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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太平》第5章 冤家聚首(下)
  張玄本以為這張盛的姑姑應是個中年女子,誰知一看之下,玉蘭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膚如凝脂,面如皓月,再一細看,隻覺她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一雙眼睛猶如寶珠,流轉生輝,睫毛長卷,顧盼動人。張玄怔了一下,情不自禁說道:“前輩真是駐顏有術,若是我師父知道了,怕要向前輩請教一番。”

  玉蘭嘴角微翹,略帶笑意卻不說話。張盛在後面喊道:“你懂什麽?她雖是我姑姑,卻是我爺爺晚年所生,說起來你與她誰大一些還不知道呢!”

  “你再多嘴,我就把你的嘴封起來。”玉蘭回頭冷冷看著張盛,嚇得他趕緊捂嘴坐下。

  劉辟見狀,哈哈笑道:“既是相識,那就更好了。公子請上座。”說罷請張玄坐在主位。玉蘭也回到案前坐下。劉辟見各人均已入座,便向張玄稟告道:“公子,卑下已將真人所授計劃大略說與正一道二位使者。二位使者受正一道師君之命前來相助……”

  玉蘭忽然打斷道:“劉將軍,於吉真人確實曾請師君輔助你們成事,但我二人此次前來,卻並非為了這個。”

  劉辟不解道:“若非前來相助,不知二位使者來是要做什麽。”

  玉蘭不疾不徐答道:“我二人本事微末,張公子是知道的,師君派我二人前來,不過是要我們從旁觀望,看張公子是否真可成此大業。”

  張玄聽出玉蘭語帶嘲諷,但知道他們姑侄二人性子,暫且按住不表,沒說什麽。

  玉蘭繼續道:“此次太平道欲再舉義旗,師君知道後喜不自勝,若真可成事,師君便當立時將正一道並入太平道,從此天下兩道合二為一,同尊大賢良師為首,共行太平。只不過……”玉蘭故意賣關子。

  “只不過什麽?”劉辟果然追問道。

  “只不過師君悲天憫人,不欲天下再起爭端,禍及百姓。故派我二人來此,陪同張公子,從旁觀望,若張公子真可成事,真人大計也可一舉而定,我二人便立時回漢中複命,師君自當星夜趕赴至張公子面前,俯首拜見,將我正一道數十萬眾托付與公子,但事若不成……”

  “又如何?”劉辟著急問道。

  玉蘭微笑道:“事若不成,那便當什麽也沒有發生過,正一道也從未參與過你們這些事情。”

  劉辟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來指著玉蘭二人道:“我早聽聞張魯騎牆之人,兩面作風,本以為不過是別有用心之人毀謗而已,今日倒教我大開眼界了!”

  “你說什麽!”張盛聽劉辟出言譏諷自己父親,立時按捺不住,站起身來抽出了腰間短刀。

  “誰想著見風使舵,自己心裡清楚!”劉辟也不相讓,手按在劍柄之上怒目而視。

  張玄見狀,伸手示意劉辟不要衝動,緩聲道:“將軍不必動怒,正一道友之話,其實深得我心。”

  張玄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錯愕。

  張玄轉頭看向玉蘭繼續說道:“如此安排其實再好不過,實不相瞞,真人所授大計,我亦無萬全把握,如果真有變數乃至事敗,我也希望牽連之人越少越好,此事關鍵在於曹操是否真心向道信守然諾,至於米道本就於成敗無尤,以自保為首,更在情理之中。”

  這番話本出於張玄真心所想,他當初之所以答應於吉,所希所冀,只是希望能真的快點終結天下紛爭之局,好讓太平道和百姓過上好日子,如此事反而要讓他人為了這所謂大業流血犧牲,他則是一萬個不願。

只不過他眼見玉蘭和張盛行事作風,再聽聞張魯左右逢源的心思,也不免心生嫌惡。正一道因以“五鬥米入道”的規矩常被世人譏諷為米道,張玄自然心知肚明,他故意這麽稱呼,也是想讓對方明白自己態度。  劉辟尚還在生氣,雖然張玄已然發話,他還是狠狠盯著玉蘭和張盛,全不似方才熱情客氣的樣子,玉蘭倒是面色如常,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倒是張盛一反常態,全無凌厲之氣,手裡雖然還握著刀,卻目光低垂,不再直視劉辟或是張玄。

  既然正一道並無相助之心,張玄也不想與他們多費唇舌。他將魏岩叫入營中,讓魏岩先帶玉蘭張盛二人回到客店稍事休息,明日一早便行出發。魏岩看到張盛,倍感詫異,出言譏諷了兩句,張盛卻似霜打了一般,全不回應。這倒反讓魏岩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本不是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於是也不再多說,領著二人出了營帳,往客店而去。

  三人已走,張玄對劉辟說道:“劉將軍,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將軍據實以告。”

  劉辟忙道:“不敢,公子但問無妨,卑下知無不言。”

  張玄道:“自黃巾舉義之後,各路渠帥流轉四方,將軍可還與他們互有聯系?”

  劉辟答道:“潁川何儀,與卑下常有往來,河北飛燕,哦,就是張燕將軍,也與卑下互有通傳。”

  張玄道:“那將軍可知,真人是否也曾交辦他們什麽事情?”

  劉辟答道:“這個卑下倒是從未聽聞,不過卑下與真人書信往來,也從未告與過他們。何儀與卑下當年一同歸降曹操,我二人交往甚密,無論真人是否有命,我若告知,他定願助公子行事,至於張燕將軍多年來集聚勢力,所部不下十余萬,雖領受了朝廷官職,但也只是一時權宜之計,他向來割據一方,不聽朝廷差使,公子若有所命,想必也一定會忠心以赴!”說這話的時候,劉辟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之情。

  張玄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說道:“將軍定要答應我,我此去許都若真事敗,將軍須保密消息,不要讓更多人知道,若是他們知道了此事,也不要讓他們有何異動,以免兵民徒死。”

  劉辟看著張玄,不解道:“只要公子舉義旗登高而呼,我們都願響應,曹操麾下,僅青州兵便有三十萬眾,那些人皆是我太平道信眾,其中大半想必也是心向大賢良師,公子何必隻希冀於一役?哪怕曹操真的毀約,我們一道反了,群起而攻之,未必就不能傾覆漢室,另立黃天。”

  張玄打斷他道:“天下疲敝,誰來主掌又重要麽,只要能讓百姓重新過上安穩日子,自然該受到擁戴。我實不願因什麽宏偉抱負,反讓生民受累。”

  劉辟默然,不過畢竟張玄身份高貴,他雖然對此頗有異議,卻也不好當面再說什麽。

  張玄與劉辟又交談了一陣,兩人將之後一應布置悉數約定,張玄便作別了劉辟。臨走之前,劉辟特意叮囑張玄,自汝南往許都,頗多關卡,無論通關或是進入許都,都需備有過所,以供核驗,他已命人為張玄一眾準備,明日一早便將過所送至客店。張玄謝過劉辟便離開了。

  張玄騎著劉辟所贈之馬,很快便回到了客店,一路上多少有點擔心張盛會不會又將魏岩惹惱,兩人鬧出什麽衝突來。回到客店,卻見一切如常,魏岩宮崇與玉蘭張盛四人端坐於堂中,互不言語,想必是在等他。

  張玄步入堂中,店家卻跑出來一把拉住張玄,千求萬懇,希望張玄好好約束張盛,不要生出什麽事端,張玄安撫店家解釋道,他們明日便走,臨行前一定不讓張盛亂來,店家方才撒手離開。

  張玄到了四人面前坐定,魏岩見他回來了,忙問道:“公子,這小子說之後要與我們同行,可是真的?”

  張玄點了點頭。魏岩歎了口氣說道:“公子既已決定,我無話可說,不過魏某有言在先,若是這小子路上胡鬧,我忍讓不過,該出手還是要出手的。”

  張玄還未及答話,玉蘭說道:“魏兄弟不用擔心,先前不知張公子身份,才有所冒犯,今後一路上,我自會好好管束盛兒。”說罷看向張盛。張盛卻似換了個人,低著頭也不言語。

  張玄笑道:“怎麽你這侄兒自打回來便是這樣麽?莫不是看不得我?若想後悔,現在倒是還來得及。”

  張盛抬眼看了看張玄,也不頂嘴,反而轉頭對玉蘭道:“姑姑,父親真說隻教我們一路跟隨,從旁觀望,卻不可相幫?”

  玉蘭道:“怎麽,姑姑的話你不信?”

  張盛一臉不悅,說道:“平日裡總說我整日胡鬧,丟了正一道臉面,現在看來,倒不知道是誰丟了正一道的臉。”

  玉蘭皺眉道:“莫要胡言亂語。”

  “我哪裡說錯了?”張盛站起來朗聲道:“往常總說什麽太平道的不是,真到了乾大事的時候,卻又龜縮不前,倒讓太平道的朋友看扁了我們!”

  玉蘭將他拽著坐了下來,說道:“你小點聲,不怕被人聽見麽?”

  張盛看了玉蘭一眼,兀自不服氣轉過臉去。

  聽張盛這麽說,張玄倒是對他另眼相看了一些,語氣中略帶調笑問道:“所以小公子如今覺得與我們算是朋友嘍?”

  張盛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莫要多想,我佩服的是太平道甘為天下百姓犯險的抱負擔當,和你沒什麽關系。此次是我們正一道於理有虧,之前種種便一筆勾銷。但若論為友,你怕是多想了!”

  張玄笑笑,也不以為忤。他側身對魏岩說道:“魏大哥,你知道我乃太平道中人,要做的也是忤逆之事,此行許都吉凶未卜,魏大哥卻犯不上和我們一道擔此乾系。”

  魏岩對著張玄道:“公子,你不必說了,我與公子本無瓜葛,不過偶遇,公子卻願為救我同鄉以身犯險,我只怕公子信不過我,不肯要我效勞,斷沒有舍公子而去的想法。隻願能為公子分擔辛勞凶險,報答公子之萬一。”

  張玄看著魏岩,點了點頭。

  一旁的張盛聽見魏岩這話,更覺羞愧,他雖在魏岩手下吃了虧,卻自恃身份,眼見魏岩鄉野村夫模樣,本來不大瞧得起,卻不想他如此重情重義,想到自己父親明明割據一方,也是顯赫於世的人物,倒是隻知自保,全然沒有宏圖大志,更不見同道情懷,於是愈加抬不起頭來。

  玉蘭反而與他不同,端坐一旁,不見流露分毫心中想法。

  及至晚飯,張盛一個人偷偷跑到店家處,將一塊金餅交與店家,要他多備些好酒好菜。店家直呼要不了這麽多,張盛卻強令店家收下了,並一再叮囑,不可說是他要讓準備這些。店家本就有些害怕張盛,何況金餅在手,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答應了下來。

  晚飯時,眾人圍坐於一席,宮崇冷漠,魏岩卻是十分熱絡,他本就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也看出張盛心有羞愧,便一直招呼,言語間雖還是一口一個小子,卻讓張盛心中為之一暖。張玄看在眼裡,也不多說什麽。

  魏岩一邊將一隻雞腿放在張盛碗中,一邊說道:“你這小子身手雖然不錯,可惜力氣不行,還是要多吃些,長些氣力。”

  張盛看著他,不服氣道:“你別得意,正一道的本事,不見得比你們太平道差多少。等我回去好好練練,咱們再比過不遲。”

  一旁的宮崇聽了,淡淡說道:“小公子所言極是,你們的中氣真術,若是練到火候,那也是極厲害的。”

  “中氣真術?怎麽我從未聽過?姑姑你可有練過?”

  張盛兩眼放光,轉頭看向玉蘭,卻見玉蘭聽到這四個字,臉色微紅道:“小孩子瞎說什麽,我可從未練過。”

  張盛不解道:“那倒怪了,父親也未曾與我提過這中氣真術,我還道姑姑一定修習過。”

  張玄忍笑,卻見宮崇一本正經道:“想是小公子年紀尚幼,還不到練這功法的時候,倒是你姑姑,這輩子也無緣修習了。”

  “這又是為何?”張盛好奇道。

  張玄忍不住笑出聲來,張盛看著他,一臉不解。

  宮崇說道:“你們正一道中氣真術,乃是以房中術,哦,就是男女之間的事情,以此為根基修煉而得,走的是采陰補陽的路數,著實玄妙。小公子不必著急,將來你通曉男女之事, 自然有緣修習。”

  張盛一聽,也不禁臉紅起來。轉頭看向姑姑,問道:“姑姑,咱們正一道當真有這種,這種……功法麽?”

  玉蘭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若真有心學這種本事,倒是可以問問張公子,張公子的師父烏角先生,聽說也深諳此道。”

  張玄不想玉蘭連這個也知道,還說的如此直白,心道這正一道聖女卻也是個小肚雞腸之人,言語調笑也不願吃虧,便笑道:“我師父倒是也曾與我言及此道,不過師父說,他所修習也不過是微末伎倆。對此我是半信半疑,早聽聞正一道師君精研真術,他日有機會倒要請教一番。屆時還望玉蘭姑娘代為引薦。”

  玉蘭臉色更見紅暈,直直盯著張玄,眼含嗔怪,卻也不好發作,隻好低下頭吃飯。

  張玄說完,看了看宮崇,宮崇仍是一本正經模樣,不過張玄此刻倒是發現,宮崇其實也並非無趣之人,只可惜他因與自己父親不合,延及對自己的看法。念及此,便想著今後若是有機會,一定要解開兩人心結。

  其後張玄也不再多言,玉蘭言語間吃了虧,想來心情也不是很好,飯至一半便回房休息了,宮崇也飯畢離席。只剩魏岩與張盛聊起招式身法,一時興起竟停不下來,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也不知二人聊到何時,次日一早張玄醒來,見他二人竟睡倒在堂中。張玄喚醒二人,又著二人將宮崇玉蘭一並叫醒。

  眾人收拾妥當,劉辟也派人來將過所及馬匹盤纏奉上,由此一路便可暢通無阻,眾人隨即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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