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下藏劍山莊傳承的左忘川,一路向西,來到比鄰蘇洲的荊洲郡城宜都城。
之所以來此都城,全然因為此前遊歷到此地時偶然聽聞一樁趣事,結合故事主人翁本身傳聞的條件又比較符合另外一脈的傳承。
話說,大慶先皇帝欽點武狀元,禦前帶刀校衛蘇武穆為人剛正不阿,深得先帝信賴,是為近臣。
在當今皇上還是太子期間,就多次許諾金錢財寶,權利美女用於籠絡蘇武穆。
然而蘇武穆視金錢如糞土,百般推辭,就是不肯投入其帳下,如此這般,就開罪了太子爺。
懊惱的太子直言蘇武穆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待我登基之日,定要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果不其然,幾年後先帝駕鶴西去,太子爺順利繼承大統,登基為帝。
歷來皇帝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分賞投效大臣,鏟除異己。
其中蘇武穆雖然沒有公然與他作對,卻也幾次三番推辭他的招攬。
心高氣傲的皇上就貶斥他去禦馬監喂馬,以此羞辱蘇武穆,報當初之恨。
蘇武穆作為武狀元自然也是淫賤不移,威武不屈之輩,當即就告官回鄉去了。
皇上聽聞,龍顏大怒,下旨言明:“蘇武穆作為武狀元不思報效國家,思圖享樂,特貶為庶民,不得為官、經商、務農、做工。”
自此蘇武穆就只能一路流浪,乞討最後回到荊州故鄉。
又自知開罪皇上,怕禍及家人便遠遠探視家人後又遠走至宜都城,以乞討為生。
雖然是同樣是乞討,他和其他乞丐又有不同,基本可以算作是奉旨乞討。
所以宜都城富人酒商在他上門乞討之時,都略備菜食打發他離去,不願招惹麻煩。
久而久之,宜都城的人們都知道乞丐中有這麽一號人物,就這樣蘇武穆一乞討就是十幾年。
時間久了,大家漸漸也忘記了武狀元蘇武穆,更多的人稱呼他為蘇乞兒。
“老爺子,看看徒孫給您帶啥好東西回來啦,一壺上好花雕酒。”
“今個城中富戶陳老爺納妾,在宅院門前施齋,我偷溜進去摸的一壺,想著孝敬您老人家。”
一處破宅院門外傳來喊叫聲,後面還有年輕人嬉戲打鬧的聲音。
宅院裡面一道瘦弱的的軀體,席草而窩,面朝內堂從外面無法觀察到面容。
起初這人只是耳朵微動,等到“花雕酒”幾字傳入耳中,“嗖”一下人就已經出了內堂。
這瘦弱的身軀居然有如此巨大的爆發力,這完全超出常人的預料。
“快,讓老叫花我嘗嘗這花雕酒是啥滋味,”說話者,是一位面容紅光滿面,鶴發童顏的老者。
他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好似熱鍋上的螞蟻,看見門外幾個少年入門,更是迫不及待的從其中一個少年手中接過酒壺。
舉壺就開始暢飲,“咕嚕,咕嚕”。
一時之間,場中只有老乞丐喝酒的聲音,旁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好酒,果然是陳年花雕酒,夠醇厚,夠香。”老乞丐痛飲一番後大聲說到。
“老爺子,之前你可說過,誰要是能弄到陳年佳釀,就傳授我們絕世武學的,你可不能食言呀!”其中一個少年提醒的說到。
“哈哈哈哈!老叫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自然不會食言。”老乞丐豪爽一笑,擺出起手姿勢。
“看好了,能學多少就看你們本事了,以後有好酒繼續孝敬爺爺我,
這本事咱還繼續教。”老乞丐說玩,就開始施展拳腳功夫。 一套形意五行拳劈掌使出,剛猛有力,身姿轉換行雲流水,最後一記劈掌命中木樁,木樁當即碎裂。
周圍一夥少年看的是激動萬分,其中悟性較好的已經可以模仿其形,而領頭拿酒壺的少年拳腳間不光有其形,更是有其勢。
其天賦之好,讓老乞丐也是暗自點頭,不枉他一番苦心。
教完武學技巧,老乞丐就頗為不耐煩的開始趕人。
“走,走,都走,老乞丐武學也教了,你們不要賴在這裡打擾老叫花清淨了。”變臉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好,那老爺子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有好酒好菜,我們還來。”領頭的少年乞丐也不意外,想來也是習慣了老乞丐的反覆無常。
說完領著大家夥就走出破落庭院,老乞丐見狀也轉身哼者小調回到破院內堂準備繼續休息了。
令人驚詫的一幕發生了,內堂門前明明站著一個人,他身著白衣錦服,手拿折扇,正是從招財村離開後的左忘川。
老乞丐與他擦肩而過,卻視他為空氣般,徑直經過他身旁。
而左忘川也跟隨他進入內堂,隨手折扇輕搖,兩扇搖搖欲墜的破門驟然合攏,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這一下可把老乞丐嚇的不輕,一個側翻身姿敏捷的貼牆而立,之前懶散無神的目光驟然睜大。
身體擺出防禦姿態,目光掃過門窗、內堂陰暗角落,一道似有似無的身影印入眼簾。
老乞丐很是詫異,這人何時出現在內堂的?如果不是破門發出的異動,被人如此近身還不被他發現,讓老乞丐感覺到不可思議。
“你是何人?尋我何事?”老乞丐迅速的反應過來,這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因為此地就他們兩人,這破院子荒廢了也有十幾年了,所以老乞丐斷定他是來尋自己的。
左忘川也不著急回應他的問題,抬起右手袖口一揮,一白玉石所雕刻的茶幾出現在眼前。
上面擺放著一個紫砂茶壺,幾個翠玉茶杯,茶幾兩側各有一個蒲團。
左忘川走上前,自顧的磐膝坐於蒲團之上,用紙扇虛點另外一個蒲團,示意老乞丐上前就坐。
老乞丐本就驚異左忘川身手,見他這似神仙中人的袖裡乾坤,更是目瞪口呆。
見左忘川招他上前就坐,老乞丐也不拖遝矜持,直徑上前,坐於蒲團之上。
畢竟乞討十數年,坐姿早已不複當年挺拔正直,佝僂慵懶伴隨其身多年,一時也改不了,但神色卻正經了很多。
左忘川提壺斟茶,明明不見茶壺口有熱氣冒出,倒出的茶卻是熱氣騰騰。
“老君眉,難得仙茗,你可以一嘗。”左忘川抿了口茶說到。
老乞丐聽聞是“仙茗”眉梢一挑:“那我可得多嘗嘗。”
一口熱茶喝下,隻感覺周身經絡有暖氣經過,年久沉澱在經絡中的雜質,在這一刻再次被衝開。
“此茶有舒經活絡,洗經伐髓之效,讓你的身體重回習武巔峰。”左忘川淡淡開口。
老乞丐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左忘川沒有開口說話,靜待下文。
“本次來尋你,是有一脈傳承適合你來繼承,不倫你的心性、武學天賦、還是現下狀況都是不二人選。”
“不屈服於權勢,不攀附於財富,不為美色所動搖,權貴在位時忠君報國,貧困潦倒時可以恪守本心。蘇武穆你當有不墜青雲之志!”左忘川看著眼前之人,作出了中肯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