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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天下之蟬露人生》第34章
  白衣如雪,寂寥如雪,不世的身影傲然而立。望天邊雲卷雲舒,一派卓然。  “昂首千丘遠,嘯傲風間,堪尋敵手共論劍,高出不勝寒。”

  “魔流劍,風之痕。”

  峰名孤獨,人更孤獨,這座山峰,若非有相應根基,想要爬上,縱是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及泰半。

  “是你。”讓憶秋年讚不絕口,並成功讓他有所興趣的夜滄瀾。但也僅僅是有興趣的後輩而已。他這輩子,隻承認一個對手。

  風之痕的名號再響,對她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傳說是靠實力來造就,人,總是會一步步走上巔峰。背後的付出是如何的心酸,往往不會被人所知。

  脫下光鮮的外衣——人,都是一樣的。

  風之痕益發明白,為何憶秋年總會不經意提起這個後輩,在憶秋年眼中,最好的徒弟當然是他家的洛子商,但他絕不會對有為的大好青年吝惜讚賞。能夠看到優秀的新人脫穎而出,這才是作為前輩應做的事。

  夜滄瀾眼中的淡然,也可以說是漠然,讓他第一次覺得,不被人注意也是很好的。名人其實也普通人,不論出身魔界,還是人界。只是一旦站在了某處頂點,便失去了那個資格。習慣了躲避出現時眾人矚目的注視。

  “……”

  “……”

  似乎……我們不是來對視的。

  風之痕默默地看著夜滄瀾,夜滄瀾也不肯打破這個沉默,無奈,總是有人需要開這個口:“你尋我何事。”

  “獨孤遺恨與誅天之死有關,卻又未必有關。”

  她的反應瞬間讓風之痕明白了他和憶秋年之間的相處模式是怎樣的,一問一答,沒有問……就沒有回答。只是今天,似乎位置調換了一下。

  她想說,獨孤遺恨或許並非為殺死誅天的真凶,但卻在這個時候出現,是否會是有心人的安排?

  又有誰會如此無聊,頂著這風口浪尖的時候,這般高調地出現在眾人之前。若想表露身份,只要大喊一聲‘我便是殺死誅天的人’,豈不是更快?

  僅僅是曲臨江邊那一次匆匆而逝,留在眼前的孤舟,獨歌,苦酒,每一種,都是有苦說不出的愁。

  “為何對我說這些。”

  “你是誅天摯友,天策王朝無人能擋你手中劍。無謂的犧牲誰都不想看到,這點你該比我更清楚。”

  若殺人者不是獨孤遺恨,風之痕遷怒,天策王朝承受不起。

  “你不怕我?”

  風之痕忽然很好奇,她在他的名字之後,並未加綴上前輩二字,聽在他耳中,雖是不顯狂妄,隻覺得,人與人之間,便是該如此才最輕松。但他想知道,是什麽心態,讓她無所畏懼。

  “論武功,你比我高出太多,想要殺我,易如反掌。既然來了,我便沒想過怕這個字。”隻論武功,不論身份,不論年紀。

  目不轉睛的盯著夜滄瀾的臉,風之痕想要從中找出些破綻,冷靜情緒之中隱藏的破綻。這對一個除了劍法外心如止水的人來說,很是罕見:“你想為天策王朝出頭?”

  夜滄瀾就好像一塊晶瑩剔透的黑水晶,在落日余暉的照耀下,閃爍著異樣的光滑:“如同你對誅天生死。”

  這算是從側面回答了他的話,也算是承認了……對天策王朝那些笨蛋的心情。長時間和這些恨不得對人掏心掏肺的家夥處在一起,便會不自覺地被他們當成同伴,然後可恥地受到影響。

  不論是屈世途,照世明燈,

亂世狂刀,還是步雙極,當她發現,不知不覺間她身邊出現了很多這樣那樣的傻瓜時,她已經數不清楚那個數目了。  突然——

  一股不同尋常的殺氣自半山峰毫不掩飾而來,那是兩道打著呼嘯的凌厲刀風,有些像回旋刃。立刻,夜滄瀾想到了殺死孤寂蒼狼的凶器。而那刀風,竟是將她與風之痕同時籠罩在其中。只是,不見威力。

  “風之痕!聽著!鋼翼飛猿在此命令你,不許對殺害誅天的人下手!否則,死無葬身!”

  一個渾身鋼甲,背生一隊鋼翼的猿人,目露凶光,警告著風之痕。

  奇怪的,風之痕竟然縱聲長笑:“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哼!”

  鋼翼飛猿怒火頓生,只見鋼翼飛旋,疾似迅雷,快如急雨,招招直取風之痕,而風之痕劍不出鞘,身幻無數重影,縱使無情殺式連環逼命,也近不得風之痕一片衣角。利光交錯之後,風之痕依然傲立風間。

  鋼翼飛猿卻是不知方才風之痕並未出手:“魔流劍風之痕,出劍吧!”

  “你不值得我出劍。”一個連自身實力都看不透的人,又怎會值得魔流劍出鞘。

  鋼翼飛猿的自信,來得好沒道理:“誇口!風之痕,我警告你,殺死誅天的人,不準你殺他!”

  “他是你的朋友?”

  “沒錯。”

  “由你的身手,我開始懷疑你的朋友是否有能殺誅天的實力。”要是誅天真能被這種層次的人殺死,那他又怎有可能統領魔劍道這許多年。

  不知天高地厚,便是鋼翼飛猿如今的表現:“哼,如果我真要殺你,你早就沒命了!”說罷,又是兩片鋼刀回旋而過,繞過風之痕,擊碎了他身後的巨石。

  “動與靜,可是天淵之別。”

  純粹的力量,並不能成為所謂的高手,修煉到風之痕的這個境界,力量於他而言,已然成了輔助。

  “等你拔出魔流劍,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鋼翼飛猿仍是認為風之痕的實力不如他,那只是他的虛張聲勢而已。

  “孤跡蒼狼,是你殺的。”

  短短八個字,夜滄瀾已攻至鋼翼飛猿身前,她的速度雖然不及風之痕,卻足以讓鋼翼飛猿眼花繚亂,自顧不暇。他甚至不明白,夜滄瀾是如何將這把大到離譜的刀,舞動得如此迅疾。

  “孤跡蒼狼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查誅天生死的人,都得死!”

  “笑話,偷襲一個身受重傷的人,將其致死,你以為,你有多高尚!莫非,你以為,你殺了人,便不需要償命麽!”她和孤跡蒼狼不熟,只是因為鷲默心,才會有如此憤怒。

  “哼,這些我統統不管,總之,你們不許再插手這件事!”

  眼見不是對手,鋼翼飛猿卻是不肯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他只是將責任歸咎於重新換過的這兩柄鋼刀尚未使用熟練而不趁手。呼嘯了一聲,煽動著背後雙翼,一邊留下警告一邊離開。

  “你對速度和力量的掌握,令人滿意。”

  高處不勝寒的感觸,讓風之痕對具有成長力的人格外看重。或許她會成為未來的對手,或許一輩子不可能達到他的地步,只是現在,讓人覺得可喜。

  鋼翼飛猿的出現,在他眼中只是一場鬧劇,那份價值,比不上他親眼見到夜滄瀾的天賦更高。

  “……”

  風之痕眼見夜滄瀾突然身軀一顫,夜瀾刃落地,人向前倒下,出於本能接住了她,而後,她雙手緊緊按住胸口,面色青白交錯,下唇因強忍劇痛而咬出血來。這還不算,風之痕清晰地看到,她的臉上,手上,正以可怕的速度蔓延著黑色的可怖咒印。

  盡管心中存有疑惑,風之痕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只是,他雖有心以運功護住她的心脈,但卻驚異地發現,這種方法,不單沒有效果,反而……連同自己的內力一並被吸收。

  這是……怎麽回事?

  盯著那陌生中帶有些許熟悉的魔紋咒印,風之痕能夠判斷出,這是出自魔界的某種術法,可具體為何,他對此並不專精,自是分辨不出。

  但這人……罷了,人是在他這傷的,少不得要親自走一趟騰龍殿了。

  這樣便敢殺我?笑話。

  夜滄瀾面色一凜,推開風之痕,卻是不肯要他相助:“轉告憶秋年,冥河畫匠之言,不可全信,不可不信。”這是她欠憶秋年的,她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逞強,不是現在該做的事。風之痕從她身上看到了黑衣白衣兩個人的不同特質,也可以說是……綜合體,既冷淡,又傲嬌……

  “吾送你回騰龍殿。”

  便是這一句話,也足夠了。對他而言,憶秋年是他這輩子唯一承認的對手,朋友。何況,即便夜滄瀾不是為此而來,他也不會坐視孤獨峰之上,會有人如此放肆。然而……他從魔界脫離的太久。天策真龍手下能人輩出,或許能有人認出這咒印為何。而他,也會讓白衣去追查。

  走的時候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回來的時候卻是滿身的咒印奄奄一息。風之痕親手將人交給照世明燈,隻留下一句去魔界找線索便離開。

  天策王朝這群人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夜滄瀾的狀況不可能再壞下去。那咒印,在吸收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便不再吞噬,不知是咒印本身便是為了折磨她,還是並不完整。

  無奈之下,照世明燈也隻好請來了歸隱的白無垢,這並不是讓他涉足紅塵,只是來辨認,咒術是否出自魔界。

  “此咒的確出自魔界,但並非源於魔界。”

  白無垢的話雖然有些混亂,但能讓人明白。出自和源於,並不一樣。

  “白先生可知此咒特性?”

  “人是他同意離開的,這連一天都還沒到,就出了如此變故,著實讓照世明燈痛悔。他為何沒有阻止夜滄瀾離開,明明已經知道了冥河畫匠的事,卻因為她要求暫時不可對外講出而隱瞞了事實,這些會沒有聯系麽?如果他能堅持,是不是便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有所耳聞,但並不詳細。此咒名為鎖心噬骨咒,以被下咒之人的生辰八字,置於草人之上,和普通的巫咒術不同的是,鎖心噬骨頭咒如同它的名字,以魔氣將人的心臟鎖住,用咒印逐漸腐蝕血肉,及至骨頭,消耗著中咒者的內力,生命,甚至是靈魂。期間的痛苦,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當這些都不再消耗,在沉睡中死亡。”

  “可她這狀況,卻是依然有內力……”在場都是高手,都能覺察到她體內還有沒被消耗的內力,亂世狂刀最是心急,扯住白無垢問道。

  “這才是最重要的。”

  白無垢苦笑了一聲,是在解答著亂世狂刀的疑問,也是為其他人解開疑惑:“這咒術,並非只需要生辰八字,比如夜姑娘此刻的狀況。若是下咒人得到她的貼身之物,又或者是毛發,甚至是指甲片,也可成為媒介,那樣,她不會因為被耗盡靈魂而死亡,而是持續著……昏迷之中咒印不發作,清醒之事極端痛苦的過程,直到被折磨致死。”

  “到底是誰和她有這麽大仇怨!”亂世狂刀握住獅頭寶刀,想要發作,但找不到發作的目標,很顯然,這是一場敵人在暗他們在明的咒殺。

  屈世途一直在保持沉默,在亂世狂刀暴怒時拉住了他:“白先生,難道沒有解決的方法麽。”

  天策王朝中,不論少了誰,都不再完整。孤跡蒼狼是因為他去西漠拜托,才白白丟失了性命,他不能再看著夜滄瀾因此死的不明不白。

  “找到下咒人,用至聖之氣毀去巫器,或者,殺掉下咒人。”

  白無垢說出的方法很簡單,簡單到讓人不知該從何處尋找。

  出自魔界的咒印,自然只能從魔界中找尋痕跡。

  以夜滄瀾為目標,自然是知曉夜滄瀾在天策王朝中的地位,清楚她和其他人的關系,了解她的實力。她是王朝內最容易中招的人,也是眾人在意的人。活的時間越久,越是習慣呵護後輩。而且,選擇她下手,還可以讓天策真龍亂了陣腳,這必然是了解天策真龍對夜滄瀾格外看重。

  “步將軍,你去哪。”

  聽罷屈世途的分析,照世明燈手疾眼快地拉住了意欲衝出房間的步雙極。

  “殺人。”

  “你有證據麽。”

  衝動誤事,最是不可取。再說,他此刻衝出去殺人,不正是讓對方的目的得逞麽。

  “可是,你要我什麽都不做麽!”步雙極低吼了一聲,掙開屈世途,要他站在這裡無所為?那還不如讓他去死。如果中咒的人是他該有多好,為什麽偏偏會選中她!

  對方是想要逼他們盡心盡力尋找沙洲一字師啊。那個隱藏在獨孤遺恨身後的人。現在他們益發相信,獨孤遺恨是受人命令才會將殺死誅天的矛頭引向他的身上。就在夜滄瀾上孤獨峰的那段時間,他們也得到了消息,獨孤遺恨正式現身在寒月江,揚言表示除非他們能找到沙舟一字師,否則就不要想得到真相,並告訴他們,三天后的黃昏,孤舟會再行回寒月江,讓他們用這三天的時間去找人。

  “冥河畫匠的畫是否會斷人生死尚未查出,滄瀾這裡卻是貨真價實地中了魔咒!屈世途,你真的是想要解決此事麽!”如果讓他去殺人,或許能賭對那一半的機會,不去,便什麽都沒有了!

  屈世途低聲勸慰道:“我們不能這麽做。步將軍,這是王朝,你貿然出手,萬一賭錯了呢?又是白送一條命。”

  “你!”

  步雙極才想無視他的勸阻,便立刻被打斷了,不是別人勸他,而是夜滄瀾有了變化。

  “滄瀾啊,她若是出聲痛呼,或許還能好些,如此硬扛,只怕會有咬舌的危險。”

  她怎麽可以死硬到這個地步。雖然哀鳴是弱者的行為,可確實能夠相對減緩痛苦,偏偏……這是一個死都不願示弱的人。

  “那還不如死。”

  之前白無垢便說了,她只有在咒印發作的時候,才會清醒,這回答,在眾人意料之中。強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夜滄瀾從牙縫中擠出聲音。

  “束手無策讓我生不如死!”

  管不了還有其他人在房間之中,步雙極看著滿臉咒印繚繞的她,一把將她抱住:“我能做什麽,你說。你什麽都不需要我們做,卻一直在為我們做事。你以為你是神嗎?你以為你自己能解決一切嗎?掩藏你的心事你的決定,對你有什麽好處!我知道你不想成為累贅,可你有話不說,造成了你現在的樣子,你要我去找誰!”

  屈世途向其他人打了個眼色,紛紛退出了房間。現在夜滄瀾這樣不可能好轉,也不可能再壞,他們都堵在這裡也會影響休息,還不如把空間留給這兩人算了。

  “步雙極!”

  夜滄瀾被他說中了心事,臉色微微一變,整個臉上就彷佛覆蓋了一層寒霜,冷喝道:“我不需要你做什麽!”

  “夠了!!”步雙極已然是怒火攻心,一點也不放松力道,讓本就虛弱的夜滄瀾根本掙扎不得, “你看看你的身邊!你覺得讓這麽多人為你擔心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麽!你明明決定將自己融入進來,為什麽還堅持著根本沒有必要的尊嚴!如果咒術解除不了,你想就這麽輸了麽!你想看著我陪你一起去死麽!”

  半是被他吼的發呆,半是被劇痛陣陣襲上心頭,她不必照鏡子也能感覺出,身上的咒印也在陣陣縮緊,凌遲切割著整個軀體:“步雙極!我不用你來教!”

  步雙極呆呆地看著她,順著咒印滲透著血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如同浴血一般,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能對她吼出來:“是,你不用我教,我隻想讓血止住,別流了!”擦去的鮮血遠遠沒有溢出的速度快,為什麽封住穴道也無法將其減慢,難道只能等著這個階段的折磨過去麽,到底還有什麽樣的酷刑等著她,沙舟一字師,三天已經過去了一天半,剩下的一天半,他們有機會找到麽!明知這是被利用,但卻是心甘情願成為敵人的槍手。只要能讓她解除咒術,便是葬送了天下又有何妨?

  突然感覺到臉上有不同於溫熱鮮血的冰冷液體滴落,夜滄瀾抬起頭,驚愕地看著眼淚不住滑落的步雙極:“你……我還沒死,你哭什麽!”

  步雙極一語不發,只是將她抱的更緊了。各種苦澀的無力充斥在他心頭,武功高有什麽用,殺人多有什麽用,真正到緊要關頭,他卻什麽都做不到,難道,他必須一輩子活在瞻前顧後中麽!難道他必須一輩子活在各種顧及中麽!有些人,不能殺,有些人,卻是不能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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