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煒懷中青銅古燈熱力突增,血紙鶴發出高亢的鶴鳴,振翅飛起,在他頭頂上空盤旋。
“法寶護主,有妖邪迫近!”縣令包遠明神色凝重。
他已是罡煞境修為,神識感知范圍內,居然未感知到半點妖邪氣息。
周煒右手已經伸入懷裡,握住青銅古燈,雙眼不停掃視周圍的環境。
這段胡同不寬也不長,一轉眼便能看完。
並未發現妖邪蹤影。
“包大人小心,妖邪就在附近,距離我們很近!”
“你且顧好自己。”
包遠明從儲物法寶內取出一面印花銅鏡,嘴裡念念有詞。
金光乍現。
銅鏡宛如激光燈,發出一道光柱,驅散寒氣,欲照見妖邪。
可惜照了半晌,仍毫無收獲。
咯咯咯咯……
略帶沙啞的笑聲,從他倆正前方傳來。
周煒能聽出笑聲中的嘲諷。
在包遠明的神識感知內,笑聲飄飄渺渺,無法鎖定聲源方位。
銅鏡照去,與來時一般無二。
“兩個傻子……”
肉眼不可見的花臉小人,挺著吃得圓滾滾的肚子,走路時雙腳呈外八字,走得十分張揚。
“憑一面破鏡子,就想找到老爺我,愚蠢。”
“可不知為何,從那小孩身上,有股氣息竟讓我生出臣服之意。”
“那小孩身上有寶貝!”
花臉小人自言自語,雙眼放光的盯著周煒。
此時他說話的聲音,包遠明和周煒卻一點也聽不到,仿佛身處不同的空間。
在周煒頭頂上空盤旋的血紙鶴,鳴叫聲愈發高亢,嘹亮。
哪怕是胡同外的王林等人,都能清楚聽見。
“有鶴鳴聲在胡同裡響起,莫非大人遭遇了邪祟!”王林說著慌忙後退。
“陳大人,我等該如何行事?”有人鼓起勇氣。
“靜觀其變。”陳大人可不想摻和,萬一與同僚一樣詭異喪命,屆時一家老小便要過上苦日子了。
“以縣令大人的修為,想來邪祟絕非敵手。”
“是極是極。”
“包大人功參造化,區區邪祟,不來也就罷了,但凡露面,必死無疑。”
“我看不出三刻,大人便會帶出好消息。”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心內都松了口氣。
…………
胡同內的情況並不明朗。
包遠明接連施展諸多手段,寸功未立,反倒把自己的法力消耗過半。
“周煒,那妖邪還在附近麽?”
血紙鶴已經盤旋下落,立身於周煒頭上,也未再發出鳴叫聲。
“應該是被您嚇走了。”
他並不完全確定。
懷裡的青銅古燈,熱力未減,妖邪離開與否,皆有可能。
“哈哈,老爺我就在你們面前,奈何你們肉眼凡胎,看不著老爺的仙身。”
花臉小人大搖大擺的走向周煒。
距離越近,從周煒身上感知到的寶貝氣息就越濃。
“果然是件好寶貝,算你走運,以後寶貝就歸老爺啦!”
言畢,嘴唇未合,吐出一條透明的蠱蟲,如離弦之箭激射周煒。
正在此時,周煒頭上的血紙鶴也動了。
展翅騰空,俯衝而下,與蠱蟲迎面相對。
“小東西靈性不淺,居然能感知到蠱蟲的存在。”
花臉小人抬起右手畫了個圓。
蠱蟲隨他手勢在空中翻轉,
欲避開血紙鶴,直取周煒藏在是身上的寶貝。 錯身而過之際,花臉小人本以為血紙鶴會轉向追擊,沒想到血紙鶴的目標其實是自己。
“老爺就陪你個小東西玩玩!”
他以食指凌空寫符。
符成之後, 引起周遭環境響應,風雲湧動,雷聲大作。
血紙鶴遇強則強,軀乾血色升騰而起,若猛火烈燒,燒得空氣劈啪作響。
眼部兩個青點驟亮。
若有人能看見,就能發現兩個青點內各生有一個字,緩慢旋轉著。
鬥法開始以後,花臉小人的身軀便無法保持介乎於虛實之間的狀態,顯露而出。
包遠明護著周煒,仔細打量花臉小人。
未久,驚呼出口。
“他不是妖邪,而是神仙!”
“什麽?這玩意兒居然是神仙?”周煒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錯,正是天生地養的神仙,土地神!”
“……沒搞錯吧!”周煒怎麽看花臉小人,都與前世神話傳說中的土地神,半點也不沾邊。
“不會錯。一方天地養一方人,也在養一方神仙。”
“其實神仙與人本質都一樣,都是世間生靈的一種。只是與人相比,神仙誕生的條件極為苛刻罷了。”
聽完包遠明的解釋,周煒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強烈衝擊。
“不過這神仙貌似並不強,我的血紙鶴好像已經佔據上風了。”
“他誕生未久,估算未超過百年,否則若他對我們有歹意,今日難逃一死。”
兩人說話期間,眼看血紙鶴佔據上風,都以為勝券在握。
豈知幾個回合後,花臉土地神還有逆轉手段。
兩團七彩光芒,在他手心突現,融合化為一座三寸高的七彩光塔,迎風便漲。
呼吸間已達丈許,將血紙鶴當空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