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洪七,今日與兄李歌,妹黃榕結為異性兄弟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心關公可昭。”
“某李歌……”
“我黃榕……”
三人在城內的關帝廟中持香而立,說完自己的結拜語後便將香插至香爐之中,三人之中,以李歌年紀最長,洪七次之,黃榕年紀最輕。
待三人結拜語說罷,李歌取出一隻碗,碗中有半碗水,他拔出劍在掌中微劃,一抹血便滴入碗中,他將劍遞給洪七,洪七接過隻輕輕一抹,便遞給了黃榕,黃榕微微一笑,效仿前二人。
三人將血水飲盡,摔掉瓷碗,又給關公磕了三個頭,起身面上皆是歡喜之色。
“大哥!”
“二弟”
“二哥!”
“三妹!”
“大哥!”
……
畫風似乎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見三人似乎要沒完沒了了的模樣,李牧武立馬打住,笑吟吟開口。
“你三人既然是義兄弟姐妹,從此便是一體,自然應當一方有難,二方來援;兄弟之間的秘密既然教你們知曉,便不可多嘴舌。”
“某自省得。”李歌微笑說道,其余二人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不好滅口,就用道義來封住嘴,若是有人背棄今日誓言,他也好有理由出手。
李牧武微微一笑,此時已是天黑,他背後突然張開碩大的雙翼。
雖然見過許多次,還被這雙翅膀帶上過天空,三人依舊覺得神異。
這雙翼形如蝙蝠的薄翅,寬近五尺,長近二丈,其上有黑色的鳥羽點飾,平時不用時自動折疊在身後,僅有數毫厚薄,從身形上完全看不出破綻。
翼上除去黑色鳥羽,還有些亮白色的斑紋,若是飛翔在高空,便如同點點星辰。
他的容貌年輕的驚人,冰肌玉骨,五官端正,面無胡須,若是說他和李歌年紀相仿,便是半點不錯,此時配上背上的寬廣雙翼,整個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仙人。
李牧武一聲長嘯,將李歌夾在腋下,雙翅一揮便飛上了天空。
熟悉的被風裹夾的感覺再次出現,狂風吹拂著他的面孔,他連眼睛也睜不開,李牧武的眼睛在空中卻亮的驚人,眼神如同鷹隼一般銳利,連地上奔跑的兔子也看得分明。
不過一盞茶不到的時間,二人便回到了桃源山中,李牧武在天穆峰上落下,正好站在李歌傳承久遠的家前,他將李歌放下,背後的雙翼便收了起來。
他看著眼前景象,眼中有著懷念的神色。
“孫兒,你可知這間石屋,傳承多久麽?”
李歌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的。
“從晉太元年間至今,已有兩運一世紀又四年了。”
李牧武微微搖搖頭。
“它那時本來不在此處的。”
李歌動容,無論他是問自己的父母,還是去自家藏書室中查找,得到的說法都是自家在天穆峰上安下便一直至今,從未改變,但在曾祖這裡,居然有一段未曾記載的秘辛?
“每逢一運之時,桃源山中的東西便會騷亂,這是大劫亂,若不是我桃源李氏傳人,恐怕這天下都要生靈塗炭,每次騷亂幾乎都讓我桃源李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回回都近乎滅門,但最終我桃源李氏還是存活下來,繼續守護著桃源山。”
他頓了一頓,似乎想說些什麽秘辛,但看了看自己的曾孫,
又覺得不是說道的時候,隻好輕輕的搖搖頭,將一則秘辛說與他。 “一世紀之時,也會發生一場異動,這時若霧會從桃源山中逐漸蔓延而出將近數十裡,附近的村子都會受到影響,若是得不到遏製也會荼毒天下,這是稍次於一運的劫難,你父母也是死在這場劫難之中。”
李歌眼睛微縮,很驚訝,但聽到自己的父母真正的死因,又覺得悲戚,聯想到眼前自己境況,他有些迷惘的看著自己的曾祖,不由得發問。
“曾祖,想某桃源李氏,如此付出,家規繁重,為了桃源山中之事守護數百年,某等,又得到了些甚麽?”
李牧武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歌。
“桃源李氏的祖宗,晉太元年間在劉驥之率領下前來探究桃源山究竟的那一對李氏夫妻,本來天資與武功都不是上等,甚至只能說是平庸;但在天穆峰定居之後,他們所生的兒子卻天資驚人,武功遠遠超出了李氏夫妻,也是他率領著當時諸葛先生之徒薑維的後人找到陰陽天鑒,在桃源山部下陰陽天罡大陣以保證桃源山的平定。”
“從此祖開始, 桃源李氏的傳人便每代都只有一名男丁,這男丁定然天資超凡,武功天賦絕群,代代不弱於江湖中最強的幾人,無論世間如何風雨飄搖,傳承始終不斷。”
“這是恩賜,亦是詛咒,或許和陰陽天鑒有些關系,但絕非只是它的功勞。”
李牧武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再說下去便要觸及不好的區域。
“言至此,我也不好多說,有些秘聞太驚人,牽連太大,說出來對你無宜。”
他一揮袖。
“孫兒,還是先進屋吧。”
李歌默默點點頭,將房屋上的鎖打開,同李牧武走了進去。
李牧武一進屋便讓李歌留在會客廳,他則去尋找甚麽東西了,留李歌自己消化著這許多秘辛,其中很多都解釋了他遇到的疑問,但隨之而來的問題卻更多了。
他心中暗忖。
“父親的武功原來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了,我先前認為父親和如今的王重陽對拚的話勝負難料,但是如今見識了洪七武功,才知父親後來在家中居住時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雖然不曾見他出手對敵,但單憑在後山練習時的掌力,還是比洪七要強上一線的,更別談他所使的其實是劍法,掌法只是輔修。”
“父親後來家居不出,每天專心修習武功,內外皆有長進,可還是和母親死在了桃源山中,曾祖說的一世紀之劫,居然如此恐怖。”
想到自家身世,他不由得一陣悲涼,覺得自己這一脈太過悲催,每一代皆獨留一個,桃源山中的詭異還時不時爆發,一爆發便要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