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薑禮就這麽跟著祖師下去了禁地,譚楚鋒懵了。
為什麽祖師突然出現,為什麽他認識薑禮,為什麽兩個人突然就達成一致了?
無數個為什麽充斥著譚楚鋒的腦海。
“對了,先去告訴師父再說!”
譚楚鋒從地上爬起來,直奔邱處雲的住所而去。
住所內,邱處雲和張玄笠正在正在將同時出現在秦嶺地宮和巴蜀三星堆的神秘組織作為假想敵,對未來進行布局,忽然聽見屋外傳來敲門聲。
“師父!我有要事稟報!”
譚楚鋒焦急的聲音傳進房間。
“進來說話。”
聽到邱處雲淡然的聲音,譚楚鋒這才推開了門,走到兩人跟前,行了個禮,道:“祖師出關了!”
邱處雲先是有些訝異,隨後又了然地點了點頭:
“這麽快?不過解開了心結,出關只是早晚的事,你是在哪見到他老人家的?”
“在禁地前...”譚楚鋒見邱處雲似乎沒有太過驚訝,意識到可能邱處雲是之情的。
“不用大驚小怪,你們以後會經常見到他老人家的,還有什麽事嗎?”
邱處雲笑了笑。
“有。”
譚楚鋒重重點了點頭:“祖師他老人家,帶著薑禮往禁地裡去了!”
“不用大驚小怪,不過是...你說什麽?!”
邱處雲一瞬間變了臉色。
“我說,祖師帶著薑禮,下到禁地了!”
譚楚鋒又重複了一遍。
邱處雲確定自己沒聽錯,猛地站了起來。
而一旁的張玄笠則是一臉疑惑:“禁地?”
......
“老前輩,您可得抓穩我啊,我怕突然掉下去...”
薑禮小鳥依人地挽著老者的手,生怕一個不留神掉了下去。
在發現老者很好說話,也沒有高人的架子之後,薑禮的言行也變得較為隨意起來。
老者也不生氣,反倒覺得這小子很有意思,不像山上的年輕弟子,見到自己就跪拜,無趣得很。
“放心吧,我雖然年老力衰,但是這點小事還是不會出岔子的。”
老者安慰薑禮,隨後話鋒一轉:
“還有,別叫我老前輩了,叫我劉老就行。”
“沒問題,劉老,那什麽,還有多久到站啊。”
薑禮對於這種完全懸空的處境有些不適應,十分缺乏安全感。
“快了。”
劉老又突然問道:“不過,你就這麽放心地跟著我?也不好奇為什麽我要幫你?”
薑禮心中一緊,什麽意思?
你是教堂的神父?對少年有想法不成?
雖然摸不清劉老是什麽意思,心裡有些沒底,但薑禮還是裝作一副十分放心的模樣說道:
“自從上了終南山,邱掌教就給我提供了許多幫助,不僅是我的良師益友,更是我的恩人,對他我是無條件信任的。
而劉老您是邱掌教的師父,所以我對您自然也是很尊敬和信任的。
至於您為什麽要幫助我,肯定有您的理由,您願意告訴我,那不用我問您肯定也不會瞞著我,但要是您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好意思多問不是?”
劉老搖著頭輕笑兩聲:
“處雲倒是沒跟我說過這些,只是在我的詢問下告訴了我你修煉通靈噬煞術,那部功法我也曾鑽研過一段時間,但並沒有修煉,只是指點過處雲。
至於為什麽要幫助你嘛,
純粹是我個人的意願,和處雲無關。”
薑禮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是因為邱處雲在劉老面前誇過自己是以為新時代的有為青年,所以讓這位老前輩對自己產生了好奇和惜才之心,可誰知道好像事實並不是這樣。
出於個人意願?可如果排除邱處雲的讒言,自己和劉老應該從未有過交集才是,不應該能驚動他才對。
除非劉老是個助人為樂的人,以幫助他人為樂趣,不然很難解釋。
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邱處雲對於通靈噬煞術的修煉也受過劉老的指點,而他本人壓根沒練過這玩意兒?
到底什麽樣的見識和境界才能對自己甚至沒修煉過的功法有如此深厚的理解,甚至能指點真正修煉的人?
似乎是從薑禮的雙眼中看到了愕然和不解,劉老也沒有賣關子,用蒼老的聲音緩緩解釋道:
“二十年前,還沒有清潔工聯盟,巴蜀三星堆爆發了第一次鬼怪暴動。
那時,沒有人知道,這會是鬼怪複蘇的起始,也沒有人預想到,從那以後,這個世界上鬼怪邪魅會如同雨後春筍似的冒出來,大家都隻當是一次規模較大的鬼怪事件。
巴蜀過去曾有一個蜀山劍宗,不過後來被滅了。
那時就是他們朝所有名門正派發出邀請,希望我們能夠去幫助他們除掉那些鬼怪。
當時我還只是全真教掌門,處雲是我的大弟子,我曾帶著他前去巴蜀參與那次行動。
但我因為某些原因,做了一件讓我道心受損的事,違背了我的本心,導致回到山上之後,五年修為不得寸進。
為此,我將掌教之位傳給了處雲,自己在後山閉關,不踏出閉關的院子一步,希望能早日磨滅心中的陰影,重新打磨道心。
可即便如此,十五年過去了,那件事依舊如同夢魘一般,時時影響著我,讓我無時無刻不在懷疑自己。
直到昨天...”
薑禮一開始還聽得津津有味,但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劉老,你是真不拿我當外人啊,牽扯到你修煉上的秘密,真的是我能聽的嗎?
可劉老似乎對此毫不忌諱,絲毫沒有隱瞞:
“...昨天,你和我那徒孫,還有那個少林寺的小和尚,從地宮裡帶出了一些東西,改變了這一切。
我終於意識到,我當初做的那件事,或許並非是因為一己之私害了良善,而是無意之中提前除掉了一個大敵。
自此,念頭通達,不再有心魔侵蝕。
或許你們是無心之舉,但是,卻真真切切地給我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你應該明白,對於修行之人來說,有人幫助我重塑修行之路意味著什麽。
毫不誇張的說,雖然你們修為低微,但對我卻有如同再造之恩!”
雖然不明白劉老具體在說什麽,但是薑禮卻覺得不明覺厲。
好家夥,雖然不知道劉老到底是什麽境界,不過少說也是巔峰地級,這種人物的人情對自己來說,可比佛門的好感實在得多。
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薑禮雖然好奇,自己無意之中究竟做了什麽,但是劉老對於修行上的事毫不隱瞞,這方面卻說得很隱晦,多少也能猜到似乎是什麽大事,也不好多問,只能恭喜劉老:
“不管是為什麽,但能幫到劉老,屬實是我的榮幸!”
“哈哈哈,所以你大可放心,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害你的,別說是你修行需要這底下的那些小玩意兒,只要不違背我原則的情況下,你遇到什麽麻煩都大可來找我,全真教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劉老說到高興處,大手一揮,給了薑禮足以讓整個修仙界眼紅的承諾。
薑禮雖然不知道這個承諾具體有多少的分量,但大致也能猜到,對於這種地位的人物來說,不可能輕易許下這種非常概念性的諾言。
不違背原則,這已經算是非常低的底線了,對於薑禮來說,可操作性實在太強。
但薑禮狂喜之余,也明白,話是這麽說,但是也不能遇到什麽麻煩都來找人家。
這就好比富人和窮親戚,哪怕關系再好,可窮親戚如果老是去麻煩富人,即使對於富人來說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時間長了,再是聖人也會覺得厭煩。
除非你幫的人有能力給予你更大的回饋,不然不可能有人會樂此不疲地單方面付出。
劉老的承諾,可以當作一條後路,但卻不能當作毫無節製的索取對象,不然時間一長,早晚會消磨掉這份情誼。
人脈並非是消耗品,而是可以長久利用的可再生資源,一頓飽和頓頓飽薑禮還是能分清楚的。
想明白了這些,薑禮當即大義凜然地說道:
“不管是無心還是有心,能幫到劉老就已經是幸事一件,就算劉老一言九鼎,給予我如此承諾,但全真教是我的朋友,對我來說,幫助朋友是理所應當的,絕對不是為了挾恩圖報。”
劉老滿意地點點頭,這樣的老江湖自然一眼就看出薑禮打的是什麽主意,意味深長地淡笑著說:
“不錯,年輕人格局不小嘛,不過說句實話,你要是向我提些小要求我反而還能松口氣,怕就是怕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目標遠大,以後突然求我幫你做些大事,到時候恐怕就要豁出去這把老骨頭嘍。”
“不會的不會的。”薑禮笑嘻嘻地擺擺手。
被看穿了薑禮也不覺得尷尬,相反的,即使看出了薑禮的小算盤,劉老也沒有反悔的意思,這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選擇十分明智。
“那楚鋒和靈樂...”自己得了好處,薑禮也沒忘記同生共死的小夥伴,試探著問道。
“你這小子,機靈的時候機靈,可糊塗起來也當真是糊塗。”
劉老苦笑著搖了搖腦袋:
“那小和尚自有他的路,我幫不了他許多,不過我那徒孫嘛,你剛剛也聽見我說什麽了,我可是承諾了親自指點他陣法,你還不明白嗎?”
我應該明白嗎?薑禮不解地眨眨眼,他對這些大門大派裡的彎彎繞繞不甚了解,不明白親自指點意味著什麽。
見薑禮還是沒明白,劉老乾脆點破道:
“處雲說我那徒孫陣道造詣極深,在年輕弟子中首屈一指,所以指點他不僅是為了讓他更進一步,如果他能入得了我的眼,只要他德才兼備,達到標準,以後將他扶為全真教掌教也未嘗不可。”
薑禮聽到這話,倒吸一口涼氣,這種內部的暗箱操作真的可以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嗎?
看來以後得勸勸譚楚鋒,讓他以後少喝花酒,德才兼備,德可是在才前面的,要是以後傳出去,全真教掌教是個老渣男,那讓劉老和邱處雲情何以堪?
正當薑禮胡思亂想的時候,劉老突然說道:“到了,可以松開我了。”
薑禮下意識松開了緊緊挽著劉老手臂的雙手,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隨後大量起下面的環境。
不同於秦嶺地宮,這裡似乎經常有人下來,岩壁上掛有不少長明燈。
這兒像是一口深井,四周都是岩壁,抬頭看去,只能看見一個小亮點,可想而知這裡有多深。
“劉老...我們這是在,終南山腳下?”
薑禮不確定地問道。
“何止,比山腳還要深得多,這裡是祖師王重陽完全仿照活死人墓以大神通修建出來的地方,在過去曾經是全真教前輩們閉死關的地方,也是在歷史上無數次戰亂中充當避難所,保全下來全真教傳承的地方。”
劉老感歎著說道。
“那什麽,劉老,不是說這下面有不少地級厲鬼嗎?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薑禮覺得有些奇怪,在秦嶺地宮的時候,光是那些還在沉眠的石俑都是能給他帶來一種很不安的感覺,結果這下面有地級厲鬼,反而覺得和一般的地方沒什麽兩樣,這很不合理。
劉老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微笑:“哦?那現在呢?”
話音剛落,還不等薑禮反應,他便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消失不見了,緊接著,一股直衝心底的惡感在薑禮身體裡迸發出來。
陰森的氣息,鬼魅的陰樂,讓薑禮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方才消失的東西重新回到了空氣之中,將兩人重新籠罩起來。
薑禮喘著粗氣,這才從剛剛的壓抑氛圍中脫離出來,瞪大眼睛看向劉老:
“剛剛發生了什麽?”
劉老壞笑著道:“剛剛我收回了一直護著你的靈氣,感覺如何?”
薑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剛重現的那種在地宮中面對地級男人的無力感極為真實,讓他產生了一種凝視深淵的錯覺。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之前一直沒有感覺到所謂的厲鬼氣息,只是因為劉老一直護著他。
哪裡有什麽歲月靜好,只不過有人替薑禮負重前行!
“劉老,下次別這麽搞,人嚇人會嚇死人的。”薑禮心有余悸地說道。
“哈哈,肯定得讓你體驗體驗啊,不然你還以為厲鬼是什麽隨處可見的普通貨色,以為我糊弄你呢。”
劉老負著手,很沒有形象地大笑。
薑禮算是明白了,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能讓這種心態的老頭產生了二十年的心魔。
“那我們的目的地在哪?”
薑禮拍著劉老的背,幫他順著因為大笑而劇烈咳嗽岔的氣,迫不及待地問道。
劉老咳得面紅耳赤,指著遠處的一個不太明顯的洞穴:“就在那裡面,走吧。”
薑禮老老實實地跟在劉老身後,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著。
岩壁上那樣的洞穴不在少數,估計多半就是劉老說的全真教的前輩們閉關的地方。
聽說走上修行道路的人可以很長時間才吃一頓飯,所以薑禮沒有過分糾結這些人會不會餓死。
這種問題似乎有些過於惡趣味了。
隨著兩人走進劉老指向的那處洞穴,薑禮才真真切切地看到厲鬼的真面目。
那些厲鬼似乎都在休憩,外表有些不可名狀,也不知道是本來就長這樣,還是說發生了什麽變化。
劉老看著這些厲鬼的模樣,也是覺得有些詫異:
“怎麽都長這樣?”
薑禮一愣,合著你也不知道是嗎?
劉老注意到薑禮懷疑的目光,解釋道:
“前兩年聽處雲提起過,這下面的東西相互吞噬,力量得到了極大增強,甚至已經快出現地級巔峰的厲鬼,他已經無力處理了,希望我能出面幫他解決。
但當時我受心魔侵擾,不讓修為滑坡已經是難上加難,哪裡還分得出精力幫他擦屁股,所以就一直耽擱著,沒想到這些東西已經進化成這樣了,當真是有些讓我驚訝。”
光看外表薑禮隻覺得這些厲鬼個個都是縫合怪,長得奇形怪狀的,有點令人作嘔,但是具體有多強卻看不出來。
於是,薑禮便問道:“那這些東西到底強到什麽地步呢?”
劉老仔細端詳了片刻,沉吟道:
“每個都有地級巔峰吧,這裡大概有不下十個,若是讓他們繼續互相吞噬下去,說不定會出現天級凶鬼,到時候恐怕我處理起來也有些費勁了。”
薑禮震驚地看著劉老,有些費勁,而不是沒有辦法?
這說明劉老是...天級化神?
“那什麽,劉老,冒昧問一下,您已經化神了?”
薑禮的聲音有些發顫。
劉老爽朗一笑:“昨晚心魔消除,二十年的積蓄一下子爆發,僥幸入了化神的門檻,不過並不完整,現在只能算半步化神。”
“半步?”薑禮對此有些困惑。
化神就化神,怎麽還有半步一說。
“你還沒接觸到這層境界,不清楚也難怪,實際上,化神之後才算邁入修仙的門檻,在此之前,只能算修行。
因為從化氣到化神,有一個標志性的過程...”
“不會是渡劫吧...”薑禮突然想到了這個詞。
劉老點點頭:“沒錯,就是渡雷劫。”
突然想到了什麽,薑禮問道:“雷的數量,和修為有什麽關系嗎?”
劉老雖然奇怪薑禮為什麽問這個,但還是回答道:
“沒有影響,雖然一直有一種說法,雷劫數量越多說明潛力越強,但其實都是謬論,雷劫沒有數量之分,只有強弱之分。
正常來說,雷霆的顏色會和靈氣顏色一樣,不過我倒是在古籍中見到過有人的雷劫顏色和靈氣不同,意味著有可能渡劫者能改變靈氣顏色,強行提升天賦,不過這種情況寥寥無幾,幾千年也沒出過幾例。
如果你運氣足夠好,說不定能借著通靈噬煞術突破人級化精的桎梏,在渡劫的時候改變資質也不一定。”
雖然知道這幾乎不可能,不過劉老還是以此鼓勵薑禮,讓他不要因為黑色靈氣而自卑。
不過薑禮壓根就沒有自卑過,不僅不自卑,甚至還擔心渡劫的時候漫天紅色閃電驚掉其他人的下巴。
見薑禮面露沉思之色,劉老提醒道:“你後退些。”
薑禮聽到劉老的話,下意識站得遠遠的。
隨後,薑禮便驚訝地見到劉老的灰白長發開始反重力地朝天上升起。
下一刻,以劉老為中心,地面和四周出現了無數白色靈氣構建出的陣紋。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薑禮竟然從那白色靈氣之中,看到了絲絲縷縷的金光,等薑禮揉了揉眼睛,那些金色光芒又悉數消失了。
不同於譚楚鋒需要用物品來布陣,劉老似乎什麽也沒有做,空間就開始產生莫名的變化。
只見劉老輕輕跺了跺腳,這些陣紋就像是有生命一般, 自行構建出無數神異的陣法,籠罩了整個洞穴。
薑禮稍稍凝神看向那些陣法,便被蝌蚪般密密麻麻的陣紋弄得直犯惡心,產生一股濃烈的暈眩感,當即閉上眼不敢再窺探其中奧秘。
劉老看著這些陣法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朝著洞穴深處走去。
整個過程,劉老似乎只是在不太深的洞穴中來回走了一圈,可那地獄似的景象卻被薑禮整個目睹了下來。
那些休憩的厲鬼似乎壓根沒有意識到劉老的存在,在睡夢之中被陣法粉碎絞殺,化作一股股黑色的汙穢怨氣,被劉老順手收集下來。
陣法無情而高效著收割著這些厲鬼的生命,很快,整處洞穴中就充斥著難以言說的詭異氛圍。
薑禮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看著劉老所過之處無一幸免,心中暗歎劉老的可怕。
之前薑禮還一直覺得陣道華而不實,也就傳送陣法有點用處,其他的都能以力破之,可現在看來,不是陣道太垃圾,單純只是譚楚鋒人垃圾。
一直到劉老走到面前,薑禮還沒從剛才稱得上驚悚的場景中回過神來。
可劉老此時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一臉凝重地走出洞穴,抬頭望去,說了一句:“要來了。”
薑禮愣愣地走出洞穴,靈氣覆蓋雙眼,抬頭向上看去。
只見終南山上,黑雲籠罩。
要下暴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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