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佛羅多神清氣爽的醒來。
醒來時,他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處林蔭頗為茂盛的樹蓋之下,地上還額外鋪著精靈們特意為他弄好的樹葉床。神色輕松地拍拍屁股,佛羅多便站起身來,向著林蔭外面走去,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確認下精靈是否如同他們昨晚說好的那樣離開了。
不得不說,經歷了昨晚來自精靈們友好且安心的護送以及悉心招待之後,佛羅多已經不舍得他們走了。
在這遠離故鄉夏爾的荒郊野外,能有那麽一幫子物資充足、武力充沛的精靈夥伴同行,那該是多麽令人安心的神仙日子呀!
這麽想著,佛羅多已經看見了自己的小夥伴山姆以及皮聘滿臉迷茫地呆坐在草地上。至於他無比記掛的精靈們,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哦天哪,佛羅多,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來,我都要去叫你起床了。”皮聘說。“好消息是康慨又好心的精靈們可是把水果、飲料和麵包全都留給我們了。來吧,快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猜你睡到現在也好餓了。”
皮聘猜的一點都不錯,事實上昨晚跟精靈們聊到夜幕深沉,眼下一覺醒來佛羅多肚子可都快餓扁了。
佛羅多在山姆身邊坐下來,開始用餐。
趁著他用餐的功夫,早已吃的差不多的皮聘主動問道:
“今天的計劃是什麽?希望佛羅多你昨晚有詢問過那些精靈這個問題,他們這麽熟悉四周的地理環境,不用來當個向導可真是可惜了。”
“當然問過他們了,精靈們給出的建議是我們應該盡快前往巴寇伯理,他們還說我們的時間很緊迫,以眼下的速度還遠遠不夠兩天內到達那裡呢。”說完,佛羅多又悶悶地咬了一口手裡的白麵包。
“你認為我們還會遇上那些騎士嗎?”經過了昨夜一整晚和精靈們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以及充分休息了一晚之後,擁有好心情的皮聘就算是提起黑騎士也不再那麽害怕了。
然而他這副毫不擔心的天真模樣,卻在佛羅多眼裡不過是因為對黑馬其實的來歷一無所知之人的平澹反應罷了。倘若真要是將昨晚精靈給出的黑馬騎士的恐怖來歷告訴他,以皮聘的膽子怕是直接會嚇壞好一陣的!
“我也說不好,這事本身就是一件十分確定的事情。”為了不嚇壞自己這兩個夥伴,佛羅多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不說出黑馬騎士的身份。
“對了,難道昨晚聊天中精靈們沒有告訴你黑馬騎士的情報麽?比如他們為什麽對咱們緊追不放?”盡管佛羅多不想提及黑馬騎士的來歷,好奇心很重的皮聘還是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很不幸,他們說的情報並不多,隻給了我些許暗示。”
佛羅多沒有正面回答。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說得是實話。
畢竟昨晚無論他好說歹說,精靈們健談的領袖吉爾多除了告訴他黑馬騎士是傳說中黑暗魔王的手下外什麽額外情報都沒提及不是麽?
想到這兒,佛羅多心底一沉。黑馬騎士究竟是何等恐怖的生物,才會令向來英勇無畏的精靈們都不願對自己提及他們的黑暗來歷....
“看來精靈們也不是什麽都知道嘛!或者他們知道,但不告訴我們。如果是那樣,情況可就夠糟糕的了。”
搖搖頭,吃好早飯的皮聘轉身跑開了。對他來說,早上吃完飯後四周溜達已經成為了每天的必修課。
這一晨練的老習慣,即便眾人此刻還要時刻提防著黑馬騎士的瘋狂追擊,他也沒有將其廢棄。
對佛羅多來說,這亮的有些讓人不安的晨光並沒有趕跑追兵帶來的恐懼感。吉爾多的話語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事實上,剛剛和皮聘的一番話之後,更是令他本就產生了些許困惑的冒險念頭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不行!我辦不到!”他自言自語似的念叨著。“或許我並不是個充當一個全盤領導夥伴的向導與領導者,這些責任都讓我時刻感到無比心累。更何況,眼下只有我理由不得不發起了這場冒險的遠征。而山姆卻大可以不和我一起遭罪,作為多年的好朋友,或許我不應該帶他牽扯進這些危險的冒險。”他看著山姆-詹吉,發現山姆也正看著他。
“你一定聽到我的都囔聲了,湯姆。”他說。“你覺得怎樣?我準備盡快離開夏爾;事實上,我已經下定決心,如果可能的話,在溪谷地連一天都不要耽擱。”
“這自然是棒極了,先生!”
“即便聽了我的決定,你還是想要跟我走?”
“沒錯,我想要跟你走,佛羅多先生。”
“山姆,這一路上會有很多危險等著我們的。事實上,我都沒法保證你一定能平安回到夏爾。”
“不用擔心,我在出發前答應甘道夫要和你同進退了。”山姆說。“昨晚精靈們對我的勸說,更讓我堅定了這個念頭。我要跟隨著你一起冒險,出去看一看真正的世界!”
“什麽?精靈也勸說你了?”
“沒錯,就是精靈們。我們昨天晚上聊了一陣子,他們似乎知道你要遠行,所以才會這麽關心我們一行人的進展!不得不說,精靈們可真是一個友善至極的種族。”
對話進行到這兒,佛羅多聯想到了山姆從小到大的願望,不禁好奇地問道:
“即便你已經親眼見到了精靈,實現了心願,你現在還想要跟我一起離開夏爾嗎?”
“當然了,先生。或許昨晚剛一見到精靈時我的信念還會產生些許動搖。但通過和精靈們的接觸之後,我更加意識到了我對外界世界認識的貴乏。更何況,即便沒有這些精靈,我也會跟隨你一起離開夏爾的。我們是朋友,也是要一起冒險的夥伴,背棄自己立下的誓言可不是我的風格!”
“謝謝你,山姆。我想,甘道夫替我找了個好夥伴。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接下來的旅程,我們就一起同行吧。”
佛羅多接下來一言不發的吃完了早餐。然後,他站起身,看著眼前的大地,開始呼喚皮聘。
“準備好了麽,皮聘?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他對跑過來的皮聘說。
點點頭後,皮聘也不多說便背上了背包。
“那好,我先說一下今天的路程選擇問題。安全起見,我認為我們今天需要選一條和昨天不同路的路線來迷惑那隱藏在暗中的黑馬騎士。因此,我準備從這邊直接抄小路趕過去。”
“那你得用飛的才行,”皮聘說。“你用走的在這邊沒有捷徑可走。”
“誰說我們不能抄近路,至少我的這條路線就可以找到些許捷徑來走。”佛羅多回答。“渡口就在巨木廳東南邊的地方,而前面靠北的地方則會出現一個可以用來迷惑追兵的左轉彎。通過轉彎之後,我們便可以通過那條小徑直接往渡口方向走,如此一來幾乎能省下四分之一的路程。”
“‘欲速則不達,’”皮聘反駁道。“這裡的地形很崎區,而且還遍布沼澤地。盡管沼澤能阻礙那黑騎士追兵的步伐,但我們呢的速度也會被拖延許多啊!”
“在森林裡面要發現目標比較困難,”佛羅多回答。“如果大家都認為你會走大路過去,花心思在別的地方找你的可能性就低多了。”
“好啦!”皮聘說,“我願意跟隨你進入每一個沼澤和泥地中。誰讓我答應與你同行了呢!真是沒轍.....”
“大家辛苦一下吧,再提提速。”佛羅多說,“我們得要在天黑前趕到巴寇伯理才行,否則到走到沒有樹木遮擋的平原地帶過夜可是容易被那陰險鬼魅的黑馬騎士夜襲的。山姆,你覺得呢?”
“好主意,我支持你的意見,佛羅多先生。”山姆說。
“好吧,你倆的意見還真高度一致。行吧,那咱們還是早點出發吧!”皮聘說。
....
天氣逐漸炎熱了起來,這讓本就為旅途路上發生的各種煩心事而鬧心的佛羅多更覺得鬱悶起來。
如果有得選,他寧願自己出發前少帶些東西背在身上。或者說還可以選一套更加輕便透氣的衣服便更好些了!
在那之後,三人幾乎是滿頭大汗地走了半天,這才匆匆趕到一條看起來溪邊長滿了荊棘、河流水文條件看起來能衝走一匹高頭大馬一樣的湍急小溪。
無論如何,眼前的這條小溪看起來都不像是霍比特人們能夠肉身渡過的河流!
就在佛羅多望著眼前的溪流暗自發愁之時,卻聽見一旁的夥伴山姆焦急的低聲喊道:
“不好,是黑馬騎士!見鬼,他怎麽速度這麽快,他又是怎麽知道我們選擇的這條路的啊?難道他的嗅聞準確的這麽離譜的麽!”
隨著山姆低聲一喊,眾人全都轉過頭去,在他們剛剛才越過的陡峭山坡頂上,一匹漆黑如夜的高頭大馬悄然出現,馬匹身邊幽幽然站著一個同樣鬼魅的黑色騎士。
黑馬騎士不僅出現了,看樣子還距離他們不遠!盡管那黑馬騎士的衣袍茫然無措的四處觀望,眼看著還沒發現眾人的身影,但依照這個距離,雙方碰面也就是遲早的事!
在可見的威脅面前,佛羅多毫不猶豫地放起了渡河的選項。倉皇之間,他領著兩個霍比特人夥伴衝進小溪旁濃密的樹叢中。
“快,隱蔽!皮聘,山姆,你們又聽見那黑馬騎士縱馬疾馳靠近的聲音嗎?”
說著,三個霍比特人全都一動不動地縮在草叢裡,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聆聽戰馬奔馳的聲響上去。
然而三人努力聽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任何聲響。
“我覺得他剛剛應該並沒有看到我們的具體位置。現在他在明,我們在暗!”山姆說。“但無論如何,我認為我們都需要加快速度。他有個能嗅聞的好鼻子,我們可沒有這種獨特優勢...”
危機當前,大家一致加速,很快便找到了一處水流不那麽湍急的地方度過了那條難纏的小溪。
他們跋涉過溪之後,急忙登上遠方的一塊平地,這裡到處都是迎風四散搖晃的不知名小草,至於樹則長得不多。平地之後,則景色像是突然隔斷一樣從青綠色的草地變成了茂密而繁盛的榆樹與橡樹組成的樹林。
跟過去林中的境地一樣,一漫步進入這片森林,佛羅多等人便不得不面臨視線受阻、雜聲頗多的問題。好在他們早已經在過去的日子裡積累了不少經驗,倒是沒有碰見什麽難以應付的危險。
過了半個小時之後,皮聘說:“情況有些不太對!這個森林剛剛從進來之前的平地來看貌似面積貌似並不大,但即便是那樣,我們走了這麽久也沒走出去。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很有可能,也只有迷路才能解釋我們一直沒走出去這個問題。”佛羅多說。“繼續走吧,我們先走到一段樹林不那麽茂盛的地方等雨停下,到時候便能通過太陽判斷方向了。 ”
懷揣著前路未卜的壞心情,眾人只能停止交談悶頭走了幾裡路。唯一還算令人有盼頭的,則是太陽自那不久後便從高高籠罩的烏雲後露出頭來,天空快要放晴了!
到了中午頭,天氣徹底晴朗,唯有泥濘不堪的路面還能找事著曾經這裡發生過的陰雨。
由皮聘主動提議,佛羅多一行人一致決定停下來隨便找個枝繁葉茂,可以遮陽的榆樹休息一會。
相比於剛出發時的歡鬧,不知不覺間大家各自習慣了休息室井然有序的分工。比如山姆一般負責巡視四周,確認周圍一切安全,佛羅多偶爾會負責判別風向並用他出眾的視力替大家尋找林中可以食用的野果,皮聘則通常像個大管家似的趁著休息清點各自身上背著的物件是否有少,偶爾還會幫大家安排每天三餐吃些什麽的食物份額問題。
享用了一頓還算豐盛的飯食之後,佛羅多隨便找了個樹乾依靠,很快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見此場面,一旁的山姆與皮聘不由壓低了小聲說話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風聲也停歇了下來,四周的一切的都變得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