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後院左拐便是衙門放屍體的地方。”
盧捕頭介紹著,梅無羈、盧小寶、韓煜等人大步跨入內院,突然韓煜身邊女仆人指著右方大喊:“快,快看,著火了。”
盧捕頭抬頭看向不遠處,濃煙直上,火光衝天,大喊一聲:“不好,快救火。”
眾人加快腳步,跟隨盧捕頭進入放屍房。
房外看守孫捕快昏迷倒地,那仵作被掛在一旁樹枝上,一條白綾要了其命。
韓煜身邊女仆,聞見屍體烤焦的糊臭味,嘔吐不止。
梅無羈與盧小寶相視一眼,分頭救火,隨著盧捕頭大喊“著火”,衙門差役連忙提水桶救火,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將火撲滅。
盧小寶見火滅,靠近梅無羈,道:“梅大哥,這些屍首裡,真沒有玉兒?”
梅無羈應承一聲,“嗯”,又輕言道:“此事不可告知外人,我答應幫你查明真相,此刻不要妄動,以免被人盯上。”
梅無羈承諾了盧小寶後,韓煜盯著兩人,並未言語,卻好似發現了什麽一般,梅無羈撩了下一縷劉海,裝作一臉無辜,四處尋著什麽。
衙門放屍房四周只有一條路,便是內院走廊通往著後院,衙門圍牆高三丈,一般習武之人輕功不是很好的話,借助攀岩工具才有翻牆而入的可能,可這是衙門,白天衙役們集中在此地,誰敢攀入此地。
若是江湖中人,放火燒屍體,也非是他們的風格,畢竟一個個江湖上博一個名號,誰敢沾染了朝堂之事,且江湖勢力當中也有專管勢力。
“三道門”,武林與朝堂一同簽訂的盟約,江湖事由三道門監管,朝堂事由當地衙門與金陵衛掌管,各司其職,不然還不得天下大亂,一般江湖勢力誰敢燒朝堂衙門的院子,這不是挑起武林與朝堂的對立,還不得被三道門與金陵衛聯合追剿。
火被撲滅後,衙門們合力將仵作從樹枝上取下,孫捕快被盧捕頭一瓢涼水潑醒。
一個個衙役們無精打采,氣喘籲籲,看著上吊而亡的仵作內心恐懼著。
其中一名小聲議論著:“河神,是河神來索命了。”嘀咕的聲音,被身旁之人聽見,也開始有些不自然的跟風議論著。
“我跟你們說,這肯定是得罪河神了,河神殺人,這衙門四周的牆壁布置了黑油,外人怎麽可能進入衙門內縱火。”
另一名衙役開始附和,“是啊!弟兄們,咱們還是別查了。”此人說完,盧捕頭一臉嚴肅,看了一眼韓煜,此刻韓煜正在深思。
“都住嘴,什麽河神?小民愚見,你們也信。”盧捕頭怒斥一句。
其余衙役默不作聲,孫捕快摸著後腦杓,臉色難看,盧捕頭連忙詢問:“怎麽回事?”
看著眼前一切,孫捕快歎了一聲,一臉茫然道:“頭,我,我感覺被人打暈了。”一邊講,一邊摸著頭,回憶不起什麽其它的事情。
孫捕快的話,讓韓煜一旁的女仆笑出了聲,眾人看向此女,韓煜注意到後,開口:“打暈了?被打暈前發生了什麽?是否還記得。”
“是啊!被人打暈了,總該記得什麽吧?”盧捕頭呵斥了一句,可韓煜又言:“盧大哥,我可沒說是人打暈的。”此話一出,一眾人緊張起來。
“啊”,盧捕頭語氣深長,表示不解,其余人聽明白了,一旁盧小寶湊近梅無羈身旁,想要開口之時,梅無羈“哼”了一聲:“怎麽?韓公子的意思,是河神打暈的不成?”
韓煜玉眉輕挑,
明目皓齒,有時真像一女子。 “梅公子,我也沒說是河神所為?”
盧小寶插了一句嘴:“既不是人為,又不是河神所為,難道是自己將自己打暈的。”
盧小寶一句話,將所有人目光匯聚在了孫捕快身上,孫捕快沉思許久,點了點頭,“我好像見一黑影閃過,想要上前查看,不知怎麽就暈倒了。”
梅無羈嘴角上揚,韓煜也知曉孫捕快暈倒的原因了,地面不遠處的圓木棍,出現在眾人眼前。
韓煜撿起了圓木棍,“仵作之物”,衙門裡的眾人自是知曉,此刻韓煜腦海裡有了一幅畫面,黑影閃過,孫捕快進入查看,仵作此刻被害,手中木棍墜落,滾到屋簷之下,孫捕快內心緊張,腳踩木棍滑倒暈了過去。
內心有了印證,韓煜把心思放在了仵作身上,一番探查後,在仵作脖頸之上,發現了紅色斑點,眉頭頓時皺起,嘴裡念著:“不可能啊!”
盧捕頭上前一步,來到韓煜身邊,“韓老弟,可是發現了什麽?”盧捕頭的話,打斷了韓煜所想,搖了搖頭,看向梅無羈,“梅公子,不知江湖中有一種特殊指法,名為......”
韓煜未說出名字,梅無羈便脫口而出:“血色一點紅”,“傳言出自漠北的武功,現在出現在大庸城地界,有點意思。”
梅無羈知曉天下武功路數,幼年被君滄海等人逼著學了不少,這瞄上一眼就知曉的東西,自然脫口而出。
盧捕頭,一拍手,好似想到了什麽,道:“前幾天還真有漠北人來此。”
所有人驚愕,韓煜則是盯著梅無羈,梅無羈朝著韓煜走去,韓煜講了一句悄悄話:“什麽血色一點紅?這分明就是銀針封喉。”
“南楚苗人的手法,這黑影八成就是衙門中人,我說梅公子,配合不錯啊!”
梅無羈剛才看著韓煜擠眉弄眼,若是不知其意,他這江湖是白遊歷了。
盧小寶也緊跟著梅無羈而來,總之盧小寶感覺跟著梅無羈有一種安全感,也不知為何有此感覺,不過盧小寶感覺並無不妥, 梅無羈還是會那麽三兩招的,雖不說武林第一,也至少朝著這個方向去的。
自幼習武的梅無羈,幾乎習得了不少門派的真傳功法,還不是因師從名門。
江北逍遙四居士,琴居士楚思思、棋居士古天河、書居士顧長風、畫居士莫無道,四人皆是忘川派長老,與蓮花劍君滄海齊名,不過十年前一同隱退,江湖雖有傳說,卻也越來越離譜。
“韓公子,是看出了什麽吧?”
梅無羈輕言,其余人可聽不見,韓煜壓製住怒火,輕言回道:“欲蓋彌彰。”
盧小寶站在兩人身後,看著兩人第一次湊這麽近,產生了一種錯覺,“好般配。”
盧捕頭,咬牙切齒:“漠北人,好一個漠北人,來人啊!全鎮搜查漠北人下落,通知大庸審獄司,緝拿漠北商販。”可見盧捕頭是見過漠北人的,連其身份也知曉一二。
剛下達命令的盧捕頭感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忽然想起韓煜的身份,尷尬一笑:“韓老弟,審獄司......”
“無礙,盧大哥處理便好,馨兒,本.....公子累了,先走一步。”
盧捕頭連忙回應道:“好,韓老弟,在下一定處理好。”
韓煜身旁的女仆,連忙跟著其離去,一旁男仆看了一眼梅無羈,梅無羈十分尷尬,總感覺此人對自己不懷好意。
盧小寶見梅無羈看著已走的韓煜發愣,輕“咳”一聲,小聲道:“梅大哥,人走遠了。”
梅無羈好似被看穿了小秘密一樣,沒有多言,朝著衙門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