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黃草原,遼闊無邊,牛羊成群,我們無心欣賞風景,不會太過深入,太子爺不停的與豪邁的蒙古漢子們問路,達斡爾男兒熱情,經常會騎馬送我們一程。
一天騎行下來,在zha賚特旗附近修整,羊肉吃到撐,太子爺蠻橫,不讓喝馬奶酒,怕酒誤事,好是可惜。
一如常態,啟行去景星鎮,除短暫修整,恢復馬力,太子爺把行軍速度快了兩分。
一路跋山涉水,問路查地圖,半下午,人困馬乏,一條白亮亮的河需要強渡,我們悲催的不知道渡口在哪。
雅魯河,源於大興安嶺,河水不深但比較寬,我們面前這條河,是其中一條支流,河面沒有那麽寬闊,深秋時,最為清澈,水勢根據季節有變化,此時已開始更緩,波瀾不起,水色沉暗,有些角落還有少許細碎冰凌。
河邊修整,排頭兵去尋找淺緩的地方方便趟過河,開始伺候馬大爺,給馬喂豆料,等跑熱身子的軍馬慢慢緩和下來,剛來就騎馬過河,被冰冷的河水一激,這群軍馬最少有一半會生病出事。蹚過河後忙著給馬大爺擦乾肚子腿腳,然後牽著馬慢慢溜達一段路,等馬大爺暖和起來。
太子爺在zha賚特旗開始,一天都緊皺眉頭,抬拳手勢讓停止前進,又把地圖包打開,用指南針設置好地圖方向,用鉛筆在地圖走過的線路上比量過,再看過地圖上白城與泰來的位置,暗暗思量。
太子爺跟王溥少校、二十九軍長官們道:“不對頭,非常不對,有問題,非常有問題。”
王溥少校他們都很詫異,問道:“什麽問題?”
“我們大小哨卡過了好幾個,都是強行武力突破的,為什麽到現在一直沒有追兵?”
“……”
眾人都無語了,沒有追兵不是好事嗎?我們一群人這兩天光佔便宜,沒有損失,沒有人犧牲,多好。難道太子爺喜歡不停的戰鬥,不把我們消耗完不舒服,人不死就要戰鬥不止?
長官們考慮問題和我們士兵不一樣。軍隊是能隨便惹的?胡子敢這樣惹軍隊,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我們沒有軍隊標識,不妨礙推算到我們是軍隊出身,這樣肆無忌憚,偽軍張海鵬咽不下這口氣的,何況我們一直不敢過份使用馬力,行軍速度不快,追兵沒有見到過,這就是最大的奇怪?
“今天出發的zha賚特旗,打聽到的消息,前期過來駐扎的一個營在昨天下午已經撤了,如果等下我們去到景星,那裡張海鵬的偽軍也撤走了,那就是張海鵬又在集結軍隊了。”
二十九軍參謀長官道:“張海鵬又要進攻黑省了?”
“不止,最大可能是日軍親自下場。馬上快到景星鎮,到時候就明白了,再去個排頭兵,到景星偵查情況,如果景星駐軍不多,我們直接在景星修整。”
“是。”
“是……”我們小兵忙跟著回應長官命令。
“遇敵不需要考慮,記得先開槍,不要節省子彈。說你呢,還有你這個六崽,開個槍瞄半天,你子彈都快需要彈藥箱子裝了,省個屁啊,準備死了把彈藥資敵嗎?”太子爺對著醫生護衛和六崽罵。
我們二十九軍的士兵,實在是窮怕了,子彈沒有富裕過,習慣不了太子爺的風格。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嘟囔過我這個長官,一個子彈包很奇怪嗎?我打完了可以撿你們的用,不行嗎?再說了,我還有馬弁有彈藥,你一小兵你有嗎?下次再讓我知道誰私下置疑我這長官,
軍棍伺候。” 在這裡的,除了傻笑的長蟲,有一位算一位,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麽叫撿我們的用,這話有點傷,打擊面太寬。
“有子彈就別省著用,不打出去就是浪費,密集火力功擊才是對的,滅了敵人再去收集敵人彈藥多好,再說回來,把彈藥耗盡了再死,也不算虧吧。呵呵……”
“……”
……
景星鎮,政府機關已經很早的時候就向黑省後方撤退,張海鵬偽軍過來沒撈到多大的好處,留了偽軍就食於野,霍霍地方,但這兩天又撤回了這裡絕大部分駐軍。應該也是聽到消息,這裡留下的一個排幾十偽軍非常安分,龜縮在原縣政府辦公地緊守不出,我們也就在景星鎮集鎮找店住宿修整。
10月31日,我們這次美美的吃過早飯,整理好行裝,休息的好,神清氣爽,從景星鎮大搖大擺的出發。
不多久,就到了雅魯河畔,這裡過去,到甘家店,再過富拉爾基,就可以馬上到我們的目的地黑省省城齊qi哈爾。
這裡的雅魯河,河面寬,有個小碼頭,有艘小木船接引人們渡河,此時這些地界也有點兵荒馬亂的意思,人們都躲家裡不出村,出行的行人只有些跑江湖的和小商販。
小碼頭,已遠遠見有些人在等船過河,一輛騾馬拉的小車。我們排頭兵已經到那裡,想著搶船先行。
太子爺把馬四環旋開槍栓後面的保險,抬槍預瞄,控馬慢慢接近,眾人無奈的跟隨瞄準警戒過去,心裡吐槽這是又神經了,風平浪靜,一天沒折騰難受,草木皆兵逗我們沒夠了嗎?
“手を上げる,觸らないで,撃って殺してやる……”太子爺瞄準著喊了一頓鳥語:舉起手,別亂動,動一下開槍打死你。我們雖然莫名其妙,但是也還是跟著瞄準。
太子爺大聲罵道:“是不是傻, 排頭兵,去搜身。”
雖然我們離那些人不遠,我們幾個騎馬上開槍命中靠祖宗的,先下了馬,河邊風大,在兩排頭兵去搜身時,也都下馬,一群人只有太子爺很謹慎的跪姿瞄準。
排頭兵在一人身上摸出把手槍,太子爺就開槍了,打的是對面人大腿。
一刹那,對面炸窩,有人喊了一聲鳥語:“八嘎,反撃……”頂著這邊的射擊掏出手槍反擊。
日軍少佐,怒火攻心,這幾日從這裡偷偷過去的特工人員都沒事,怎麽自己遇到些不講道理的,見面就開槍,倒了血霉,喊過話後以部下為盾牌,掏出了槍,準備夠個本,對著對面長官樣的開了兩槍,立馬被串葫蘆。
有個英勇的日軍特務,一手一個手雷,互相拉掉麻繩連著的保險插銷,對敲一下,沒來的急丟出去,就身後連飆起數道血線,軟綿綿的倒下。
太子爺喊:“趴下,手雷……”趴下後拉出手槍接著射擊,已經不在乎要活口了。
一陣喧囂的槍聲,帶著兩聲手雷炸開的轟響,碎肉斷肢炸起又散落,又見一陣槍口冒火後,安靜了,耳朵慢慢開始慢慢聽到壓抑著的呼痛呻吟,耳邊似乎還有子彈飛嘯,拉槍栓的哢哢聲,伴著子彈殼蹦跳的聲音。
戰鬥在刹那開始,太子爺的敏銳讓這夥日軍特務猝不及防,有心算無心確實天生佔便宜,戰鬥也結束的很快,沒得大戰八百回合,短暫的殺戮,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恥快感,我想尿尿,罪過。
原來殺鬼子還很爽,嗨翻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