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隨風飄散,濃濃血腥味伴著一種惡臭,夾雜些許烤肉味彌散過來。
我眼神發直,剛飛過來啪嘰掉面前一段爛乎乎的胳膊,感覺身旁有人中槍了,田芽子在旁邊沒事才安心,手下意識的去摸臉,臉上剛有旁邊濺過來的血滴,回過神,自己知道萬幸沒有中槍,就是褲襠有點點濕漉。這次最大的進步,就是還知道換彈匣接著射擊,什麽20響一扳機槍打三顆子彈,扣幾次扳機後,顫抖的換上彈匣,拇指一調,一扣一梭子。
田芽子剛才差點把老護衛送走,老護衛開著槍又下意識的把田芽子向身後一擋,田芽子忙慌抬起的射界擦著老護衛耳朵扣了一扳機,就是這樣老護衛還是一個跪姿,連續拉槍栓射擊,頭上田芽子射擊的子彈殼兜頭砸下。
對面的日軍軍官死前想拉個墊背的,想換個我們軍官走,看上了被護衛保護著的醫生,以為醫生是我們長官,對著醫生方向開槍,護衛在槍聲響起前,就把醫生護在了身後,肩甲中了一槍也沒動一下,更沒敢喊出聲,只是呲牙咧嘴的吸氣,旁邊有我和田芽子這種神經質的新兵蛋子,更危險。
“媽的,夠狠。”太子爺氣憤道:“先別補槍,看下還有活口嗎?老子要活剝了他。”
老兵不用接著命令,六爺與幾位長官下意識壓低身形摸了過去,一地的橫七豎八,手雷在人群裡炸的一片血肉狼藉,鮮血四濺,碎腸子在血流裡浸染,炸碎的衣物還冒著縷縷煙火氣。六個日軍特務,只有躲自己人身子後被串葫蘆的軍官還有呼吸,嘴裡逸著血泡泡。
我們的排頭兵,醫生的一個護衛老兵在槍響後第一時間趴下,滾走了,一槍沒開,就這樣還是被這邊胡亂的射擊在趴下前咬了一口,現在躺那生死未知,東北軍的一個老兵在炸響的手雷旁邊,已經不成人模樣,可以放棄搶救。
醫生的徒弟史全勝跑過去,去急救排頭兵醫生護衛,醫生還被身邊的護衛擋著,不讓去前面。史全勝手忙腳亂的去一手壓住傷口,又去解護衛衣扣,急的流淚哭,發抖的手不聽使喚,只能喊:“師傅,快來啊。”
田芽子哆嗦著掏煙,向老護衛賠禮,差點把老護衛送去見閻王,實在是不應該,得好好賠禮道歉,老護衛無奈苦笑,猛吸著煙壓驚,掏著耳朵,不自覺大聲安慰田芽子:“算了,算了。下回注意啊……”
誤傷一直存在,戰場上打死你的不一定是敵人,醫生的護衛就被誤傷了。醫生過去看過後,對太子爺搖搖頭,沒救了,胸部中槍,貫穿傷,傷口出血很快很多,肯定傷了動脈血管,血液在肺部淤積,野外沒有條件手術,這情況做手術也是回天乏術,醫生讓徒弟史全勝把護衛抬坐起來,不讓血堵住護衛最後的艱難呼吸。醫生護衛眼裡的神采在醫生搖頭後熄滅,努力的掙扎呼吸,槍傷處又蘊出帶泡泡的血液。
太子爺喊到:“田芽子,過來。”指著護衛道:“給他一根煙。”
田芽子過來,拿著煙盒發呆,太子爺拿過去點了根煙給護衛塞嘴上,護衛貪婪的吸了一口,咳嗽把煙帶血噴了出去,太子爺又給點了一根,護衛小口的吸,槍洞前後冒一絲煙氣。
“知道這什麽手槍嗎?”太子爺把日軍手槍踢過來,道:“日軍南部手槍,只有日軍有,外面見不到。”
“……”
“昨天帶你們去偵查,去打探了很多消息,是不是幾個店家說過這幾天從景星過去幾批日本人。”
“……”
“跟你們解釋過沒有,
店家為什麽都知道那些是日本人,很多種小細節可以知道,還有身高,特別是身高啊。” “……”
“你們排頭兵沒注意的嗎?沒注意那些細節嗎?一個矮子正常,一夥的矮子就沒點別的想法?本來可以抓活口拷問情報的。”
“……”
“你們去檢查時摸到有武器時就應該第一時間開槍,先射殺身邊的敵人,駁殼槍是發給你們看的嗎?這裡有六個,總可以抓到活口的,想救一下你們,還是沒救成。”
“咳……咳……”苦笑的拉風箱,又帶著煙頭噴了一片的鮮血。
“你也知道,沒救了,跟你說這麽多就是讓你心裡痛快點,等下我送你走,路上沒埋怨順暢點。”太子爺難得的輕言細語。
護衛點不動頭,對著太子爺眨了眨眼,勉強笑了笑,等太子爺把他放下後,眷戀的看了看藍天,深吸了口氣,顫抖著眼皮閉上了眼。
太子爺把魯格對著護衛腦門,一聲槍響,護衛害怕發抖的身體平靜了。下半身濺了一片血汙的太子爺,起身歎氣,走過去查看那些日軍屍體,我們自然的避開太子爺的路線,等著太子爺這長官再說些什麽,哪怕罵我們一頓也痛快點,太子爺這是對我們失望了吧,包括王溥少校和我們那些軍官,這才真正的感覺在太子爺面前,都是新兵蛋子,徹底的服氣。
六爺習慣的在那些屍體上尋摸,把摸到的東西放一起等太子爺查看,剛被槍聲驚醒過來的日軍軍官,垂死掙扎沒死透,手握南部手槍在玩命的想抬起來射擊,六爺忙一腳踩著手槍,想開槍又聽到前面有命令不補槍,瞄準著左右為難。
啪的又一聲槍響。太子爺過來對著日軍軍官胳膊就是一槍,把南部手槍踢開一邊,然後一腳把六爺踹開,。
寒風呼嘯,太子爺臉盤更冷,蹲下陰惻惻對著日軍軍官道:“剛做特務吧。你肯定也懂中國話嘍,不逼你說什麽,知道自己快死了,就什麽都不怕了,是吧?”
“……”
“呵呵……”太子爺快速的把日軍軍官其余手腳又連擊,三槍後,日軍軍官一個猛吸氣想痛快呼喊,又啞然停止,隻余一口粗氣從日軍嘴裡呼出。太子爺補槍後就不管那日軍死活了,命令道:“去兩人向來路警戒。速度準備過河,搞什麽呢你們,在這等死嗎?”
眾人一陣忙碌,有軍官喊太子爺過去,日軍騾馬小車找到部日軍軍用電台,太子爺不感興趣,密碼本已經在那個敲手雷的日軍懷裡炸成碎屑,在血與肚腸裡的尋找那點價值不是太子爺風格。
船夫也是幸運,剛靠到岸邊都沒來的急扎緊纜繩,就遇到槍林彈雨,被亂飛的流彈擊穿大腿,兔子般竄逃好遠,被我們一軍官騎馬追了回來,軍官解釋半天才沒有再哭哭啼啼喊饒命。史全勝終於本職工作成功,幫船夫用繃帶包扎傷口止血。船夫得了太子爺在繳獲裡抓的一把大洋後,就閉嘴不喊痛了,還去指揮道爺怎麽樣去把馬趕上船,怎麽去安撫上了船的馬,一趟兩匹馬兩個人過去。
醫生在幫擋槍的護衛簡單包扎傷口,護衛見太子爺看過來,轉過了身讓醫生繼續包扎,不去看太子爺,不知是氣太子爺送了他老夥伴一程,還是怕太子爺會習慣的感覺沒救的必要,補一槍更簡單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