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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之箱庭》第14章 天匠工坊
  “老板,你就帶我一起去唄,我還沒去過昏日地帶呢,帶我去見見世面唄,好嘛好嘛。”曉聰拚命搖著老板的右臂撒嬌,一對淡藍色的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老板,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看的人心都要融化了。曉聰已經為了要一起去昏日地帶的事吵了兩天了,但是老板一直都沒有答應。

  “不行!”老板回答的很堅決,“我答應過你爸媽,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昏日地帶雖然還屬於日照區,但那邊的危險程度不是你現在的水平能去的,那裡的未知情況太多了,到時候我不一定能保護你的安全。你這段時間就先去小葉老師家裡住吧。好了,就這樣吧”接著直接無視曉聰,走下樓。

  “薑先生,我已經訂好了明天飛螈號靈動車的八號包廂,我現在出去采購一些需要的東西。”此時的薑禹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如癡如醉的欣賞著被她擺在桌上,他妻子模樣的靈偶,口中還不斷念念有詞,完全沒有搭理老板的意思。

  老板對薑禹這種態度也見怪不怪,無可奈何的獨自出門,準備采購一些之後在昏日地帶可能會用到的一些必需品,畢竟現在的薑禹是需要當做普通人來看的,而一個普通要穿越大半個昏日地帶對於一個普通人還是很有難度的。

  “好了,出來吧,你還要跟我多久啊,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走出了熱潮洶湧的大乾門步行街,來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街道,老板忽然轉身對著無人的街道,一臉正色的喊道。

  “為何討厭蟬鳴,因為它只會反覆自己的名字。”從街角走出一個穿著黑色高中製服的公主切女孩,紅著眼說出了這句話,不是曉聰還會誰。

  老板當然記得這句話這句話是《科學時代的亡魂》中主角的父親在主角離家前,對主角說的,希望主角勇敢的追尋夢想,用他的那些奇異的發明去對抗強大的魑憑。這本書是曉聰跟著自己看的第一本書,沒想到她還記得這句話。

  “如果我一直呆在安全區域,我和只會重複自己的知了有什麽區別,只有走到遠離道樞保護的昏日地帶和長晝地帶,我才能了解到更多書裡看不到的東西。拜托你了,老板!”曉聰閉上了眼,激動的渾身顫抖。

  看著眼前的女孩,老板似乎想起來十年前的自己,那個被母親拋棄後像野狗一樣活著的自己,雖然兩人的所處環境天差地別,但是眼睛裡對一切未知的渴望卻如出一轍。

  其實,自己就是給曉聰打開這面神秘大門的導師呢,沒有遇到我,可能曉聰就會像普通女孩一樣終身呆在安全區域中,結婚生子,度過平淡的一生。

  但是既然已經為她打開了這扇大門,既然之前都用魊者考驗過她,如果我還是用安全為理由去阻礙她追求理想的路,她怎麽會有信心考驗在這條崎嶇的路上繼續走下去呢。

  “可以。”老板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過在車上你要和我學四級的對靈術式和隱匿術式,學不會,就給我坐車回來,懂不?”

  “好勒!老板,你太好了吧,嘿嘿,現在我們去看裝備嘍。”

  “啥?你也要去。”

  “那當然啊,我還沒去過專門販賣這種東西的店呢”得償所願的曉聰開心極了,嘴角揚起了一個幸福的弧度。

  老板帶著曉聰來到了一定摩天大樓前,大樓上赫然掛著“天匠”二字的巨大招牌,這裡是天匠工坊所屬的天匠集團在天台市的銷售中心,負責銷售從總部分發的製式產品和天台市本土匠人產出的特有產品。

  天匠大樓的一樓和其他大樓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別在於這裡的招待人員都是幾乎由被編輯了基礎行為模式的靈偶組成的,只有一個戴著單片鏡,身著天匠工坊統一的匠服的中年男人,坐在中央吧台那兒老神在在,統率全局。

  所謂匠服,就是天匠工坊為了分辨隸屬於自己的匠人和野生匠人而特製的服裝,每套服裝的袖口都有專屬於那個匠人的編號。

  匠服由一件袖口到手肘的寬松短裝黑色上衣和黑色束腿褲組成,十分簡單,而上衣的左胸位置紋了一隻長著大口的怪貓,這是匠人所信仰的守護神“瓦貓”。

  匠服的輕便簡單,實際上是因為一般的匠人都會在自己身上安裝一些助力設備來幫助自己,或是能夠增強力量的機械護臂,或是為了適應長期站立的動力護腿。比如這個前台的中年人就有一個類似於手套的手部輔助裝置,這個裝置通過一條細長的靈纜連接他的單鏡片。

  第一次看到這些機械靈偶的曉聰頓感新奇,不光和靈偶開始對話交流,甚至還上前去搖動靈偶四肢看看它們會有何反應。而老板對於這些東西早已司空見慣,徑直走向前台的中年男人。

  “先生您好,我是編號7135的工級匠人趙初樸,請問有什麽能幫到您的麽?”中年男人見老板向其走來,乾淨利落的起身,之後躬身對老板問好,可見職業素養之高。

  天匠工坊對匠人分四級劃分,所謂“神聖工巧”,神級最高,聖級次之,工級再次,巧級最末。

  別看這位前台接待的中年男人只是第二級的工匠。但是要知道整個道國以匠業謀生的人數以千萬計,而其中不過萬人擁有天匠工坊認證的匠人資格,而擁有工級認證的匠人更是只有千人,以上類推,而且匠人等級的更迭還是競爭製的,如果一個匠人沒有在一定年數內公布具有一定使用價值的造物,就會被降級;而如果一個野生匠人能夠發布被天匠工坊認證的對於道國具有重大影響力的造物,則可以最高被破格錄取為工級匠人。

  匠人之間的競爭可謂十分激烈,相對的擁有認證的匠人具有讓人羨慕的高福利。道樞每年會分發給天匠工坊大量物資,而匠人們也會把自己的造物專利變賣給天匠工坊換取點數,匠人可以通過點數換取材料或是其他匠人的專利圖紙。

  二級匠人在匠人中的地位已經非常崇高,幾乎都擁有自己的實驗基地,埋頭於專利研發中,而這個男人卻甘心在長晝地帶當一個前台,老板不覺來了興趣,將一張一面布滿青色紋路的卡片扔向男人後,問道,“你一個二級匠人,不好好在實驗室裡搞專利,怎麽跑到長晝地帶來當前台了,難道是得罪人了麽?”

  趙初樸不慌不忙接住卡片,通過手上的輔助設備讀取了老板的相關信息,恭敬的奉還執照後,禮貌的微笑回答道,“尊敬的道者閣下,我是實踐派,我認為只有在實踐中了解到人們真實的需求,才能發明出來實用的造物,而長晝地帶擁有道國六成的人口,在這裡可以了解到最多人的需求,並不是因為得罪人,而是我自己申請來這個職位的。請您和這位小姐,跟我來,我帶您們去道者的專櫃。”說著趙初樸走出了吧台,打響指安排了一個靈偶接替他的位置,自己在前面領著老板和曉聰。

  趙初樸介紹道,天匠大樓一到十層是按照產品類別提供給普通顧客的,而十一層則是專門提供給道者的。

  他將老板和曉聰帶到了大樓外部的一個透明浮梯,可以直達十一層,並且在浮梯裡可以俯瞰天台市中心的盛景,特別是夜晚,霓虹閃爍的都市愛城盡收眼底。

  浮梯很快將他們帶到了十一樓,一走出浮梯,曉聰就被眼前的景觀驚呆了。

  大樓十層以上是一個沒有隔斷的整體空間,空間的正中心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青銅色機械柱體,柱體上是一個個分層大小不一的抽屜,越是下方每個抽屜的規模就越大,而越是上方抽屜的越小,但是也更加精細。每個抽屜上都有特殊的代碼,以區分功能和品質。

  在整個柱體的底端有一個兩人高的圓盤,圓盤由九個相互包容的環形金屬帶和中心的一個金屬圓球組成,九個環形金屬帶上都雕刻著特殊的字符,通過操縱圓盤中心的金屬圓球可以轉動金屬帶,從而在柱體建築從獲得自己需要的東西,而這種解碼方式屬於天匠工坊的絕對秘密,只有簽訂靈魂契約的親信才能獲得,圓盤名曰“千機盤”,而這整個柱狀的儲藏櫃被稱為“大千世界”,你幾乎可以在裡面獲得如何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能付的起價格。

  “尊敬的道者閣下,請問您需要具備怎樣功能的產品,了解需求後,我可以為您進行一些推薦,方便您更好的使用。”趙初樸站在“大千世界”前侃侃而談。

  “不用了,我在你們官網上都已經選過了,給,你按照這些編碼取出了就行。”說著老板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遞給了趙初樸。

  “看來閣下對我們的服務了解的很全面,哦?閣下看來對造物很有研究,您挑選的產品可都是天台市藏品中的珍品。我這就去取。”在對老板的見識表示讚揚後,趙初樸按了他手部輔助裝置上的一個按鈕,裝置表面浮動起金色的光路,每個手指的指腹都有一個圓形的類似於吸盤的裝置。

  趙初樸將安裝了輔助裝置的那隻手放在千機盤中央的操作球上,圓球上原來暗淡的紋路也閃爍起了和他手套上一樣的金光,九個環形金屬帶開始不斷轉動,上面字符的組合也在不斷變化,最終定格。

  伴隨著千機盤轉動的停止,整個“大千世界”裡傳來了“滴答滴答”密密麻麻的齒輪轉動聲,差不多過了五秒鍾,只聽“哢”的一聲,千機盤分為四板向著四個方向展開。

  唯有操作球還懸浮在空中,一個黑色的光團通過某個隧道出現在了操作球的下方,趙初樸蹲下來將左手伸入光團中,光團瞬間消散,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造型怪異的造物。之後,趙初樸如法炮製又取出了三四件造物。

  趙初樸打了個響指,一隻背上有金屬籃子的龜型靈傀朝著他快速爬來。趙初樸將所有造物放在了籃子裡,然後一人一龜來到了老板和曉聰面前。

  “這裡一共是五件造物,閣下需要我為你介紹一下製作這些造物的匠人和這些造物的使用方法麽?”

  “不用了,你記得把說明書給我就行,多少錢?”

  “好的,一共兩件二級造物,三件一級造物,總共……”趙初樸,撫了撫自己的單面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給,幫我把東西都放這裡面。”老板在將自己的金蟾卡遞給趙初樸的同時,還給了他一個黑色玉髓製成的手鐲。

  前往昏日地帶所需的裝備都已置購好,老板摸了摸還驚魂未定的曉聰,曉聰早就被眼前超出她知識范疇的畫面給驚呆了,直到老板大聲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以至於回去的路上都精神恍惚。

  “給, 曉聰,你戴上試試,看看合不合適。”老板把裝著剛剛購買的裝備的玉髓手鐲遞給了曉聰,讓她戴上試試。

  曉聰連忙從老板手中接過手鐲,興高采烈的戴上,正合適。“嘿嘿嘿,老板,你也太好了,我感動的都要哭了,看到我眼眶裡的淚水了麽?”曉聰的搞怪的把雙手放在雙眼前,做出擦拭眼淚的樣子。

  “別貧了,這個手鐲除了須彌芥子的功能,我還在上面刻畫了隱匿術式,這次去昏日地帶遇到的魘類會比你之前見過的多得多,你這次一定得一直戴著這個手鐲。”老板如同一個不放心女兒外出的老父親,小心叮囑著曉聰。

  暑夏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少女精致的臉旁,正準備回家的她,忽然發現不遠處學校的櫻花樹下,徘徊著一隻彷徨的黑色小犬。

  少女不假思索的走向樹下,不料小犬竟自己迎了上來,甚至還親昵的蹭了蹭少女的鞋子。

  少女看著小犬一對靈氣十足的黑眸,難免心生喜歡,卻又疑心這麽通人性的狗一定是別人家養的,所以抱著小犬在四處尋找它的主人。

  一番搜尋無果後,少女摸了摸小犬的鼻子,也只能先把它帶回自己家裡了。

  她看著懷裡可愛的小犬,一蹦一跳的離開了學校,她不知道的是有兩雙眼睛目送著她的離開。

  “老板,我覺得如果你真的那麽喜歡小葉姐姐,其實小楊姐姐的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下的。”曉聰看著面無表情,雙眼卻目不轉睛的老板,頓時有些心疼。

  老板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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