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要重檢的鑰匙扣數量實在是太大,昨天晚上大家一直熬到差不多十二點都還沒有全部弄完,今天不得不繼續重檢剩下的鑰匙扣。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之前做好的鑰匙扣隻發現有很少的一部分出現質量問題。
鄭勇平昨天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因為這件事搞得整個晚上都沒睡好覺,早上到了六點多就起來了,吃了一碗王春梅煮的面條之後就回了工廠。
沒有查明原因之前,鄭勇平一直感到寢食不安。所以一到工廠上班時間點的時候,鄭勇平就立馬去了壓鑄車間,一個是趕緊要讓壓鑄師傅重新壓胚,補做之前損壞的那部分鑰匙扣;另外就是昨晚負責壓鑄的李玉華已經下班了,沒有看到壓鑄機運行的狀況是什麽樣的情況,所以要仔細查看一下到底是不是這個環節出現了問題,初步判斷這一塊出問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壓鑄機啟動之後,李玉華小心翼翼的把鋅合金的原材料投入到熔爐裡,熔爐的溫度已經調到四百二十度的高溫,慢慢的固體塊狀的原材料開始融化成液體狀,熱氣騰騰的白色液體靜靜地在等待著進入下一道程序。
“李玉華,之前你在壓胚的時候有沒發現什麽問題?”鄭勇平一邊查看機器的運行狀況一邊問道。
“鄭總,我這邊壓出來的毛胚都是沒問題的啊?怎麽會有損壞的情況。”李玉華顯然也是在撇清自己的責任。
“會不會是模具的問題?”
“模具我昨天就看過了,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就是看看機器在壓鑄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隨著壓鑄機響起一聲聲清脆的“哢嚓”聲響,融化成液體形態的鋅合金在機器的運轉下壓成了一個個固體狀的毛胚,機械臂從壓鑄機出口的一端取出毛胚後,再轉向另一外一端,接著毛胚從機械臂手中掉落到下面的輸送帶上,運轉的輸送帶把壓出來毛胚送到最後一個人工收集的端口。
鄭勇平拿出一雙白色手套戴上,拾起一個還帶有余溫的毛胚,用力掰掉水口邊料,連續嘗試掰了幾個水口,都沒有發現有損壞的情況,這樣一來壓鑄也是沒有問題的。
“奇怪了,壓鑄沒有問題,那到底哪裡出現問題了呢?”鄭勇平百思不得其解。
“鄭總,我都說壓鑄是沒有問題的吧。”李玉華說。
“有沒問題還要找原因,你今天上午先抓緊時間把這批要補做的貨壓出來先。”鄭勇平催促道。
當務之急就是要在規定的交貨期把產品全部做好,昊申公司的這批貨如果不在規定的交貨期趕緊弄好,對客戶將很難交代。
現在最為緊張忙碌的就是包裝部那邊,因為鑰匙扣的質量問題,導致工作量成倍的增加。盡管如此,從昨晚到現在李嫻妹還是沒有任何怨言的帶著幾個同事在趕時間包裝打包。
正當鄭勇平還在擔憂新壓出來的毛胚會不會在後面的工序中會不會又出現質量問題時,昨晚那批鑰匙扣出現質量問題的原因終於在下午的時候找出來了。
“鄭總,原因找出來了。”胡凱峰立即來到辦公室找到鄭勇平。
“是什麽原因?”從昨晚就一直鬱悶到現在的鄭勇平迫不及待的問。
“是輸送帶的問題。”胡凱峰回答。
“輸送帶?”
“鄭總,我們一起去壓鑄車間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們馬上過去看看。”
兩人來到壓鑄車間,胡凱峰就說起他發現鑰匙扣出現質量問題的原因。
原來是鑰匙扣壓出來之後,這個胚就會從機械臂上掉到下面的輸送帶上面,但是胚掉到下面輸送帶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輸送帶偏離了正確擺放的位置,壓出來的胚有一部分就直接掉到了輸送帶兩邊的金屬邊框上,硬碰硬的結果就是導致毛胚砸損了。
“我昨天到現在也一直在想這個原因,然後下午我又看壓鑄車間的時候,我就突然注意到了這個輸送帶,從機械臂掉下來的毛胚偶爾有零散的幾個會砸到金屬邊框上,如果不是仔細去看的話,還真不容易發現砸損的部位。”
胡凱峰把其中一個砸損的毛胚拿給了鄭勇平看。
“真的是砸損了,也就是說是這條輸送帶擺放錯位導致的。”鄭勇平用手移動了一下這條搖搖晃晃的輸送帶,“李玉華,這個問題你一直沒有留意到嗎?輸送帶的位置沒有擺放好。”
面對鄭勇平的質問,李玉華不知道如何回答。壓鑄製造的每一步流程都沒有問題,但是結果偏偏就忽略了輸送帶有沒擺放好。
鄭勇平繼續說:“輸送帶的腳架也松了,這個你也沒有檢查到,我們平時做事不能隻盯著自己眼前的活,你還要觀察周圍的機器設備是不是又異樣。”
“鄭總,這個我也有責任,壓鑄車間我沒有管理好。”胡凱峰說道。
“這個責任的問題我晚點再來處理。李玉華,你先繼續抓緊時間趕貨。”
到了下午五點的時候,鄭勇平讓付敏華把胡凱峰、李玉華、孫晨國和胡昌甜叫過來辦公室一起“喝茶”。
“盡管有工廠搬遷以及員工離職的原因,導致大家現在的工作量加大了。我知道大家這段時間做的很忙也很累,我也非常體諒大家,但是細節的東西我們沒有做好的話,那生產出來的產品就沒有任何質量可言了。”
因為壓鑄部以及拋光部兩位主管的離職, 胡凱峰和孫晨國不得不同時兼著這個兩部門的工作,而李玉華和胡昌甜兩人雖然做事勤快,但是還不能完全去勝任部門主管這個位置。
以此同時,品檢這一塊也正缺人,導致在電鍍之前沒能及時發現問題。
盡管有種種客觀的原因,但是必要的責任還是要承擔。
鄭勇平繼續說道:“我們不要遇到問題的時候就首先推脫自己的責任,這次問題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李玉華沒有及時發現第一道關,然後胡昌甜在鑼鑽的時候又沒有發現,第三道品檢的時候依然沒有發現。”
每次強調責任這個問題的時候,鄭勇平顯得即生氣又很無奈的樣子,到底是自己平時太過包容大家的錯誤,還是對工廠管理太過松散了。
“我之前也說過了,產品質量出現問題之前沒有發去電鍍,拋光費我可以照給你們。但是其實每次出現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依然還是給了大家拋光費。一個鑰匙扣的電鍍費就要幾毛錢,十萬個鑰匙呢,大家可以去算算這筆帳的成本。所以這次我決定要扣除拋光部員工的拋光費,當做處罰。然後李玉華還有晨國扣除一百元的費用,當做一次樂捐。敏華,你在他們下個月的工資裡面扣除。”
“知道了鄭總。”
“還有你把這次處罰的這份表讓他們每個人簽個名確認。”
以往鄭勇平對員工的處罰都是說說而已,但是這次卻不得不做出一些真動作出來,鄭勇平知道不這樣做的話以後對工廠會更加難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