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我卻用它尋找不了光明。恐懼的睜著眼,怕極了突然黑夜裡竄出一群鬼子,寒冷在這熱血要命時刻是不值一提。
“道爺,豎起耳朵聽好動靜啊,有不對勁的聲音你就開槍啊,千萬別跟鬼子客氣。”
“聽著呢,一直叨逼叨,消停點,怎麽聽動靜啊。”
這裡是少尉排長的指揮主場,沒太子爺什麽事,不放心我們的太子爺,慢慢摸了過來。
“老王……老道……”太子爺在輕聲喊我們,在我們前後腳,跟了過來。
“這裡,這裡……沒有意外,聽動靜太子爺帶著長蟲趴到了旁邊。
這個小坡地的戰鬥,讓日軍炮兵防禦機制按步運行,日軍一個步兵中隊分離出來,向我們運動了過來,步炮協同的部署有了遲滯。
草原的動靜,中國軍隊在火速堵住缺口,開始派出幾支小隊伍去建立前沿陣地,還有幾支小隊伍進入草原去運動騷擾阻擊。
日軍的大部隊,開始向炮兵陣地增援而來。
初入寅時的夜,冷的死寂……
“來啦……”
在我們發抖等待的時候,道爺低語一聲,叭的開了一槍。
剛才的戰鬥,從日軍那裡繳獲到信號槍,長蟲對著前面低空打了出去。紅色進攻的信號彈,如流星般帶著橘紅尾翼,嵐嵐的在前方低空飛行。
太子爺徹底茫然,信號槍裡的照明彈怎麽變紅色進攻信號彈。繳獲信號槍時,太子爺三言兩語說了下信號槍,長蟲對信號槍好奇的過份,把信號彈彈藥包裡的5顆信號彈裡唯一一顆紅色信號彈拿出來對比,在太子爺熄掉手電筒喊跟上時,忙慌的塞了顆彈藥回去,差錯的紅色彈藥進了信號槍。
橘紅微光照耀下,影影綽綽的日軍,如百鬼夜行。
日軍少佐在不管不顧的大聲命令:“防禦,射擊……”中國軍隊把這裡一個日軍小分隊團滅,沒有花很多時間,想當然的預見這裡中方有很多兵力。為啥這麽肯定?中方都打紅色進攻信號彈,這是要衝鋒的節奏。少佐指揮刀拔出來一舉,指揮大正十一式輕機槍開始對著小破地中方開槍的光點射擊。
暴躁的太子爺低聲罵身邊的長蟲:“打照明彈,豬啊,回去老子扒你的皮。”太子爺罵罵咧咧無奈的射擊,又見少尉排長那邊機槍開始打的熱鬧了,老王趴那裝屍體,機槍一槍沒開,急眼的把步槍快速射擊,操作成半把機槍。
一顆照明彈同樣的低空的飛了出去,那樣照不到很多地方,我們也不需要那麽大的范圍,陣地前面有了視野亮光。
“道爺,打機槍手。”我可不敢機槍對射,只能呼叫神仙幫忙,乘著照明彈的二十來秒,把捷克式輕機槍對到那晃動指揮刀和大正十一式輕機槍的地方,忍到現在開始突突。捷克式輕機槍高手不用討論說點射,還可以打均勻的扇面直線或蛇形,我這毫無美感的突突,只能說慘不忍睹,子彈是突突了過去,效果另說。
道爺看我那散亂的彈道,恐嚇多過殺傷完全沒話說,把機槍手露在視野的左肩一槍命中,讓少佐身邊的大正十一式輕機槍暫時啞火。
“老王,打快點。”太子爺已經對我放棄治療了,要求非常低。
道爺也喊:“快快……”
日軍少佐的指揮刀剛要對著我這邊指,道爺跟著一槍把少佐打趴下,不用說,肯定又是不打要害的那種。
見到我們的神仙操作,太子爺怒火中燒,
吼道:“回去,老子就扒你們的皮。” 我第二個彈匣對著那裡又突突過去,照明彈打的太低,十余秒已經更顯暗淡,我看不清那裡的戰果,最少那裡的大正十一式輕機槍和一小片范圍是啞火的。
長蟲一樣的手法又打了顆照明彈,撅著屁股拉馬四環槍栓,打的奔放無比。
日軍軍曹,開始把注意力從我們被壓製住的正面,關注到中方側翼我們這裡,手裡的信號槍隨手對著機槍猛噴子彈的我頭頂打了過來。
我咆哮著:“長蟲,操你大爺的,還打那光球,你的坑貨。”我簡單的以為長蟲的照明彈,把日軍的照明彈引了過來。日子馬上就沒法過,日軍的步槍機槍開始照顧我,第四個彈匣都不換了,拖著捷克式就手腳並用向後蹭,抱著捷克式就向坡下面滾下去。翻滾著,這時候才感覺子彈在biubiu的飛舞,汗毛跟著豎起,更懂得死字怎麽寫。我自我檢討,還是境界不夠,要堅定的苟著猥瑣,千萬別浪,上頭衝動了,第三個彈匣就不應該打光,也許第三個彈匣就不應該打,趕快換位置才是正理。
少佐受傷,軍曹恢復本職工作,指揮機槍,擲彈筒這時候已經安置到位,除了對小坡地反擊,一門擲彈筒開始對著我們這邊炸了過來,輔助少佐指揮的曹長看了下形勢,又再調了一門擲彈筒對戰我們這側翼。
“跑,跑……有錢,傻子啊,快滾下來……太子爺,這裡這裡……”我喊的都帶哭聲,害怕極了,把彈匣換上,空的順手塞回口袋。溜著側翼瘋狂的跑,去重新找位置,不用去看他們撤下來沒有,死掉的看不活,趕快去找機會殺幾個扳本回來,算報仇了。匍匐上小坡,心跳如擂鼓,向側後看了一眼,見到在爆炸中慌亂翻滾的他們,心涼了半截。
太子爺對長蟲吼:“打一顆綠色的信號彈,讓那些人撤退。”
亮光漸滅,一顆綠色信號彈升上夜空,戰場更如鬼域,詭異怪誕。
少佐在部下檢查包扎後,度過死亡的惶恐,見中方發撤退信號彈,惱羞成怒的命令衝鋒道:“突撃……”
日軍打出了紅色信號彈和照明彈,日軍士兵挺著刺刀,不時的跪姿射擊見槍火的地方,向中方散兵線衝鋒。
少尉排長一身煙火氣,戰傷數處,沒時間處理,勤務兵已經陣亡,自己拖著大正十一式輕機槍和一串子彈包移了點位置,把打空的彈鬥壓滿一排排的子彈夾。
撤退的信號彈和日軍開始的衝鋒,少尉排長發出正確的命令:“打……不許撤退……打,打退鬼子衝鋒我們才能撤……”
老兵們不用排長的命令,都在射擊,根本沒想著跑,這時候跑不了,不想把後背賣給鬼子死的不明不白。
“手榴彈……手榴彈……”少尉排長把最後一顆手榴彈拉掉拉火繩,甩向日軍,幾顆手榴彈跟著飛向日軍。
趴著射擊的戰友,很多趴的悄無聲息,還能嚎叫傷痛的還在射擊。
“死鬼子,操你祖宗。”我眼淚都忍著不敢流,架起機槍,跪著把槍托頂肩膀上,槍口下壓,把子彈突突了出去。彈道在日軍散兵線割了一排,壓製住日軍的衝鋒。我突然就感覺不到那向我飛來的子彈,換彈匣繼續犁一道彈線。已沒彈匣可用,仰躺著去子彈包掏子彈,去掉橋夾,把子彈一個個壓進彈匣。
前面鬼子嚎叫,頭頂破空biubiu的子彈,我是多麽悠閑。
一張醜臉出現在我旁邊,我繼續著壓子彈,輕松的問道:“道爺,你來了啊。”
“你媽……這是又犯病了,跑……快跑……”道爺罵完,啪的給了我一耳光,把我捷克式輕機槍翻了個個,拖在地上,這邊一手兩顆手榴彈,咬住拉火繩拉掉就甩了出去。
“跑……跑……”三魂七魄歸體,手上彈匣都不要了,隻恨爹媽少給我生了兩條腿,翻滾下小山坡後瘋狂的跑。
病了得治,明天就去問問醫生怎辦,道爺那種,讓他滾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