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親眼看到郭石當著雙方所有人的面,還旁若無人般發出對他和孫策幾人的懸賞,不由嘖嘖口舌道:“好一個賊首郭石,竟然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還敢口出狂言,真是好大的膽子!”
連蔣壹都出言道:“郭石此前一直把其嫡系當作壓陣的,這次卻直接將其做了先鋒,看來他真的是要和我們拚命了啊。”
這時,周瑜大喜過望道:“我軍已經贏了!”
一旁有人顫聲說道:“先前周郎曾說,賊軍三刻之內攻城,我軍便可輕易取勝,如今看來,賊軍雖然過了這麽久才出兵,但是兵力眾多,且氣勢依然很強,我軍恐怕想要取勝已是不易,現在你居然又說我們已經贏了?”
周瑜沒有理會那人,只是示意眾人抬頭看天,隨後笑而不言,眾人仰望後,卻只見天空雲層密布。
面對不解的眾人,孫策笑道:“阿瑜的意思是說變天了,就要下大雨了。”
“怎麽下雨就贏了?下雨不是應該對我們的地道有影響嗎?”
見眾人不解,周瑜解釋道:“放心,以我所料,暴雨再有一個時辰才會開始,天空如此厚重的烏雲,賊軍之人肯定不會看不到,這種天氣下想要作戰,初戰的士兵必須得是精銳,而賊軍則很明顯不行,好天氣他們都只能勉強聽指揮,更何況是下大雨時呢?
郭石現在肯定是進退兩難,他連晚上都沒攻過城,更何況暴雨天呢?但他因為被陳武激怒,集結了下面的隊伍發起進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期望下雨前攻下松滋,如此賊軍亂了分寸,我方何愁不勝?”
其實周瑜還有沒說的,就算暴雨沒下一會兒就停了,再過一個多時辰天色就會暗下來了,郭石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就將城池拿下,真到了夜戰,就他這些人馬,還沒開打恐怕就分崩離析了。
不管孫策一方有多大的優勢,此時的賊軍也在郭石的命令下快速列好了陣仗。
最前邊的自然是郭石主力,那兩百多甲士,他們分成了三隊,其中兩隊在前,一隊人比較多點的在後,郭石則被夾在這些甲士的中間。
這次郭石親臨前線帶兵攻城,自然要做好自身安全的防護,在他的身邊,除了那兩百多的甲士外,還有不知道從哪來的近百名騎兵。
周瑜分析著戰場的形勢,然後說道:“賊軍的部署已經很明顯了,最前邊的那些甲士,必然就是他們此次的先鋒,靠後的那隊甲士,應該是郭石留下的後手,至於那些騎兵,可能是他用來防備我們出城逆襲的,阿策,看來你前幾次的出城突襲,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啊!”
……
郭石及其部眾只是賊軍的第一營,其後,還有第二營,是由一百多盾牌手和一百多弓弩手組成的,距離第一營大約五十步。
再往後,就都是步兵了,他們的裝備參差不齊,其中有不少人穿著皮甲,手裡拿著鐵製的武器,勉強算得上是輕裝步兵,有的則明顯是湊數的,身上穿的是還帶著破洞的粗布衣裳,武器好點的是農具,差點的是竹棍,更有甚者,竟然還有赤手空拳上陣的。
孫策道:“弓弩手不必提,不過是掩護甲士登城的,那些輕裝步兵才是此次攻城的主力隊伍了。”
只靠那些甲士自然是難以奪下城門的,甲士上了城頭拖住守軍後,就該這些輕裝步兵跟上搶佔城門了。
至於輕裝步兵再往後的那些人,就根本不用考慮了,他們不過是“炮灰”而已,
只要把前軍失利,他們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逃跑。 戰鬥終於開始了,賊軍隊伍最後面有近三百人被壓著到了前方,負責抬著架橋和雲梯,為賊軍隊伍開路。
架好了橋後,依然由那些雜魚打頭,之後是那些弓弩手們,在盾牌手的保護下過河,停留在接近射程的位置,做好了向城頭射擊的準備。
雙方對射一波,處在城頭佔據高處的守軍自然取得了優勢,賊軍中鮮血四濺,慘呼頓起,中矢的賊軍士兵紛紛倒在地上哀嚎著,有的還拽著身邊的人求救。
這一幕已經多次上演,不管是孫策等人,還是賊軍士兵都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賊軍沒有管被射中的人,繼續加快步伐,往城牆靠近。
“嗖嗖~”
又是數十支箭矢激射而出,城頭上的弓弩手都發揮出了超常的水平,一時間,射向賊軍的弓弩宛如雨下。
冒著箭矢衝鋒的賊軍士兵在付出了近百人傷亡的代價後,總算把雲梯架上了城頭。
護城河外,郭石一聲令下,其前方的兩隊甲士就開始過浮橋,甲士的重量很大,浮橋被壓得搖搖晃晃,咯吱作響。
很快,最前邊的甲士已經通過了浮橋,奔跑間揚起了塵土,過了浮橋的甲士們迎著箭矢, 衝向倚在城牆上的雲梯。
因為甲士身上的精甲,所以城上的弓弩手沒能對他們造成什麽傷亡,衝在最前面的幾個甲士跑到雲梯下後,或將武器叼在嘴裡,或把武器夾在腋下,開始順著雲梯往上攀爬。
見弓弩手的射擊已經不能阻擋賊軍甲士的進攻,孫策下令道:“弓弩手暫退,倒沸水!”
隨即就有民夫上前,兩人一組,各提著兩個大桶分別來到雲梯前,桶裡盛的是沸水,熱氣騰騰,士兵們將這些桶抬起,然後往下傾倒,一時間雲梯上的甲士被燙得死去活來,畢竟鐵甲可防箭矢,但遇到沸水,卻是粘著身上燙。
一時間,攀爬雲梯的甲士們不斷傳來慘呼,隨即接連有人撐不住,從高處摔落到地上。
但箭弩跟沸水終究只能起一時之用,沒過多久,還是有賊軍甲士爬到了雲梯的盡頭,一隻腳踏上了城頭。
第一個登上城頭的甲士剛上來,就遇到了四五名長矛手,面對刺向他的長矛,這個甲士因為無處可躲,自然當場死亡。
第一個賊軍甲士剛倒下,第二個賊軍甲士緊隨其後就又露出了頭,離他最近的長矛手們手中的矛也立即向他刺出。
這第二個賊軍甲士眼見數支長矛迎面刺來,自知躲閃不開,乾脆也不躲避,在中矛時伸出了手,牢牢抓住了一支矛柄,拿這支矛的守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著一起跌下城去。
之後是第三個賊軍甲士,第四個……
到第七個甲士的時候,終究還是沒抵擋住,讓他在城頭立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