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國姓竊明》第二百八十九章 柳如是擊鼓抗金
秦淮河畔的城牆攻防戰,打得壯烈而血腥,雖然還沒有肉搏,但雙方僅僅在遠程武器的瘋狂對射中,就已經遭受了不小的傷亡。

 守軍將士們的士氣,在史閣部的親臨督戰下,以及助戰百姓、戴罪洗刷恥辱的書生們的鼓舞下,也算是高漲。

 之所以這仗還是打成了這樣,究其原因,還是原本南京守軍的硬素質、戰鬥實力,實在是相對低下——

 南京並非朱樹人的嫡系地盤,朱樹人穿越至今五年半,他也沒能伸手到南直隸的防務、軍事建設中去。沉家控制的護漕水師雖然精銳,也屬於南直隸,但那是海軍,放在別的方向發揮的作用更大。

 南京這邊的衛戍部隊,至少有八成依然是舊制度、舊軍火保障體系下建設出來的明軍,也沒有得到湖廣新軍的新式火槍、新式鎧甲等裝備加持。靠這種少經戰陣的舊軍隊打仗,一開始確實會表現較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朱樹人穿越到的是一個真實、複雜的世界,並不是那種開了“鎖主角下屬忠誠度掛”的系統世界。朱樹人的策略是竊明,充分利用明的正統性帶來的傳承穩定度加成,不是直接掀了朝廷體制另起爐灶。

 既然如此,那些鎖忠誠度的系統世界主角能用的粗獷奪權獨裁招式,朱樹人當然不能用。即使他知道,獨裁成功後能更快地建設軍隊和種田。

 哪怕他嶽父當了皇帝,哪怕史可法跟他關系也不錯,他也只是暫時從一省總督被提為三省總督,並沒有一步到位徹底掌握南明朝廷的一切、“政事無巨細,鹹決於樹人”。

 只有等南京朝廷再次經歷了危機,然後被朱樹人從懸崖邊拯救回來,有了對比,讓天下文人、內鬥閣臣都被震懾嚇怕,軟弱的動搖者也都被肅清出去,發現沒有朱樹人真是玩不轉,他們只能在“要麽被殺,要麽絕對聽朱樹人的”之間二選一,然後把朝廷獨裁大權徹底乖乖拱手送給他,

 到了那一步,朱樹人才好把南直隸的武裝也都大刀闊斧地改革升級,跟湖廣明軍一樣享受一個比較高的待遇。

 事實上,在原本的歷史上,明末將領的授權尺度,也是隨著局勢慢慢惡化而逐漸提高的。原本南京沒丟之前,鄭成功算什麽?李定國算什麽?能自己絕對說了算麽?根本不可能。

 弘光朝時李定國就算想詔安都沒機會,南明都不可能給他名分,弘光死了換永歷,局面徹底崩了,才放開了尺度。

 南直隸的朝廷武裝,不稍微吃點苦頭,是不會甘心直接把兵權都交給朱樹人的。

 ……

 當然,南京周邊的陸戰部隊,也不是完全沒有能打的。比如此前朱樹人利用張名振、鄭成功從海路撤回的遼東和薊門明軍邊軍。

 這部分人刨除此前頗受損失的高傑部以外,還有原山西總兵李輔明的人馬,以及一些白廣恩、唐通的兵(白廣恩和唐通本人在北方投敵了,他們的部曲有些被朱樹人從吳三桂那兒撈回來了)

 他們好歹是原先九邊的邊軍,戰鬥力還是可以的,但其人數隻佔了南京守城部隊的不足兩成。

 一大早攻城戰剛開始時,李輔明部並沒有布防在清軍主攻的牆段上,導致明軍的防守有些手忙腳亂。午前史可法終於完成了全部調度,把李輔明的主力調了過來,也讓李輔明擔任這一防區的統帥,情況很快就有所好轉。

 隨著血戰持續到午後,清軍集中的四十多門大炮對著一段城牆反覆轟,牆體雖然還未坍塌,但外層的大塊石料、青磚早已徹底崩落殆盡,這一段的女牆垛堞也徹底全毀。牆頂光禿禿的沒有一點掩體,堵口的士兵們只能穿著鐵甲頂著巨盾來防守,完全沒有地方躲避。

 牆體內部的夯土因為容易緩衝吸收能量,要徹底轟塌是不可能的。哪怕已經承受了上千枚炮彈的硬砸,最多也只是把上面比較高聳的部位砸得剝落塌陷一點,但任是多鐸怎麽轟,這些牆段基本上還能保留至少一半以上的高度——

 千萬別詫異於南京城牆的堅固,畢竟南京明城牆有相當一部分是一直保留到後世21世紀都還在的,抗戰時日軍也用現代火炮轟過,也沒完全轟塌(不過日本人大量使用的主要是92式步兵炮轟古建築,那玩意兒倍徑很短,只能靠爆破力破壞。如果用二戰時歐洲戰場的攻城重炮估計可以)

 多鐸攻打的這段秦淮河邊的牆體,實在是太高太厚了,高度大約在六丈多,也就是20米了。牆頂的寬度有三到四丈,底寬更是有八到十丈。再是狂轟濫炸,也不可能把二十多米厚的土堤壩直接轟平,最多就是削矮一些,再指望崩落的土形成坡度,便於人往上衝。

 多鐸看轟擊進度比預期慢些,也進一步不惜代價把全部的壕橋車、掘城木驢統統用上了,一共有上百輛掘城木驢,數千士兵窩在裡面推進著挖走松動、崩落下來的泥土。

 而明軍的佛郎機也是對著這些攻城器械瘋狂輸出,每時每刻都有攻城器械被炸塌炸毀,裡面的士兵哀嚎著倒斃,淒厲如同鬼蜮。

 為了分散明軍的火力,多鐸原本不打算在破牆前上雲梯車和飛梯蟻附的,但現在也顧不得了,因為時間倉促,他一共也隻造了不到十架大型雲梯車,剩下都是簡易飛梯,

 如今也不省了,全部一股腦兒堆上去,只求能纏住明軍幾座馬面、角樓上的守軍,讓炮台上的士兵無法全力開火。

 看著數以千計的漢軍旗老兵、數以百計的滿八旗雙重鐵甲精銳死士,都這樣不斷倒斃在城下,多鐸的內心也是在不斷滴血,但他知道這是賭命的時候,不能吝惜。

 殺戮持續到未時,被清軍重點轟擊的那幾處牆段,最矮的位置被硬生生轟塌了兩三丈的高度,但剩下的殘基依然有三丈高以上,相當於十米。

 然而多鐸已經不敢指望更多,因為南京城牆在三丈高的位置時,厚度大約是五丈(十五米)。他根本不敢期待靠實心鐵球炮彈能把這麽厚的部位再剝落得更低。

 好在,血戰持續到這時,清軍留在城牆根下的掘城木驢車殘骸、飛梯殘骸、被挖走轉堆的泥土、士兵的屍體,也已經堆起了一個巔峰處差不多有兩三丈高的屍堆。

 考慮到一個人的身體厚度大約七八寸、二十幾厘米。一丈大約能疊十五個人,三丈差不多就是四十個。

 稍微懂點小學數學的,用梯台體積公式稍微帶入一下,就知道這麽一個能跟殘牆齊平的屍堆,至少要兩千多具死人才能堆起來,再靠泥土和其他殘害溜溜縫,夯夯實。而這樣的屍堆,在城牆下還不止一處!

 多鐸竟不經意把南京攻城戰,打得跟原本歷史上、一百多年後洪秀全的南京攻城差不多形態——後世洪秀全的太平軍,一開始也是攻堅能力乏力,遇到需要孤注一擲賭命的生死之戰時,不計損失,往往也會打成“踐屍攻城”,就是蟻附破牆打到後來,屍體堆得跟城牆的殘基一樣高,直接踩著戰友屍體能衝上牆體。

 今日這一戰,當戰局進展到能踩著屍體爬坡時,多鐸麾下嫡系的滿人鑲白旗,已經有一整個整編的甲喇全數戰死在城下了,連甲喇章京本人也都戰死了,這些勇士都是套著雙重鐵甲硬打猛衝的存在。

 正白旗也有一個甲喇被打殘,至少半數以上士兵戰死、或是重傷失去了戰鬥力。

 至於漢軍旗、蒙軍旗和新附軍,就更慘了,每一方至少都是一個滿編甲喇全軍覆沒級別的傷亡。

 不過,踩屍攻城的效果也是非常顯著,雖然清軍還要承擔以低打高仰攻的不利,但好歹可以跟明軍直接貼身肉搏了。

 南京明軍又不如湖廣新軍那樣有充分的新式火槍,也沒有精良的霰彈槍,就只靠佛郎機的側射火力對著人堆狂轟。

 佛郎機每一炮至少收割少則五六條人命、多則七八條甚至十幾條。但火力密度始終是個大問題,加上城牆馬面角樓的射擊角度限制,同時也就四五門佛郎機可以剛好夠到清軍踐屍衝城的這個點。

 李輔明便帶著那些跟他從北方撤回來的山西邊軍,頂在缺口上跟清軍奮死肉搏。

 凡是參與堵口的,沉閣老都發話了,上牆前先發三十兩銀子安家費,不管死了活了都有,遇到傷亡後續還有撫恤。

 那些山西總兵的部隊,原先在遼東也沒見過這麽好的待遇,自然是同仇敵愾,視死如歸。清軍敢死隊的重甲過於堅挺,明軍就換了長矛,改用四棱銅殳等沉重的長兵鈍器狂毆猛砸(就是一種手握部位是圓的、木質的,但兩端打人的部位是四棱包裹金屬的,可以理解為方截面的金箍棒)

 清軍雙鐵甲兵但凡被砸中,也是連連嘔血,砸到頭盔便是腦漿四溢。只是使用這種重兵器比較笨拙,體力消耗也大,大開大闔搏命的明軍士兵,也不時在這種對砸中浴血倒地。

 ……

 仗打到了踩屍肉搏的程度,原本被史可法勒令來上牆自證清白的書生、漢奸親友故舊們,也是膽氣為之一寒。

 不少王鐸、錢謙益的門生故舊,原本再清軍上牆前,還敢為將士們搬運彈藥、往下丟滾木礌石。此刻已經到了血肉橫飛的肉搏階段,一些書生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有試圖往後退卻的,也立刻被史可法派來督戰的將士當場斬殺,不許他們後退半步。

 看到這些書生秀才都被逼著一起打,普通士兵士氣也就依然高漲,覺得眾生平等,值得努力。

 肉搏堵口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眼看到了未末申初,後方的臨時帥帳附近,又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故——當然,是對明軍有利的變故。

 中午時沉廷揚應史可法要求,把昨晚偷偷墜城投敵官員的故舊親友都拉來了,但只是讓男丁上牆助戰自證清白、雪洗恥辱,對那些人的女卷則並沒有要求。只是有些比較重要的,臨時看押起來,也算是人質,僅此而已。

 但看到前方打得那麽慘烈,忽然有一些女卷找到沉廷揚,表示也願意為守城做點事情。

 沉廷揚乍一看時,還有些意外,因為這些人他也都認識,其中有柳如是,因為她兩年前據說跟錢謙益談過贖身的事兒,這次也被人一起作為“與漢奸有故舊嫌疑”的人控制了起來。

 不過因為朱樹人打擊龔鼎孳、阮大铖等人的蝴蝶效應,這一世的柳如是並沒有跟錢謙益走到一起,所謂商量贖身,最後也是無果而終,又過了一年,柳如是自己也攢夠錢贖身了。這次本是兵荒馬亂,以防萬一,才把她們都控制起來,並沒有苛待她們。

 然而,看到了滿城將士,包括一些被連累辱沒了名聲的書生都上牆同仇敵愾了,柳如是這人也有點俠氣,就想做點什麽,主動請求:

 “沉閣老,我輩雖然跟錢謙益早已劃清界限,但此番也深以曾經與此賊為友而恥辱。就算朝廷不懲罰我們,我們也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古有韓世忠抗金兀術時,以梁紅玉擊鼓抗金,今日我等姐妹,也求上城樓,得些鼓樂助戰,求閣老恩準。”

 沉廷揚還是比較務實的,摸了摸胡子:“血戰正酣,軍中鼓樂並非兒戲,若是亂了反而不美。你們要擂鼓,也只能跟著那些鼓手一起,另外找幾面鼓,可不能把正在用的軍鼓勻給你們。還有,你們會擂鼓麽?可能整齊劃一?先到旁邊讓軍樂官查驗一下,才許上牆。”

 打仗又不是兒戲,怎麽能隨隨便便由著性子來。梁紅玉是有武藝的,這些女人可沒有。

 一番檢查之後,果然柳如是帶來的那群姐妹,有好多體力並不好,擂鼓也擂不整齊,就被沉廷揚鐵面無私刷了,只有能確保耐久擂齊的,才讓上陣。

 不一會兒,柳如是和顧眉就拿著鼓槌,換了勁裝,上到城樓,開始擊鼓呐喊,其他被刷掉的那些秦淮女子、原本跟王鐸錢謙益等人有交情的,覺得恥辱的,也都退求其次,換上短打幹練的服飾,幫著抬運傷員。

 李輔明麾下的士兵正在血戰廝殺,不一會兒就有人注意到,連女人都開始上牆了,還有秦淮名優擂鼓、普通倡優幫著抬傷員,士氣也愈發高漲。

 那些原本被逼著上牆的書生,也拿出了搏命的膽氣,怎能在女人面前丟臉。

 明軍奮死反撲,把一群群踩屍衝上城頭的清軍殺退,缺口處原本被砸矮到只剩三丈左右,打著打著,因為新的屍體往上堆疊,竟又慢慢長到了四丈高,一丈厚的屍體就這麽硬生生堆在缺口處。

 “怎麽回事?這些狗蠻子竟有如此勇氣?連女人都上牆擂鼓,這是當本王是金兀術不成!”

 多鐸在城下看得反覆拉鋸,明軍氣勢如虹,也是怒不可遏,吩咐分出閑下來的火炮對著城樓猛轟,另外就是不分敵我繼續對著缺口處的人堆狂轟!哪怕把清軍士兵和明軍士兵一起轟死也在所不惜!

 隨著清軍的火力轉移,城樓果然也好幾處被擊中崩塌,柳如是顧眉等人也有或受傷,或被崩塌所困,漸漸被抬了下來或是逃走。那些秦淮河上討生活的女人,也累計死傷了幾十個。

 但這種打擊完全不影響明軍的士氣,仗打到這一步,已經是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也不分文武,甚至不分男女,人人皆有守土殺敵之責。

 清軍死命往上堆人命肉搏,卻如滔滔黃河打在中流砥柱上,波濤碎裂,倒卷雲散。

 申時,酉時,戌時……時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地流逝,人命一千條一千條地往無底洞裡丟,但明軍總有源源不斷的預備隊往缺口處補充,因為交叉火力和居高臨下的優勢,明軍至少能打出三倍的傷亡交換比,完全不怕跟多鐸換命。

 血戰一直持續到深夜,直到多鐸雙目血紅,神經衰弱,估計自己麾下的部隊,直接戰死已經超過萬人,他也徹底麻木了。

 大約亥時初刻,清軍後方終於有斥候帶來一條更打擊人的噩耗。

 “王爺,不能再打了!南蠻子的援軍真的要到了,我軍斥候在應天府和太平府交界的大勝關,已經探到明軍援軍的先鋒戰船通過江面了!這才飛馬前來回報!

 大勝關至此已經不足一百裡了,最晚明天上午,朱樹人的援軍肯定能趕到!要是我軍真往這南京城牆裡再丟幾萬條人命進去、還把士氣打沒了,朱樹人一來,就全完了!”

 大勝關就在後世的安徽馬鞍山附近,那都是後世南京地鐵s2能直接通到的地方(甚至只是在地鐵s2的正中段,不是最南段),也就七八十裡路,所以多鐸面臨的危險,當然是迫在眉睫的。

 他要是再血戰一整夜不加休整,明天上午被朱樹人堵截個正著,還不得立刻全軍崩盤!

 多鐸幾乎把牙齒都要咬碎了,最後也只能賭到半夜,眼看亥時已盡即將半夜子時,他不得不放棄了強攻,收攏部隊調整部署,至少先把紅夷大炮全部轉運,以免明天被夾擊遭到俘獲。

 南京城頭的明軍, 也是輪換了好幾撥,畢竟李輔明的部隊也不是鐵打的,不可能從中午打到午夜,體力早就不支了。

 好在大家的士氣早已徹底被鼓舞起來,看到友軍這麽賣力,書生和女人都在賣力,後續換上去的部隊哪怕武藝不精,也都一個個熱血衝腦,勢如瘋虎。完全可以彌補技戰術上的差距。

 雙方血拚死磕到半夜,看到清軍終於不支開始松動退卻,秦淮河邊的城牆上,也是響徹了雷動的狂吼。

 “韃子有什麽可怕的!也是兩條胳膊一個腦袋!剁了腦袋照樣死!”

 “大明必勝!天下必存!”

 “國姓爺的勤王大軍來啦!狗韃子統統都得死!”

 ——

 ps:打仗的戲不太好拆章,今天就五六千字堆一起不拆了,一大更。昨天第二更其實也五千多字了,只是稍微有點解釋廢話,也沒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