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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二十年記》江湖在人心
  第二十五章

  戰爭的前夜

  陳濤上午先到賈仁線上聊了下,他不放心陳慧的幾天來的首秀,但又不好直接的干涉,遠遠的和啊芳和顏悅色的聊著天,其實不需要過多的講什麽,他到啊芳線上了來,就是一陣態度的表現,就像他說的,我們對新人是不僅扶上馬,更得送一程。可彩繪組上下不是這樣想的,幾天來對待陳慧像遠方來的貴客一樣,您請自便,愛幹啥幹啥,我們不煩你,你也別來煩我。但求相安無事,陳慧也看出來了,所有的姑娘們眼神都不願意和她交流,她想,熟悉情況也得有個過程吧。

  啊芳工作交待完畢就去車間辦公室坐下,做前一天的員工績效評分,陳慧一個人無趣的在工作台之間巡視,她走到工牌叫葛琳跟前看她上色,想想還得有語言交流才能熟悉此地生態。

  這個花的撞色和樣本差別有點大,可以再把握好一點嗎。

  中,俺也想做好。是位河南姑娘,工牌上的入廠日期三個月之前了。

  你覺得最難的是那部分呢。

  陳慧循循善誘,啊芳跟她沒有什麽交流,很客氣的樣子,她只能自己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在沒有經驗沒人教的情況下,只能多看多學了。

  我慢慢會學好的。葛琳害怕她是副總派出的探子,小心翼翼的借故找黑妹幫忙清洗堵塞的針頭想躲開臥底的偵查。

  旁邊燕子拿眼睛斜掃陳慧示意晚菊和黑妹,陳慧走過來了。她兩人罰款每人80元夠三個月全勤了。肉疼的在宿舍對著空氣罵娘逐一問候了副總的姐妹祖宗。現在有個實物過來了,心裡憋這無名的地火,那地火只怕天雷勾引,就有爆炸的可能。

  黑妹性格豪爽,有男人婆之稱,拿著河南妹子的塑料瓶子用力擠壓,嘴裡還在指桑罵槐問候針頭的爸爸媽媽:你媽的不出來。就知道欺負老子,你生的兒冒的屁眼。

  黑妹還配合著動作,一氣呵成自編台詞說:缺德冒煙,擠都擠不出來。

  廣西妹龍丹和鹹寧妹啊慧在一旁笑彎了腰,在旁邊拱火的意思,誇黑妹真有才。

  晚菊不甘落後怕聲音陳慧聽不到的意思,加大了聲貝分量,還添了油鹽醬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沒好貨,都是一窩孬種,老子的也擠不出來。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不是真的堵塞,但她作勢甩和擠壓的動作,那是千真萬確的標準程序。

  饒是笨蛋一個,也頂著場景風口,陳慧心裡知道她們幾個的惡毒的映射責罵,只差面對面的挑釁。她壓著火氣隻當沒有聽見,可和她們距離一兩米,實在沒有周旋躲讓的余地。作為管理者,無論如何,總要約束下。如果不站出來,以後怕是難在彩繪組立足了。

  唉唉唉,上色哈,你們幾個不要嬉戲吵鬧。

  陳慧犯了措詞錯誤,語法上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她不該直接抄襲通告欄上的罰款語言。那是一把刀,直戳心裡還在肉疼流血的黑妹和晚菊她們。

  特別是黑妹惡向膽邊生,天上掉石頭,你陳慧不躲閃則罷,還頂著腦袋上,可別怪我了。

  當官的就了不起啊,隨便給人戴帽子。

  她惡狠狠的對新來的副組長說:

  唉,針頭堵了,不要通啊,跟誰嬉戲打鬧,詞還用上了哩。

  邊說鼻孔裡直冒冷氣。

  陳慧無法,此情此景沒法閃避了,她心裡有氣,誰不知道她是副總的堂妹,打狗還看主人三分面,在包裝組那組長還得高看自己幾分,

臨到這兒,都是半大還比自己小的野妹子,對自己的明懟暗戳,幾時受過這窩囊氣。控制不住不由的火望上衝。  針頭堵了就通唄,還指桑罵槐的,你們以為我聽不出來嗎?

  如果她媽媽或者哥哥在旁邊,肯定會抽她的嘴,老話說的好,禍水要東引,暗箭要閃避。20多歲的她偏偏望自己身上攬,怎麽還能接著裝傻置身事外。

  晚菊嗆聲道:你聽出啥了,我說你嗎,當官就能瞎編排人嗎。

  黑妹樂的解氣:你懂個錘子,針頭堵了,你擠得看看,來呀你擠得看看嗎。

  葛琳害怕了,連忙拿過來瓶子:我自己擠就是,你們別吵了,副總發現又得罰款了。

  事後她應該分析的到這個話應該不是滅火,而是澆油,現場要亂了。

  黑妹憤憤的說:就是,老子擠針頭,加顏色,還說是嬉戲打鬧,瞎了他媽的狗眼。

  陳慧直接懟上:你說誰。

  晚菊說:你說誰就是誰,要不你來搞啊,你把我們的定量完成啊。

  一旁膽小的燕子聲音不大的也說:是啊,不搞好,上不了色啊。

  陳慧一個大跨步搶過來葛琳的瓶子,搞就搞,還在這裡罵人,都他媽的冒的素質的人。

  她嘴說的痛快目前以一敵三的意思直接綜合回懟她們三個人,憤怒的腦子沒有經過篩選囫圇禿嚕出這句話來惹了眾怒。

  如果副總在旁邊,肯定會扇她嘴巴,現在是一竹篙打翻滿船人,彩繪組其他姑娘都停下著色,嘰嘰喳喳的指責陳慧。

  說啥理,是你不對嗎,人家針頭堵了嘴裡自己說自己的話,有什麽不對,我們有惹你啥了,你有素質怎不去做董事長啊。

  有個小聲的說笑:她那樣也做不了董事長啊,董事長要她那樣,她工資都發不出來給我們,我們都得喝西北風哩。

  如是一群人停下在哪來呵呵的笑,那笑聲包含了無盡的嘲諷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

  陳慧左看右看,身邊全部都是鬼馬牛蛇,組長啊芳不在線上,車間另外一邊的的賈仁也沒有看到人影,僵持下出無法收尾,單拳難敵群魔。她把手中的塑料瓶子狠狠的望地下一扔,抹著委屈的眼淚望宿舍跑出了。

  隔間外的啊芳完全沒有注意到車間的吵鬧。等她過來後。發現大家若無其事的在做著各自的工作,好像沒事人一樣。轉了一圈才發現陳慧不在線上,沒有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情。前幾天生氣的黑妹她們,今天倒是笑逐顏開的和大家致意。她以為陳慧到倉庫去領針頭和手工刀片啥的,直到下班也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倒是局外有清楚全過程的人,事發的當時,賈仁從倉庫領砂輪上來,遠遠的車間門口他看到了一切,聰明的頭腦即刻思考了幾千轉,不能過去平息,讓他燒的更旺才行。他馬上轉身到了車間小辦公室。躲在玻璃窗角偷窺了整個過程,只是遺憾啊芳沒有出現在事發現場,也許更有精彩發生,反之啊芳不在現場,那麽老板怎麽看待她的控場能力哩,當然還贈送了副總的憤怒。他想想都恨劇情太短了,希望能演繹成大片,就像高爾基的燕子,會在老板到來的前夜,乘著風,擎著閃電。引來暴風雪。

  臨到下班的時候。河南姑娘葛琳悄悄的走到辦公室告訴了啊芳一切,啊芳讓她把黑妹晚菊和燕子喊進來,她有話說:

  你們啊,我怎麽說哩。啊芳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她們幾個無所謂的手下。

  都知道她是副總的妹妹,忍忍就算了,回頭她給他哥說啥,你們怎麽辦。

  黑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涼拌唄。

  晚菊也是一副死豬不怕燙的愛誰誰表情:組長你別怕,不行我們就出廠嗎。沒啥了不起。製六廠針車線天天招人哩。

  啊芳也覺得解氣。但是不能表現出來,她心底有數,現在趕貨的關鍵時候,找人進來培訓都來不及,引發幾個老人辭工,更是不能允許的。

  她整理一下心情,無奈的安慰了她們幾個體貼她的好姐妹們:都是我不好,上次沒有爭取到你們幾個不罰款。

  黑妹幽幽的馬上接一句:那麽劉剛哩。他惹誰了,人那麽好,幫助我們,撞色也做的比誰都好,產量比我們都高,他到哪裡去了。

  晚菊和燕子想想就有氣:誰要她上來的。最好叫劉剛回來。組長你也輕松,私下閑聊他說你好多好多好話哩。

  啊芳心底裡開始笑了,但是她依舊沉住氣,試探著問了一句:那麽我看看能不能把劉剛帶回來。

  怎麽帶。她們三人大眼瞪小眼。副總在哪裡替他妹把門看的死死的哩。

  我也不知道,啊芳笑著說:實在不行。我和你們一起去踩針車好不好。

  第二十六章

  威廉的戰爭不需要衝鋒號

  威廉和密斯田在禮拜一的晚上從孤心島上回來的時候,已是9點半左右,陸陸續續的有錯峰加班的員工分批下班了,更多關了一個星期的打工仔們,擠在生活區美食一條街上,追尋口腹之欲的生活氣息。威廉突然想去看看姐夫的油炸攤子,密斯田不敢挽著威廉的手,只能避嫌的跟著後面一起去體驗夜市的幻化燈火。

  大表姐夫攤位生意很好,大表姐一旁忙著給食客打包和收錢。看到他們兩位,正要開口不知如何稱呼,威廉趕緊抬手示意不用打招呼。大表姐夫忙著工作,沒有看到密斯田站在他妻弟身後,自然的喊著威廉的小名:小五過來了。

  表哥在家排行老五,密斯田注意觀察他們的表情,估計大表姐就是威廉的姐姐,這麽稱呼不是遠親的叫法,看那曾姓食堂理庫員遮掩的表情,就更加肯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既然如此,密斯田認為更應該做下自我介紹,坐實和威廉的親密關系:

  曾姐您好,我是威廉的朋友,我們認識的。

  威廉見狀如此,表現的無所謂有無的姿態,對他姐夫說:

  好的,這位是我們單位的田小姐,叫田甜。他看著密斯田說:自己人。

  大表姐夫不錯眼神的表示熱情,表姐忙著要給她們打包。

  威廉意思不要,我就過來看看,馬上就走。

  往回走的路上,密斯田覺得還是很高興的,威廉今天好像有把自己直接介紹給他的姐姐認識,傳達了認可和肯定彼此關系的親密性和牢靠度。

  她不知道的是,威廉今天故意繞道這裡做個介紹,是要密斯田為他做出更多,大頭林他們私底下的動作猶如垂死一搏,兩手準備,一手軟一手硬,多方消息反饋回來,他們的舉報信已經在伊莉莎的案頭,只是不知道信是怎麽送達的,中間送達的渠道不知道是誰,他需要把密斯田綁在自己的戰線上,因為需要密斯田出擊。

  星期天陳露和戴維玩的有多開心,星期一就有多緊張,戴維在包間裡面裝作喝醉了,抓著陳露的手望自己懷裡拉,陳露今年二十有五,高不成低不就,就擱在半道上,她的偶像應該是威廉這樣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的樣子,如今戴維李好似事業有成,但是他是有婦之夫,奈何他還在離婚未遂之中,他欣賞自己,雖然形象稍顯猥瑣一點,好過自己久做聖女婊,有人無限仰慕,也是可以接受他滿嘴酒氣的表白。

  露露,哥稀罕你,哥哥那天在往上一步,我的辦公室主任就是你的。

  陳露給他鼓勵:你現在就是做的副理職務一樣的,威廉看的報表,你看的也是同一份,你知道我冒多大的風險。

  戴維李拍著胸脯保證說:放心。哥哥罩著你。

  他不知道當他們離開後,被電話催來買單的啊超把消息透露給了威廉。啊超煩不勝擾,近段時間給戴維李喊來買單不少,而且他還示意天禧糧他們幾個二輪競標商要意思意思,聽他口氣,那是要固定格式一樣。因為找他的人很多,二輪涮下來的鑫多他們幾個供應商已經有所承諾和表示,希望依照老規矩辦事,大家一起走金光大道。

  他們幾個商量後決定局部真相報告給威廉,新襄理似乎急不可耐,要橫插一杠子,盛走半碗羹。

  第二天.密斯田問陳露要報表。陳露裝做頭疼的樣子:

  昨天有點感冒,報告沒有完成。能在晚我兩天嗎。

  密斯田不動聲色,說:那麽你把數據給我,我來完成,副理要的急。

  陳露沒有想到密斯田這麽好說話,難道她隱約知道新襄理和自己親近的關系,難得的給了面子。

  好的,我馬上給你,那就麻煩你了。

  密斯田問:事務長和政虎那裡都核對無誤吧,

  是的,他們給的資料沒有錯誤的。

  密斯田要她簽名認可轉交資料後,就走了,她不知道密斯田背對著她嘴裡在藐視和狠狠的笑。

  星期四的早上晨會過後,陳露被叫進了威廉的辦公室。

  等出來的時候,那陳露如喪考妣,眼角帶淚,人事部發函和調令出來,大意是陳露不能尅盡職責,在規定的時間裡不能完成任務,收集數據不夠嚴謹,錯誤百出,著即調離目前工作崗位,轉崗到製六廠針車線。

  從公告上看,調職理由似乎稍顯牽強。

  大家不知道的是,威廉告訴她你越權備份資料給不相乾的人。如果在涵告裡面這條加上去,就沒有轉崗的機會,直接出廠,RY集團和分公司不會錄用誠信受損員工,所以陳露接受換崗。只是她不知道為什麽副理知道的這麽明白。

  送行的人好歹還有一個文員葉子妹妹,不怨同桌半年,幫她收拾東西,葉子妹妹青春少艾,陳露對剛進來的同事引為知己,經常互訴衷腸,常歎自己明珠塵灰覆,鶴被雞群欺,兩人關系尚好,總算有人不避嫌給自己一壯行色。

  戴維李前幾天的承諾猶如過山風,來的急去的快,余音繞梁承諾言猶在耳,處理的結果突然讓人驚愕,他看到陳露遠遠遞過來幽怨眼神,似乎在說:

  馬上就是你了。

  戴維李讀不懂陳妹妹的唇語,總覺得跟自己有牽連關系,突然間離去希望再能見面,想知道威廉和她聊了什麽。

  陳露崗位不能虛懸很久,威廉依照正常的程序遞補擢升葉子坐了前任的辦公桌,密斯田私下笑盈盈的對葉子說,我已經發函人事了,下個月起你的薪資福利比之前有較大提升。

  葉子做小鳥依人狀的挨擦著密斯田,示弱示嬌的喊姐姐你叫我幹啥就幹啥。

  可憐那離去的陳露不知道的太多了,辦公桌對面坐著的小妹依照密斯田的囑咐,把她的作為報告了她,當然她還有未競的任務,襄理戴維李也是密斯田交待的任務之一,幫我盯著他,色迷迷的久寡之夫,不是個好東西哩。

  威廉同時交權了部分給戴維李,囑托他應該勇挑重擔:

  我近期比較忙,第三輪競標在即,你幫我主要對接一下老朋友天禧糧和啊超他們,三清和核清的工作比較忙,我們分頭抓一下。

  受陳露離職戴維李驚魂未定,不知道為啥威廉對委以重任,但副理言辭懇切間,也觀察不到任何有突兀不流暢的感覺。

  連忙說:好的,我會時刻請示匯報的,請放心。

  旁邊密斯田笑眯眯的把他們幾個人的文件夾拿給他似乎半個主人的說著讚美的話:

  戴維您辛苦了。

  這些文件我和您做下交接,需要補簽的部分請您簽字。

  威廉和藹的說:

  還有部分需要您重新整理和擬定,這些工作可以交給葉子做出來,您在簽字歸納,總務認為不能像前三個季度那樣接受供應商一起打亂仗,形成制度存檔,你辛苦了。

  戴維李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說:

  謝謝威廉的信任,我一定完成任務。

  威廉讚許而又體貼的說:

  都是公司的任務,咱們大家一起做好就是,葉子那邊電子作業製表的部分密斯田已經交代了她,你盡管吩咐就是。

  最後勉勵說:以後要漸漸幫我多挑下擔子,具體事情可以多和田小姐對接,你有這個能力,就要發揮出來,下面行政事務你就不要操心他太多,政虎和事務長的報告可以給田小姐處理即可。

  威廉的意思就是事務長和庫長的工作你不要插手不可以對接,互不負責,甚至不可以串部門行使職責。

  就看戴維李的體會吧。

  戴維懵懂著幸福著痛苦著,陳露走後人事變動,副理給自己壓責任,是重用的體現,一切看似正常不過。只不過幾天來一直聯系不到當了幾天的陳妹妹,不知道她到底是轉崗了還是直接離職了。

  一個園區之隔的協昶公司,副總陳濤壓抑住出離的憤怒,面對賈仁添油加醋的翻炒事件的過程,妹妹陳慧的哭泣,已然無法置身事外,可是怎麽處理,他需要慎重思考一下,因為明後天董事長和總經理他們要過來高埗了。

  第二十七章

  大家都在努力

  協昶公司大莊生在RY集團亞太香港總部拜會了董事長邁克林,分別是台中和台北的老戰友,辛好提前預約,邁克林在香港做短暫停留,就要去歐美參加產品秀,老戰友來訪自然開放通道,半個小時夠談很多事情,下面的總經理希望他能蒞臨三代產品訂貨會的現場,可分身乏術,滿世界的飛來飛去,60多歲的老人明顯吃不消了。老朋友比自己小幾歲,應該總部辦發份電郵就可以了,為何大駕親臨,大莊生應該不是來敘舊情吧。

  雙方握手致意之後很快切入正題。

  邁克,我們或許需要一棟生產大樓,增線擴產。

  老朋友您的訂單是常態化嗎,我們要求9個月的預量平衡。

  老實講,不一定,目前是季度化。

  就是有錯擋吧。

  邁克林說的是淡旺季的區別,如果淡季來了怎麽辦,大莊生有考慮過嗎。

  我會考慮一下,在您明天到大陸後,彼得會電話給您消息。

  大莊生了解這幾乎是拒絕的意思,彼得接待他的時候告訴他,當地政府在征地擴建,總公司和分公司都有廠房要求。台資港資每天都有意向書到總部辦,很難逐一平衡,時間來不及,歐美單形式大好,集團壓力太大了。

  回到酒店,晚餐的時候和他弟弟簡單的聊了幾句,小莊生明白希望渺茫,趁中莊生去加自助餐的時候,問哥哥怎麽辦。

  到公司再說吧,看看能不能目前場地盡量利用插線,再挖潛增效吧。

  大莊生揉著額頭,他把手持電話交個小莊生,說:彼得有電話過來話,說謝謝就可以了,

  他是不想接到明知是拒絕的電話,在他看來,雖然是棘手,也很正常,所謂公司日常業務,就是這個樣子,睡一覺明天回公司,沒有什麽大不了。

  陳濤叫淼淼把賈仁喊到辦公室來,明天老總和小莊生回到公司,昨天他也批評了陳慧的不冷靜,也檢討了把她即刻調職的急迫性,時間點不對,陳慧代替自己成了她們的出氣筒,罰款是個簡單粗暴的辦法,可是目前不能持續這樣操作,古人說草民傲王侯,說的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可是怎麽處理也得有個態度,只是陳慧把他架在火上烤,他狠她不成器,趕緊立刻去線上上班,做個有限的瞎子和聾子即可。

  賈仁說:既然不能罰款解決問題,那麽側面出擊如何。

  陳濤說:把話說完。

  賈仁托著下巴道:當事人雙方模糊解決,啊芳必須得出公告。她管理松散,督場不力,是不是有個態度。。。

  陳濤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我給她個記過處分。

  當然罰款不合適了,我看您這樣處理合適,當然您決定了。

  陳濤心底暗笑:賈仁一貫這樣在競爭課長的過程中保持領先貶低他人,明知如此,奈何自己難以置身事外,沒有態度不行,有了態度也不行。

  要不我找啊芳談談,請她理解和接受如何。

  我覺得可以,晚上你請她吃粥取得諒解,線上我和陳慧看著。當然了我不串線,保持距離。

  陳濤心說:你把我的心思猜透了,可是他還是裝作不動如山,下屬比自己還高明不能接受。

  賈仁看副總沒有表態,但是啊芳必須要有個記過的處分,明天估計董事長下午到,最遲上午公告出來才好,存檔有記錄,她能是課長的人選嗎,當然不能是。

  如是幽幽的說了句:老總明天就到了,您的先有個態度,免得被動。

  陳濤不接賈仁的話茬,突然問起了那個老公:那個老公在中秋哪裡怎麽樣。

  他也沒有怎麽管他,就是疊箱子和清洗包裝。

  哦,

  陳濤在跳躍思索老總明天到了問自己督線的情況如何。

  賈仁替副總寬心:換誰在哪裡都做不長的,你放心好了,咱們也沒有針對他,很簡單啊。

  副總收回思考問:怎麽簡單。

  他在哪裡就是這樣,咱們陳慧上去也是這樣,說明了彩繪組平時管理不善,遷延積久,真的需要加強管理呀。

  陳濤眼睛一亮心說這個是個好說法,只是可笑賈仁總是有意無意的把問題望啊芳身上扯,小聰明實在是招子亮,;落得自己有話語權,不由的還是讚賞有加。

  是有這個問題哩。你們的線上也要加強管理啊,天天講天天抓,還是有問題。

  陳濤顯示的自己公平公正,一視同仁,做主管就是大胸懷,該當如此。

  如是說:那個老公如果是個可教之才,中秋還是要重視才是,他不適合彩繪組,也許適合他們組哩,

  賈仁心裡暗笑:陳慧也是依你的關系掛職副組長,要不中秋那個破地方要什麽雙管理,老公在哪裡能做什麽,老死在黃粱夢裡吧。

  晚上副總和啊芳溝通的出奇順利。

  啊芳理解副總的苦衷,管理雖然是他的職責,和陳慧的關系也是祖先決定的,只有啊芳受些委屈。

  目前趕貨形式緊迫,她們那些人不能再簡單的罰款了。你的記過處分績效工資評分的時候,佔比不是很大,

  啊芳說:陳慧其實是個有責任心的好幹部,好幹部都難當,我理解。

  陳濤連忙說:其實調陳慧上來啊,就是說明我和你是一體的,你做的好就是我做的好,我希望下面的員工也知道這個意思。

  他說的高興了,啊芳給他充分的理解,為了表示誠意的回饋私下消息:

  我經常給小莊生建言,咱們彩繪和雕刻車間的未來統一管理的課長人選,我看好你,陳慧會全力幫你分憂的,你盡管給她壓擔子,而且中莊生也在幫你給他大哥說好話,你佔盡先機放心了。

  啊芳笑逐顏開的說:謝謝副總的美言,我會努力的。她暗說,壓什麽挑子啊,我直接甩給她就是了,副總不是這樣想的嗎,賈仁暗中使壞,估計我目前如果進度完成不了,組長乾下出都有問題,要搶先部署了。

  陳濤禮賢下士極盡主客之賢,預先埋單了,臨走的時候啊芳要店小二把剩下的公共蝦粥打包一份,另外要了兩份叉燒瀨粉,說是給朋友打包的,既然副總請客,小姑娘樂的打副總的秋風了。

  陳濤用牙簽剔著牙滿意啊芳的低姿態,關切的說:

  明天上午三水會把公告貼出來,你就當是個屁看不見,以後你和陳慧好好配合搞好工作,績效評分我以後給你加倍補上。

  副總說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廠哦,不好的哦。像對自己鄰家妹妹的調侃,漂亮的姑娘身邊是非多,哈哈,他自覺說的非常有趣而且紳士。

  啊芳當然最好如此了,10點半下班之前她是不會回廠的,想好了,要淼淼喊劉剛出來享用副總的晚餐,那蝦粥和叉燒瀨粉真的香啊。

  晚上淼淼在黑燈前100米等待已接收到聚會消息的劉剛,明顯晚了一會,才發現他急忙衝了個涼,穿上啊城給他買的最好的衣裳,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出來了,他現在要注意形象了,不由自主的行為代表了什麽,給互相關心敬重和愛慕的姐妹最好的行為語言,他不敢想象和淼淼逐漸加深的關系該如何走向,自己一無所有,所處的卑微和謹言慢行給了淼淼和啊芳錯覺,你是個膽小還是害羞的人嗎,介乎哪一種。

  淼淼暖心如炙,吃到口裡的叉燒有心心相悅的人相陪有如最好的作料,聽啊芳和劉剛聊天。

  董事長和總經理明天下午就要到了,你敢發言嗎。

  劉剛說:你不要用辭職威脅他們,事越愈迫切,怕反受其害呀。

  啊芳笑著說:那是最後的預想,我會把握尺度的,反之老板會反感的。

  淼淼說,不一定非要如此,董事長過來看到公告會了解情況的,反而是個好契機。再者說上次開會小莊生說了要考察劉剛的,他會找你談話的。

  我想也是,他們關心的是進度問題,就是不知道副總和賈仁私下商量怎麽給老板報告。

  所以要等待他們主動出擊呀,淼淼說。

  啊芳對劉剛說:你一上來,就把你的計劃和改變工藝的決定現場演示給他們看。要有禮有節,不要害怕,董事長很和善。

  淼淼說:其實小莊生看似嚴厲,是個好人,你大膽的做就是了,主要咱們結果是好的就不怕。

  劉剛早就給啊芳匯報了剛絲絨的工藝秘密,啊芳很驚訝,改變其實在細微處,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一個發現的眼睛和思考的頭腦,才會引發風暴。

  啊芳為了效果的突然性和爆炸性,也在做著保密的工作,線上一如既往的按照以前的方法,就是等待某天劉剛的首秀,為了自己也為了劉剛互為成就,老話說的好,江湖轉折千萬灘,波瀾壯闊起伏急,直濟滄海一葉舟,有道是正道滄桑自在人心。

  第二十八章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大莊生在公司總裁辦公室計劃讓周小姐逐一把各位相關幹部叫來開個小會,這是董事長的風格,大會之前是小會,他首先要了解情況。

  周小姐已經把有關彩繪組啊芳的記過處分報告了大莊生和小莊生,他們顯然不是很在意,因為中莊生經過公告欄的時候已經知曉了,在這之前他就報告了堂哥。大莊生覺得先了解情況在說,主力幹部受到處分,在這關鍵點上,總是要依靠她們的積極性。

  首先他請副總過來聊天。

  公司這段時間很忙,他們回台灣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董事長任何時候都是很和藹的,陳濤趕緊匯報:

  趕貨嗎,是有點忙,雕刻組和彩繪組是公司生產的兩條馬車,可惜跑不快。

  賈仁的還好吧。

  董事長看過生產報表,他們也落後很多,但是總體比彩繪組要好。

  你覺得雕刻組的應該如何加強進度和產量,有什麽方法。

  副總傾身向前說:我和賈仁溝通過,他們情況比彩繪組要樂觀些,組員紀律性要好,當然這是賈仁管理相對比較好些。我們一致認為,可以增加兩班倒。

  陳濤觀察董事長的表情,董事長讓他繼續說下去。

  那麽需要加一半的人即可,當然咱們食堂要開夜班餐了,人也要加幾個,才能倒換過來。

  加二十人左右嗎,有可以擺放的機位嗎。

  有的,我和賈仁看過,可以望彩繪組這邊移一個機位出來拉一條線,我和賈仁估算過,應該可以完成任務。

  董事長接著問:那麽彩繪組情況如何,我看生產報表,她們落後進度比雕刻組要嚴重的多。

  是的,中秋的成品包裝良品統計數據,確實彩繪組很不樂觀啊。

  主要是哪些方面出了問題。

  陳濤很高興談話的過程和方向正是自己需要的。自然而然的做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接著說:

  彩繪組目前管理有點松散,確實女孩子比較嬌氣,關鍵點上也不敢下重手,導致近期問題頻出。

  什麽問題。

  董事長輕描淡寫的笑著問,女孩子能有什麽問題,他認為小女孩應該很乖的才對。

  有一個劉剛吧,是個男的。

  陳濤笑著說:啊梅和啊芳他們廣東話喊人家劉剛發音是老公,彩繪組的女孩子們就天天線上互相打鬧,不能專心生產,我想組裡不適合放一個男工在裡面吧。

  董事長說:開玩笑可以理解嗎。但是影響工作不允許的啊。男的如果不合適在一群女孩子中間,換崗是正確的。

  陳濤松了一口氣:我也是這樣覺得,為了加強管理,啊芳責任重,就調了包裝組的一個副組長上去幫忙。

  董事長讚許的點點頭:你處理的很好,那麽啊芳的記過是怎麽回事。

  我觀察。主要是還是疏於管理吧,組員對新來的副組長不服管教,發生了爭執和吵鬧,看來和之前那個男的在線嬉戲吵鬧上是一樣的,啊芳還是管理控場能力不到位啊。

  董事長點點頭:是要加強管理,現在是什麽時候,我們還要想辦法提高潛能主抓生產進度提升,這樣松散的紀律是不行的,你做的好。

  陳濤放下心來說:啊芳組裡進度確實是個大問題。我和她溝通過,她好像也沒有應對辦法。

  董事長心思沉重,生產提不上去,而且又沒有應對辦法,組長又受到記過處分,啊芳還有積極性嗎,會不會破罐子破甩。

  他突然說到:我們明天開個大會,各組組長都到會議室,咱們也該討論一下切割組合包裝組要提一個課長,彩繪組和雕刻組加上印刷組要一個課長,拋光組合鍍膜組也要提一個。非常時刻嗎,你提醒的對,要加強管理。

  這個議題提了很久了,難道現在就要落實下來嗎,陳濤想探探董事長的口氣。

  課長的人選是外聘還是內部競爭,或者是總部交流換崗來的?

  董事長說:還是內部吧,能者上,庸者下吧,這樣管理也熟悉些,比喻說賈仁和啊芳他們二選一。

  陳濤說:我也覺得這樣好,管理者更容易進入狀態。

  董事長的用意是,先通過陳濤對下面透露出風聲,以便激勵大家,更好的做好工作,公司不吝機會和福利給優勝者。

  董事長接著和賈仁談話,對他要求表示應允,更是鼓勵繼續要努力,好的幹部在困難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該有的價值,談話間,台灣過來一個電話,上午看來沒有時間了,只有下午在和啊芳談談了。

  賈仁回到線上的時候表情非常愉悅,董事長不可能明確的說那個會有優勝的機會,但是言辭裡表現出來的鼓勵和讚許應該代表了某種隻可意會的暗示。他走路都感覺很飄,抬腳上樓好似飛起來一樣輕爽。

  隔壁線上啊芳看到賈仁和董事長匯報後,一臉興奮的樣子回到車間,等不到董事長喊自己談話,難道他不找我嗎,她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忐忑過。上午時間還是很充裕的,就是沒能等到淼淼來喊自己去總裁辦公室。

  中午幹部餐是淼淼寫字樓的一桌,車間組長一桌,董事長小莊生和中莊生在裡間。淼淼經過啊芳桌子給啊芳一個堅定的眼神鼓勵,因為她也不知道大莊生回來就見了副總和賈仁,為啥沒有見啊芳,這看似不正常,彩繪組目前是重中之重,亟待解決的問題太多,只有啊芳知道,中莊生回來還沒有和自己見面談過,剛才路過餐廳的時候短暫眼神交流,分明是期待和擔憂居多。

  各個組長眼睛明亮的很,雷達在飯桌上故意調侃啊芳:

  啊芳啊,你要減肥哦,雞腿不要吃了,給我吧。

  細妹說:啊芳別給他,說請我們宵夜要等到哪一天。公告你別介意,不就是百八十塊嗎。

  大炮看這裝作耳聾的賈仁,收住想望外砸的話頭說:啊芳,雞腿給我吃,你不加班我們去吃,但是不準帶細妹啊,我請你吃百八十塊,等於我跟你一樣記過就好。

  賈仁收住嘴巴說:啊芳,別急著,彩繪組的事情慢慢來,董事長上午跟我聊過,我的線也是一團糟,不過答應給我添人,你的事啊,需要我幫忙隨時說,誰叫咱們一個車間各半邊天哩。

  陳慧和中秋顧了嘴巴顧不了話,說叫他們是邊緣人物哩。

  啊芳把雞腿夾給大炮,笑著說:我沒有時間出去,你也可以給我打包啊,我虱子多了不怕咬,還有大炮飛機,難道我不活了,才不會你說的那麽不堪。

  大炮飛機是本地蚊子虱子的別名,但入了賈仁耳朵,似乎聽出了別的意思,他掐著時間說:

  是很多,這兩天咬的我也睡不好覺,我們開會的時候誰提一下,後勤給咱們宿舍打藥滅殺一下。

  大炮明顯的說著陰陽話:老板不開會。我們怎麽提,董事長一回來就只見了你,你提最合適了。

  賈仁嘿嘿笑道:見了還不是提著我的耳朵罵我一頓嗎。誰都聽得出來假嘲中的得意和自負。

  在坐都知道,挨罵也是要有資格的,對你太客氣了,等於要送客出門了。

  大家一刻中斷了聊天,場面稍顯尷尬。

  中秋突然默默的說:陳慧可以給副總提一下,好過我們說嗎。

  大家此刻好像都在討論飛機大炮,氣氛稍顯活躍一點。

  細妹對大炮說:吃雞腿啊,說好那天請客,在不算數,我在印刷組彩繪組吆喝你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魔鬼,讓你找不到女朋友。

  旁觀者清,細妹不想助長假人唯恐天下不知的得意表情,想謙虛又猶蓋彌張,趕緊堵住大炮的嘴,心疼啊芳難過。

  印刷組不到五個人話語權幾乎沒有,也很弱勢,目前只是服務於彩繪組合雕刻組,早期從台灣過來的時候就設立了,比起幾個大組的組長績效工資,啊芳賈仁排在一級,細妹拍在三級了,現在不好撤銷,是個尷尬的存在。饒是如此,也有人惦記,細妹不喜歡假人,有段時間,有風聲傳來說假人想讓自己老婆來接手自己這攤,消息難辨真偽,細妹寧可信其有,不會是空穴來風。因為他那養了兩個孩子的老婆仗著老公的威勢在假人組裡不逗人喜歡,本組和外組有人形象的說他們是夫妻店,其他人是上酸菜的翠花和纏著圍裙的店小二。

  細妹有時候私下和好姐們啊芳聊天,說假若那天假人真的當上了咱們這個車間的課長,他吃肉,還有咱們喝水的機會嗎。

  任是啊芳如何掩飾忐忑的心思,她不明白,他們三兄弟怎麽都不見自己,縱然受了處分,也不止如此,對自己灰心和放棄,想必是副總為了堂而皇之的把自己妹妹調上來,和假人心心戀戀的升職課長,給自己上了眼藥的可能,之前和淼淼劉剛說的,一定要劉剛上來,如果不能,就辭職,或許現在看來,董事長根本不給自己這個機會。

  整整一天和晚上加班完,淼淼狐疑的和自己對視,老總都沒有通知談話,啊芳感覺心灰意冷,偏偏假人昂首總在自己線旁邊走來走去,好像預演著將來課長巡線的職責。她心裡感覺太累了,心低一千個聲音在說,羅馬千萬裡,路線無數條,這裡不通路,大不了就到別廠去。

  第二十九章

  智者有匪氣仁者有匠心

  中莊生心底不痛快,吃飯的時候大莊生小莊生已經看出來了,他這個弟弟在台灣是個自由小手工業者,掙著菲薄的收於,可惜從小頑劣跟知識有莫共戴天之仇,當兵前不學好,退役後更是放縱天性,玩到這把年紀,無法再走回頭路,以至於台島媳婦找不到,越南馬來媳婦雖然不看臉但是更要命,她們都要看錢,中莊生常常感歎,自己是個顧家的善良的,甚至可以當耙耳朵的男人,怎麽就是被女人看不上。她們喜歡多金的公子郎,不是他一個半老的和藹的人畜無害的心軟的哪隻趙傳的小小鳥,可現在他有點生氣了。

  大哥,聽三水說,彩繪組有個副組長了,聽說是陳濤的妹妹,管理道地的很哩。

  小莊生用手遮著半邊臉,望著他大哥擠擠眼睛暗暗的笑。

  大莊生心疼他堂弟,這次的機票還是自己給他買了來回程票,他的那點心思是路人皆知,不要人捅,自己跳出來。盡力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吃飯。

  是個好事啊,可以給啊芳分憂啊,現在彩繪這麽忙,是要加強啊。

  發生爭執時候,她不在線上,為啥給她記過呀。

  中莊生知道自己犯忌,自己只是來做客遊玩的,奈何心頭火氣,昨天他哥哥見了大將之一,沒有見該見的大將之二,這不是打臉嗎。

  小莊生也是這樣認為的,哥哥來了之後,他幾乎可以去當車間課長或者廠長即可了,很多事情他都不發言,他不知道哥哥心底是怎麽想的。饒是如此,哥哥意思是他也不能去見啊芳,剛到公司,事情太多從頭理起,慢慢來。

  大莊生眼看不安慰下小時候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玩泥巴的弟弟,是不行了,他就像是一台野蠻的拱土機,只顧頭不顧屁股。

  有點忙,明天要去台商總會出席一個會議,等我回來了在給大家開會。

  中莊生怪他哥哥裝糊塗,不是開大會,是要給啊芳開小會,不好明說。辛好自己每次來大陸,只是住在公司,吃他的飯,再沒有花個他哥哥弟弟一分錢,腰板勉強還是硬得起來的。

  大莊生不接他弟弟的話頭話尾,要他兩個弟弟把桌子上的飯菜必須吃完,就去辦公室處理台商總會的相關事宜。

  上樓的時候總算是憋不住笑,自己這個弟弟明明知道和啊芳是沒有結果的,可是愛有無限的魔力,中莊生在這裡得到了員工們的喜愛是有道理的,他每次從台灣過來,背包裡面裝了不是很值錢的三五牌香煙,和很多應該廉價漂亮的台灣髮夾。他都是偷偷的給彩繪組女孩子髮夾和其他組的男孩子們香煙,每次神神秘秘的從兜裡拿出來,對人說:我只是給了你,不要別人知道了。拿到禮物的非常高興,自己被台灣佬高看一眼,是他的朋友。後來才發現,很多人都有得意的香煙和髮夾,才知道,半老的心還在跳躍著童真可愛的節奏。

  晚上董事長告訴淼淼,通知司機曾凱明天一早8點去東莞台商總會,淼淼多了個心眼,問董事長什麽時候回來,我好給司機說要不要等。她在想如果早點回來了還可以和啊芳談話,她情願相信老總應該是忙著了,不是遺漏。

  董事長說:我會給小曾說的。

  淼淼等於是白問了,有點沮喪。她怎麽給啊芳傳達消息哩,還有劉剛也在等她們給他先搭起唱戲的台子,他才能出來走易水江邊,橫刀藏圖的訣烈舞步。

  得,我等下先去車間送核工核資表的時候去看看劉剛和啊芳吧。

  副總和賈仁下午在車間巡視,賈人守了規矩,不敢越彩繪組合雕刻組分界線,但是有意無意眼神過分關切彩繪組,他組裡的湖北妹啊英和另外一個機位的廣西妹說:聽人說,賈組長要當課長了。

  廣西妹說:那我們組誰當組長。

  應該是李斌吧。

  那我喜歡。李斌是個土肥圓,人也和氣。

  啊英看的明白說:我覺得也是,雖然他是假人的老鄉,可也壓著他不準出頭啊。

  廣西妹說:可人家業務比假人要高很多哩,人家在老家就是輪雕師傅,賈仁是在這裡練出來的,不一樣,人是真的有才。

  啊英調侃廣西妹說:你就不想做翠花。

  廣西妹說:那還能做啥,啥也做不了啊。

  是的對面線上的啊芳目前是也啥也做不了,偏偏副總和賈仁在車間有說有笑的,等下副總串線過來啊芳這裡,邊巡視邊和啊芳聊天:

  董事長過來,昨天聊天了,後面任務很重啊,我說啊芳你擔子最重,不容易啊,管理非常到位,記過只是目前特殊情況下的特別因對,不是你的錯,就是你們組女孩子頑劣,不能手軟啊。

  陳濤很得意自己的現場發揮,說謊話也要有資質的,臉不紅心不跳,一口流暢的官話不是誰能隨機應變的,

  啊芳呵呵的笑,說:謝謝副總誇獎,有陳慧幫忙我輕松不少哩。

  副總推心置腹的說:而且你心腸軟,善良可愛,和員工打成一片是對的,員工把你視為姐妹,沒了規矩,但是不利於管理啊,必要時刻要下重手。有時候可以多放權給新來的副組長,她和組員不熟也有好的一面,方便出面,可以幫你嚴加管理啊。

  全程中,他似乎沒有正眼看陳慧,好像不認識她似得。陳慧倒是有點有限的活躍,副總哥哥給她撐腰來了。

  樓下淼淼送表給中秋,只見劉剛在包裝清洗好了的彩繪和雕刻成品,雖然遠遠的似乎能感覺到彼此的關心,淼淼不願意給劉剛職位差別上的正面壓力,用這爽朗的笑聲和中秋聊天,希望這個開心的聲波傳輸能讓劉剛寬心,我們一起努力,靜候佳音吧。

  上樓來看到副總和啊芳聊天,副總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好像是傳達福音的天使,淼淼先給假人送過去。

  假人非常客氣,好像淼淼是傳送聖旨的皇使,聖旨上寫的啥,那在梁上掛著哩,大家都知道,當然這一天總會來的。

  寒暄玩,淼淼走道矮胖個土肥圓李斌的機位旁,笑著說:大哥,有時間給我雕一個鳳凰給我哦。

  李斌笑著說:周小姐喜歡我就雕,要多大的玻璃尺寸啊。

  手掌大的就可以了,我放在辦公桌上,董事長看到了給你做廣告啊。

  李斌說:不罰款就不錯了。

  這個時候假人過來了,笑著說:小周啊,可不敢聊天哦,副總看著哩。

  李斌識趣的趕緊收聲,陪給假人笑臉,心底裡一萬個草泥馬滾過,時時刻刻的壓製著我,組長不組長我不稀罕,我的師傅薪資比你就少幾文而已,老話說的好,好賴人不分遠近,這個老鄉不地道防著我哩。

  陳濤看淼淼送什麽表過來,借故抽身下樓去了。

  黑妹和她們一起眼神示意,歡迎漂亮的靚妹到來。

  啊芳點頭讓淼淼到小辦公室來。

  董事長不知道今天回不回來,就算回來也是很晚了。

  淼淼的意思啊芳懂。

  沒事,也許他們真的忘記了我,彩繪組不重要,哀莫大於心死,只是對不起劉剛,也許我真的要遞辭呈了。

  淼淼說:想啥哩,董事長要常住一段時間哩。大家還沒有開大會哩。

  啊芳說:你應該了解我,中莊生這次又過來,我真怕傷害他,我老鄉在理文集團,她早就要我去應聘寫字樓文員。

  啊芳沒有告訴淼淼的是,老鄉是個梅州小夥,好像是個副課長,一直追著她哩。啊芳左右為難,總不能丟下一切從員工做起。或許是將來,但不是現在,可老板的冷落讓她感覺到也許就是現在。

  淼淼不知道如何安慰啊芳,她告訴劉剛要努力,現在也是這樣告訴啊芳,你不要放棄,努力啊。

  大莊生掐著點開完會,不能在晚了,他在車上暗暗想,故意冷落啊芳是個策略,自己的大將受了處分,正在如火如荼的趕貨中,怎麽能不見哩,激發人的鬥志,是多方面的,人有多憤怒,戰鬥力才有多強悍,對小女孩也是這樣,自己不能簡單的喊她來辦公樓開會,從那天和陳濤賈仁開會之後,他隱約覺得啊芳似乎有被孤立無援的感覺,這樣怎麽可以輕裝上陣給自己衝殺哩。

  還有昨天中莊生的怨氣,他心裡衡量,回去後讓周小姐通知啊芳還是讓他這個癡情的弟弟通知啊芳,今晚請啊芳吃飯,不能在拖下去了。

  他心裡有個小人在那天跳著說,不要告訴中莊生,吊著他玩,讓周小姐最後通知他,晚上就他們三兄弟和啊芳去川味居。

  第三十章

  川味居是本鎮一棟三層小樓,原來是居家改造而成的類似私房菜的款式,不求招牌顯達,奈何香飄千裡。通常是接待慕名而來的港澳台商老板和本地高管。

  威廉今天和密斯田在不顯眼的角落裡開了一個小單間,怕碰到熟人,辦公室戀情不允許,可是裡面出出進進的很多都是帶著大陸小妹的台商和港資高管,曾經有個離職的前台小姐說,她見過一個台乾一個星期7天不重樣過的帶女孩子過來吃飯,後來她也不見了,估計是被那個台乾或者港商給收納到永遠不嫌多的后宮裡面了。前台通常是漂亮的皮相花瓶給大家欣賞,可是離開家鄉的人們更願意帶走一個人把玩觀賞。

  啊芳接到淼淼的通知:晚上去外面吃去。

  我要加班哩。你請我啊。

  川味居我請得起啊?淼淼高興極了,董事長要她訂了四人位置,去線上告訴啊芳,悄悄的悄悄的,用腳趾頭想得到,不要讓副總和假人他們知道,老板總是不想給人厚此薄彼的感覺,可是大將要出征,皇帝總是要拿夜光杯斟杯美酒壯行才是。

  啊芳借手揉額頭,抑製住激動的心情,任何時候,耐心等待總是值得的。

  中莊生似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不知道如何擺放自己的手,拿著一本字典,滿面開花跑過來找他大哥問這個簡化字怎麽認識。

  大莊生說:你都不認識我怎麽認識,你不是比我都厲害嗎。

  中莊生有點撒嬌的說:我本來認識的,都是從小你把我腦子打壞了,要不我也能做董事長哩。

  大莊生說,沒有你厲害,啊芳啊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你告訴她要用心啊,替我把貨想辦法趕出來呀。

  小莊生看他們兩個在哪裡調侃,還是憂心忡忡的對他哥說:吃飯是個高興的事情,彩繪組趕貨是個大問題,還是我們得有個主要辦法啊。

  他哥哥懊惱的說:台商同業協會裡面也無法抽調熟手給我們,啊芳啊。。。。。啊芳啊。。。。

  晚上還是中莊生要帶啊芳出去,說是去東莞玩,啊芳交待陳慧看好車間,整個晚上陳慧學的乖了很多,聽他哥哥的勸道,做了個有限的瞎子和聾子,大部分時間呆在車間小辦公室裡不出來。

  賈仁心說啊芳心真大,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和中莊生一起去玩,他鄙夷現在的小姑娘都鑽到錢眼裡,老頭子也能是她們的菜,陳濤說:啊芳估計在拉外援,不要擔心,中莊生就是個做客的,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你賈仁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只有淼淼和劉剛知道他們四人外面吃飯,淼淼晚上下班的時候在外面等劉剛,保安室門口人多嘴雜,可不敢讓他們看見。

  啊芳見到他們老板兄弟,面有愧色,大莊生鼓勵她有啥說啥,問題確實有,咱們一起想辦法解決,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啊芳首先檢討自己:我管理不嚴,其實第一次也是正常的日常生產場面。。。。。。。

  大莊生笑著說:我不是問你記過的事。記過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主要是咱們彩繪怎麽能提升產量,目前肯定不行,你有什麽想法。

  啊芳說:我現在講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有個人可以先試一下。

  小莊生奇怪的說:試一下什麽。

  中莊生鼓勵啊芳大膽的說:說出你的想法,今天吃飯,陳濤和賈仁還不知道哩,知道了還不說老板偏心哦。

  大莊生說:我把我的想法先告訴你吧,賈仁可以增線增人。他們有機位,你們是沒有地方擺放工作台再拉一條線的。

  啊芳面向小莊生說:還記得那個老公嗎。

  小莊生和中莊生都笑了。

  小莊生說:哦哦。是老公啊,啊梅那天也這樣在辦公室和淼淼講笑話,劉剛不是換崗了嗎。

  中莊生接著說:也是,一個組裡全是女孩子,大家都喊他老公,會笑場的,在開玩笑什麽的,在彩繪組似乎有點不合適,他藏有小心思,小莊生是知道的。

  大莊生是不了解頭尾的:什麽老公劉剛的,陳濤好像給我說過,沒有一點印象。

  小莊生給他哥哥解釋說:美工招進來的,先是計劃給賈仁做副手的,試工不合格,賈仁不要,後來給啊芳調色。

  啊芳心說果然如此,賈仁不會讓有才的人出頭的。

  小莊生接著說:啊芳說他不錯計劃給啊芳做副手的,看來不合適把男的放在彩繪組,廣東話把劉剛喊成老公了,啊芳不是這樣喊的嗎。

  大莊生恍然所悟的說:哦我記得第一次罰款有這個人,啊芳咱們不是談你記過和管理的事情,生產有什麽可行辦法。

  啊芳說:是啊,我們彩繪組一個熟練的老手員工,上恆洲那款玫瑰花撞色擴散,最高產量每班是180片。

  小莊生記得那款單品:是啊,我記得這個,我要求盡力做到260片,產量進度才能目前把控到。

  啊芳說:但是這個老公,他可以一個班做350片左右。如果我們每個工人都能和他不相上下,那麽產量不是問題。我甚至不用擴線增人。

  大莊生和兄弟三人懷疑聽錯了,要啊芳在說一遍。

  啊芳說。可以把劉剛給我調回來嗎,他可以現場演示給您們看看,他是怎麽做到的。

  大莊生和小莊生幾乎同時說:可以啊,只要把產量趕上來,你要誰給誰。

  啊芳說:可是副總說他是不安定因素,他換下出的,這樣會讓他有想法的。

  大莊生心裡暗笑:陳濤前天還在說啊芳管理不善。啊芳現在還替他園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很是感慨。

  好的,難得你替同事考慮,這個簡單,你覺得怎麽說為好。

  我需要他回來調色,就這樣說可以嗎?

  小莊生說:我上次要升他副組長嗎,直接從包裝組上來即可,只要你把產量完成,別說一個劉剛,辦公室的人你都可以要去量產。

  大莊生說:他一個剛剛進來的生手,會變魔術嗎。

  啊芳說:他想改變著色工藝,您們同意嗎。

  他們三兄弟很好奇,怎麽改變,明天早班我們到現場去看,讓淼淼直接通知這個老公上去。

  啊芳覺得所有的委屈和擔憂一下子釋放了,她笑著說:您們也喊他老公哦。

  董事長笑著說:我原本計劃給你添加20人左右,另外在食堂挪開桌椅騰出空間擺放工作台哩。假如真的如你所說能完成,我給你記功。

  啊芳說:不用。你把劉剛留給我就可以了,彩繪組的女孩子也喜歡他呀。

  中莊生假裝生氣的說:可以喜歡但是不能喊人老公啊,都是你喊出來的。

  啊芳心想,淼淼晚上喊劉剛去來,她要知道現在的情況,馬上告訴他該多好啊。

  在園區東江邊上,劉剛和淼淼並排而行。

  淼淼說我們不看書吧,在河堤邊走走吧,她估計啊芳他們吃的差不多了,啊芳走的時候信心滿滿的像要出征的將軍。

  淼淼說:啊芳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正常的話明天你能上去,不正常的話。。。。。

  劉剛說:我這幾天一直在模擬著色,就怕手生了,我保證一定比黑妹她們量產多200 左右。

  淼淼說:他們逼的沒有辦法,我想會同意你改變工藝的,賈仁已經要擴線到啊芳的這邊來了,中間的隔欄,電工已經開始做計劃用材報表給小莊生了。

  大家都在行動,他們替啊芳擔心,這個晚上讓人煎熬。

  淼淼不想這麽壓抑,她歪著頭柔聲的說:我用鋼筆抄寫了一份柳三變的詞,你看我寫的行不行。

  劉剛走到路燈下面, 原來抄寫的是雨霖鈴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裡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淼淼觀察著劉剛的表情,期待他對字和詞的評語。

  劉剛說:你字寫的有男人氣,真好。

  淼淼有點挑釁的說:你說這首詞是不是很經典啊。

  她想說的是今晚雖然沒有美酒佳肴,可是楊柳岸和曉風殘月是有的,希望好景不可以虛設,也應該有良人佳侶豈可辜負。

  她借著夜色的朦朧,大膽眼睛柔柔的看這劉剛。希望他能說些應景切情的話。

  劉剛何嘗不知,奈何和淼淼身份差距太大,自己目前是一無所有,明天還不知道在哪裡上班。他隻好把臉背對著路燈,厚著臉皮不懂詞寫的意思。隻好輕輕的念誦著最後兩句。

  是的,我也很喜歡他所有詞,便縱有千鍾風情,更與何人說啊。

  他說了等於沒有說,意思表達了,啊芳聽出來了他的無奈。

  淼淼了解他的卑微,等不到想聽到的話,只能慢慢的等待,希望這天不會太遠,想象中的哪一天,劉剛會在曉風殘月楊柳岸邊會牽著自己的手,像不遠處坐在長椅上相依相偎的那對情侶,和自己說著別人永遠聽不懂的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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