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Q激光塔轉向頭頂。”18號請示著。

　　孤雲沒有回復，她已經處於一種迷亂狀態，只知道對當前的攻擊進行回應，喪失了進一步思考的能力。

　　18號執行了第二計劃，接管Q炮塔指揮權。

　　這兩個激光炮塔位於首尾兩處，P炮塔在前，Q炮塔在後。

　　Q炮塔剛剛調整到位，隨著尖銳的警報聲，紅色彈窗如洪水岩漿一般佔據了整個決策界面。激光雷達，紅外探測器全部指向一個方向，上方！

　　“導彈！四枚！高角接……”

　　轟！

　　話音未落，Q炮塔直接將最先突防的導彈燒成一團火球。

　　18號機械的執行著自己腦子裡的計算結果。帝國水兵驚恐的發現，四聯裝防空炮已經轉為自動射擊，已經完成攔截的左舷防空炮攔截高角接近的反艦導彈，右舷防空炮攔截對應四枚導彈，P激光炮警戒前半球。

　　整個過程滴水不漏，十二枚反艦彈藥先後在激光和電磁彈丸的攔截下變成廢鐵。

　　“主炮自動裝填了EMP彈，艦長！”

　　“雷達出現四個亮點。”

　　這是……

　　砰！

　　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A、B炮塔打出四枚EMP炮彈。

　　一陣刺耳的噪音，剛剛在雷達上閃現的目標現在被牢牢捕獲。因為四架飛機已經不是在飛行，而是失去控制變成了一片落葉。飄蕩中，鐵板一樣落下的機身強烈的反射各種波段的電磁波。

　　三腳貓看得出神，但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甚至以為這是孤雲在指揮。

　　就在四架敵機掉頭返航的瞬間，“檮杌”號相控陣雷達捕捉到了這一微弱而短暫的信號。18號在射擊諸元基本裝訂的情況下，越過水兵操炮，將這幾架飛機所在空域完全覆蓋。失去電子輔助操控的敵機毫無懸念的墜海，連跳傘的機會都沒呀。

　　此時此刻，18號已經逐漸獨自承擔了戰艦的操縱。

　　“主炮在自動裝填穿甲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通話器裡水兵的聲音開始慌亂起來。

　　沸騰的海水與亂叫的水兵，還有一艘有些不聽話的軍艦。在孤雲發呆的時候，戰艦的舵機也開始自己轉動。

　　這是個什麽狀況?

　　咚！

　　孤雲好像突然落到了一面大鼓上，整個身體都跳了起來。一雙大長腿倒掛船長椅上，腦袋磕了一個大包。

　　“啊……疼……”

　　腕機全息屏一條紅色，從飛行甲板直接貫穿到最底層。

　　“進水警報！”

　　孤雲聽到艦體發出液壓門擠壓聲響，低沉嗚咽，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關閉。

　　緊接著，機庫攝像頭拍到大量白色煙霧，所有能動用的滅火系統都在工作。

　　“底艙士兵立即佩戴呼吸器，倒計時10秒釋放二氧化碳。”18號發送了一條語音提醒。

　　孤雲醒悟過來，是18號在自動操縱這艘軍艦。

　　而且他發布了一道恐怖的指令。

　　如果不能在10秒鍾內佩戴呼吸器，底艙水兵將在幾秒鍾內被二氧化碳殺死。

　　“取消命令！十八！我命令你取消！”

　　“二氧化碳釋放倒計時。”

　　“9！”

　　“8！”

　　水兵們咒罵著佩戴面具，在煙霧中尋找艙室底部的微光標志。

　　倒計時結束，一股白色冰霧瞬間掃過底艙。從高壓態直接噴出的二氧化碳瞬間結冰，

水兵們頂著冰風衝出封閉艙室，個個眉眼掛冰，瑟瑟發抖。　　他們剛剛脫離，水密門立即關閉。損管組隨即響應，先將這條長長的管道封閉，然後再注入滅火泡沫。

　　孤雲長舒一口氣，洛米達人自製的國產炮彈沒有含能材料，導致擊穿後效不足。如果這是一發88式穿甲彈，說不定連核反應堆都給你炸了。

　　“這裡是沙飛，敵艦減速規避炮彈，連續開火中。”

　　“知道啦。”孤雲點開面板，紅色“豎井”已經轉為黃色，三腳貓等人現在一定發了瘋一樣滅火。因為這道損失，一部分飛輪電容已經無法使用。

　　在18號操縱下，“檮杌”號開始回轉，激光炮塔與防空炮的電力被全部抽調走，就連照明燈也暗淡下來。

　　“十八！你要做什麽?”孤雲氣急敗壞的叫喊。

　　“各炮塔注意，最大速度發射。”

　　一行字印在全息屏幕上，落款正是18號。

　　“沙飛，我在你回傳圖像左上角發現一個異常像素點，請予以察看。”

　　沙飛調轉相機，果然，是一個由9個像素組成的大型漂浮物。

　　這是……

　　“報告，一艘從未見過的敵軍戰列艦，好像還有護航艦隊。”

　　18號回復:“不用擔心，專心打殘近江。”

　　18號通過中央計算機權限調集了10發穿甲彈，全部集中在每個炮塔的揚彈通道內。

　　“水兵，現在我命令大家人工裝填，實現速射。”

　　“開始炮擊後，請務必以最大速率裝填，絕對不能慢！”

　　孤雲並不明白18號的意思，但現在“檮杌”已經中彈，對方很快就會展開效力射，只能選擇相信他。

　　“這裡是艦長，照字幕說的做。”

　　一式穿甲彈是所有炮彈中重量最輕的，一枚彈頭只有99公斤重，幾人合作還是可以抱起來的。

　　第一枚炮彈填入炮膛。

　　18號將炮管仰角升到45度以上，高高翹起來。

　　“炮擊開始。”

　　“3！”

　　“2！”

　　砰！

　　18號打開炮栓，水兵們立即將下一發炮彈送進去。

　　稍稍調整。

　　砰！

　　下一組水兵又撲上去，裝天完成。

　　砰！

　　孤雲注意到，每一次開火，炮口都會向下動一段，水兵們如果動作快，就動得少，如果動作慢些就動得多。而且8管電磁炮都是在獨立發射，乒乒乓乓的炮聲連綿不斷。

　　連發五炮，這一輪射擊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這……

　　孤雲突然意識到，每一發炮彈都是按照獨立的射擊諸元打的！

　　朝天上打的那發速度最快，所以落地最慢，然後以較低的角度和較低的速度打第二發就可以保證同時落地。以此類推，18號一共打出去5發炮彈，這40枚一式穿甲彈將會在同一時間落地，覆蓋整個機動范圍。

　　高空大氣層外，旋轉的穿甲彈頭擦出絢麗的火尾。

　　40發炮彈此時分裂為120枚圓錐彈頭，燃燒的大氣變得熾熱，在黑乎乎的彈頭外面燒出一層燦爛的等離子體外殼，就像獅子座下的流星暴雨，向著“近江”號所有可能存在的位置飛去。

　　洛米達人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整個天空幾乎都是白晝流星。

　　集束彈頭最先落在外沿的線上，那是距離原始瞄準點大約10公裡外的一條線，用掉了最多的炮彈。接著，第二條線也開始落彈，“近江”號已經緊急製動，然而16萬噸的龐然大物，任何改變動量的努力都是艱難的。

　　眼睜睜的，炮彈就在面前不斷落下，海水翻騰著，如同一道白色的死亡之牆，推土機一樣壓迫過來。洛米達水兵驚叫著逃跑，彈幕地毯一樣掃過，至少有兩個爆炸點在“近江”甲板上炸開。

　　B炮塔，左舷飛行甲板，統統被鑽了一個大洞。

　　左舷飛行甲板段直接掀開一個口子，烈火將那些被掀到中部艦橋，還沒來得及清理的飛機、彈藥殘骸重新點燃。

　　這些隱形攻擊機巨大的彈倉攜帶一枚1.5噸重的反艦導彈，被衝擊波摔碎的殘骸已經完全變形，封閉在彈倉裡的彈藥無法取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大火炙烤。

　　這，只能導致一種結局。

　　大約一分多鍾，也許更短，反艦彈藥爆炸的蘑菇雲騰空而起。

　　X、Y兩個炮塔根部全部起火，衝擊波一下子就卡死了轉動機構。

　　“敵艦！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