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便在沒了其他
白日燭心有疑惑,他不知道為什麽原本空白的日記會突然冒出這麽句話,他細讀,隻覺那句話開始由熟悉愈漸模糊,直至陌生到完全如同鬼畫符
他啪一下合上了黑皮書,在頓了一下後,重新翻開,入目還是那一行字符,不過此時卻顯得扎眼異常
沒了繼續看下去的欲望,眼皮也開始如掛千金,丟下手中的黑皮書,想著明天在仔細研究摸索,然後就爬上了床,蓋上被子,意識逐漸開始漫遊,連腳底板都忘記了擦。
夢裡,他置身波濤大海之上,腳下帆船百丈,上面有數十米高的巨人水手忙活著,他們穿著亞麻製成的衣衫,手中拉拽著粗長的繩索,眼前這一幕他不禁看呆了,直到背後一陣狂風襲來,他被吹出幾米遠,抬頭,一隻巨大的腳掌落下,踩在了他的身旁不足兩米處,四面湧起的氣浪吹著他的頭髮,衣服獵獵作響
目光遠看,透過船柵欄縫隙,外面巨浪滔天,黑藍色的海水卷到天上,不時銀白的光閃現,隨即身後,一聲他聽不懂的語言怒吼震耳欲聾,尤如奔雷在耳邊炸響
白日燭回頭,只見船上所有的巨人水手們紛紛放下了各自手中的活兒朝這邊看來,神情各一,高舉右臂,一齊大吼出聲
.......
白日燭猛地清醒,窗外的光跑進來,此時已是清晨。
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夢裡的一切那麽飄渺又是那麽真實,若不是視線中那一灘感覺比起昨夜小了些許的汙穢將他拉回現實,任由思緒發散或許會構想出一副巨人遠航的奇幻之旅
揉了揉眼睛,開始洗漱,最後簡單解決了早餐,當然,他這次沒在去勞煩街邊小販
坐在躺椅上,拿起了那本黑皮書,可翻來覆去看了個遍除了那一行依舊顯得扎眼的字符之外毫無所獲
他甚至懷疑是當初翻開它的時候露掉了第一頁
放下黑皮書,又望了一眼那一灘汙穢,想到了將要去醫院解決或解決不了的那些麻煩事,隻覺頭又大了起來。
鎖好門,下了樓,靠左的鄰居門沒上鎖,但從裡面合上的嚴嚴實實,這時候一樓的氣味已經開始刺鼻甚至影響到了樓上白日燭的房間也開始彌漫了若有若無的腐臭
沒去多想,換了身衣裳的白日燭偏頭往右邊看,那間屋子裡的女人破天荒的這個時候沒有開門,白日燭想著她可能是有事外出了,便推開了一樓沒上鎖的木門,往濟下士方向走。
今天的天氣不錯,是個大晴天
希望不要像前天一樣是傾盆大雨的預兆
這樣想,一路微風拂面,沿途路過一大湖,白日燭饒有興致的駐足並分出來一些時間享受朝湖裡扔石頭的大好上午。
不知為何,一路下來臨近濟下士他才忽然發現,視線中那灘汙漬似乎小了許多,莫名的,白日燭甚至相信了那位醫生說的,過幾天或許也就好了。
但不過濟下士來都來了,去看看總歸是要比不看要好的
他往記憶中濟下士醫院的方向走,沿途他又遇上了那位在雨中摔了一跤的拜烏斯、艾辛格,此刻的他換了一件棕色風衣正坐在街角一位流浪樂手的前面,閉眼傾聽,似乎很是陶醉,這或許與那位彈吉他的流浪樂手有關,至少連白日燭這種音樂白癡都能聽得出他彈奏的幾分悅耳動聽
駐足了幾秒,沒等白日燭出聲,艾辛格便扭過了頭與他對視,並生生堵住了前者剛經過喉嚨的話,
他隻好咽了下去,轉而疑惑的問道 “你怎麽發現我的?”
後者笑了笑,似開玩笑的說
“你身上的味道很重,我很難不發現你。”
這句話一出,直接將白日燭噎在了原地,好一會兒他才幽幽回道
“我昨天剛洗過澡。”
艾辛格擺了擺手
“那誰知道呢”
呵呵......
白日燭面無表情的告別了他,轉過街拐角走進了這家就建造規模而言完勝在派尼爾的那佔地面積甚至不如濟下士報社大的醫院
裡面,在和那位頭髮花白的醫生探討病情時,白日燭總能感受到一道難以言喻的目光,他每次偏頭朝身後門外看,那個家夥就做賊心虛般的躲起來,但依稀還是能看見些衣角破綻。
一頓手續和探討病情下來,花了近半個小時,但最後得出的結果不意外還是那一句食物中毒導致的幻視
......
這並不是沒有用的,至少兩個醫院得出的同樣結果比起一個醫院要更讓人信服
只是沒想到,哪怕推開醫院大門走了出來,那家夥還在跟著他,只是掩耳盜鈴般的認為自己看不見別人就一定看不見了?你那面朝著牆露出來大半個身體是什麽個情況?
白日燭模糊看不清面部表情的走到了他的身後面,沒有出聲,那家夥見沒有動靜,就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在看不見前者後明顯頓了不止一下,或許她在想,我這麽精湛沒有絲毫破綻的跟蹤也會被發現?
她有些喪氣的轉過了身,就要走進醫院,但下一秒她就忍不住叫出了聲
“啊!你, 你,你......”
白日燭臉上毫無波瀾,看著這位年紀輕輕就染上了奶奶灰的小家夥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心底還有些想笑
但他忍了下來,咳嗽了兩聲,聲音刻意的加重了幾分
“為什麽要跟蹤我!”
這小家夥似乎是被嚇到了,往後連退了幾步,雙手反撐著牆,但最後還是強裝鎮定了下來,聲音稚嫩
“我能感覺的到,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誰和你是一樣的人
白日燭心裡說了一句,然後就冷冷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那小家夥見狀,像是抓到了什麽讓她有了底氣,她向前走出一步,和白日燭對視
“哼哼,不會錯的,你我的相遇是命運的安排,來吧,來我和一起顛覆這個世界吧!”
雖然白日燭不想,但看著她那自我陶醉的表情和伸出的小手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那句
“你小說看多了吧”
那小家夥瞪著眼睛,鼓起了兩個腮幫,捏起了兩隻粉拳,儼然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你!”
“我怎麽了我?”
“忤逆我,是不會得到真理的!”
白日燭終於忍不住笑了,但這在小家夥眼裡無疑是輕蔑和挑釁,她剛要說話,白日燭就問了句
“你有幾歲大了?”
她聽完,就在一次的昂起了腦袋,滿臉莫名自豪
“我,已經八歲了!”
白日燭嘴上沒說,但心中卻大受震撼
八歲!這特麽是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