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得知眼睛的情況並沒有那麽糟,白日燭的心情還不錯,他不介意多和這位小家夥多聊些,可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見到醫院裡,一位穿著白大褂戴著斯文眼鏡的醫生走了過來,邊走還邊向那小家夥招手
在看小家夥,她滿眼敵意,拽了拽白日燭的衣袖,見後者俯下身來,便湊近了耳旁想要小聲說些什麽,但在看見那位醫生越來越近,也就放棄了,她推開白日燭,瞪了一眼醫生後跑進了醫院
“院長的小女兒,小些的時候受到了刺激,這些年盡管院長想盡了辦法也.......”這位醫生說著攤開了手“見效甚微。”
白日燭回以禮貌的微笑
“我該走了”
“給你添麻煩了”
白日燭擺了擺手
“不礙事”
說完便走了,只是沒走多遠,走到了路口的盡頭又驀然回首,望向醫院,頓了有兩秒,視線下移,正好看見了站在醫院門口注視著他的那位醫生
白日燭沒有在多做些什麽,無視了對方,直接徑直走遠了。
回到派爾尼鎮,中途慢悠悠時停時走,進了巷子,遠遠看向住所,不由駐足停住,只見那四五黑白製服的工作人員在出租屋裡進進出出,不時談論些什麽,讓白日燭一瞬間不由覺得,自己似乎走錯了地方
再三確認無誤後,他走了上去
“你好,這是怎麽了?”
他向門口處一位年輕的警察問了一句,在得到後者口中死了夫妻兩人的結果後,疑惑更甚,剛走進門口,迎面便是一股惡臭,他踮起腳尖,視線越過那幾位警察的肩頭,從耳門縫隙中看進去,那是一間凌亂的房間,靠左手邊的櫥櫃,上面的鍋碗瓢盆全部都被打翻在地,被褥,衣服,從床上,櫃子裡倒出來,明顯看得見撕扯的痕跡
在往裡看,白日燭瞪大了眼睛,忍著胃中的翻湧退了出來
一對夫妻躺在角落裡,屍體膨脹成了一個龐然大物,瞪著一對發白的眼睛,口唇外翻,胸腹隆起,難以辨認生前容貌,不過憑借著記憶和現在的屍體一一對比,依稀能認的出,這對夫妻就是他樓下晚出早歸的鄰居
雖然他和那對夫妻一個月也談不上幾句話,但至少都生活在了同一棟屋簷下,平白無故便得知他們暴死在了家中,任誰都不會好受
白日燭捂著嘴,蹲在地上乾嘔,那位年輕的警察走了上來,輕拍著他的背,並說了些安慰的話,還表示在近期就能找到凶手
本想在白日燭嘴裡得到些消息的他,看著前者,最後還是決定晚些等白日燭適應了在講
樓下右邊的那間屋子此時白日裡破天荒仍舊是關著的,不知那女人去了那裡
緩了十來多分鍾,白日燭才逐漸適應,隨後,一位年齡稍大的警察見狀便向他走了過來,他問是不是這裡的住戶,白日燭點了點頭
在這個時間段,周圍的鄰居大多都去做工,只有很少是夜裡出白兒回的,右隔牆二樓的老頭就是後者,估計也是他報的警,至於真正閑賦在家的,這一塊也只有白日燭獨一個了。
那位警察又詢問了一些事情,大多和那對夫妻有關,少數提起白日燭及周邊鄰居,而他也是知無不言
臨近中午,來了兩位穿黃衣服的,他們拖著雙輪車,和那位年齡稍長的警察談論了一會兒,然後進屋用黑口袋裝好了那對夫妻的屍體,抬上了車,拖走了
那四五位警察也走了,走之前還特意囑咐,
讓白日燭不要擔心,他們會很快將罪犯繩之以法 白日燭沉默著點頭,一樓的氣味還很大,要散掉估計得很久,靠左的房間門是開著的,房東沒來之前想必會一直開下去
上了樓,用鑰匙打開門鎖推開大門,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也沒那個胃口去吃午飯了,趴在桌子上,側過頭透過窗戶朝外看,因為上午這一遭事,連心情都低落了起來
坐著,腦海中浮現了上午看見的那一幕,打翻的廚具,散亂的被褥衣服,忽的,他想起了一個細節
如果凶手是闖進屋子裡的謀殺,那麽不提那對夫妻死前的尖叫,就是打翻的廚具,他這個一天到晚宅在家裡的人也應該會聽得見,即便他聽不見,樓下與他們一牆之隔的那個女人也會聽見才對
這棟房子不隔音,樓下樓上動靜稍微大些都能聽得見
白日燭坐起了身,抉擇了一番,最終還是拉開了房門,走下了樓,來到這間靠左的房間
站在走廊忍著惡臭往裡看,還是白天看見的那副光景,只是裡面那對夫妻的屍體被拖走了,地上留下一灘發黃的液體
捏著鼻子,探出腦袋往裡瞧,看了一圈最終毫無所獲,白日燭收起腦袋,狠狠的揉了一通
要是我能看出些個什麽,那要那四五個警察就沒有用了
他輕歎了口氣, 正要上樓,記起了什麽,冷不丁走到了那女人的門口,正要敲門就看見了門沿被從外面上了的鎖
站了會兒,就上樓去了
在次坐在躺椅上,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上午的事,乾脆從櫃子裡翻出了已經看過了幾遍的散文集,開始埋頭看了起來
中間,他曾莫名感到煩躁,左右張望,最後透過窗戶看見了那隻烏鴉,它還在枝丫上,在白日燭的目光看向它時,它也偏頭看過來
傍晚,視線中那攤早上消減了幾分的汙漬變得已經有嬰兒頭大小了,白日燭的精神也開始有了些恍惚,對做什麽事都興致缺缺,若不是腹中空空已然開始敲鑼打鼓,白日燭估計會一頭栽在床上不想起來
他推開門下了樓,不知道是在屋裡聞了一下午從而麻痹了嗅覺還是因為其他,樓下的惡臭那一會兒竟然消失不見了,但白日燭疑惑著仔細去嗅,它們又依舊存在,甚至感覺沒有絲毫減淡
出了門,此時外面的太陽光已經十不足一,月亮掛在天上露了個小角,巷子裡的路燈此時也亮了起來,視線雖然多少受到了些影響但至少還能隱隱看清
走在菜園子邊,隱約兩聲犬吠入耳,但左右張望卻不見其蹤跡
剛走出菜園子,忽然,後背有了涼意,他下意識的頓了下,回頭往後看,沒有什麽異樣,只是當視線上移,來到了二樓他自己的房間,透過窗戶朝裡看,一道黑影立在窗前,夜色模糊了它的臉頰與頭髮,隻留下了兩隻圓白空洞的眼睛往下看,正與此時白日燭兩兩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