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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灣,羅灣在嗎?”
一個稚嫩的聲音,像是被紗布蒙住了它的嘴巴,有些模糊不清。
“不好意思,羅灣現在不在,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也可以稍微等一下,他很快就會回來。”
在羅灣離開的這段時間,暫時由梅吉站台,看著自家的場子,此時的她正背對著大門,打開一管拳頭大小的花生醬。
下午的溫度有些高,對於這位貴婦人來說,她本該在家裡享受著紅茶,甜點,然而既然來到了這裡,也只能將這點東西作為下午茶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她早就適應了。
她熟練的用抹醬刀從瓶子裡舀出花生醬,均勻的塗抹在兩塊麵包之間,將它們夾在一起,這種花生醬是自製的,雖然很容易腐壞,卻十分新鮮和美味。
少量保存,只要確保在幾天之內吃完就可以了。
“您可以先坐一會兒······”
梅吉轉過身來,卻沒有任何人出現在她的面前,空蕩蕩的大廳,就連門外也只有吹過的微風罷了。
將麵包連帶著盤在一同放在桌上,她快步上前,扶著門框,向外張望。
沒有人影,沒有腳印,更沒有其他的聲音。
“是我聽錯了?”
梅吉有些後悔,當時,她就應該直接轉過身來的。
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她們三個免疫賽伊格亞的詛咒,免疫它對於意識的影響,準確的說,這還只是依靠家族的力量。
“算了,可能是他走的比較快吧。”
梅吉自我安慰道,回到櫃台前,此時,一個獵鹿帽正好蓋在了原有的餐盤之上。
“???”梅吉看向四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先生,先生,您在嗎?”她試探性地問道。
無人應答。
這種將帽子放在食物上的行為是極為反常的,也是非常不禮貌的。
梅吉隻好將其拿開,放在一旁,然而原本擺放在盤子裡的麵包卻不知去向。
她下意識地看向櫃台,原本打開的花生醬現在也消失不見了。
“難道,難道是見鬼了。”
梅吉嚇得退後了兩步,對著眼前的獵鹿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當她再次想要碰觸它的時候,身後卻再次傳來了那種詭異的問候。
“羅灣,羅灣,你人呢,還不快出來幫忙!!!”
梅吉猛地回頭,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好在這次,她看到了,伊丹正帶著萊茵,出現在門前。
兩人一同攙扶著不省人事的卡諾,滿身的酒味。
“媽的,累死我了,羅灣,來幫我一下。”
伊丹停在門口,與萊茵一起將卡諾扔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則是坐了下來,如果是他一個人,或許還真沒有辦法把這攤爛泥給拖回來。
如果放在那裡,第二天指不定變成什麽樣子。
“嗯?你這是怎麽了?”
伊丹抬眼便看見梅吉那副驚恐的面容,順著她的方向掃視,自己的獵鹿帽正臥在桌面上,甚至還在緩緩蠕動,再加上桌上的空盤,他立刻就猜到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才,剛才······突然就······”梅吉指著桌上的獵鹿帽斷斷續續地說道。
伊丹連忙起身,將桌子上的帽子拿起,放在自己的胸前,這個時候,絕對沒有辦法再戴在他的頭上了。
“原來在這裡,虧我一頓好找,
”伊丹裝模作樣地看向窗外,“剛才有人來過了嗎?” “有人?”
“哦,你還不知道,剛才回來的時候,有個家夥搶了我的帽子就朝著這邊跑來,如果不是拖著卡諾,我就追上去了,還好他把帽子給還回來了,否則我一定要找他的麻煩。”
伊丹向著一旁的萊茵使了個眼色,對方似乎並不知道伊丹為什麽這麽說,也只是下意識地答應道。
“嗯嗯,對,沒錯。”萊茵臉上的紅暈都還沒有散去,看上去更像是太陽曬久了的結果。
梅吉這才長舒一口氣:“原來是個小偷啊。”
一切仿佛在此刻合理了起來。
“對了,羅灣呢,我還想叫他幫我把卡諾抬上去,萊茵可能已經吃不消了。”
一路上雖說是兩人抬著,但是大部分重量還是壓在伊丹的身上,萊茵也只是起到一個平衡固定的作用,畢竟她還是一個女孩,沒有那麽大的力氣。
清醒的人和酒醉的爛泥完全是兩個概念,誰抬誰知道。
“他剛剛出去打水了,馬上就回來,稍微等一下就好了,”梅吉繼續補充道,“如果您比較急的話可以先去,後面的事情等他回來會幫您解決的。”
“沒事,沒事。”
聊天的功夫,渾身濕透的羅灣就罵罵咧咧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媽的,打個水都能掉到河裡去,我真的是服了!”
“嗯?你們都在呢?”
羅灣看一眼邊上的卡諾,大概也就知道了,畢竟是他告訴的卡諾,小鎮裡有維生酒館這個地方,讓他去喝上兩杯,只是沒想到他會帶著萊茵過去,然後喝個爛醉回來。
原本他還打算晚飯前去接他。
“你來得正好,幫我抬上去。”
伊丹將獵鹿帽掛在胸前的扣子上,隨後一把將卡諾拉起,搭在自己與羅灣的肩膀上,對方也十分的配合,畢竟這是他們的工作和指責。
“走吧。”
從羅灣剛進門的時候,伊丹就已經注意到了,雖然羅灣渾身濕透,但看上去並不像是跌進水裡。
衣服上的泥沙沿著身體向下滑落,明顯是水流從上至下大量流動和衝洗的結果。
鞋底光滑,臀部,背部,沒有任何摩擦扭曲的痕跡,正面自然也沒有,只有右手的手肘上有被硬物擊打過的痕跡,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絕不是摔倒而產生的。
正常人滑到必定會與某個點產生刮擦,從而失去平衡,一般順著河邊下滑,背部,腿部,臀部,多少會有些剮蹭的痕跡。
甚至嚴重的衣服褲子都會被撕破,或者局部被強行拉伸。
依此推斷,羅灣很有可能是用水桶舀水,從頭向下澆,讓自己產生出一種落水的感覺,至於隱藏什麽,伊丹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