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封月修那兒拿過門牌,言若雪忽然停下腳步,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地走向隊伍中間的小太妹身旁。
被她這麽一撇,周圍幾人紛紛退後幾步,剛才這家夥可是一直在和言若雪唱對頭戲的,這要是一不小心惹惱了對方,可別把自己也給卷進去了。
此刻,言若雪看似柔和的微笑當中夾雜著說不出的冰冷,那一幅秀麗的臉上頗給人幾分豹眼環首的感覺。
小太妹也是一驚,隻一瞬間言若雪便拎起她的衣領,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對她說:“雖然我不知道那護士為什麽要找你,但你絕對就是混在人群當中的那個院長了,對吧?”
對方一開始的驚訝還是裝出來的,當言若雪說出真相之後,她是真的驚了,但理智告訴她暴露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於是緊咬著牙一聲不吭,二人就這麽一直乾瞪著。
“咳!”還是旁邊一位女生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對言若雪說:“馬上就要到晚上六點了,有什麽矛盾還是明天解決吧。”
眾人臉色複雜地看著這女孩,坦白來說能混到現在的或多或少都見識過不少事情,一般隊伍裡發生這樣的事情,但凡不是在自己頭上大家都會直接無視。雖然打死人以後用不了多久死人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的鬼魂回來報復,但要是真有人腦袋一熱那可說不清楚,尤其是內憂外患的巨大壓力之下。
那女孩看著倒也挺單純,言若雪望了眼其他人手上的表,哼了一聲甩開她那被拽得已經變形的衣領,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家房間。
兩個女孩是睡同一個屋子的,就在三樓的樓梯口那間,倒是先言若雪一步回到房裡。
就在晚上六點準時到來的那一刻,這個世界仿佛真的變了一般,四周忽然變得安靜起來,完全沒有一絲白天的那種朝氣。
走廊上老舊的燈光依舊昏暗,結束了一個小時的奔波,眾人雖然有些疲憊,但也主要還是精神上的,畢竟這一天真正活動的也就下去那麽一小會兒。
門的出現讓許多人難以平靜,直到深夜也有不少人在床上輾轉反側著,當然,有些人則是睡了一覺剛剛醒來。
時至凌晨,久違的高跟鞋與水泥地板碰撞的聲音再次回蕩在三樓幽暗的走廊裡,但凡那聲音附近,許多老舊的燈泡仿佛受到驚嚇一般,也紛紛更加昏暗上幾分。
啪啪啪!
沒過一會兒,熟悉的敲門聲再次響起,言若雪輕輕打開一條縫隙,望著那護士就這麽不停地敲著,全身上下絲毫沒有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就像很多現實當中的談判一樣,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
纖細的拳頭不斷砸在木門的同一塊地方,再後來便升級到直接舍身撞擊,護士仿佛不知疲倦與疼痛一般無情的重複著。
不少剛想入睡的人都被這聲音嚇得夠嗆,好在其余人住的都是裡面,這音隔著明顯不止一個臥室呢。
封月修看著那扇門,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麽,對著言若雪小聲問道:“門牌被你放到她們那邊了嗎?”
言若雪推了推他,開著玩笑般嫌棄道:“別打著這些問題趁機佔便宜。”
封月修的臉微微泛紅,加上言若雪現在的裝扮確實有些誘人,不由心頭熱上幾分:“怎麽可能,我是師傅最忠誠的馬仔。”
言若雪微微一笑,眼瞅著那護士破門而入,而今天晚上那個出來替小太妹說話的女生則被推了出來。
只可惜,
這一次女護士如同沒看見她一般,徑直往小太妹身上撲去,而她那尋常人的身軀自然不可能與手持利刃的不死之身抗衡。才一會兒的工夫,被壓倒的那家夥便已身中幾十刀,沒有一絲生氣地躺在了血泊當中。 封月修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屍體,但直觀那種虐殺的情景還是讓他很不好受,屍體與活人被殺完全是兩碼事。
言若雪倒是毫不在意,甚至待那淡淡的血腥味順著門縫飄了進來,她還深深吸了一口,隨後自言自語道:“果然不是新鮮的。”
望著言若雪微微翹起的嘴角,封月修冥思苦想地消化著裡面的信息,但消息不全的他壓根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總不會真的只是來這裡看對頭被砍死的吧……
在此期間,另一名女子不斷哀嚎著敲打各個房門,但裡面的人都像是死了一般毫無動靜,就連言若雪也沒給她一絲庇護。
聽著對方絕望的哭泣聲,封月修有些於心不忍,可既然言若雪對她們出手,或許是真有其它緣由?
放著是另一個人哪怕對方不同意,封月修也能把女孩放進來,但與言若雪相處的這短時間來看,對方應該是個內裡很好相處的人,這樣的人普遍不壞,一時之間他有些猶豫不決。
當然,這房間本來就是言若雪說了算的,自己有求於人又豈能再不自量力呢?
仿佛是已經知曉了自己的命運一般,那女孩放棄了掙扎,記這麽倚在原先的305門口,一臉怨恨地望著斜對面的言若雪。
對方剛剛直接關上房門,現在看著自己落魄也沒絲毫示意,自然是打算見死不救了。
“我詛咒你們這群混蛋!”叫聲相當淒慘響亮,縱使被護士砍殺她的視線也絲毫未離開過言若雪半分。
哼!待二人皆已涼透之後,那護士便如同昨夜一般,不斷從301的室內窗口處跳下去,隨後再一步一步爬上來,再跳下去……
期間她倒是再也沒去過其它房間,似乎當天的工作量達標之後便可以肆意放飛自我了。
凌晨五點鍾,原本已經僵硬的軀體忽然詭異地扭動起來,那個最後死去的女孩竟然還活著!
封月修腦袋發昏,幾個小時下去腿都麻了,這一驚更是狠狠撞壓在門上,惹得言若雪一臉幽怨地看著他。
待他穩住身子之後,身前的佳人已經率先踏門而出,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更是讓封月修可憐的腦細胞再也不夠用了。
從那個小女生的肚子裡,一個看似年輕的男人鑽了出來,期間他那身白大褂上未曾沾上一絲血跡。
“我靠!”封月修被嚇了一跳,隨後非常自覺地躲到言若雪身後。
別看他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但一到關鍵時候反應還是有的,畢竟是學體育的,反射神經總比那些個榆木腦袋要靈敏些。
“居然猜錯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她呢!”言若雪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面露不善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身材中等,但能從這麽嬌小的女人腹中爬出來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也只有這門裡才有如此玄幻的一幕了。
“當然,你是一定要死的,你不死怎麽回歸呢?”言若雪望著一言不發的男人,繼續說道。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是再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就在那高跟鞋的腳步聲緩緩從樓梯口逼近之時,言若雪當機立斷帶著封月修退回房內。對方能力詭異,能不近身最好不過,這也是她為什麽沒有出手的原因。
男子踉踉蹌蹌地剛要站起,那雙紅色高跟鞋的主人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接下來就是第三次虐殺了,這次來得快去的也快,待女護士再次落地之後,躺在牆邊的男醫生已經開始全身泛起灰白,如同在起化學反應一般。
直到對方徹底化為飛灰,言若雪這才領著封月修緩緩摸上四樓, 在女護士再次落地之後,這才打開房門找到那副合照。
合照當中,女護士正開心地笑著,而被她摟著的男人臉上則露出了勉強的微笑,其余路人的臉上充滿了驚恐。
待照片被輕輕拿起,相框內果然掉出一把如同噴漆般通體漆黑的鑰匙。
就在言若雪剛把鑰匙收起的那一刻,封月修忽然驚恐地對她說:“快放回去!”
言若雪一看,照片裡的人開始迅速掙扎起來,比往常更快更急躁,縱使言若雪將其放回原處,那變化也未曾停下過絲毫。
“走!”
二人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丟下相框之後便一路飛奔著下了樓梯。也顧不上去找手電,言若雪一路摸黑,牽著封月修飛速在漆黑一片的環境當中穿梭著。
直到此刻,封月修這才明白言若雪究竟有多麽強大。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她能準確地辨別方向,不差一絲一毫地將自己一路帶到了那堆垃圾面前。
隨著言若雪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忽然間封月修感到身體一個失重,被人狠狠砸到了側面的牆壁上。
待他再次勉強睜開雙眼,只見兩個雙眼都泛著猩紅色光芒的女人正在激戰,其中一方自然是那個女護士,對方摔斷了鞋跟之後,竟能無聲無息跟到這裡;而另一方就是自家老大言若雪了。
見封月修爬了起來,言若雪一個飛身越到封月修身前,隨後一個凌空飛踹將他踢入門內。
封月修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沒入了混沌一片的黑暗當中,隻留下一句“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