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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曹操轉生,開局殺賈珍》第七十八章 賈蓉這1手可太黑了!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賈政在為族中子弟不肖、家族前途堪憂而發愁哀歎之際,相隔不遠的另一間房裡,響起了笑聲。

  王夫人趁著賈母暈厥不醒,將寶玉接回自己院裡照料。

  寶玉被賴升的人頭嚇到,又在生死之間感到迷茫,喝過幾劑鎮神安魂的湯藥後,已經無礙。可醒來卻聽說賈政被氣的吐血,哪兒敢出去見他老子?只能繼續裝病,賴床不起。

  王夫人在床前守了一夜,不曾合眼,年近半百的老婦哪堪煎熬?正好薛夫人帶了寶釵過來探望,於是交代了幾句,回房休息去了。

  薛夫人坐在床畔矮凳上,摩挲著寶玉的手,詢問丫鬟襲人:“寶玉好些了沒有?”

  襲人姓花,原名珍珠,自幼因家貧被賣入榮國府。賈母見她辦事認真,模樣尚可,遂送給寶玉做貼身丫鬟,隱隱有將來抬舉她作通房甚至妾室的打算。

  這也是賈家的老規矩,凡是爺們大了,娶親前先放兩個人服侍。襲人因此待寶玉比別個不同,尤為盡心。

  見寶玉側身躺著,合眼裝睡,襲人輕笑道:“多謝姨媽費心,吃完藥好多了,只是不想見人,裝睡呢!”

  薛姨媽不是外人,她說話也不遮掩,如此方顯彼此熟絡親密。

  被襲人當面拆穿,寶玉隻得睜開眼轉過身來,訕笑道:“姨媽和寶姐姐來啦?讓你們費心了,我沒什麽事的。”

  聽他說話口齒清晰,顯然並無大恙,薛夫人神色歡喜,連歎道:“這就好,這就好!”

  看他懨懨的模樣,薛夫人一陣心疼,歎說道:“東府的蓉哥兒也是的,賴升有罪該死,打殺便好,何必割了人頭供在靈前呢!別說你見不得那髒東西,當時知道盒子裡放的是人頭,我心裡那個慌呀!撲通撲通震天響!生怕盒子掉地上,血淋淋的人頭滾將出來!”

  說著連拍胸口,一副後怕神色。襲人心思全在寶玉身上,容不得他受半點委屈,一聽這個就來氣,抱怨道:“蓉大爺願意放人頭便放,何苦誆騙這小祖宗去看!這下好了,鬧的闔府不寧!”

  當時她不在現場,只聽人說寶玉是被騙了。在她想來也當如此,寶玉斷不敢主動去瞧人頭的。

  薛寶釵聞言,搖頭笑了笑,說道:“這你就想錯了!蓉哥兒騙的原不是寶玉,而是惜春妹妹。若非蓉大奶奶及時攔住,遭殃的就是她了!”

  “啊!他還騙四姑娘?”襲人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四姑娘才幾歲?萬一嚇壞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總不會比他鬧得更大了吧?”薛寶釵說著瞄了眼寶玉,臉上帶笑。

  “那寶玉到底怎麽回事?”襲人之前問過寶玉,他卻扭扭捏捏不肯說。

  “他啊,是和林妹妹賭氣才過去瞧的!”薛寶釵當時也不在場,卻從探春那裡得知了實情。

  襲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知道,若不是有人攛掇,這個傻子也不至於做這等蠢事!”

  對林黛玉的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在她看來,寶玉鬧出的不少事,根子全在黛玉身上!

  襲人很少背後說人壞話,此時心裡氣惱,而薛家母女與旁人不同,金玉良緣的說法已經傳了出來。相較於小肚雞腸的林姑娘,她更喜歡通情達理、待人和氣的寶姑娘。

  賈寶玉一聽這話,當即不高興了,瞪了襲人一眼,忙向薛姨媽解釋道:“這事怪不著林妹妹!她原也不知,否則肯定攔我!”

  見他一臉急色,

好似黛玉受了多大的冤枉,薛姨媽忙按住他的肩膀,邊拍邊笑:“好啦!好啦!咱們娘幾個私下裡說句閑話,你怎麽還著急上火了?也太小題大做了!”  面上含笑,心裡卻默默一歎——寶釵要是早幾年進京就好了!也不能讓林丫頭捷足先登!

  寶玉並未住口,正色解釋道:“姨媽,咱們知道是說閑話,可若傳了出去,誰知會變成什麽樣?再讓林妹妹聽見了,她原就多心多慮,豈不又要落淚!”

  他圓圓的大臉上滿是憂慮,好似天大的事一般,眾人不由笑了。

  薛寶釵杏眸燦燦,打趣道:“寶玉,但凡你把花在姐妹們身上的心思勻出一星半點兒來,用到讀書上,姨爹也不會見了你回回生氣!”

  這話說的當然有道理,襲人欣然點頭讚同。可寶玉最不愛聽這個,裝作沒聽到,把頭一扭,避開寶釵的目光。

  自知失言,薛寶釵神色微訕,為解尷尬,忙轉過話頭問襲人:“其他人呢?怎麽不來看寶玉?”

  襲人心下了然,瞥了眼寶玉,故意提高聲音道:“誰說不是呢!他倒是想著念著這個妹妹、那個妹妹,可人家偏不來看他!”

  襲人向薛家母女笑說道:“伱們來之前,他還問我打聽呢!——‘你說林妹妹怎不來看我呢?’好笑不好笑!”

  寶釵母女臉上強笑,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兒。

  ……

  房門關著,門外一個瘦削身影靜靜佇立,低著頭,微微顫抖,正是她們口中的林妹妹。

  黛玉心道,寶玉並沒有事,可老太太是真暈了,我在那邊忙著照顧,一時沒過來看他,怎麽就遭了這麽多閑言碎語?

  以前隻以為下人嘴碎,整日東家長李家短的胡說,原來無風不起浪,凡事總有個源頭!

  想到自己孤身寄居於此,心酸無人可言說,一時隻想回揚州去。

  轉身想要離開,對面卻出現個俊俏丫鬟,奇怪問道:“林姑娘,來都來了,你怎麽不進去?”

  黛玉忙抬頭一瞧,卻發現是寶玉的另一個丫頭,名喚晴雯。自己出神,連她走到身後也沒注意。

  水蛇腰、削肩膀,長得風流靈巧,晴雯的眉眼和黛玉倒有幾分相似。

  黛玉慌亂的抬手抹了淚,眼睛紅紅的,笑道:“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寶玉哉!”

  晴雯性子爽利,“嗤”了一聲,笑道:“林姑娘,我讀書少,你掉書袋我可聽不懂,還得叫寶玉來給說道說道!”

  說著就朝裡叫喊:“寶玉!林姑娘‘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你也不出來見見麽!”

  黛玉心下糾結,一時不知是該離開還是留下。

  其實晴雯說第一句話的時候,裡面就已經聽到,卻不知來的是誰。林黛玉回答的聲音又小,到這時裡面的人才知是她在外面。

  寶玉頓時打了雞血,翻身跳下床來,哪有半點兒生病的樣子?光著腳朝外跑,口裡叫道:“林妹妹別走!等等我!”

  襲人無奈的搖搖頭,對面色愕然的薛姨媽和微微蹙眉的薛寶釵,笑說道:“你們瞧,林姑娘比太醫都有能耐,往這兒一站,病就好了!幸虧是住在一個府裡,若是林姑娘住在城外,他得出城三十裡恭迎!”

  薛姨媽強自解釋:“他們兄妹自小一起長大,關系親密也是應該的。”

  寶釵默然無語,不經意的伸手摸了摸藏在領口下的金鎖。

  門口處,黛玉聽到寶玉喊聲,自然不好意思再走,卻見房門嘩啦一聲打開,後面閃出個寶玉來——穿著單薄的藕色裡衣,光著雙足就往外跑。

  黛玉心裡一急,蹙眉嗔道:“寶玉!你還是這麽莽撞!萬一地上有石頭硌著腳怎麽辦!”

  寶玉跑了幾步站到黛玉身前,伸手便去拉她的手,呵呵傻笑道:“不礙事,就算硌了腳,能見你也不疼!”

  “呸!說的什麽胡話!”黛玉面色一紅,羞的啐了他一口,又甩開了他的手。

  寶玉神色訕訕,手也不知往何處放了。

  晴雯全都看在眼裡,嘲笑道:“不過隔了一夜沒見,怎麽好像久別重逢似的?你倆就打算在這說話?我可進去了!”

  說罷,扭著水蛇腰便往裡走,還故意撞了寶玉一下。

  這時寶釵走了出來,滿面笑容,像個知心大姐姐,輕輕牽起黛玉的手,笑說道:“顰兒,你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是長了千裡耳麽?”

  “噯喲!我來的不巧了!原來寶姐姐也在!”黛玉振作精神,故意歎口氣:“早知姐姐在,我就不來了!”

  “這話怎麽說?我竟不解何意。”寶釵一愣。

  黛玉古靈精怪,心思和常人不同,縱使寶釵聰慧過人,一時也沒明白。

  黛玉纖纖玉指絞著垂落的鬢發,調皮一笑:“寶玉最怕悶的,咱們一個接一個的來,每天都能有人同他說話。自然好過一時都來,又或一時都不來,忽的熱鬧,忽的冷落。想來如此病也可好得快些。寶姐姐如何不解這意思?”

  因見她眼圈微紅,寶玉疑心她早就來了,剛才的話全聽了去,惴惴不安。見她還能同寶釵說笑,稍稍放心。

  而黛玉看到寶玉光著腳丫子,罥煙眉蹙起,催促道:“還是快些進去罷!萬一給那多嘴長舌的瞧見,回頭告訴了舅舅,又沒你的好兒!這可不在老太太屋裡!”

  這話提醒了寶玉,唬得他急忙四下張望,幸好沒有外人在,這才松口氣,一手拉了黛玉,急忙往裡走。

  寶釵在後面默默看著,步子沉重的跟了進去。

  同薛姨媽見過禮,黛玉落座。薛姨媽先開了話頭,問道:“老太太可好些了?”

  如今賈家大亂,賈赦掌家,因正院被賈政佔著,尚顧不上趕人,於是坐鎮榮慶堂。薛姨媽也就不便像往日那般見天的往賈母跟前跑了。

  黛玉瘦瘦的小臉兒上泛起愁容:“老太太本來醒了,誰料琥珀姐姐說了些不該說的,結果又給氣暈了。好在太醫看過後說無妨,只要不再受刺激,養養就好。這也多虧了老太太身子向來康健。”

  “阿彌陀佛!”薛姨媽雙手合十叫了聲佛,忙說道:“平時還不覺,這回可算知道了,這家裡缺誰都不能缺了老太太!”

  這話自是不假,老太太乃侯府嫡女,又是國公府夫人,除了過於溺愛孫子,對二房有些偏愛,的確沒的不妥。有她作鎮,賈赦之流也得收斂些。

  寶玉大發感慨:“不知道怎麽回事,自打珍大哥遭了害,家裡就沒一天好日子!”

  眾人皆有同感,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賈珍之死的影響。

  “哼!你這就算沒好日子了?”

  晴雯進來後,因薛家母女和林黛玉都在,一直沒有說話,這實在忍不住了,張口懟了回去。

  眾人皆知寶玉的丫鬟向來沒有規矩,晴雯尤其出格,倒也不在意她插話。

  襲人忙給晴雯使眼色,示意她收斂些,別在客人面前亂說話。

  晴雯卻不領情,回瞪襲人一眼。

  寶玉納悶道:“誰給你氣受了?你不是去看賴嬤嬤了嗎?”

  一聽賴家,薛家母女和黛玉都支棱起耳朵,東府蓉哥兒可夠厲害的,逼死了賴升還不算,把賴大一家也抓了。賈母的病因大半在此——懷疑賈赦賈政是故意縱容賈蓉,好去掉她的心腹!

  晴雯和賴家確有淵源——當年她先是被人牙子賣給了賴家,賴嬤嬤看她聰明伶俐,相貌又標致,便送到賈母跟前獻寶,果然被賈母相中留了下來,後又安排到寶玉身邊。

  她是個知恩圖報的,雖說賴家沒待她多好。聽聞賴家落難,第一時間便去探望,卻被守門的焦大罵了回來,差點兒沒給氣死。今兒聽人說賴家人被放了,又急忙去看。

  “哼!你們是不知道賴家慘成了什麽樣!”晴雯忿忿說道:“賴嬤嬤多麽好排場講體面的一個人?如今渾身上下全是馬圈的騷臭味!人也瘋瘋癲癲的說胡話。全家十幾口子擠在只有幾間爛瓦房的小院裡,連個做飯的都沒有!”

  寶玉訝然道:“這怎麽可能!賴家我又不是沒去過,好大一座宅子,快趕上咱府裡一半了!家裡也是奴婢成群的!”

  晴雯嘴角一勾,冷笑道:“若沒這宅子,說不定還沒這場禍事呢!”

  眾人不解的望著她,目光疑惑,等她解釋。

  “東府那位蓉大爺說了,賴家家產都是賴二爺爺貪墨所得,所以全部收回,包括宅子和裡面的物件!通共隻給賴大爺爺留了一千兩銀子,讓他另外買房。一家十幾口,小的又是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以後怎麽活!”

  晴雯忿然說道,覺得賴家冤枉,代為不平。

  薛姨媽暗暗怎舌,怪不得賈蓉說是賴升殺了賈珍,定是賈珍瞧上了賴家家產,逼得賴升鋌而走險!沒想到最後家產還是沒保住!

  “阿彌陀佛!”她忽然覺得慶幸,自己家裡從來不曾苛待下人,不知避開多少血光之災呢!

  寶釵生於皇商之家,算帳最是精通,一聽便意識到問題所在——賴大、賴升分別是寧榮二府的大管家,斷然沒有賴升肆意貪墨而賴大廉潔自律的道理。

  賈蓉這一手可太黑了!

  黛玉眸中閃光——她生於書香門第,父親林如海更是探花郎,但並非全然不知庶務。每回給丫鬟婆子發放月銀,都要親自在場瞧著。為的就是告訴她們,拿的是誰的錢,誰是主子。

  在她看來,榮國府最大問題之一,就是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就連寶玉這樣受寵,也要受奶媽子的氣,遑論別人!

  她狀似懵懂,輕笑說道:“這可奇怪呢!老太太的月例是二十兩銀子,一年也就240兩,就算賴大管家和老太太一樣,一千兩相當於一下子給了四年多的月銀,還不夠他們吃喝?那他們以前是怎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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