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並州人民的報答讓神仙跪了

　阿貝一邊製止大合唱，一邊小跑著來到登艦口。

　肯定是部下喝多了，瞎唱八唱，驚擾了領導，這下要挨罰了！

　見到隻帶一名親衛一名通譯的張誠，阿貝當即帶著惶恐，半跪請罪。

　“屬下驚擾大總管，罪該萬死！”

　張誠笑道虛扶對方:“阿貝校尉，請起！大過節的，可不興說不吉利的話。”

　咦?

　大總管看起來不像生氣的樣子?

　“是是是，卑職說錯話了。”

　阿貝忐忑地站起身，讓過一旁，張誠當即踏上跳板，穩穩地登上日出東方號。

　上艦後，張誠問道:“剛剛你們是在唱歌?”

　跟在他身後的阿貝又開始緊張，亦不敢隱瞞，老實地承認:“回大總管，確實有些蠢貨酒喝多了，大呼小叫，末將已阻止......”

　張誠回身笑道:“為什麽阻止?你不要擔心，我來是替主公慰問的，覺得你們唱得很好。”

　阿貝有點呆。

　是這樣的麽?

　倭人民間小調，又俗氣又難聽，比楚音差遠了！

　但，不管怎麽想，領導喜歡的，下屬就要投其所好。

　於是，阿貝重新召集了全體水手，匯集於寬闊的前甲板上，請大總管訓話。

　月光下，火把下，看著面前百十來個倭人，張誠用不太熟練的倭語問候道:“みんな、お祭りがいいです！(夥計們好！)”

　阿貝率先帶頭鼓掌，並拿眼神暗示大夥:“大総管ありがとう！(大總管好！)”

　倭人水手如夢初醒，紛紛喊道:“大総管ありがとう！”

　張誠雙手向下按了按，等眾人安靜下來，他才用漢話說道:“今日是中秋節，主公在東都不能親至，特地囑托我來慰問你們，並帶來一件禮物。”

　通譯用倭語複述了一遍，阿貝基本上大差不差能聽懂，但絕大多數水手還得依靠通譯。

　聽完之後，倭人水手既感動又好奇。

　遠隔幾千裡之外，主公還惦記著我們，實在太仁慈了，比家鄉的王好百倍千倍！

　就是不知，主公會送什麽禮物呢?

　張誠從親衛手中接過一隻晶瑩剔透的酒瓶，展示在眾人眼前。

　在燈火的映襯下，瓶中琥珀一般的紅色液體，閃閃發亮，好似一抹豔麗的彩霞。

　“這是極西之地羅馬國釀造的葡萄酒，是人間難得的美味。西域商人從萬裡之遙運至東都，主公買下送來會稽，每艦一瓶。預祝日出東方號全體將士:節日快樂，馬到功成！”

　“ひざまずく！(跪！)”

　阿貝大喝一聲，率先跪下，隨後，全體倭人水手齊刷刷半跪在甲板上。

　張誠上前一步，將長頸玻璃酒瓶遞給阿貝。

　阿貝雙手高舉過頂，穩穩地接住酒瓶。

　“謝主公賞！”

　倭人水手跟著用夾生漢話喊道:“些褚貢尚！”

　張誠這才笑吟吟地虛攙阿貝，說道:“諸位辛苦了，都起來吧！”

　阿貝起身，這瓶葡萄酒大概兩三斤，再多一倍也不夠手下喝的啊！

　不過，他靈機一動，讓人搬來喝掉一半的桂花酒壇，將瓶中的葡萄酒當眾全倒了進去。

　張誠點點頭，阿貝倒是個機靈人。

　“兒郎們，

主公賜酒，是天大的光榮，人人有份，今夜不醉無歸！” 阿貝說完，杓起一盞酒水，首先奉給張誠。

　“大總管勞苦功高，請滿飲！”

　張誠接過酒盞，左手沾酒向天彈，再向地彈，最後雙手捧著酒盞，一飲而盡。

　向眾人亮明酒盞，笑道:“飲聖！”

　阿貝已降，頓時齊聲喝彩，有屬下接替阿貝的崗位，開始為每個水手打酒。

　氣氛再次活躍起來，張誠這時問起原先倭人唱的什麽歌曲?

　阿貝放心了，看來大總管喜歡喝酒，也喜歡歌舞啊，那就好辦了！

　“老少爺們，唱起來，跳起來！”

　轟地一聲，倭人開始載歌載舞，唱起家鄉的民謠。

　“兎追ひし彼の山，小鮒釣りし彼の川......”

　張誠跟著哼了幾句，又向阿貝詢問歌詞大意。

　再阿貝與通譯的配合下，張誠很快明白。

　這是一首關於家鄉的東瀛小調，因為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在倭人漁民中流傳很廣。

　幾番嘗試後，張誠跟著眾人一起吟唱起來。

　此夜此景，此曲此情，令張誠不免想起東都的家人，以及中山無極的親友。

　令周圍倭人水手吃驚的是，他們心目中高大尚的大總管，竟然大聲地與自己一同吟唱。

　“兎追ひし彼の山，小鮒釣りし彼の川......”

　盡管發音夾生，有時節奏不在拍子上，但阿貝等人，依然能聽出大總管蘊藏在歌聲中的真情。

　哇！

　掌握生殺大權的大總管，竟然唱我們家鄉的小曲，還能唱的這麽認真，真好！

　當漢軍，沒遭遇不公，沒被看不起，才真正活得像個人！

　幾乎所有人都靜下來，感情複雜地聽張誠唱完。

　“嘩嘩嘩！”

　如潮水一般的掌聲，一陣高過一陣。

　一曲唱罷，張誠發現變成了獨唱，頗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住，唱的不好！”

　阿貝立即問道:“兒郎們，大總管唱的好不好?”

　倭人水手齊聲笑道:“彩！彩彩彩！”

　這時，一名小水手很受感動，用夾生地漢化拚命地大喊道:“效忠主公！大漢萬歲！”

　又是一陣聲浪湧來:“效忠主公！大漢萬歲！”

　張誠拱手，環拜四下。

　總之，劉備用一瓶酒，張誠用一支歌，打動了倭人水師，激發了倭人水手高昂的鬥志。

　有樣學樣，皇家水師與益州水師，同樣舉辦了中秋聯誼會，穩定了軍心，提高了士氣。

　萬事俱備，隻待天明。

　......

　太原，並州州牧府。

　與關門閉市冷清的集市街道相比，府衙前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在軍士的監管下，數百居民排列整齊，端著酒水美食金銀牌匾等物，等著恭迎雍州州牧大駕。

　尚有百步，張揚率先下馬，要為呂布牽馬墜蹬。

　呂布一翻身，便穩穩下馬落地，牽著馬韁。

　“老張，你這是鬧啥呢?”

　張揚哈哈一笑，說道:“奉先遠道而來，小弟代太原百姓略表心意。”

　“切，咱兄弟鬧那些虛的作甚?走吧！”

　行至州牧府前，軍士們燃放禮花，百姓居民紛紛跪倒。

　呂布瞄了張揚一眼，趕緊將韁繩拋給親衛，快步上前。

　“諸位父老如此，豈不折煞呂某?快快請起！”

　說著將最前排的三老恭恭敬敬地扶起，又看了張揚一眼。

　張揚這才喊道:“諸位都起來吧，這位便是雍州牧五原鄉侯，呂奉先，是咱大並州家鄉人哩！”

　須發全白的三老之一，顫巍巍抱著一隻超大海碗上前敬酒。

　“州牧救太原於危難中，草民無以為報，薄酒一盞，祝呂州牧:公侯萬代，福澤綿長！請滿飲！”

　尼瑪，這要不是魚缸我生吃了它?

　呂布內心罵罵咧咧，很是崩潰。

　這一大碗烈酒少說有兩斤，神仙來了也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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