛好,美中不足的就只有那條未織完的袖子了。

  蘇回平原地來回走了幾圈後手舞足蹈地蹦了起來,他滿心歡喜地問道:“爹爹我們今天還去幹爹爹家嗎?我想讓朝樂哥哥也看看我的新衣裳。”

  蘇志才彎下腰想將蘇回平抱起然後出門提酒趕到寧權家去,卻沒想到一支帶火的羽箭從他的上空飛快地穿了過去。

  霎時,火光鋪面而來席卷了整個鐵家莊。莊子裡的鄉鄰在樂伊兩國軍隊的屠刀下橫死街頭。景國的戍邊守衛還沒有搞清是什麽個狀況,他們吹響了敵襲的號角,原本還在飲酒作樂的將官們紛紛提起了大刀精神抖擻地參加到了阻擊樂伊兩國的突襲當中來。

  樂伊兩國聯合突襲是景國做夢也想不到的,他們不找樂國麻煩已經是對樂國天大的仁慈了,沒想到樂國竟然還敢自己來找麻煩。

  蘇志才迅速地將蘇回平抱在懷中,他右手提著槍將房門掩開。鐵家莊的街道被樂伊兩國的先行軍隊踐踏得已經不成樣,

失了瘋的士兵卸下自己偽善的面孔一刀朝著手無寸鐵的景國百姓砍去,刹那間血四處散濺染紅了白的刃。  蘇志才抱起蘇回平縱身一躍一槍朝著院門刺去,幾個士兵被串在鐵槍中口吐鮮血斷了氣去。

  兩旁的樂伊官兵見狀紛紛揮刀朝他砍去,只見蘇志才右手朝前一發力手一松槍那鐵槍便要朝著他們飛去,正是槍尖挨到最前頭的那個散兵額頭時蘇志才用勁捏緊了槍尾一個大轉身鐵槍便猶如滿盤的月光一樣朝著四周灑了出去。

  挨得近些的士兵被蘇志才這突如其來的一舞紛紛劃中摔倒在地不能動彈了。

  那些士兵們見狀心生膽怯不敢靠前,蘇志才將鐵槍指向他們然後緩緩地邁著步子準備離開,卻不料一支暗箭從遠處襲來正中蘇志才的後背。蘇志才疼地不禁大叫,一口鮮血也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

  方才還是畏畏縮縮的士兵們見到蘇志才中箭紛紛變得膽大了。一個蠢蠢欲動的樂國士兵慢慢地朝著他靠近,蘇志才強忍著疼痛瞪大眼睛看著那人。

  那樂國士兵被蘇志才似虎的眼神震懾住了,他顫顫巍巍地站在原地腳也不聽使喚了不停地發著抖。

  這時從那樂國士兵的身後走出來一人,只見那人身著白衣,在這戰火紛飛的莊子裡他的那一身白衣竟然絲毫沒有沾染上戰爭的痕跡—白得深邃乾淨得詭異。那人手中握著把脫了鞘的劍,劍鋒犀利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令人生畏的寒光。蘇志才暗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我怕是敵不過他,得想個法子帶著平兒逃了。”

  那人也不說話輕輕地揮了揮自己手中的劍,那感覺倒好像是夢境一般,他手中的劍竟然幻出了影子,劍影所至之處無不是血湧成河。

  蘇志才看得心中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抱緊了蘇回平準備舍命逃離,那人卻陰冷地笑道:“怎麽?想跑了?我幫你把這些賊兵全殺了你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就想走了?。”

  蘇志才回過頭看著他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倘若日後有緣蘇某定當好好答謝大俠今日的恩情。”

  那人將自己的劍舉起用舌尖舔了舔劍背上的血跡笑道:“那該怎麽報答我的恩情呢?我可得好好想想,要不然這樣吧,你給我一樣東西我們便兩清了。”

  蘇志才疑惑地問道:“敢問大俠要蘇某的什麽東西?”

  那人戲謔地說道:“就要你的命吧。”

  蘇志才自知動起手來他肯定不是那白衣劍士的對手況且他的懷裡還抱著蘇回平。蘇志才打量了下四周發現那白衣劍士的右側有空擋,他可以虛晃兩下後一路狂奔沿著山林小路逃去。

  說乾就乾!蘇志才將右腿一彎然後猛地發力朝著白衣劍士身旁跑去,那白衣劍士呆望著蘇志才,然而手中的劍卻已蓄勢待發。

  蘇志才將鐵槍握緊到腰間一個全力的回打,打得白衣劍士接連後退了幾步。眼看白衣劍士右邊的空子越來越大,蘇志才將鐵槍不斷地朝著他挑去,瞬間塵土彌漫開來,白衣劍士揮了揮手,蘇志才已從他身旁跑過。

  一路上蘇志才頭也不敢回,只顧著拚命的跑,街道上的樂伊士兵們見他瘋狂地跑著也不自覺地追了起來,他們將自己手中的箭弩不停地朝著前面的蘇志才射去。蘇志才連中幾箭但還是強忍著疼痛抱著懷中的蘇回平狂奔著。

  白衣劍士在那些士兵們的後面騰空而起踩著他們的腦袋和蘇志才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蘇回平雙手緊緊地摟著蘇志才的脖頸不敢松手,他的一身中唯獨此時此刻是最幸福也是最悲痛的。

  蘇志才沿著莊子右邊的山坡爬了上去,面對海浪般湧來的樂伊聯兵,他已經力不從心了。

  一路上蘇志才走走停停與追兵們廝殺著,那白衣劍士也不曾出手只是飛躍於樹枝林木上一路俯瞰著蘇志才。

  白衣劍士約莫跟了四五個時辰後,蘇志才身後的追兵已然消失殆盡。蘇志才停下步子,他已經累得手腳打顫,將蘇回平放下後他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蘇回平推了推蘇志才的身子哭道:“爹爹你怎麽了?”

  蘇志才揉了揉他的眼角笑道:“爹爹跑累了休息一下。”

  白衣劍士見蘇志才不跑了便從樹端上踩著樹枝緩緩地跳了下來。他手裡提著劍,劍上的血順著劍鋒滴落到地上。

  蘇回平見那白衣劍士提劍而來,他慌忙地舉起了蘇志才手中的鐵槍。鐵槍上的紅纓現如今紅得更是徹底更是鮮豔了許多。蘇回平舉著槍惡狠狠地盯著那白衣劍士,白衣劍士也不把他當回事,蘇回平朝著他亂打,白衣劍士一發力將劍一揮便把蘇回平握著的槍打飛了出去。

  白衣劍士走到蘇志才的跟前給他搭了一脈搖了搖頭道:“看來不用我動手了。”

  蘇回平跑到白衣劍士的身旁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朝他砸去,白衣劍士暼了他一眼卻看見了蘇回平脖頸上掛著的玉佩。

  白衣劍士冷笑道:“你小子看來是有幾分天賦居然能夠得到那家夥的賞識,你也別在煩我了好好看看你爹最後一面吧。”

  蘇回平聽了他這話眼裡的淚水如同泉湧一般止不住的冒了出來。蘇回平跪倒在蘇志才的身旁,蘇志才用他那雙溫暖的厚重手掌摸了摸蘇回平的臉蛋道:“平兒爹爹沒事,你看爹爹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說話間蘇志才乾咳了幾聲,他嘴裡的血順著他的咳嗽聲一同噴了出來。

  蘇回平哭嚎道:“爹爹你不能死,爹爹你不能死,你還沒有穿新衣服呢,平兒還沒有看爹爹穿新衣服呢。”

  蘇志才將視線轉到了白衣劍士的身上說道:“敢問大俠尊姓大名?蘇某的命已經給了大俠了,大俠能不能再幫蘇某一個忙?”

  白衣劍士也不看蘇志才,他將自己的身子背過去道:“司徒沐劍說的正是在下,你要說的話我已經知道了,你兒子既然帶著那個人的玉佩想必他的武學天賦定然是不錯的,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他的。”

  蘇志才吐了最後一口瘀血笑道:“多謝司徒先生了!”

  蘇回平在蘇志才的身旁輕輕地推搡著,他深怕把蘇志才弄疼了。蘇回平一邊搖著他的手臂一邊哭道:“爹爹你醒醒,平兒的新衣服爹爹還沒織完呢,爹爹還沒穿新衣服給平兒看呢,爹爹是壞爹爹,爹爹不要不理平兒了,平兒以後一定好好聽話,再也不惹爹爹生氣了。”

  司徒沐劍在一旁言語道:“你爹爹是失血過多導致經脈混亂,又加上為了救你用力過度已經無力回天了。”

  蘇回平呆坐在蘇志才身旁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爹爹你別睡了,爹爹你別睡了。”

  突然蘇回平猛地起身對著司徒沐劍咬牙切齒地喊道:“是你!是你殺了我爹爹,我要給我爹爹報仇。”

  司徒沐劍笑道:“你這麽說也沒錯,不過就憑你想要報仇還是等下輩子吧。”

  蘇回平狠狠地盯著司徒沐劍,他的眼睛上布滿了血絲—是憤怒的血絲。蘇回平心裡暗暗發誓道:“此生不滅樂國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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