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二十九聯隊一個大隊,此前被多門師團長派來壓陣,在濱本大佐的要求下,利用初步搶修到可以行軍的嫩江大橋,支援到嫩江南岸。
濱本大佐決定親自率領這支生力軍,發動夜襲作戰。
第十六聯隊濱本喜三郎大佐和第二十九聯隊平田幸弘大佐本來就不對眼,此時乘平田大佐不在,順利接過這個第二十九聯隊一個大隊的指揮權,還能不往死裡利用。
午夜時分,夜黑風高,準備妥當的日軍開始突襲。
我們中國軍隊有前沿哨兵,雖然不會被偷襲,這種突然的襲擊還是難以應付。
大興主陣地守軍在黑夜裡需要防守各自陣位,形成不了互相的支援,都怕日軍的進攻是佯攻,自己陣地前面會冒出日軍突襲。
濱本大佐選擇的進攻點在大興主陣地和右翼陣地相連的一角。
嵐嵐升起的紅色信號彈,指引了日軍炮火轟炸的方向,日軍在踩著炸點後面衝鋒。
三八式步槍消焰消煙很出色,這時候有了天然的優勢,照明彈熄滅時的黑夜裡,日軍衝鋒的更順暢。
戰鬥形勢讓濱本大佐很欣慰,中國軍隊在拚死抵抗,最後沒有機會潰敗下去的中國士兵,打到肉搏拚刺刀。
無奈的中方指揮官斷尾求生,只能在日軍的炮火延伸下,逐漸後撤,陣地縱深在一面倒的戰鬥裡,最大的作用就是有坑道可以撤退,保存有生力量,等待天亮後與友軍配合反擊。
炮聲震蕩四野,擾人清夢。
“媽的,死鬼子沒完了……”我睡眼朦朧的爬起來,走出防炮隱蔽處解決下個人問題。見遠處草原的日軍炮兵陣地,不停的發射炮彈,炮彈呼嘯,打到我們中方陣地劇烈爆炸。
一條粗壯的火線刺入我們的防線,還在槍炮聲中挺進。
外面真的冷,除了天氣冷,還怕冷槍和流彈。
現在理解這幾天老兵們話說的在理,新兵怕炮,老兵怕槍。
炮擊,那玩意真到頭上沒法躲,等你聽到炮彈呼嘯時候,第一批炮彈已經在爆炸了,說白了看命。老兵遇到日軍炮擊不會如新兵一樣,腿軟或慌亂的亂跑,懂得第一時間尋找躲避,情況無奈也會第一時間臥倒,生存機會比新兵大。新兵遇到炮擊沒什麽好怕的,早嚇傻了,怕個鬼。
老兵怕槍,死鬼子槍法精準,不自覺就被瞄了。
回了防炮隱蔽所,順過好有錢在喝熱水的飯碗,吹著碗沿慢慢喝,享受著肚子裡的溫度。
“我沒感覺錯吧,鬼子真的又開戰了。”道爺說著胡話,丟了根煙給我,好有錢忙著來點火,這些學生兵不知從何時起,也無師自通吞雲吐霧。
“那大眼擼子扔了吧,沒有這手槍子彈,帶著不累啊。”好有錢大眼擼子就只有一個備用彈匣,看著來氣,差點被好有錢的這手槍坑死。
“還有一個多彈匣的,我能帶的了。”好有錢對用過的大眼擼子有了感情,不舍得丟掉,讓那三個學生兵眼裡的希翼之光剛亮就滅了。
“有錢,你去用班長我的馬四環,你那槍別要了,班長的那可是好槍,外國進口的。”
“真的?”好有錢欣喜的道:“謝謝班長……”道爺嫌麻煩說幾次了,哪有人打仗背兩把步槍的。
我看著捷克式輕機槍傷心,這玩意應該是砸我手裡了,吐了個煙圈,與道爺道:“田芽子和六爺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應該沒事,醫生是有真本事的。
”道爺嘴裡說的沒事,表情如我一樣擔心,兵荒馬亂的,不知道他們找到醫生沒有,擔心死個人。 太子爺和參謀進來就命令道:“檢查裝備,準備出發,快,快……”
“起立……立正……”
我們這些士兵無奈的起身,檢查著裝備,軍令如山,你能怎的。
我肩膀頭撞了下道爺,與道爺輕聲訴苦:“太子爺這又是作的什麽妖啊。”
道爺目光看著學生兵們,看他們有模有樣的檢查,喃喃回道:“你有什麽真沒說錯,有太子爺這種兄弟,真是傷不起。”
我給了道爺一個讚許的目光,要輔助。“道爺,機槍先幫我拎一下,我一身酸痛的很,不得勁。”
“我……我剛說錯了,應該說,我有幸認識你們,真是我師傅墳地沒選好。”
小陣地,除了我們這二十幾人,駐守的某連也支援了我們一個班,讓我們湊成了一個小排。
“快,快……這群鬼子太大膽了,我們去阻擊他們後援。”
我依著我們那種關系,大膽的提出了疑問,反正又不會槍斃我,問道:“太子爺,能不能行哦?那草原上嗚嗚泱泱的鬼子和二鬼子,我們去塞牙縫也不夠啊。”
“我們在包圍那群鬼子了,我們幫忙去搶點時間。”
得,又是那種危險之極,幾乎送命的任務。
太子爺在我們小高地的高處,用望遠鏡看到大興主陣地長長的行軍火把線,也看到薩布力騎兵團在向那群鬼子一側阻擊了過去。
日軍利用了黑夜,佔了天時,殺穿了中國軍隊的第二道防線。
我們中國軍隊利用地利,草原鬼子的視覺盲區,秘密調動了兵力。
馬佔山在大興陣地,抓耳撓腮的等著匯總來各種信息後,火冒三丈,日軍這是欺人太甚,拿中國軍隊當豆包,敢用一個步兵大隊就這樣大咧咧的殺入我們軍陣。
馬佔山在地圖上“堪輿”謀劃後,令第三道防線派出兩個團, 直面日軍前鋒,現在的三個團,從兩側和這個大隊後面各用一個團去包圍,準備一口氣吃掉這個日軍大隊。
馬佔山開始命令軍隊,開始放水,看情況抵抗,不要有重大傷亡,按命令集結。
以迅雷之勢,把日軍穿過的潰口堵住,各部去到指定位置形成包圍圈,等第三道防線的兵力運動過來,把日軍趕進包圍圈。
濱本大佐帶著自己第十六聯隊近衛隊,親率第二十九聯隊的這個大隊,順風順水的一路向大興車站攻擊過去,有下屬提醒也毫不在意,攻佔到位就是軍功,大日本帝國皇軍戰力無雙,濱本大佐要以點破面,天亮後就全面進攻,功於一役。
我們這個排沒有去那個潰口,太子爺領著我們直接下來小高地,向日軍炮兵陣地方向摸了過去。
我問道爺:“我們走錯了吧?怎麽摸進草原。”
“不懂,懂了我就是長官了,你自己去問太子爺啊。”
“問個屁,長蟲的混蛋用那什麽手電筒,也不知道照顧下我們這些老兄弟,馬屁精。”
“……”
“道爺……”
“……”
“你說我等下打一梭子就跑,會被槍斃嗎?”
“你媽……”
“學道的人不許罵人。”
“……”
“用這玩意開打,我感覺我活不過三分鍾的。”
“別怕。”
“還是道爺體諒。”
“道爺給你埋個風水寶地,選個好方位。”
“你媽……你師傅他大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