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暗暗冷笑。
　看來，這姑侄倆早就商量好了，要把她推出去，做許愛玲的替罪羊。
　盡管韋海棠擋著，何婉清沒看清許愛玲到底做了什麽，但是當時原本站著的韋海棠，突然往前衝，唯一的解釋，就是背後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如果沒有這一推，韋海棠就不會被銅燈砸到喪命。
　所以，從法律角度來說，許愛玲這是過失殺人，是要判刑的。
　姑侄倆自然清楚這一點，才不顧一切地把罪名往別人頭上安。
　巧合的是，三人當時處的位置，被幕布遮住了。
　別說台下觀眾看不到，就連台上表演的人，也看不清三人的舉動。
　看來，姑侄倆想要利用沒有人證這一點，把何婉清的罪名徹底坐實。
　薑楠竹見連許寧靜姑侄都趁機狠踩何婉清，臉上不禁流露出得意之色。
　哼，何婉清，我看你這次可怎麽逃。
　陽夢婷見所有人都說，韋海棠的死跟何婉清有關，急的眼淚都下來了。
　“警察同志，我拿自己性命擔保，婉清絕對沒有害韋海棠，她是清白的，她腿上確實受了傷，廠醫還給她檢查過。”
　何婉清腿上的傷，確實是被人踢後造成的，有警察專門確認過。
　“陽夢婷，你既不是當事人，韋海棠死時，你又不在幕布後，你怎麽那麽肯定不是何婉清下的手啊，還拿命擔保。
　如果真是何婉清乾的，你難不成要替她承擔責任?”
　陽夢婷聽她陰陽怪氣地說話，早就氣炸了，剛要發作，何婉清趕緊攔住了她。
　“薑老師也不是當事人，韋海棠死時，你在舞台邊上，距離我們更遠，你又怎麽知道，是我下的手啊?”
　何婉清冷冷地瞧著她，拋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如果當時韋海棠照往日排練的表演，她不絆我那一下，最後那盞銅燈砸到的人，究竟是誰啊?”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
　陽夢婷嚇得一聲尖叫。
　“婉清，那盞燈，那盞燈是衝著你來的，如果韋海棠不踢你，應該是你在燈下旋轉啊。”
　警察立即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陽夢婷臉色煞白，連連點頭，驚懼不已。
　何婉清輕輕歎了口氣。
　“警察同志，你可能不知道，薑老師對舞蹈節奏的把控非常嚴格，每次排練，她都拿著秒表計時。
　在她的操練下，每個人動作的誤差都不超過半秒。如果當時我沒倒地，應該是我在銅燈下旋轉跳舞，大約要跳半分多鍾。”
　警察若有所思地問:“接下來才是韋海棠去燈下跳?”
　何婉清搖搖頭。
　“按照節目編排，等我離開三秒後，她才會從那盞銅燈下經過，不需要在燈下表演。”
　警察立即看向薑楠竹。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薑楠竹目光陰晦地看著何婉清，緩緩點了點頭。
　許愛玲霍地站起來，臉上還掛著淚珠，指著何婉清道:
　“不管那盞燈原本砸的是誰，可韋海棠是在跟你接觸後，才衝到了燈下的。
　你別以為我沒看到，明明是你絆了她一下，她才衝出去的。”
　何婉清冷冷一笑。
　“許同志真的看到我絆到韋海棠了?”
　許愛玲哼了聲。
　“當然，我當時也在那裡，怎麽會看不到，你別以為有幕布擋著，就無所顧忌了。”
　何婉清嘴角一彎。
　“那許同志能不能說說，我怎麽絆她了?”
　許寧靜隱隱覺得有些不好，卻說不出原因來，她本想攔著侄女不要說，卻發現警察正冷冷地盯著她，隻得不再做聲。
　許愛玲往地上一倒，模仿何婉清受傷後倒地的模樣。
　“你就是躺在這，伸腿絆了她一下。”
　陽夢婷氣的又想跟她吵，卻被何婉清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那韋海棠呢，她在做什麽?”
　許愛玲瞪了她一眼。
　“她還能做什麽，當時她就站在你旁邊看著你啊。”
　何婉清倏然一笑，笑容格外燦爛晃眼。
　“許同志這麽說簡直太好了，如果你不介意，咱們就給警察同志來下情景再現吧。”
　說著，她一下子橫臥在地。
　許愛玲嚇得倒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想幹什麽?”
　何婉清倒臥在地，抬頭瞧著許愛玲。
　“給警察同志示范一下，當時的情況是什麽樣的，能方便警察同志判斷，咱倆有沒有說謊啊。”
　許愛玲連連擺手。
　“我沒說謊，我不示范。”
　何婉清冷笑一聲。
　“許同志，只是做下情景再現，你只要站在韋海棠出事時，你站的位置就行，你怕什麽。這麽多人在，我沒本事殺人滅口。”
　許愛玲膽怯地朝她姑姑瞧去。
　警察自然看出，許愛玲的一舉一動，都是要經許寧靜的允許，不禁沉下了臉。
　“許寧靜同志，可以嗎?”
　許寧靜聽警察說話聲音不善，心頭打了個突，急忙點頭。
　“愛玲，你就站在當時你站的位置就行。”
　何婉清暗暗冷笑。
　言外之意，就是別的什麽也不要做。
　不過，那樣就足夠了。
　許愛玲在何婉清身後站好，雙腳離她的腿有三十公分遠。
　警察看向陽夢婷。
　韋海棠被銅燈砸中後，許愛玲失聲尖叫，把台上挨得近的幾個人都招了過來。
　陽夢婷是第二個趕過來的，自然看到了當時兩人的位置。
　“對，就是這樣，那邊就是銅燈墜下的方向。”
　陽夢婷向東指去。
　警察點點頭，“那接下來呢?”
　何婉清並沒回答，右腿突然使力，狠狠掃向許愛玲的腳腕。
　許愛玲站立不穩，上身向前撲去，腳下趔趄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許寧靜登時便怒了。
　“何婉清，你這是做什麽，幹嘛要絆愛玲?”
　薑楠竹重重哼了聲。
　“這算什麽，借著給警察演示的機會公報私仇嗎?”
　何婉清並不搭理兩人，抬頭對低頭瞧著她的警察道:
　“警察同志，你都看到了，在許同志站立的時候，只要她完全防備，哪怕我使盡力氣，她也只是站立不穩，根本不會向前衝。
　韋同志當時踢了我，她肯定全心全意防備我會反擊，再者她的身形比許同志粗壯，我絆她的話，效果只會更差，根本不可能讓她一氣衝到銅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