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9.13富春市)
許渡任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在早餐鋪簡單填飽肚子,接著立即開車前往現場,一時他竟忘了叫師傅。
不知道是喜歡一個人調查,還是因為上次有了些矛盾,許渡任自己也搞不清,就覺得他的師傅從昨天變了,好像也不是昨天,只不過跟剛見面時有些異樣。
來到了現場,整棟樓靜悄悄的,居民早已經被驅散,留下隨風抖動的警戒線還有逝者不散的悲哀。
進到屋子內,死者屍體已經被送過去屍檢,但那個醒目的“罪”字依舊令人毛骨悚然。
他拿出顧成富的資料,翻了半天,其實他已經看過多遍,只不過出於警察的嚴謹,決定再看一次,以免有遺漏。
許渡任先看了看吊著顧成富的繩子,只是綁在電燈上,很不牢固,死者如果是自殺,掙扎肯定會掉下來。
所以顧成富肯定是先被謀殺然後掛在上面偽造成自殺,這個倒不足為奇,可以從傷口上看出來。
但是謀殺肯定不是在這裡,因為這裡沒有看見明顯的噴濺血跡,除非謀殺的人是個有經驗的老手。
從燒毀的痕跡表示火大概就在半天前進行焚燒,但是詭異的是,顧成富在這裡整整半年沒出來,物業費照常交,他是如何被謀殺的,又是怎麽在謀殺後的一天甚至兩天后進行焚燒,動機又是什麽呢。
許渡任百思不得其解,這期間沒人送過外賣,他也沒出門買過菜吃過飯,這個倒有可能是儲備的不少糧食,但這又是為什麽?
許渡任走到電表前,查看了近半年的使用情況,竟然只有幾度電。
水表顯示的用水量也少的可憐,一共2分錢,也就是這半年裡每天才使用50毫升水,但凡是個人也活不下去。
顧成富到底是怎麽在斷水斷電的情況下活了整整半年。
許渡任接著環顧了下四周,不像是新房子,有住過的痕跡,有水漬的馬桶,貼著福字的窗戶,桌子上剩著一半的飲料。
衣櫃裡是許多套西服,尺寸都對的上,鞋子尺碼也是41的,臥室的家具也是十分奢侈,都符合顧成富的財產和品味。
許渡任剛想往廚房那邊看,門口響起了腳步聲,許渡任立刻用手摸著配槍。
門外進來了一個人,身材適中,頭髮略顯稀疏,長相和藹,穿著警服。
他不是別人,就是自己的師傅徐明哲,他也被安排到現場調查,他的到來並不意外。
許渡任看到師傅出於禮貌打了招呼,自己心系案件,沒時間跟他客套了。
“師傅好,我先接著調查了…”
“先別管它了,來案子了,走。”
許渡任稍顯吃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種時候叫我們肯定不是小案子。
徐明哲說完便轉身下樓,許渡任無奈隻好跟著離開了現場。
樓道裡,徐向前有點抱怨的說道。
“找了你半天,知道你小子就喜歡往這裡鑽,才來這裡找的你,有沒有紀律,不知道一塊行動嗎?”
“啊,我這不是心急嗎,就是我心中有很多疑點。”
徐明哲突然停下了腳步,轉回頭看向許渡任。
“有什麽疑點?說給我聽聽。”
許渡任走著走著被他這突然的停步嚇了一跳。
“啊,沒什麽,我還沒弄出門道呢,您就來了,我也剛來沒多久。”
不知道為什麽,許渡任選擇了隱瞞,
或許,他想等一切弄出個門道再跟師傅說,畢竟之前老是在師傅的輔導下調查案件。 徐明哲嘿嘿一笑,笑的很憨厚,總是讓人放下戒備,可以無理由的相信他。
兩人走出樓道,上了警車,直接趕往現場。
路上,許渡任問起什麽案件,徐明哲歎了口氣。
“渡任啊,按倒了葫蘆瓢又起”,富春郊區那裡發生了起命案,死的還是兩人。”
“師傅,我總有一種感覺,這兩個案件有關聯,顧成富這個案子太離奇了。”
“哼哼,我也這麽想,不愧是我好徒弟,那個郊區旁邊就是天河集團總部所在地。”
郊區離城區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半個小時的路程,兩人到達了現場。
是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大門敞著,門外停著不知多少輛汽車。
顯然他們已經算來遲的,晉隊和許多警察已經開始采集證據,保護現場了。
晉隊看徐向前師徒也到了,將警隊數十名乾警召喚過來,安排各自的任務。
“這裡是東汀村的谷倉,他們種的糧食大多存放在這裡,佔地780平方米,離這裡兩公裡外就是東汀村了,他們平常用卡車將糧食運到這裡。”
“倉庫旁邊就是省道,省道對面就是天河集團的糧食加工廠, 方便加工以及運輸。”
“死者有兩名,正在進行DNA比對,由於沒有能證明身份的證件,所以死者身份尚不清楚。”
晉隊說完側了側身,在他身後的一名女法醫走了過來,許渡任到法醫後就覺得如此眼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這是省裡派來的高材生,專門幫助我們調查9.12殺人案,從今天起就是我們的一員了。”
大家一陣熱烈掌聲,也惹的女法醫臉上一陣泛紅。
用略有羞澀的語氣低頭說道。
“大家好,我叫紀艾可,以後大家叫我艾可就好了,進入專案組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聽到聲音和名字,這才勾起許渡任為數不多對她的記憶。
原來,他們是高中同學,她就是從東汀村走出來的。
但是由於校園欺凌導致抑鬱並轉學,好像去國外念書了。
許渡任的內心忽感一陣愧疚,因為他清楚的記得當時他也目睹了這次欺凌,他沒有出手相助,如果不瞻前顧後,可能艾可也不會遭受這種悲劇。
許渡任逃避著艾可的目光,他甚至不敢面對,於是悄悄的退下了,只聽到她清脆的聲音在空中悠然入耳。
“死亡時間大概在12h到24h,死因可能為械鬥,兩人身上均多處刀傷,一名24歲,一名51歲。”
“報案人是谷倉的管理者,谷倉是三天一開庫查點糧食,今天負責的是老柳,今天早上8點照例打開谷倉時發現。”
徐明哲臉上忽陰忽晴,怔怔的望著谷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