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和山坡都在互相丟擲手榴彈,山頂和山坡都在爆炸,煙霧將我們的視線剝奪,只能依靠在同袍身邊。步槍手努力將衝鋒槍手擋在身後,一旦煙霧散去,衝鋒槍手才是保住陣地的關鍵。
一百多凶悍的日軍在煙霧中衝上陣地,陳余將煩啦扯到身後,舉起步槍對準一個向自己衝鋒而來的日軍。舉槍射擊,食指換彈、中指扣動扳機,這是李英菲爾德快速射擊技巧。
明晃晃的刺刀剌進一個同袍的腹腔,同袍目光盯著陳余,雙手死死抓住那個三八式步槍長長的槍身。陳余用刺刀戳進那個日軍後背心臟,用力攪動。
那個一路從機場打過來的同袍緩緩閉上眼睛,他還沒有死,只是安靜躺在地上,享受死亡來臨時才有的寧靜。即使耳邊喧囂,子彈、叫喊聲不絕於耳,可他還是閉上眼,慢慢躺在地上。
拿出手槍,陳余對準朝自己而來的日軍三人小組,彈殼拋出槍膛,陳余將三人射殺,而他自己也吸引不少日軍的注意力。有手槍,這代表告訴日軍陳余是軍官。
迷龍揮舞著輕機槍,就像揮舞木棒一樣,機槍砸在一個人日軍後背,當場直接給砸吐血,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迷龍,你扛的是機槍,不是棒子!”陳余大喊。
“癟犢子玩意兒!”
迷龍叫罵道:“老子沒子彈了,豆餅那個小兔崽子不知道躲什麽地方了。”
“去找他。”
“這麽多日本人,沒準已經死了。”
陳余撿起日軍一把三八式步槍:“接著。”
接過陳余丟來的三八式步槍,迷龍丟下手裡的輕機槍,與陳余背靠背互相掩護,煩啦蹲在兩人身後的散兵坑內,用步槍瞄準日軍進行點射。讓煩啦這樣的瘸子進行白刃戰,著實有點不公平。
換上三八式步槍,迷龍依然沒有學會用刺刀進行拚刺,他還是掄起三八式步槍長長的槍身,用槍托毆打日軍,一個人頂著三四個日軍單方面暴打。陳余蹲在煩啦身旁,迷龍一個人頂在最前面,揮動步槍舞的虎虎生風。
給手槍換上備用彈夾,陳余打開手槍保險,對準被迷龍打的潰不成軍的日軍三人小組。
‘嘭嘭嘭~~~嘭嘭’
打完手槍子彈,陳余將蹲在散兵坑裡的煩啦扶起來。
煙霧逐漸散去,視線變的清晰起來。陳余看了一眼陣地,沒有人往後跑,在煙霧中三五一群背靠背進行拚刺,進攻陣地的日軍損失大半。
煙霧散去,存活下來的衝鋒槍手大肆進行射擊。重機槍的交叉火力壓製爬在半山腰的日軍增援。
‘噠噠噠’
‘砰!’
我們一路相扶相攜走到現在,勝利過很多次,不在畏懼日軍。沒有人逃跑,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會勝利,會活著將日軍屍體掛在南天門上。
陳余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給自己的步槍、手槍換彈,然後點射陣地上的日軍。
煙霧散去,我們開始反擊。
“衝!把他們頂下去,頂下去!”陳余發出反擊命令。
迷龍用身體撞飛一個日軍,如同一隻熊羆在陣地上無人可擋。我們與日軍拚刺要考究技術,可他直接掄起槍托砸,砸到日軍虎口發麻,砸到日軍頂不住如此虎力。
日軍一個中隊,在沒有炮火掩護下的情況進行衝鋒。當炮火架設完畢,日軍輕易衝上陣地,可是現在他們正被我們趕下山頭。
他們能衝上山頭完全是靠著一股氣勢,
如今前隊衝上陣地,可是後隊卻被我們的交叉火力隔開。 日軍開始撤退,丟下六十多具屍體往下跑,不顧一切倉惶逃離。衝鋒槍配合步槍一寸一寸將日軍頂下山坡,我們丟出手榴彈為日軍做最後一步的歡送。
見日軍已經被我們趕下山頭,陳余松了口氣:“全體都有,收集彈藥,修理陣地,防止日軍反撲。注意防炮,別沒事瞎溜達。”
果不其然,在日軍撤下山頭後,日軍的炮兵又開始進行炮擊。炮彈依稀落在陣地上,日軍先頭部隊所攜帶的炮彈數量也不多,落在山頭上的幾乎都是些小口徑炮。
沒有休息,所有人開始在陳余的指揮下收集彈藥,整理陣地。而日軍時不時落下的炮彈也在提醒我們,他們隨時準備又一次衝鋒。
“煩啦!清點人數和武器彈藥情況。”陳余爬在散兵坑觀察公路上的日軍,隨手喊了一句。
煩啦沒說什麽,只是拖著瘸腿漫步走在陣地上,也不怕日軍炮彈炸死自己。
“剛才你跑什麽地方去了?”迷龍抓住豆餅的衣領,揮手拍打豆餅的頭。
豆餅可憐兮兮的說:“我腿炸到了。”
“哪呢?”
聽見豆餅腿被炸到,迷龍蹲下身查看傷勢:“老爺子,豆餅受傷了。”
“啊?”
遠處正在給傷員包扎傷口的獸醫抬頭:“豆餅娃怎了?”
“傷著捏。”
日軍一個中隊,在與我們搶奪山頭製高點時失敗。他們在陣地上留下幾十具屍體,衝鋒路上又留下幾十具屍體,報銷了幾乎兩個步兵小隊。
陳余趴在坑裡看公路上日軍指揮官抽那個軍曹的臉, 看的傻傻發笑,煩啦走來將步槍丟在陳余身上,然後也躲在散兵坑。
“三百多口子,現在還剩下兩百一十幾個,另外還有二十幾個腸穿肚爛、缺胳膊少腿的傷員。我們的武器都是英式口徑,這一路打過來可沒有補充,不少人都開始撿日軍武器了。”
“是嗎?”
煩啦皺眉趴在坑中:“你笑什麽,吃蜜蜂屎了?”
“對面日軍大官正在抽一個軍曹的逼兜,哈哈哈。”陳余笑著說。
“是嗎?”
陳余將望遠鏡丟給煩啦,想了想說:“把英式口徑的子彈收集起來,優先供應給老兵和機槍手。日軍的子彈和槍械也收集起來,分發使用。派人去找死啦死啦,把河邊潰兵的武器彈藥全給我收繳起來。就算是一發子彈、一把刺刀也給我收繳起來。”
“您打算和日軍拚命?”煩啦放下望遠鏡問。
“不然?日軍可以失敗很多次,我們不行。如果不抱著最後一場仗來打,我們早就在緬甸填土了。”
“死啦死啦不在,您老說了算,我就是個跑腿的命。”
陳余白了他一眼:“我還不至於讓個瘸子跑腿,不辣!不辣!”
“搞莫得?”
不辣正在撿死人的手榴彈,不管我們造的手榴彈,還是英式手雷,或者日軍手雷。
“你和獸醫一起,來幾個人。”
陳余抓住不辣的肩膀吩咐道:“帶傷員下山過河,讓死啦死啦給老子送彈藥和支援,不然老子帶日本人衝過河,大家都別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