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將就著明公公的小碎步,心裡有些急促,感覺這短短的道路走了許久。這一路遭遇,讓他成長了太多,對公子小白這身份,已經是聽之任之。不去多想,也不如之前那般決絕。他決定今日宴會不再提及“我不是公子小白”這檔子事。
王宮應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這裡可以稍稍寬一下心。
離大殿還有點距離,一小公公見明公公身後緊隨著一高大美男子,認定此人必是小爺。
隨即向殿內喊到:“東嵊公子小白到。”
殿內除了糾和莊公皆起身等候並向殿外望去。
小爺與明公公登上樓台來到殿前,明公公退到一旁,只剩了小爺獨行。
人人生而平等,人人生而自由,小爺骨髓裡的觀念令其不卑不亢,不驕不傲,再加上宮殿帶來的安全感。
殿前的幾步無明公公礙事,抬腿邁步之間款款彬彬,自信中帶著謙卑。
殿內眾大臣,看在眼裡,心中無不讚歎“奇人也。”
小爺進入大殿,稍稍環視,唯一認識的是剛剛駕車的子敬。再看那正中央台上座正襟危坐,不怒自威的定是莊公。還有一位坐在側上座,只顧自己飲酒,不理會自己的應該就是公子糾了吧。
這幾日雲珠的絮叨也交了他一些禮儀,在他認為沒有必要叩拜,拱手稍稍彎腰,打個招呼足夠。
“謝各位大人等候,謝莊公等候。”
眾人還沉浸在讚歎小爺方才那幾步走路姿勢中,卻被小爺這幾句大白話驚到。
各位大臣不知如何打圓場,相互看著,沒了聲音。但莊公、子敬和糾這三人卻笑了起來。
莊公是愛才喜愛之笑。
子敬之笑,是笑眾大臣不知所以然。
而公子糾之笑,卻是嘲笑,嘲笑公子小白得了癡症,想當年,各國公子齊聚殷都,小白曾用一首戲謔詩歌讓糾無地自容,當下這般失禮,實在可笑。
小爺不甚明白,但也不言語。等到三位端坐,問道:“莊公,我坐哪?”
“來來,坐這。”莊公用手指著右手邊的座位說道。
小爺直徑走過去,坐下。一抬頭正看到那位應該是公子糾的人。
“我方國得東嵊與徂徠信任,迎二位公子暫居我方國。二公子為國之福祉,離境離親,孤敬佩。方國定以國禮相待,如有不適,盡可向鴻臚寺提出。我方國各處,二位公子皆可自由出入。我方國地少人擠,難免磕碰,也請二位公子能各善其身,勿起乾戈。”莊公說完,停頓少傾又轉向,小爺說道:
“公子小白,這幾日屢遭不測,大前夜竟在我方國仝關受到驚擾。作為方國國君,難辭其咎,我自罰一杯以示歉意。”
莊公正欲舉杯卻被小爺的話打斷。
“哪是驚擾,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小爺本想說我不是公子小白,可這幾日的境遇,他知道說了也是白說。
聞此丞相伯桑越發覺得這公子小白太過無禮,質問道:“敢問公子,在家中也是如此與長輩講話?”
“在家裡,嬉笑怒罵全都可以,為什麽要如此拘謹。你看我,在家裡要不是和母親強嘴,不至於到這裡來。”小爺回到。
“我伯桑有些糊塗,公子母親與我是遠親,早在七八年前仙逝,來我方國做質子又如何與你母親強嘴相關。”
眾大臣包括公子糾也聽糊塗了,只等著公子小白解釋。而子敬,卻在強忍著笑。
“伯桑,我說的你聽不明白就算了。解釋起來太費勁。莊公的酒還沒喝呢。要不先讓莊公喝了杯中酒,啥時候您有空我再和您這遠房親戚仔細講講。
”莊公看著二位爭論,不怒反喜,他越發覺得這得了癡症的小白,更讓人喜歡。因為這讓莊公看到她的影子,二十年前,莊公也曾遇到過這樣一奇女子,說起話來直截了當,從不避諱,與它交往十幾日,私定了終生,只可惜後來那女子不辭而別,不知所蹤,二十年來一直派親信暗下查找,一直無果。
“公子直言不諱,爽快。我要自罰三杯。”言罷,小太監端來三杯酒,躬身舉到莊公面前。
“這是第三杯。公子如何?”莊公喝完向小爺問道。
“莊公海量,我跟上。來,也來三杯酒。”
“哎,你又不用罰,先前公子糾已經和各位大臣相互認識了,你留著量與在座的各位交杯。”莊公阻止道。
盛公公得了命令,提來一大壺酒,端來一個杯子,說道:“公子請。”
這是要讓我挨著敬酒呀,小爺心中念到。學校禁止飲酒,雖然偷偷喝過,也只是小杯子舔一兩口,從未一口悶過。在看這酒杯,打如拳頭,這一杯下去,胃裡豈不是橫七豎八。
這第一杯按照尊卑順序,自然是公子糾。
“公子小白,時隔兩年,別來無恙。”公子糾舉杯問道。
“恩,無恙,無恙。來,來,見底吆!”說罷一口悶。小爺那知道,兩年前公子小白與糾的瓜葛,隨意應承著。
這一杯酒下肚,小爺才明白古代人的海量有多水,這酒水度數和現在的啤酒無異。
小爺依次敬酒,最末尾是方才的車夫,池鱗書院院長子敬。
“院長駕車辛苦,又救我一命。”
“救你性命的不是我,是莊公。 不多說,喝。”話落杯盡,小爺緊隨。
小爺喝的酒皆是純糧釀造,雖然度數不高,不上頭,可後勁大。小爺幾杯酒下肚,開始迷迷糊糊起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不不言不語,有公卿來敬酒,小爺只顧喝,一圈圈下來,小爺終是挺不住,趴在茶幾上呼呼的睡著了。
這幾日的驚恐,終於在他認為最安全的宮殿裡,在幾杯酒之後完全卸下,卸的一乾二淨。
盛公公欲上前叫醒小爺,被莊公製止。
“天也近黑了,今晚公子小白睡在這大殿也無妨。”莊公向盛公公說道。
“各位臣工,公子糾,孤不勝酒力,先行告辭。盛公公把這美酒賞給各位。”莊公說道。
一向威嚴的莊公,被這酒勁撤了不少威嚴,說起話來也些許延遲。說完起身令盛小公公扶他回了寢宮。
各大臣行禮恭送莊公離去,也相互告別,大殿只剩了子敬、小白、公子糾和一小公公。
糾離座來到酣睡的小白跟前,仔細打量小白,似乎是懷疑他裝睡。隨即不屑道:“東嵊公子,區區酒量。”而後告別子敬轉身離去。
子敬,送公子糾離去,又回到小爺身旁,與公子糾一樣打量小爺,糾是質疑,而子敬是關切。他擔心小爺睡得不舒服。
“方才莊公言,小白可在這大殿休息。公公不如找些坐墊,在這大殿做個地鋪,讓這公子好好睡一覺。”子敬見小爺睡得踏實向公公說道。
“是,大人。”小公公回到。
“那就勞煩公公。”子敬說罷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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