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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的抽象復活賽:初生》在世界最高城買草莓(72)
  戰鬥驟止。

  一切的聲音都被方才的一瞬過招壓碎。

  此時此刻,就連呼吸聲都變得難得一聞。

  眾人已屏住了呼吸。

  那把刀,就像是誰也沒見過他拔出一樣,斜立在徐樂腳邊。

  丁震沒有動,原愁子的眼裡已失去了所有生機。

  就是這個人,以輕輕一刀破掉了就連丁震本人都深感畏懼的禁術“雪報”。

  隻一登場,就穩住了混亂的局勢。

  場面一片安靜,可安靜卻絕不代表平靜,每個人的心裡都同樣難以抑製地熱血翻湧。

  自打望見那柄眾滅魔刀的紅眼起,他們的心裡就像是吞入了一大塊火炭,激動的情感灼熱難抑。

  在所有人中,丁震反倒是算得上是最輕松的一個,他如釋重負,如蒙大赦,眼裡也蹦出了輕快的光。

  他望著徐樂,帶著心裡感動與欽佩,又夾雜著與他身份本不相符的快樂與率真。

  丁震又親口操持起了極為蹩腳的漢語,說道:“多謝出手相救。”

  可一旁的天天笑看起來卻一點也不愉快,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剛才你那刀就該劈我身上,你不知道老子我有多想死。”

  徐樂忽道:“老東西,大爺我現在沒空理你的奇思妙想,告訴我牒而布現在在哪。”

  天天笑哈哈一笑,眉毛一軒:“那你不能問我,問他咯!”

  說著,他指了指旁邊和死人無異的原愁子,這個方才還是滿臉痘的男人,如今臉上起得痘更多。

  愁卻少了,因為事情已成定局,敗局已定,再愁也沒有意義。

  世間成王敗寇,原愁子既敗於丁震搏命的一招,丁震是王,原愁子只能是寇。

  他低著頭,生怕別人看他,但也無法阻止每個人都帶著一種憐憫的目光投向這位善用煙的高手。

  乾員姑娘們恨他組織殺手擾亂了這次宴會,可又生怕他受不住打擊,尋了短見。

  幾位星星峽的女殺手急於護主,連忙快步向前,卻都被眾乾員攔下。

  原愁子就踉踉蹌蹌地站在原地,嘴裡喃喃自語道:“想不到理唐王的這招‘雪報’,竟能分解所見一切事物,也想不到,在這個世界居然能親眼目睹徐行樂揮刀……想不到……實在想不到。”

  徐樂指了指腰間的眾滅刀:“這刀也是我的朋友剛幫我銜來的,你得多謝謝他。”

  他說的朋友自然就是大鴆鳥,它從鐵旗峰飛到塞外去尋特子,整整一個來回,倒也不辱使命,順利將長刀帶回。

  原愁子道:“那也得多謝徐長使。”

  他嘴上說著感謝,但面上卻無一絲感謝之意。

  徐樂很是理解他這種感受,或者說,沒有人能夠比他更能理解原愁子此時此刻內心的挫敗感,因為他每次揮刀,都會令人感到失敗。

  上一次,還是在龍門,而感受到挫敗的人,正是那個出身世家心懷傲氣又面若桃花的陳暉潔姑娘。

  但他沒時間去安慰他,現在徐樂也只有一個問題:“告訴我牒而布的位置,否則就死。”

  生命是多麽的可貴,縱然失敗,也沒人會蠢到一死。

  身份尊貴的人,他們所能做出的成就遠超常人,但對死亡的恐懼也勝於常人數倍。

  想到這裡,原愁子一句話也沒說,指向無煙殿高處一間已被摧毀得只剩下一半的暗室。

  摧毀它的,正是丁震的那招“雪報”。

  但屋子現在卻是空的,

空無人影。  包括汐、斯卡蒂、牒而布,乃至一眾侍從,都沒了蹤影。

  對於原愁子來說,他給徐樂這樣的指路無疑是失敗的,敗上加敗,處境堪危。

  如果一個刺客沒了利用價值,等待著他的,也只有死亡。

  徐樂沉默了一下,居然道:“那這裡沒你的事,你就帶著你的女人,走吧。”

  “你們不殺我?”

  “你知道自己此來理唐,都做了什麽事?”徐樂忽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原愁子只能如實回答:“受牒而布指使,行刺理唐王。”

  “如果一個人刺殺不成功,他還算不算是個合格的殺手或刺客?”

  “當然不算。”

  “那你就走,因為理唐城容不下失敗的挑戰者。”

  對於徐樂做出這樣的決定,丁震竟也沒任何反對的意思,二人一個雄據理唐,一個坐擁昆侖山,本就是同氣連枝,可以說徐樂在這種場合下做出的決定就是丁震的決定。

  更何況,他們兩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愛才——惜英雄,重英雄。

  原愁子折服於徐樂和丁震的度量和氣魄,但他卻冷冰冰地道:“你們就算不殺我,我擇日也會再次登門拜訪。”

  徐樂不由一愣。

  丁震又說出了一段誰也不懂的藏語。

  眾人更為不解。

  朗生再次為丁震翻譯:“大王說的是:下一次來的時候,你大可以從正大殿正門拜訪,屆時我會在王座上等你。”

  “好,一言為定。”

  原愁子的臉上已浮現出象征生機的暖色。

  年輕人就有這樣的好處,無論遇到多大的坎,遭遇過怎樣的險境,都能一一克服。

  丁震的普通話也標準了許多:“後會有期。”

  原愁子走了,帶著余下的幾名女刺客,走得不聲不響,和他來時別無二致。

  他走了,問題卻沒有走,牒而布的位置仍是困擾著眾乾員的一大問題。

  芬端詳著被毀掉了半邊的房間,這間房的外圍恰好是一面單向透光的玻璃,一把椅子立在房間最深處。

  牒而布就是坐在這把椅子上,看著殿內眾人飲酒作樂,又謀劃著心裡奪權的計劃。

  她撓了撓自己的頭,可抓破腦袋也想不到牒而布逃往何處,隻記得汐早些時候被一個侍女帶走,莫斯提馬也跟著溜了出去。

  “他肯定早就逃走了。”克洛絲眯著眼,語氣含糊,顯然是酒意未消。

  “我當然知道,但他是這個理唐城的掌權者之一,一定比我們更了解宮殿構造,在別人家裡找人,又談何容易。 ”

  她說的當然是心裡話,理唐城由四個小型移動城邦組成,每個城的規模都堪比龍門市郊的一處城鎮,若要展開搜捕,也必要耗盡大量的人力。

  哪怕是全面搜查,到時候,牒而布也不知早就跑去了哪裡。

  可徐樂卻忍不住地發笑,他笑起來,又是那種驢子拉磨的聲音,誰也未曾想到身為現今羅德島的博士,曾經的鐵旗門宗主,笑起來會這麽喜感。

  “你們把問題都想複雜了,有沒有想過也許牒而布計劃周密,就沒給自己留退路?”

  “這怎麽可能?”芬投來了不信的眼神。

  “怎麽沒可能?還記得跟咱們偶遇的兩位深海獵人美女沒?”

  “你是說歌蕾蒂婭和斯卡蒂,她們今天也不在這。”

  徐樂陰惻惻地一笑:“因為她倆都死咯,殺她們的元凶正是牒而布。”

  “你是說真的?”芬被徐樂此言嚇得臉色煞白,“博士一定又在嚇唬人了。”

  徐樂又道:“那我再問你,海嗣和深海獵人比起來,誰更強?”

  芬強做鎮定,想了想:“那要看是哪種級別的,如果是一般的海嗣,肯定承受不住深海獵人的打擊。”

  徐樂忽又壞笑一聲:“那如果是最高規格的,比如說‘初生’,也就是海嗣裡面堪稱神的個體。”

  這個詞一經出口,眾人臉色皆變。

  芬的臉本就煞白,此刻更感到震怖。

  克洛絲性子慢,反應也小,她表現出的則是詫異。

  難道這個理唐城內,真的有“初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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