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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曹操轉生,開局殺賈珍》第七十七章 這是天要絕我賈家呀!
  會芳園臨街大門洞開,門口鼓樂廳裡,青衣按時奏樂,迎接吊唁之客。

  玄真觀道士也聚在登仙閣大廳內,義務做起消災洗業的平安水陸道場。

  曹操帶著香菱來到靈堂後,在尤氏的督促和秦氏的服侍下,更換了全套孝子裝備,手裡拎根竹拐。這竹拐也有說法,名謂“孝杖”,乃是顧念孝子悲傷過度,以此相助方得站立。作為侄子的賈薔就沒有持杖資格。

  總之,因有外客登門,曹操不得不屈尊暫守禮節,以免落下不孝罵名。

  惜春小臉耷拉著,白白嫩嫩的小手牽著秦氏裙角,懵懵懂懂跟在左右。

  曹操看了一眼,皺眉道:“小小年紀,留她在此作甚!說不得又要染病!香菱,帶她回內宅!”

  香菱可不敢擅自行動,剛才姐姐知道她跑去服侍姐夫,已經心生不滿,責備了兩句。於是連忙去看秦可卿。秦可卿柳眉蹙起,也不敢立時答應,轉頭去看婆婆尤氏。

  尤氏和惜春無甚姑嫂感情可言,只是覺得賈珍畢竟是她親哥哥,做妹妹的不好不在場。

  她輕哼一聲,輕飄飄說道:“蓉哥兒心疼姑姑,那就送惜春妹妹回罷,多一個少一個也無妨,老爺泉下有知,也能諒解!”

  同意你就同意,什麽姑不姑的!

  曹操心裡不爽,暗道近日人來人往,且容你囂張一時,早晚教你心服之、口服之!

  香菱得了允許,方領著惜春回了內宅。此時客人尚未登門,眾人神色從容,各自安坐,僅尤氏稍有悲戚之意。

  賈璉忽然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了出來,進來與眾人見禮之後,對曹操客氣問道:“蓉哥兒,你嬸子昨晚是在府上過的夜?”

  嗯?璉二不會這麽快就知道了罷?曹操忽有些緊張。

  他當然不是害怕璉二,而是擔心鬧得人盡皆知,英明盡毀!

  “是嗎?我竟不知此事!還以為嬸子是早上過來的。”曹操一臉誠懇。

  尤氏聽了直皺眉,明明昨晚鳳姐去見過賈蓉,他怎麽不認?!這時忽然想起,鳳姐回來時面色紅暈,言語間也有些興奮之色,很晚才入睡。

  這二人之間,不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尤氏懷疑起來,不過想想鳳姐的性子,又覺得賈蓉這個軟蛋,肯定拿捏不住,沒有再細想。

  賈璉雖相信鳳姐作風正派,不會胡來,但作為男人,媳婦夜不歸宿也難免有幾分擔心。

  聽得曹操這般回答,他也就放了心。在他看來,賈蓉演技不至於如此爐火純青,全無破綻。

  和鳳姐一樣,迫於賈赦的淫威,如今他也是有家不能回,於是一拍膝蓋,歎說道:“蓉哥兒,這幾日事情必定很多,偏偏大老爺和二老爺都有事,來不了。沒說的,就憑咱們叔侄的關系,我定要幫你的忙!不過,最好能收拾個房間,讓我在府上暫住幾日,免得來回奔波。可否?”

  曹操心下詫異,他尚不知榮國府昨夜上演了奪權大戰,賈璉夫婦均在外避風頭,鳳姐可沒告訴他這事。

  但這話正中他的下懷,接下來他要扮演孝子,實無分身之術。女眷有鳳姐在裡面招待,男客這邊也需人相助。

  忽然他覺得,璉二這般仗義相助,自己昨晚的行徑可有點對他不住!

  曹操握住賈璉的手,感激說道:“多謝璉二叔相助!真是解了我好大的難題!”

  “哈哈!你我叔侄至親,何分彼此?我且去前面招呼了!”

  賈璉樂呵呵走了,

心裡十分羨慕賈蓉死了老子,從此為王稱霸,逍遙快活!  原來,昨晚賈赦因受鳳姐頂撞,又無法可施,一時氣惱不過,想來想去怪到兒子賈璉頭上——若非他無能,怎管不住自己老婆!

  於是派了幾個壯婦在佛堂外看守賈璉,不許給他吃的喝的。

  開始的時候賈璉還不覺難過,只是有些無聊。可等到了半夜,從小錦衣玉食的他終於知道了什麽叫“饑渴難捱”,當真是前胸貼後背!

  夜裡有些涼,佛堂卻連鋪蓋都沒有,他也隻得睡在冷硬地板上。

  一眾壯婦得了賈赦親命,高度警惕的監視著,賈璉始終尋不到脫身機會,苦熬了整宿,從小到大都未曾受過這樣的罪!

  直到今早她們換班之際,賈璉瞄準時機偷偷溜了出來。當時就想尋鳳姐討個說法——鋪蓋不送也就罷了,為何吃的也不送?可回到院裡,別說鳳姐,半個人影都不見。

  找到小廝興兒一問,才知媳婦受辱之後,當場就幹了一架,生生打了出去!

  那王善保的媳婦和費婆子還躺在床上養傷呢!

  賈璉一直覺得鳳姐行事霸道不似女子,聽完也不禁大受震撼。

  相比之下,自己算什麽男人,窩囊死了!

  於是他也向鳳姐學習,留書一封,說要操持賈珍喪禮,一早就來了寧國府。

  這些糗事自然不會告訴曹操,喪事至少需要一個多月世間,足夠老太太養好身體了。

  屆時他老子就得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而他也能重新回家!

  賈璉樂呵呵的投入迎客工作中,熱情又賣力。

  ……

  寧國府這邊漸漸來了客人,熱鬧非常,榮國府裡卻顯得格外平靜。

  榮禧堂的正房內,賈政昏迷了一夜,被灌過幾回藥後,終於醒了。

  睜眼一看,只有小妾趙姨娘守在病榻之側,昏昏欲睡,不見妻子王氏的蹤影。

  “夫人呢?”賈政費力張口,有氣無力問道。

  “啊!老爺伱醒了!真是多虧了神佛保佑!”

  趙姨娘面色喜悅,雙手合十在豐隆胸前,連聲感謝神佛。

  這婦人三十余歲,容貌出眾,身段妖嬈,熟女風情爆表。若非如此,也不能把賈政這個方正君子迷得團團轉,從一介賤婢成為側室。

  只是由於出身卑微,性情愚魯,在府裡常鬧笑話,誰提起她都直皺眉頭。

  這時只顧著感謝神佛,既沒聽清賈政的問話,也沒想到要問問賈政是不是餓了、渴了。

  “我問你,夫人呢?”賈政再次問道,並不是很生氣,已經習慣趙姨娘這種半傻子的性情。

  趙姨娘總算聽清了,輕哼一聲,撇了撇嘴:“夫人自然守著寶玉嘍!哪兒管老爺死活!她都沒來瞧過!”

  趙氏本是賈母的丫鬟,當年用了些手段,誘得賈政偷吃禁果,自己也懷了身孕,這才得以入門。

  這導致她和賈母、王夫人之間關系不睦,不過是在看她為賈家生了一兒一女的份兒上,才沒有掃地出門。

  而她對王夫人的感情也格外複雜,又羨又妒又恨又懼。好不容易有機會挑撥兩句,自不會放過。

  趙姨娘的回答完全在賈政意料之內,他和王氏的婚姻乃家族安排,除了婚後養成的親情,殊少男女之愛。

  “老太太呢?”賈政又問道。他吐血暈厥在前,不知賈母也步了他的後塵。

  趙姨娘眉梢帶著喜悅,幸災樂禍道:“老爺,你是不知道,你吐血暈倒,老太太也被嚇暈了……”

  “什麽!”賈政乍然變色,忙問道:“母親有無大礙?”

  說著又掙扎起身,自言自語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可惜渾身乏力,一下子就被趙姨娘按住了。

  “太醫說老太太沒事的!養養就好!”趙姨娘趕忙解釋。她知道賈政是個大孝子,不說清楚了真會強撐著過去!

  見賈政安穩躺下,趙姨娘開始繪聲繪色講述起來:“老爺,昨個夜裡發生了好多事呢!老太太一倒,大老爺就趕走了璉哥兒和他媳婦,大權獨攬,作威作福……”

  聽到賈赦肆意攬權,賈政並不在意。他向來以讀書人自居,豈會不知自己身為次子而佔據正院,不合法更不合禮。只是賈母強行決定如此,他也不能違背。如今也好,完畢歸趙!

  剛松了口氣,卻聽趙姨娘道:“今兒早上老太太一醒,沒瞧見鴛鴦,就讓人叫鴛鴦過來服侍。琥珀這才告訴老太太,大老爺昨晚問鴛鴦要帳本,鴛鴦認死理兒,說老太太沒發話就不能交。大老爺一怒之下,將她關了禁閉。”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急了,忙問到底怎麽回事,自己還沒死呢,怎麽就開始分她東西了?琥珀就把昨兒晚上大老爺如何拘禁璉哥兒、趕走他媳婦,還調動各處管事的事,通通說了。”

  “不聽還好,老太太一聽這話,那還了得?當即大叫一聲‘逆子’,又給氣暈了!”

  秦檜兒再壞還有倆朋友,趙姨娘在府裡不受歡迎,不妨礙有一兩個交好的小丫頭,願意給她通風報信。因此對賈母房間裡發生的事一清二楚,此時娓娓道來,好似親眼所見!

  賈政性子仁厚,自己吃虧無所謂,母親落到這種地步,於心何忍!

  他怒聲大叫:“扶我起來!我要去見大兄!身為人子,豈可如此不孝!”

  趙姨娘吧唧了下嘴巴,搖頭道:“我勸老爺還是歇著吧!大老爺這會兒可沒時間見你。他聽說東府的蓉哥兒把賴家家產全抄了,說都是賴升從東府撈的錢,據說好幾十萬兩呢!大老爺很不服氣,說賴大肯定也從咱府裡撈了,怎麽能全給東府?所以連夜領著帳房盤點帳目,準備算好之後,也去分上一筆!”

  “這……大哥糊塗啊!”賈政人都傻了,賈珍還沒下葬,族人不應該相互協力嗎?賈赦若登門去鬧,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寧榮二府不和?

  俗話說“胳膊折了往裡拐”,大哥不把賈家的臉面丟光不算完啊!

  他本想去勸賈赦,可再一想賈赦對他的態度,黯然作罷。

  趙姨娘是個喜歡說三道四的,繼續說道:“大老爺還說了,這些年府裡丟了好些物件,要好好查一查,看到底落到哪個賊人手上!幾個管家都喊冤,說自己可是一文錢都沒貪,大老爺卻說,總歸是有人貪了,一定要查出來!”

  大兄這是何意?是說自己借管家之機損公肥私?

  天地良心,我可從沒有做過這樣有辱斯文的事啊!

  賈政心裡越發悲涼,堂堂榮國府,竟然也淪落到兄弟鬩於牆的地步了!

  這時走進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端是個美人胚子。身後卻跟著個歪眼斜嘴流鼻涕的男童,八九歲模樣。

  正是探春、賈環姐弟兩個。

  見賈政醒了,探春面帶喜色,急忙跑到床前,一迭聲的問道:“老爺,現在好些沒有?要喝水嗎?想吃什麽?我去吩咐廚房做!”

  見小閨女這般懂事,比她母親只顧著說閑話強了太多,賈政心懷大慰,眉頭舒展。剛要誇獎兩句,卻被人搶了先。

  賈環嘴巴含著手指胡亂吧唧,口水順著嘴角流下,嬉皮笑臉道:“姐姐,我想吃火腿燉肘子,還想吃胭脂鵝脯,要是有酒就更好了!你快去給我做!”

  賈政滿頭黑線,賈家女人個個都好,賈家男人個個不成器!這是祖宗耗盡了血脈中的智慧麽?他終究沒能忍住,厲聲叱罵:“孽障!你給我滾出去,越遠越好!”

  “哇……”賈環一愣,隨即哭的稀裡嘩啦,叫嚷道:“寶玉吃什麽都行,單我吃就不行!你們都偏心!我不乾!我不乾!”

  賈環坐到地上, 一邊哭鼻子抹淚,一邊胡亂蹬腿兒,撒起潑來。

  “滾滾滾!你快帶這孽障出去!再留下現眼,我就打死他!”賈政差點兒沒被氣死,朝著趙姨娘大罵。

  趙姨娘急忙起身,卻沒有去哄兒子,抬腳就踢了賈環幾腳,然後彎腰擰著賈環叱罵:“你個沒臉沒皮的下流種子!憑你也配和寶玉比?那是全家的命根子!你算哪根兒,給老娘滾!”

  眼見撒嬌沒用,賈環也不哭了,站起來便往外走。

  臨出門時他回過頭,洋洋得意道:“哼!你們不給我吃,我去東府吃!他家天天擺席,有酒有肉,我想吃多少吃多少!”

  說罷,一溜煙兒跑了。

  “造孽呀!造孽!”賈政滿心絕望,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探春年紀雖小,卻極明事理,連忙掏出手絹幫他拭淚,仰頭勸解:“老爺,環哥兒年紀小才會胡鬧,長大自然就懂事了!太醫說你急怒攻心才會吐血,已然損傷身體,長此以往,後果難料。你不能激動的!”

  望著眼神乾淨的女兒,賈政慘然一笑:“好閨女,我怎能不激動?這是天要絕我賈家呀!大的不知顧全大局,年輕的恣意妄為,小的更無一個成器!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看他們各自的造化吧!”

  說完閉目不言。

  探春也不知如何開解,心想,若自己是個男子,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業,讓父親開心起來。

  眼下卻束手無策,便去拿來手巾濕過,給賈政輕輕擦臉,略盡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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