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猜你想問,為何你武功不弱,卻被鐵柱拉來時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你還想問你木疾師叔果真去世人所說那般無惡不作嗎、你更想問這次的大會,你該不該去呢?”
靜安和尚一臉自信的說著,句句戳中水平的要害。
“老頭,你糊弄我呢?你既然都知道,那就快說啊!”水平顯得有些著急了。
“你運行真氣試試看?”靜安和尚平靜的說著。
水平運行真氣,這才回過神來,自己氣海、關元兩穴受阻。心裡默默盤算著:“這劉鐵柱可以啊,不知道何時,竟然被下了黑手,還好留了手,力道不足,我可以自行解開。”
靜安:“你當時,睡眼惺忪,正是最無防備的時候,被點了穴都還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竟然沒有還手之力。水平,你這個機靈鬼也有打盹的時候啊。”
靜安和尚笑著嘲諷著水平。
“劉鐵柱是我親授,功夫自然不弱,但是你嘛,這麽多年來在我這兒,也不少學走些東西吧?”
“老頭,我可按照你說的,對外我可誰都沒告訴,就連我師父我都沒告訴他,您教我武功的事情!”
靜安:“算你懂事,這第一件事,自當迎刃而解了。”
“老頭,那...木疾師叔,真就如世人所說的那樣,十惡不赦嗎?”水平試探著輕聲問道。
“一切隨心,你跟木疾相處也有些年頭了,你心裡看到的是什麽,就是什麽,耳聽、眼見都不如你用心感受。你覺得呢?”
靜安和尚關切的看著水平問道。
“我覺得木疾師叔並不壞,最起碼跟我相處的這些年裡可以看得出來,他骨子裡透著一種俠義之氣,這是偽裝不來的。”
水平堅定的回答著靜安和尚的話。
靜安:“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為何還要問我啊?”
水平:“老頭你不是見多識廣嘛,你說的話我最為相信了,你快告訴我,這究竟又是什麽情況啊?”
“我這方丈師弟一事,還沒能讓你看清這世道嗎?你木疾師叔,是個真正的俠義之士!”
靜安和尚斬釘截鐵的說著。
“之所以被所謂的江湖上的名門正派所不容,是因為,他所行之俠義,觸碰了名門正派的利益吧了。”
“你木疾師叔啊,除了貪戀美色以外啊,是這世上少有的有情有義的性情中人!”
“那,究竟是什麽事情,導致師叔被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集體排斥呢?”
水平將信將疑的問著。
“峨眉派的掌門人趙冉,崆峒派的劉瀟峰,武當派林玉境,八級門的李道宗,楚天閣的君水瑤,聽風齋的曲士斌,包括洛陽韓家,鄂北阮家,郴州孟家,雲南白家......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哪一個不曾陷害過你木疾師叔呢?”
“雖說你木疾師叔手中人命數條,又何嘗不是被逼無奈,或者形勢所迫呢?先說這峨眉派現任掌門趙冉......”
一樁樁,一件件,被塵封已久的江湖往事被靜安和尚翻了個遍。聽的水平瞠目結舌,對心中的“俠義”二字,又有了新的定義。
“為何這麽多冤屈木疾師叔他從來不提呢?他就不想這世間還他一個公道嗎?”水平越聽越來氣,憤憤的叫嚷著。
“這才是大義啊,水平,你要多向你木疾師叔學習啊。他一人承載了多少江湖恩怨,又成就了多少名門正派啊,沒有他的存在,江湖,也只剩下烏煙瘴氣了。
” 靜安和尚,滿眼真切的看著水平,語重心長的說著。
“這些我都知道了,那這大會,我是去還是不去呢?”
水平的疑問就差這最後一題了。
“去,當然要去,之所以把這江湖之中數十年的恩恩怨怨說與你聽,就是讓你去這大會,保你師叔,報這清平寺!”
靜安和尚史無前例的認真,有點嚇到了水平,原以為只是滿足他一人的好奇心,卻沒想到,靜安和尚把這一座寺院的命運都交給了這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年。
“靜安老頭,你別嚇我,我去了能幹嘛,你說不管是舞文弄墨還是打架鬥毆,我都行,但是你讓我去做當和事老,我不行啊老頭!”
水平急切的說著。他知道,這件事雖然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等著,但是禍及的,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有可能是整個寺院!
“水平啊,事在人為,目前為止,老衲也不清楚事態會演變成什麽樣,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信得過,也覺得只有你能擔此重任,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靜安和尚說著,已經被垂下來的眼皮遮蓋大半的眼睛裡,閃爍著少有的,充滿信任和希望的光。
“再說了,那萍兒去不了,你還不得代她去看一看?”話鋒一轉,靜安和尚戲謔呢說道。
“行啊,老頭,你真是把我拿捏的脾死死的啊!不管是從道義上,還是倫理上,小到個人情感上您老人家都把控的如此到位。我是該說您是精明呢,還是還說你詭詐呢?”
水平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祥和的老和尚,卻又被這細思極恐的支配感,擾的心裡不是滋味。百般味道一擁而上,水平更是心亂如麻。
“不著急,你還有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可以考慮,等到寺院鍾聲一響,選拔結束之後,一切也就晚了。”
靜安和尚還是很平靜,可說的話卻句句扎在水平的心上。尖刀穿胸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想靜安和尚這樣,看似平靜祥和,話語又似一把鈍刀,一點點的挫磨著水平的心。
“好,靜安老頭,你倒是算的精準,估計什麽時候安排劉鐵柱去喊我,也在你的計劃之內吧?不錯您還給我留了考慮的時間。”
水平深呼吸了幾次,慢慢歸於平靜,看著這個老和尚,淡淡的說著。
“這就對了,萬事不要急,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的思量一番,比你心急如焚,卻絲毫沒有頭緒要強的多。”
靜安和尚,和藹的笑著,對水平說。
“老頭,您雖說給我留了一炷香的時間,但是按照您這個細思極恐的程度,恐怕,您早已知道結局會是怎樣了吧?”
水平趨於平靜的問著靜安和尚。
靜安:“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會去。”
“老頭,你猶豫了,你是不是也在怕?怕我不去?怕這一番苦心都白費?”
水平平靜下來還真是嚇人,奪命三連問,把靜安和尚問的心神不寧了起來。
“是,老衲也怕啊,老衲終究不是神明,再怎麽操盤,也始終不能猜透這世間的變幻莫測啊!”
靜安和尚無奈的說著,輕聲的歎了口氣。
“但是,老頭,你不該怕......”
寺內後院,兄弟子集結,木疾、木衫、木訥三人站在古鍾前的高台之前, 手機拿著卷軸,上面寫的事選拔的結果。高台之上,三位正在交頭接耳。
木疾:“木訥師兄你放心,您這三名弟子,一定給你平安送回。”
木訥:“師弟那裡話,你這般舍身取易,我又怎能不成全於你呢?”
木衫:“呸呸呸,老二,你說什麽呢?什麽就叫舍身取易了?木疾師弟一定會平安歸來的,你在院中吃齋飯噎死了,三師弟也不會有事!阿彌陀佛,木衫魯莽,佛祖勿怪!”
木疾:“二位師兄不必在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佛祖會給我答案的。”
木疾提高了分貝:“眾弟子安靜一下,經過一上午的比試,最終決出能與我一同前去此次大會的八名弟子分別是
水字輩:水清、水澈、水天、水泗、水靜。
同時這次報名的弟子中,火字輩有幾名弟子表現也很出色,分別是:
火鍋、火灶、火映
以上八人,今日收拾好行囊,我們明日午時出發。
宣讀完畢,木疾轉頭對身後呢徒弟說道:“水涳,鳴鍾解散吧”
水涳:“是師父。”
“水涳師弟且慢敲鍾!”
話音未落,只見水平從院牆之上飛身而下,一襲白僧袍,隨風飄搖,右腳輕點地,落在人群後面,而後左腳踩地發力,騰空而起,在空中側翻轉體,翻過人群,正落在高台正下方,木疾和尚眼前。
水平順勢撩起僧袍,甩到身旁,單膝跪地,雙手成拱禮:“木疾師叔,此次大會,我水平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