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劉皇叔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各位媒體朋友，請放心！當時幸好‘外科神之手’李當之李醫生在場，經他救治，總理並無生命危險。無須諱言，總理當時中了兩槍，失血確實有點多。所以，一直在安心休養，相信不久的將來，劉總理一定會痊愈的。”

“親王殿下，請問，這次刺殺目標是您還是總理?”

劉辯一愣，隨即搖頭道:“這個你要問殺手，或者治安府，我無可奉告！”

“親王殿下，發生這樣的事，是不是說明安保制度形同虛設，相關部門人浮於事，玩忽職守呢?”

劉辯再次搖頭:“無可奉告！”

他作為第一皇儲，不能夠隨意指責總理衙門，那樣將會引發皇室和政府的關系緊張，很可能會導致政府倒台。

而現在這種危急關頭，皇室的態度很微妙，一旦被媒體抓住把柄，他自己會倒霉。

而且，輿論風向和國家情勢，總理衙門倒台絕對是不被允許的。

因而，劉辯利用“四字真言”，對敏感問題一再避而不談。

當劉辯結束發布會，從總理衙門走出準備上車時，一個小報記者突然高聲喊道:“親王殿下，若總理當時遭遇不測，您是喜悅多一些還是悲傷多一些?”

劉辯渾身就像被“定”住一般，隨即他返回小報記者面前，伸出沒受傷的左手，狠狠給了對方一記大嘴巴。

“這種時候，你們這些齷齪的東西，還想吃人血饅頭?”

“第一皇儲劉辯親王打人”火速成為隔天各大報紙的頭條！

“辨親王出於義憤打了某小報記者，我們雖不讚成暴力，但給予理解，有些無良媒體太過分了！”

“不要說打一記耳光，要是我在場，絕對會上去踩一腳！不，會多踩兩腳！做人，不能沒有底線！”

“我們呼籲媒體人應該有職業道德，值此危難之際，應該攜手並肩，共同對恐怖行為進行聲討！”

“就事論事，或許小報記者確有過分之處，但身為親王，又是皇儲，如此，恐有損代表皇室的形象！”

“從兩方面來考量，記者追求真相沒錯，公眾人物應更嚴格約束自己，否則，衝冠一怒為紅顏?這社會成什麽樣子了?”

“……”

“……”

輿論沸沸揚揚，爭議人物劉辯在書房，看著各大報紙，眼神閃爍，喜怒無形。

皇室三人組，太后，天子，親王，猶如無解的三體運動。

劉辯思維活躍跳脫，不喜歡約束，但在皇位繼承上卻堅信嫡長制度。

從第一次天子評選開始，皇叔劉備就被他在心底判了死刑。

盡管李當之第一時間為劉備做了急救手術，但那種位置的槍傷，沒那麽簡單。

從治安府和錦衣衛的問詢調查中，劉辯旁敲側擊，得知劉備仍處於昏迷中，軍方醫院正全力監護。

當然，他也得知，殺手是從暗市領到的任務，而暗市一多半都不是本土勢力。

比如，風聞司，密偵衛，玄機營，據說還有東瀛的扶桑組和鮮卑的北風狼。

始作俑者，哈哈！

當然，作為天龍衛的幕後掌控者，劉辯是不屑於在暗市交易的。

但他有一種預感，密偵衛即便不是主謀，也是推動者。

要知道，想除掉劉備的人，整個天下少說數百萬上千萬人是有的。

不過，這跟他無關，這次襲擊盡管冒險，但他明顯在媒體上獲得很大的好處，盡管有大多數是同情心，但同情和支持往往相輔相成。

丟下報紙，第一皇儲叫了杯下午茶，等會要去陪王妃繡萬壽圖，

這是孝道的體現。到時會有記者拍照，都說好了，頭版頭條。

太后同樣很關注劉備的情況，幾乎早一遍晚一遍。

她很擔心，刺殺劉備只是一個序幕，更大的更致命的行動潛伏著。

華佗持續數年為太后調理身體，換著各種方法花了不知道多少錢，希望能完全康復，但收效甚微。

即便如此，太后專門的醫療小組，依然孜孜不倦地研究新的治療方案，同時調集大量病例，希望可以通過大規模比對，找出行之有效的改善舉措。

至少，太后的近侍已經能聽懂含糊不清的語音了，書寫是早就沒問題的，因而左豐積功成為大黃門，甚至成為實際上的后宮總管。

傍晚，當天的晚報準時送達，與晚報先後腳而來的是親王夫婦，劉辯與唐姬。

晨昏定省，每天都要做的，包括天子劉協。

今日，皇帝比往常稍晚，最後來到長樂宮，伏壽早就等在外面，兩人一起拜見母后。

皇家吃晚膳規矩很多，禮儀相當繁瑣，劉協十幾年如一日，幾乎變成本能。

唐姬與伏壽聰慧過人，做的毫無差錯，一舉一動，一笑一顰，恰到好處，不愧是大家閨秀。

唯有劉辯，時不時就要挪一下屁股，或者在唐姬的暗示下，坐直身姿。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和劉協簡直是鏡子，裡面都是相反。

其實，皇家晚膳，遠沒有外面的酒樓時尚精美，花樣繁多，別出心裁。

但，這就是，皇室與臣民不同之處。

盡管，皇家已經辭退大量宮女太監，除了必要才會招募女工，再也不會出現大規模選秀入宮的場景了。

甚至，仁慈的太后，將皇家宮殿，撥出一大半交給總理衙門打理，避免興建公用建築。

比如，歌劇院，游泳館、博物館、軍史館、天文館、海洋館等等，當然，這些公用設施都會冠以皇家的名頭。

隨著人員的減少，皇室開支大幅下滑，通過公開透明的招標采購，貪腐問題得到了有效扼製。

在內庫大量結余的情況下，皇室開始將各地大量的皇莊、礦山、土地、房產變現出售，並將這筆錢存進了五大行，每月支付的利息就高達四十萬兩白銀。

所以，在保留足夠皇莊房產和礦山的同時，太后既滿足了日常所需，又保留了大筆存款，同時還給了宮人豐厚的薪酬，大大扭轉了臣民對皇室的負面看法。

因而，民間有稱頌太后者直接冠以“賢明太后”的美名，這讓何太后很是開心。

今日，晚膳後，賢明太后將兩個兒子兩兒媳都留下來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但疾風知勁草，一些黑暗邪惡的宵小，注定成不了氣候。”

歇了一會，太后繼續說道:“今日，是協兒的生辰，算算，已經十六歲了，明日就算大人了。所以，母后將你兄弟二人包括皇后王妃留下，是有一樁事情要告知。”

劉協與劉辯俱是一頭霧水，什麽事情需要兒子兒媳四個人同時在場呢?

應該不可能是身後事，畢竟母后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在良性康復的嘛?

見四人大眼瞪小眼，何太后沒有保持太長時間的懸念，而是說道:“你們先看看皇室的家底吧。”

宮女分別為四人送上皇室資產簡表。

表上顯示，包括固定資產、存款、各大上市公司股票、基金等持有比例，以及高達一億兩白銀的存款等信息。

等四人看完，何太后繼續說道:“這個家一直是我來當，今後我會適當放手，逐步交給你們去打理。每人都會得到一筆百萬兩白銀的啟動資金，加上一家上市商號。一年後，誰經營的更好，我會追加資金，業績一般的會相應得到鼓勵，做的最差的，我會最後給他一次機會。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吃利息養老。”

這時，劉協皺起眉頭，但他忍住了，果然，劉辯先開口。

“母后為何要如此這般?是兒子兒媳哪裡做的不夠好?還是有什麽錯處?”

“你怕了?是怕自己做的最差嗎?”

劉辯猶豫了一下，說道:“倒不是怕，是這樣會分散陛下的精力，他每日都要處理公務，哪有時間打理上市商號?”

何太后早已波瀾不驚，慢慢地說道:“那我問你，若有一天，皇家一無所有，或者我們都變成普通百姓，你們要怎麽養活自己?”

劉協心頭無比震撼，他知道何太后從來不故弄玄虛悚人聽聞。

沒有譜子的事從不宣諸於口，難道這件事和劉皇叔遇刺案有關?

劉辯更震驚，他非常了解母親的手段，未雨綢繆不輸於知名謀士。

“母后，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發生這種荒誕的事呢?治安府已經開展針對性打擊行動，很快就能剿滅不法分子的！”

何太后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都多。

冷笑一聲說道:“辯兒，你太年輕，根本不知人心險惡，這次的事並非孤立事件，而是合謀。針對的不是皇叔，而是整個皇家。”

劉辯張著嘴巴，不敢置信。

劉協此時不緊不慢地問到:“母后，何出此言?難道幕後主使者抓獲了?”

何太后搖搖手，繼續含混不清地說道:“你們有空去學學歸納和演繹，以及邏輯學，就能得出自己的判斷。簡單來說，今天可以刺殺皇叔總理，明天就能刺殺天子親王，只要五個殺手，皇室就斷根了。這不難理解吧?”

劉協眼神一收，隱隱有怒意。

但劉辯還是不能接受，他不明白，明明是針對劉備的刺殺，為何硬要往自己頭上套。

何太后不管兒子媳婦的反應，直接說道:“好了，這件事就這麽做，做好做不好，隨你們自己。”

劉辯氣呼呼站起，準備走人，以此表達不滿。

但何太后說道:“我讓你走了嗎?”

劉辯一愣，知道還有事情，隻得又耐著性子坐回位置上。

“下面，我要說的是關於你們的皇叔，劉備劉玄德。”

劉辯覺得母后一定是閑得無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琢磨劉皇叔，相關書籍文章都可以建成一間小型圖書館了。

文學、數學、物理化學、動植物、醫藥、天文、地理、自然、火器、工程、、娛樂、造船、水軍、陸軍、經商、戰爭、科學發明、金融、從國家大政方針到田間地頭，劉備的很多言論都夠出版一本專業書籍的。

每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有人稱呼他為“最接近神的人”。

在兒子兒媳的注視下，何太后緩緩說道:“他不是凡人。”

劉辯身形晃了一晃，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另外三個聽眾也不比他好多少，都露出驚訝的眼神。

“他告訴過我，曾經做過一場夢，夢裡的大漢，不像如今這般。”

“在那個夢裡，我被毒死，辯兒也是，余者算不得善終！”

“呯！”

劉辯殺氣騰騰，怒不可遏地喝道:“荒謬！他是什麽意思?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是一個臣子應該有的嗎?”

唐姬嚇得趕緊扯丈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魯莽。

“你拉著我幹什麽?我說錯了嗎?這個世道哪有什麽公平正義?全都是因為他在背後……”

何太后就冷冷地看著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的滋味難以言喻。

幾分鍾後，劉辯終於發泄完了，泄氣一般坐在位置上，不說話了。

“你們都好好想想，那些新奇的事物，新奇的理念，新奇的做法，都是從哪兒來的?”

“我翻閱過很多書籍，也讓找尋過線索，若說火藥到彈藥，青銅到鋼鐵還能借鑒古人今人的智慧，可有些事物根本無跡可尋，比如望遠鏡，比如蒸汽機，比如金融系統，比如太極拳，比如地球說，都是無中生有。為什麽他可以有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除他之外，再無別人，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你們怎麽想不重要，但不去盡力了解一個對國家天下如此重要的人物，不去鑽研他的思想，他的用心，你們有什麽資格對他下定論?”

沉默，現場一片沉默。

最後，劉協向何太后說道:“母后，兒臣經驗淺薄，學識不精，唯有一點很是疑惑。總理此前，有很多機會，他都沒有付諸行動，甚至還壓製，他就沒有向母后透露過一二?”

何太后說道:“人是世上最難理解的，但他告訴我一個大致可預測的簡易辦法。即大數據計算。你們知道，最近報紙上欽天監發布今明後三日天氣預報是怎麽來的嗎?”

劉辯嘟囔道:“又不準，沒什麽用……”

“啪！”

兒子兒媳四人全都嚇了一跳。

何太后盯著兒子問道:“來，你來說，為何不準?不準的程度如何?是每天都不準，還是一半不準，還是九成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