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大漢羽林》第10章面聖
  前方大戰,情況不明,太子劉據如何坐得住,其一早便下了馬車,翹首以待。

  任平這邊才打贏,立馬便有傳令士卒,向太子稟告喜訊。

  太子劉據聞聽喜訊,臉色舒緩不少,但依舊原地等待,其還是要聽任平親口說,方才放心,確信。

  “殿下!末將不辱使命,逆賊李廣利之軍,已被吾擊敗,現其逃竄入了甘泉宮。”

  任平縱馬歸來,嘴裡一邊稟告的同時,一邊費勁兒的想要下馬,周遭的士卒見此,連忙向前攙扶,卻是一把被太子劉據屏退。

  太子劉據在眾士卒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親自扶雙腿麻木的任平,吃力的下了馬。

  “殿下隆恩,末將萬死不辭!”

  任平一下了馬,便借著雙腿麻木之即,癱坐於地。

  若沒有他此時狼狽不堪,哪裡有機會讓太子劉據向一眾士卒,彰顯其禮賢下士,寬厚仁慈。

  “任卿為孤操勞,著實勞苦!”

  其今日之功,不可為不偉,如此大勝,若是再配上一副神采奕奕,飛揚跋扈的神色,縱然太子劉據當面不說什麽,心裡也要犯嘀咕。

  但此時任平越是表現得狼狽不堪,越是能讓周遭人覺得,自家將軍,不是戰神,而是一名有血有肉的人,太子劉據的戒心,也會因此消弭。

  見太子劉據一臉感動,還要親身來攙扶自己,任平知道時機差不多了,連忙順勢挽住其手臂,進言道。

  “殿下,如今逆黨奸邪大勢已去,正是進甘泉宮接駕的好時機。”

  太子劉據聞言,反而露出遲疑之色,事到如今,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家父皇。

  漢武帝幾十年樹立的威信,讓太子劉據,至今仍覺恐懼。

  任平見此,繼續進言,他自然不能讓太子劉據再遲疑,若其此時不見,一旦那個漢武帝自己溜達出來了,到時候恐怕他和太子劉據,就逃不掉謀反的名頭了。

  別看眼下任平的軍隊,對其頗為信服,他指揮起來,也猶如臂使,但任平並沒有因為大勝而發飄。

  他深知,這些都是過眼雲煙,只要漢武帝一出現,一聲令下,方才還跟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士卒,砍起自己腦袋來,絕不會有一點手軟。

  一戰之威,如何能和漢武帝數十年之威望,相提並論?

  更何況,對上漢武帝,任平先前的謊言便會不攻自破,沒有大義名分在手,他連屁都不算。

  正因為任平看得清楚,其此時已經打定主意了,自己今天就算是拖,也得把太子劉據拖到甘泉宮去。

  “殿下!千難萬險,已經過去,今大事成敗在此一念間,殿下切不可猶疑,致使重蹈被奸邪所趁之覆轍,臣雖不才,願為殿下,陛下,肝腦塗地。

  往事種種,皆臣之過,臣願帶隨身精騎數十,陪同殿下進宮見駕,萬般雷霆,臣以項上人頭,闔家性命擔之!”

  任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太子劉據還有啥可拒絕的?

  即便他心中再有不情願,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既如此,孤便依任卿之言。”

  ————

  從涇水調來的水手,並沒有參加平原戰鬥,但他們卻在山間路口,居高臨下,將這場戰鬥看得一清二楚。

  任平和貳師將軍李廣利的兩軍廝殺,深深震撼了他們,加之任平一路走來,端坐馬上,雙手高舉皇帝符節,太子符節,這些水手便是有一二個膽大的,也不敢有所阻攔。

  這條山路任平希望走得慢一些,但世事往往事與願違。

  其帶著活下來的十二個結義兄弟,陪同太子,於不知不覺間,便行進到了甘泉宮的門口。

  宮門外站著一排衣襟染血的士卒,任平雖然不認識他們,但猜也能猜到,這些士卒應該就是李廣利的親兵。

  這些親兵,初見任平本來想要拔刀相向,但再看到其身邊的太子殿下後,便默默的將已經出了一半鞘的佩刀,收了回去。

  太子劉據臉上,此時不見半分猶疑,懦弱之情,其飛身下馬,微微整理了衣冠,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邁步便往甘泉宮裡進。

  “爾等在此等候!”

  任平給一眾結義兄弟下了道命令後,便緊隨其後,也跟著太子殿下進了宮門。

  看守宮門的當值太監,見了二人,根本不敢出言半句,其隻粗略的望了一眼,發現是太子殿下後,便把自己的頭顱給深深埋低了。

  在趕赴漢武帝所在宮殿途中,任平靈機一動,快步追上太子劉據,將自家懷中的太子符節,皇帝符節,北軍虎符,皆交到了他的手上。

  太子劉據對此並沒有多想。

  “兒臣劉據請見父皇!”

  守在漢武帝殿外的,乃是宦官蘇文,其見了太子殿下後,滿臉堆笑,想要上前稟告什麽,太子劉據卻是沒有給他半分好臉色,一點也不搭理他,只是緊走幾步,來到殿門外,高聲通傳。

  太子劉據這般做派,弄得蘇文好不尷尬,其微微將手臂伸入懷中,不知道在摸索什麽,當其有了決斷之時,正好對上了任平冰冷的眼神。

  嚇得其訕笑一聲,連忙將懷中的手臂拿出來晃了晃,以證自家清白。

  “哼!”

  任平見此,冷哼了一聲,緊緊握著腰間佩劍。

  “給朕滾進來!”

  突然從殿內傳來蒼老洪亮的聲音,嚇得殿門外三人,皆是一哆嗦。

  太子劉據轉身和任平對視一眼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面前殿門打開。

  當殿門打開的一瞬間,任平從側面,透過縫隙,瞥了裡面一眼,發現李廣利正在殿中跪著。

  殿內最高位,設有一張軟榻,榻上半臥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

  老者的相貌,任平還來不及觀瞧,便已經跟太子劉據進了大殿。

  進了大殿之後的任平根本不敢再四處打量。

  其激靈兒得很,隨手將殿門關閉後,直接順勢便跪倒在距離那老者最遠的殿門旁了。

  “兒臣劉據,見過父皇!”

  相比之下,太子劉據的膽量,要比任平好多了,其大步流星,越過李廣利,來到漢武帝榻前,拜倒請安。

  “太子好威風啊!來來來!汝不是喜歡朕座下的榻椅麽?上前來拿!”

  漢武帝言罷,任平不知他人做何感想,其卻是直接將頭顱埋低,心中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如此作為,絕非任平膽小怕事,實在是當今局面,已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面對漢武帝,他不做鴕鳥,又能如何?

  要是有得選,其寧可再和貳師將軍李廣利打一仗,也不願與此殿中多停留一刻。

  “父皇明鑒,兒臣惶恐,兒臣絕無半點異心,安敢做不當人子之舉?”

  太子劉據說話間,涕淚橫流,漢武帝見此,沉默半晌,方才出言道。

  “汝當朕是齊桓公,趙武靈王之輩?”

  漢武帝此言一出,太子劉據不由得以頭鋤地,磕頭如搗蒜,很快便血覆其面。

  一旁的任平見此,感覺尤為熟悉。

  “汝這是做甚?汝乃一國儲君,行此癲狂之舉,成何體統?”

  漢武帝嘴上不饒人,但見太子如此,卻還是忍不住俯身一把拉住了他的臂膀。

  “父皇!江充乃卑鄙小人,其設計陷害於兒臣,京中被其逼死者不下萬余,兒臣初遇禍事,心中惶恐,本月所派問安父皇的使者,又一直杳無音信,兒臣進宮問詢母后,母后更沒了主意。

  兒臣細思之下,愈發恐懼,直感覺父皇已遭這些奸逆毒手,隨即興兵,行此錯事,皆是因想鏟除奸邪,為父皇血恨之故!”

  太子劉據頗有頭腦,回話之時,仍不忘先以言語,將自家母后衛子夫開脫出去。

  漢武帝聞言,神情幾多變化,一旁跪倒在地的貳師將軍李廣利偷眼觀瞧,見此情形,其卻是跪不住了,當下急言道。

  “陛下!萬不可受太子一言而蔽,若說奸邪是江充,那又與丞相劉屈氂何乾?

  太子三番五次,派人追殺丞相,以至丞相劉屈氂慘死,還請陛下明斷!”

  年老多疑,漢武帝聞聽此言,緩緩從太子肩頭撤回來自家手臂。

  太子劉據一時間百口莫辯。

  任平見此,知道自己怕是不能再做鴕鳥了,若是再做,自己的腦袋,一會兒便要保不住了。

  隨即一狠心,理了理思緒,高聲言道。

  “啟稟陛下,丞相劉屈氂與其妻行巫蠱之事,詛咒陛下,夥同貳師將軍李廣利,意欲陷害太子,另立昌邑王劉髆,並以宦官蘇文為內應,威逼陛下派遣趕回長安調查情況的使節,誣陷太子謀反,致使陛下,險些晚年喪子。”

  任平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言一出,別說是殿內幾人皆驚疑不已,此刻貼身於殿門外,附耳偷聽的蘇文,更是被嚇得六神無主,癱軟在地了。

  “陛下!此人狼子野心,構陷於臣,請陛下明察!”

  如今貳師將軍李廣利的辯駁,在殿內回響,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漢武帝沉思片刻後,忽然發旨。

  “來人!”

  其一聲令下,自殿後暗門,瞬間湧現出數十名,身穿精致皮甲,手持尖刀斧鉞的猛士。

  “將先前報信之人,給朕帶過來!傳蘇文殿內候旨!”

  “諾!”

  這些猛士,訓練有素,聽到旨意後,立馬便出去了十來個人。

  隻片刻時間,便把褲襠濕潤的蘇文,以及一名周身抖成篩糠的小太監,帶進殿中。

  “當日汝如何得知太子謀反的?”

  被問詢的小太監,此時被嚇得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漢武帝見此,使了個眼色,一旁的猛士,左右開弓,連扇其幾個大嘴巴,直把他兩腮都打腫了,方才讓其鎮定下來。

  “回陛下,小的先前並沒有進過長安城,小的太害怕了,遠遠望了一眼長安城,便自行跑了回來。

  小的回到甘泉宮,黃門蘇文,叫小的不要如實說,直說太子謀反,不聽陛下傳召,若不然小的性命難保。”

  “陛下!小的冤枉啊!陛下……”

  蘇文聽到一旁的小太監所言,害怕極了,連連出聲喊冤。

  “金日磾,把這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朕拖出去斬了!”

  “諾!”

  漢武帝此時怒不可揭,其一聲令下,自身旁走出一位相貌不凡的猛士,來到蘇文和小太監二人中間,兩手各抓起他們二人的頭髮,拖拽著便出了殿門。

  其路過任平身邊時,任平還偷眼觀瞧了一下,到底是活著的四大托孤臣子,任平如何能沒有好奇心,不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貳師將軍,護駕不利,兵敗涇水,減食邑千戶,爵位不變,即刻起歸長安閉門思過,無朕旨意,不得擅動!”

  “諾!”

  親眼看到蘇文和小太監被拖出去,李廣利以為自家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今得了這麽一個懲罰,如何能夠不感恩戴德,連連叩首,倒退出了殿門。

  對於漢武帝的“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任平早有預料,自家所言,除了蘇文一事,無甚憑據,能得到眼下這個局面,已然是萬幸了。

  “汝有何能,可與冠軍侯相提並論?”

  漢武帝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任平瞥了一眼,還跪在塌下的太子劉據,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時,連忙回復道。

  “回陛下,臣才疏學淺,資質平庸,豈敢與冠軍侯相提並論,類霍校尉之言,不過是旁人,對臣的調笑罷了。”

  “抬起頭來!”

  任平也不知道漢武帝到底想幹啥,其聞言只能照做將自己頭顱抬起。

  直到此刻,他方才目睹了漢武帝的真容。

  論樣貌,倒是和任平前世的電視劇扮演者,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任平面前,活生生的漢武帝,眼神更犀利,明亮。

  如此眼神生在滿頭白發的老者臉上,顯得格格不入。

  “蘇文乃朕近侍,其與朕之使者隱匿行事,汝如何得知其中細節?”

  對於漢武帝的問詢,任平早就做好了準備,其聞言不緊不慢的回道。

  “左丞相劉屈氂,死於臣之當面,此事乃他告知於臣的。”

  任平言罷,心中忐忑不安。

  漢武帝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其也不知道他此時做何想法。

  雖然之前已經準備頗多,但真和漢武帝當面對話,任平的心臟,還是“砰砰砰”跳得飛快。

  他深知,自己和任家上下幾十口的性命,就在漢武帝一念之間,由不得任平不緊張。

  “汝是不是以為敗貳師將軍,自己很會帶兵,很能打仗,不下於昔日的冠軍侯?”

  “微臣不敢!”

  任平聽出漢武帝語氣有所波動,連忙將自家頭顱低下,以身伏地。

  “哼!不敢?若真如此膽小, 爾等與貳師將軍會戰涇水的三萬精兵從何而來?

  汝既喜戰,那便給朕滾到朔方去,和匈奴人戰!

  命你屯兵沃野,無令不得回京!”

  自從那日任平和太子劉據在太子宮夜談過後,其便沒少拿著大漢疆域圖琢磨。

  朔方郡乃是大漢的邊防重鎮,其中沃野縣,靠近陰山,現今雖然漠南無王庭,一般的邊關州縣,少有大戰,但沃野縣因為比鄰陰山,匈奴人的騷擾便沒有斷過,且距離京都長安,可謂是十萬八千裡,純純的苦寒之地。

  以往遷到那去的百姓,朝廷都要給極大優待,甚至是花錢雇人去那裡戍邊,開墾。

  讓任安這種在長安土生土長的官宦子弟,去沃野縣屯兵,不說其中風險,單這無令不得回京,便是有濃濃的發配意味。

  一旁的太子劉據,聽聞漢武帝這個旨意後,心中不忍,剛準備給任平求求情。

  任平這邊倒是先行一步,領旨退出殿門了。

  “諾!”

  倒退出了殿門,將殿門仔細關好後,任平快步離去的同時,臉上笑容逐漸浮現出來。

  他本就巴不得離朝堂越遠越好,去沃野縣屯兵,換在其他京中將領身上是極大懲罰,可放在任平身上,正好隨了他的意。

  若不是要顧及漢武帝,太子劉據的臉面,唯恐其收回了旨意,任平都要忍不住大笑出聲了。

  與匈奴對戰,少不了刀光血影,但相比於朝堂詭譎,世家權貴間的明爭暗鬥,漢武帝年老多疑,喜怒無常,那又算得了什麽?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