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武庫》第33章 夜探
  雲州塑方郡,每天都有無數的進城,也有無數的人出城。屠老二在這兒守城已經守了八年了,霽梁來的京官,雲上城的統兵的將軍,北邙來的使團等等,不是自己吹牛,這些人看似牛得不行,還不是得要自己放話,才能進入塑方城中。每次喝酒,他都會給新來的說起當年誰誰誰經過的時候,排場大得嚇人,前呼後擁的,一丈寬的路硬是被佔完,不許別人走。我屠爺看著這種人就是不爽,查驗的時候故意拖它半柱香功夫,讓那些人也在太陽底下照照。

  一架馬車進城,屠老二眼都不抬,近來北邊不太平,有點錢的都往塑方城來避避,這也沒什麽奇怪的,他也懶得理,仍然靠在門房裡回味著昨晚逛窯子裡的舒服。他哪裡知道馬車上竟坐著是天雲名義上的最後一名皇帝和天雲的最後一任長公主,當然還有天雲最後的皇后和最後的太子。

  緹元駕著馬車,進入塑方城,這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幾人安頓下來,緹元陪著宋萱絨盤下一間鋪子,準備開一家客棧。忙碌了幾天,一切安排妥當,緹元即將離開,但他還是放心不下,再次問起宋萱絨“小絨兒,你真的不和我去霽梁?”得到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宋萱絨還是那句話,想見他,自己就去找他,他想見自己,也可以隨時來,她不想束縛住他,成為他的羈絆,那樣太累。

  從高高在上的天一閣主、天元長公主,到混跡世塵的店鋪老板,她還是從前那樣颯爽,還是那樣敢愛敢恨,緹元依稀而別。

  重要的東西,相反不會藏在緊鎖的密室裡,原因很簡單,需要用的時候很麻煩,而且嚴密不一定就安全。任甫存確認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就在樹林中的那個院子裡,他要盡快拿到,這樣他就能安心下來陪著自己心愛的人,不管其他。年輕的心,總覺得所有困難自己都能解決,所有事情自己都能兼顧,也總認為只要做完這一件事,就能安安心心陪伴在自己心上人身旁。可往往忽視了其間的困難,也不知道事情總會一樣接著一樣,永遠做不完。

  任甫存現在隻想盡快破解進入小院的機關,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心想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可以一心一意陪伴著薑鑒,似乎他已經看到兩人倚馬江湖的場景。為了心中的這一目標,他只要有空,夜裡都會來樹林中窺探那條石道的秘密。那日他在小院中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但還是不敢肯定。

  連續幾日的冒險查看,他也差不多猜出了其中的原理。小院屋頂有一個多面的東西,應該就是傳說中太乙分光鏡,它的玄妙就是能將光分成不同的幾束,每一束都是獨立而出。這太乙分光鏡將光線分開後,分別射入草地石台上的獸首頭頂。獸首內同樣有一個分光鏡,將射入的光線一分為三,一束連接其他獸首,然後組成一個防禦圈。另外兩束光線則從獸首的眼睛中射出,落在石道上,指示著進入石道的路線,其中左眼射出的光線組成的是進入的步伐,右眼則是出來的路線。當然還不僅如此,不知用了什麽手段,那石柱竟能隨著時間轉動,隨著轉動,光束指示的位置也就不同,所以記住每次進出的圖案也是徒然。

  任甫存明白其中奧妙,想要一試,近來他每次來夜間觀察,也沒發現晚上有人進出,心中自然有數。可臨近石道,心中又打起了鼓,害怕自己出錯,暴露身份,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一試的想法,想著等下一次有人經過的時候觀察走的位置,看和自己猜測是否一致。

可回到住所後,他一想,又覺得不妥,如果要觀察別人走的路線,勢必距離要近,可是能夠隨意進出小院的人功力都不容小覷,若是離石道太近,肯定會被發現,顯然不行,思來想去,只有找機會試上一試,要不然就是再跟著別人光明正大地走一次石道,可是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才能再去小院,一時竟猶豫不決。  一騎絕塵,往嶺武飛奔而來。一隻信鴿在空中旋繞,最終落入熟悉的閣樓。陸豫候看著手中的書信,臉上狐疑之色閃過,隨即起身,往林中小院而去。同一時間,顧家家主顧棠也收到同樣內容的傳信,往江南世家急急趕來。

  任甫存從習藝堂回來,正好看到陸堂主匆忙離去的背影,看著他去的方向,自己再熟悉不過,那是林中小院的方向。“莫非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任甫存敏銳的神經跳動,一個想法泛起。可現在還是白天,自己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探聽。他回到嚴律堂,心弦緊繃,眼神時不時地瞟向嚴律堂的入口,可陸堂主的身影一直未見歸來。不覺間人已走完,只剩任甫存。

  夜色降臨,還是不見陸豫候的身影,任甫存心中難耐,決定冒險前往林中小院。剛出門,卻見幾個身影快速而來,正是陸豫候等人。這些大人物當然不會在意他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任甫存卻不得不小心,他看似漫無經心地走著,等幾人遠去,才調轉方向,朝著樹林的方向而去。經過無數個來回,他已不用繩子的幫助來確定方向,轉眼就來到石道邊上。投射在石道上的光點充滿著無可抵禦的魔力,誘惑著任甫存,他抬頭望了望暗哨的方向,確定暗哨看不到這個方向後,他不再疑遲,看準光點,急提身法,衝了出去,一個、兩個、三個…石道越來越短,突然正要踏下的一個光點不見,眼看腳就要踏在石板上,此時他兩腳懸空,無從借力。好個任甫存,竟然猛一提氣,身形陡然垂直上升數丈,一個翻身,身體打橫,左手正好撐在下一個光點處,然後以手做腳,在光點處輕輕一撐,右掌又到下一個光點處。此時他頭下腳上,看上去倒有點滑稽,他哪管得了好不好看,隻想趕快走完這石道。

  只剩最後兩個光點,任甫存心中暗喜,雙手輕輕在石道上一撐,一個翻騰,雙腳落到地面,已經過了草地。只見他用手在額頭一抹,擦拭汗水,這看似短短的石道,確實讓他費了不少心神。

  顧不得思考剛才光點消失的原因,任甫存急忙往小院而去。院門沒鎖,他悄悄鑽了進去,把門關好。似乎沒有人看守,但他還是不敢大意,悄無聲息地一間一間屋子進行查看。小院內只有六間屋子,有四間都上了鎖,從窗外看去也沒有什麽東西,看上去像是很久沒用的。另外兩間沒有上鎖,一間看著像議事的大堂,除了幾張椅子,就沒有其他的。還有一間像是書房,但裡面除了一張書桌,還有四張單獨的凳子,似乎又兼議事之用。書桌上雜亂地擺著書信,還有一本翻開的名冊。書信的內容吸引了任甫存的注意“齊敬廷將對堉陽王出手,若要復仇,可著手準備。”落款是狩山。任甫存看著字跡有些眼熟,可好像是特意做了掩蓋,看不出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他不及細想,又翻開那本名冊,名冊上記錄著朝廷中任職的江南世家子弟,也有一些是在江南世家幫助後進入仕途的官員。名冊上人名較多,任甫存即便記性再好,也得花上不少時間。他專心默記,也不知過了多久,開門聲響起,任甫存心神一緊,剛才太過順遂,自己竟沒有細想,原來屋子的主人只是出去有事,沒有收拾桌面。他不及細想,連忙將書桌上恢復原樣。書桌收好,卻難找藏身之處,若是對方進來,自己豈不是被逮個正著。

  來人似乎並沒有著急進屋,在院子裡待了片刻,才推門進屋。進屋後他徑直走到書桌,拿起桌上的書信,轉又放下,低頭沉思。一縷晚風吹入,燭火搖曳,那人看了看窗戶,似乎沒有關好,他抬手一招,“哢”的一聲窗戶自動關緊。

  你道任甫存在哪?此時的他正在院子的後面悄悄尋找著出路。卻說他收拾完書桌之後,見無處可避,正想拚命一搏,卻不見對方進來。就在來人在外面停留的短短瞬間,他也冷靜了下來,正好一縷微風吹來,他發現了通向屋後的窗戶,立即打開窗戶,鑽了出去,好在他身材勻稱,沒有發出聲響。出了屋子,他不敢停留,隻想遠遠離開屋子。從石道離開院子的路暫時是行不通了,只有另想辦法。月光朦朧,但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已經足夠看清了。任甫存躲在暗處,觀察四周的環境,這一看倒讓他發現了端倪,整個院子竟像太極圖案中陰陽雙魚的一隻魚眼,而草地外的溝渠,如同陰陽的分界線。

  “原來是按照兩儀亂象陣來布置的。”結合之前那麽多次的推演,任甫存對院子四周的布置已知大概,外有三才歸元,內有兩儀亂象,還有太乙分光鏡設置的石道,看來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也難怪內部不派人看守。按照兩儀亂象的陣法設置,陰陽雙魚的內的布置是鏡像的,那麽後面應該也有出去路,他也不用再等屋內那人離開後再出去。

  任甫存相通此節,他開始循著陣法推演出去的路,不大一會兒就發現了出去的路,同樣也是一段石道,只是沒有了太乙分光鏡的設置,但他也不敢大意,不用想肯定設置有機關,可石道上也沒有什麽明顯的標識,一時他也無法可想,心想莫不是只能原路返回。他又返回那間屋子處,屋內燭光依舊。任甫存等了一會兒,屋內之人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心中焦急,薑鑒的倩影在他腦中浮現,他有些後悔,不應該惹她生氣,今天本來是要去找她道歉的,可是自己卻忘了。如果今天自己身份暴露,後果不敢去想,他連忙搖了搖頭,抬頭去看小院頂的太乙分光鏡,分散注意,突然一個想法在閃過“陰陽雙魚是鏡像的,白日為陽,夜晚為陰,那麽兩處石道機關應該也是晝夜顛倒。”想到此處,他心中大為興奮,還好自己記得白天石道上落腳的位置,又去往院後的石道。他正準備踏出第一步時,心中一個想法又起“如果機關設置是顛倒的,那麽進出的順序會不會也是顛倒。”腳懸在空中,心中卻糾結萬分,不知是該落還是不該落。

  一半的幾率,是你你怎麽選,確實不好抉擇。任甫存猶豫片刻,下定決心“還是按照正常進出的順序吧,若是有意外馬上退回。”懸著的腳緩緩落下,一顆心卻是迅速懸起。沒有意外發生,懸著的心也緩緩落下,他按照記憶一步一步挪動著,周圍尤為的平靜。走完石道,是一處近乎圓形的大坑,坑內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麽,還好任甫存一直小心謹慎,才沒有跌入其中。繞過大坑,就是熟悉的樹林,同屬三才歸元陣,任甫存駕輕就熟,按照之前探路時的方法,在黑漆漆的樹林中摸索而出。終於到了樹林邊上,任甫存也大出了一口氣,他看著樹林外的道路,看著有些熟悉,道路連接的地方,正好是他熟悉的習武堂,再看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麽人。他連忙出了樹林,往習武堂方向走去。突然一絲響動傳來,似乎是有人下樹的聲音,任甫存內心一驚,一個念頭在升起“莫非這邊也有暗哨,可自己也考慮到此節,刻意避開了,不想還是被發現。”他急提身法,往習武堂而奔去,想利用習武堂躲避。

  進了習武堂,一間屋子還有燭光亮著,任甫存心道不好,本想趁黑在習藝堂躲避,如今燭火照亮,自己的算盤全然落空。他仔細一看,亮著燭光的正是平時薑鑒所在的屋子,“難道薑鑒她們還在。”瞬間任甫存計上心頭,只見他放慢腳步,走到門口,敲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是顧姐來開的門。她見來的是任甫存,驚訝地說道“咦,是你呀,甫存。你是來找薑薑的吧,快進來。”

  任甫存微微一笑,走進屋子,瞟了一眼正在忙著的薑鑒和王凝露,說道“顧姐,還在忙呢。”說著走到薑鑒邊上,和王凝露打了個招呼。

  薑鑒本不想理他,但又覺得有其他人在,不好作態,冷冷說道“你怎麽來了。”任甫存笑著看她,也不說話。

  這時,那名暗哨也追到習武堂,見這間屋子亮著燭光,就過來問道“幾位是否看到剛才有人進來。”顧姐正要回答,任甫存倒先開了口“剛才進來的是我。

  “你是從樹林裡出來的。 ”暗哨見任甫存承認,臉色一變,聲音也嚴厲了幾分。薑鑒停下了忙碌,關切地看向任甫存。

  任甫存假裝有些不好意思,走到門邊,輕輕地給那名暗哨說道“師兄,剛才出來得急,走到樹林邊上正好內急,就到林中方便了一下。”那名暗哨聽完,覺得他說的也符合邏輯,看他也不像作偽,但還是再確認一遍,問道“那你剛才為何跑得那麽快?”任甫存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我聽到樹林中有聲音,害怕被人認出。”那名暗哨聽完他的理由,還算滿意,也不再追究,便離開了。

  任甫存回到屋內,顧姐關心問起暗哨為何找他,任甫存尷尬一笑,說道“沒什麽事,就是一點小意外。”顧姐也不再追問,薑鑒見他沒事,回過神來又開始忙碌。

  事情忙完,夜也深了,顧姐和王凝露同路,兩人結伴回家,默契地留給任甫存和薑鑒獨處的機會。任甫存陪著薑鑒回家,空曠的街道上,鞋底落在地面的聲音歡快響起,譜成甜蜜醉人的樂曲,手不知不覺牽到一起,此時無聲,卻勝似千萬言語,原本的小別扭也化於無形。任甫存隻覺使命、任務、仇恨等等一切都毫無意義,隻想一直陪在薑鑒身邊,希望這路越長越好,最好是走上一輩子。“薑薑,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任甫存濃稠似水的煙波凝聚薑鑒眉目之間。

  “不好,我到家了,你只能自己回去咯。”薑鑒調皮地說道,她當然知道任甫存話中的意思,只是自己要怎樣回應呢?

  夜還是一樣的濃稠,看不見失望。有微風吹起,甜蜜中泛起淡淡苦澀。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