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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物語》Chapter VI 斬首日
  因為時間永遠分岔,通向無數的未來,在將來的某個時刻,我可能成為你的敵人。-博爾赫斯

  薑逸凡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昏昏沉沉地抬起身子,打開門,站在外面的人是安旭。

  “請往這邊走。“雖然安旭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薑逸凡仍舊從他的臉上看出了焦急的心情。

  “發生了什麽事?”

  “請跟我來便是。”安旭迅速背轉身子,提醒了一句,“請馬上到一樓的倉庫。”

  然後朝著那個地方離去。

  一樓的倉庫,不好的預感,誰在哪?薑逸凡的腦中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座酒店,又發生了什麽?

  今天又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而且可能一如預測。一如往常。或許也是我們放松了警惕,認為只要營造出勢均力敵的假象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薑逸凡到的時候,門邊已經有人在了。

  向內開啟的門。

  悲劇往往是在不經意間發生的,而直到那悲劇發生之時,人們才能意識到此刻發生的是一場悲劇。

  房間內部裝潢一覽無遺,又是一具無頭屍。林鈴小姐倒伏在地面,被斬首的切面與房門呈垂直狀。因此那個切面的內部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令人感慨人類被斬首之後,被開膛破肚之後,終究是由一堆肉塊組成的生物。

  跟圓小姐的屍體一樣,被利器從脖根處砍斷。

  屍體身上穿著高級的套裝,衣服被確認是林小姐的衣物。

  殺風景的倉庫,以及絕望的酒店。

  空蕩蕩的房間內只有靠牆放置的椅子,簡易的床還有散落在地上的書籍。以及一盞台燈。

  “門依舊是上鎖狀態吧。”李重光問:“安明?依菈小姐?”

  “是的。”安明給予了肯定的答應。

  “這麽說來,唯一的出入口只有那個窗戶了吧。”眾人隨著李重光的話聲抬起目光。

  房門的對側,有一個用來采光和換氣的長方形窗戶,這是一扇沒有被封死的窗戶,窗戶是開啟的。可要是說用這扇窗戶侵入和脫身實在是有些勉強。而且窗戶所處的位置高度對一個目測一米六幾的女性來說,即便往上跳也過於困難了,更何況如果真能容納一個人,那種高度大概有三米左右,相當於從二樓直接跳下去。

  唯一進出的房門又被上鎖,窗戶難以用於侵入與逃脫。換言之,這又是一間密室。

  “唔~”小白不知何時來到薑逸凡的身邊,她不斷揉著眼睛,頭髮亂糟糟的,似乎還處在夢遊狀態。

  眼前的無頭屍是原本被所有人視為「重要嫌疑犯」的人物。而且,和圓小姐一樣,絕對不會是意外或者自殺導致的身亡。

  “看來,我們似乎要重新開始思考了。或者說要轉變思路了。”李重光當先一步,離開了倉庫。

  正如他所言,我們確實需要從新檢視至今思考的一切,而且必須考慮的事情又增加了。

  所有人的腦中都出現了一個詞匯:連續殺人事件。

  原本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發生,才會弄出勢均力敵的局面,可是,從結局來看,還是出現了殺人事件,宣告了之前采用的方法以失敗結束。

  是誰同意製造勢均力敵的?是誰在期待什麽?對於能夠殺人的人類,對於可以喪心病狂地擰下頭顱的人類?我們這群人有覺悟嗎?我們這群人在他面前就像個小醜。我們安心了,我們理所當然地接受了,我們也為自己的懈怠付出了代價。

人類,我們這些人都是這樣,一個個自認為可以限制犯人,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真是戲言啊。

  “已經受夠了啊,已經夠了!已經看不下去了!”就在這時,薑逸凡眼角余光瞥見了佐倉千代子雙臂環抱渾身發抖嘴裡叨叨叨地念著什麽。千代子小姐的臉色較之前更加蒼白。這幾天不僅看到屍體,還是駭人的無頭屍,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即使廚師也是一個經常接觸死和殺生的職業,但人終究不是牛羊肉可以相比的。

  然而,即使如此,千代子小姐在察覺到薑逸凡的視線後直接停下了念叨,朝李重光離去的方向走去。

  “走吧。”就在薑逸凡想深究下去的時候,小白似乎醒了過來,拉了拉薑逸凡的衣角,“也別讓他們等急了。”

  薑逸凡點了點頭,重新思考,增加思考。

  不管怎麽說,今天的早上糟糕透了。

  是夜。

  餐廳。

  圓桌。

  短短不過三天,就少了兩個人。

  這個殺人犯不可不說是猖狂至極,這麽快的犯案時間。

  描繪萬象,不拘於形的畫家:圓小姐;

  來自白房子的心理研究員:林鈴小姐。

  前天還在餐桌上互相譏諷的兩個人,甚至私下也有聯系但還需要求證的兩個人都已經不在了,已經死了,都被斬首。

  “我先來吧,昨夜半夜我去看望她了。”誰也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會是依菈小姐:“那個時候應該是——”

  “稍等一下。”看起來還有人沒忘記遊戲規則,拿出了直播設備。這個時間點也正好是大部分人空閑的時間,所以直播間的人數也呈指數型上升。

  這點插曲對於現在的眾人早已習慣,所以並沒有對眾人造成影響。

  “那個時候是半夜一點左右。按照之前那種說法,她直到那段時間應該還活著。”說完,依菈小姐不再開口,不過今天她說的話之多和第一個開口也是讓人詫異,平常的她更會選擇作壁上觀甚至別人說話之間她插幾句嘴。

  換句話說,林鈴小姐是在半夜一點後遇害。而後她的屍體是在早上八點鍾發現。發現者是千代子小姐,林鈴小姐的習慣是在早上八點鍾進食,然而千代子小姐在今天送餐,卻並未得到回應,之後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那和上次一樣來證明自己吧。”李重光看向眾人,並未打算征得所有人同意。

  對於李重光這個人,從小白調查的資料中並未有什麽和其他人明顯的聯系,但是他的背景顯然也不容小覷。從他的語氣中,明顯就像是在享受遊戲,沒有絲毫對於死者的尊敬。

  “不必了吧。”黑貓開口。“說來說去也都是那套說辭,直說了吧。依菈小姐我懷疑你。”

  依菈小姐並未做聲,依舊喝著飯後茶水。

  喂喂喂,這次怎麽突然這麽快,就算要進行偵探對決也不用這麽急躁跳出來吧。薑逸凡撇了撇嘴。

  “偽物終究是偽物。”依菈面不改色地說道,“我有時間,但鑰匙不在我這裡。我和林小姐對話是隔著房門進行的。而且——有人在我離去之後也去了林小姐那邊。”

  如果真要拿「鑰匙」說事,在場的只有鑰匙保管人才能自由進出了。沒記錯的話鑰匙在李重光那群人手中。果不其然,黑貓的視線馬上落到了李重光那邊。

  “哦?沒想到在出現第二具屍體後,情況居然會演變成拙劣的互相指責啊。”李重光抿了口茶,打趣道,“方向正確。鑰匙一開始的確是在我這裡。但是我的不在場證言是安氏三兄弟都與我在一起。鑰匙在把林鈴小姐送入那間房後給了佐倉千代子小姐。補充一點,那個房間的鑰匙形狀怪怪的,估摸著不會有同款,那邊鎖也是老式,無法使用萬能鑰匙。證言,完畢。”

  “怎麽不早說把鑰匙給了別人?”

  “我做事不需要向你們匯報。”強勢的氣勢從李重光的身上發出。

  其他人呢?只能紛紛效仿李先生的做法。

  江濤先生開口道:“我在我的房間內接受谘詢,和那位從林小姐住處回來的佔卜師一起待了一個晚上。”

  又是和佔卜師待了一個晚上?不過沒人覺得不妥,隻當是他把佔卜師當成了傾訴者。而且不知道是否是谘詢產生了正面影響,江濤至少沒有前幾天那麽情緒低落和處於自責狀態。

  “這下子某人為自己的武斷付出了代價咯。”依菈又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馬上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很是乾脆地譏諷起黑貓來。

  不論如何,依菈和江濤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

  “我一直在房間內睡覺,沒...沒有不在場證明。不過...不過我凌晨兩點時候去送了一頓夜宵,早上六點起來做早飯,那個時候有黑貓作證。他拿了條魚就跑了。”千代子小姐口齒不清,一邊說著自己的證詞一邊看著江濤。總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黑貓?”李重光把目光轉向偵探。

  “別看我,那個時候太餓了。老實說,我都沒注意到那個時候廚房有人。”黑貓攤了攤手,顯然他無法為佐倉小姐的證詞提供證明。

  佐倉千代子不在場證明不成立。

  “那麽綜上所述,我,我的三位手下,江濤先生,依菈小姐有不在場證明。佐倉千代子小姐,黑貓偵探,小白小姐和薑逸凡先生沒有不在場證明。”李重光如此宣布著。

  “那個,佐倉小姐。”黑貓突然問道,“我問得可能有點細,我先確認一下,倉庫的鑰匙一直在你手上是嗎。”

  “是的。因為林鈴小姐需要吃飯什麽的...”佐倉千代子說得聲音很低。

  “你早上去送早餐的時候,有關注什麽不一樣的嗎。比如那個窗戶是開的還是關的。門是鎖上的嗎。”

  佐倉千代子閉上眼回憶了一下,隨後說道:“我想大概都是關著的。”

  “大概嗎...”黑貓反覆品味這個單詞,“鑰匙能拿出來看一下嗎。”

  “可以的。”拿出鑰匙後,佐倉千代子的手就像是僵住了一般,她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地煞白,口中念念有詞:“那個...我不是...我...沒有...”

  顫抖的聲音從千代子小姐口中發出。這是理所當然的吧。因為從剛才開始,氣氛開始直指擁有鑰匙的保管者,這種氣氛就好像在說,能夠犯案的只有她一個人。若從極端客觀來說,就如同之前林鈴那樣,佐倉千代子此刻身處在氣氛漩渦的中心,作為第二個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放心,還沒人說你是。”黑貓安慰了一句,從她的手中接過鑰匙。

  一把非常普通的鑰匙,放進鎖眼轉一下就會鎖上的鑰匙。

  “凌晨兩點去的時候確定裡面沒人嗎?”黑貓換了個角度繼續問,“也許那個時候可能因為燈光因素還有人的記憶加工。”

  “這...”佐倉小姐頓了一下,“我不確定。從我的五感來說,應該只有林鈴小姐一個人。那個時候我就放在門口,然後把門鎖上離開了。夜宵的碗是早上來收的。放在門口。”

  “五感嗎...請問一下,你的五感具體有多靈敏。”

  一時間佐倉千代子疑惑地欸了一聲,隨後思索了片刻:“你們和誰接觸後留下的味道,還有就是...屍體是不是本人這種...”

  “很強的技能啊~那再問一下,凌晨兩點是林鈴小姐是她叫你過去還是之前就告訴你要在凌晨兩點過去。”

  “唔,晚飯的時候我去給林鈴小姐送餐,她說了句想在凌晨兩點吃點東西,還說如果太麻煩就算了之類的。不過我同意了。”佐倉小姐如實說出一切信息。

  “凌晨兩點,還不太麻煩...”黑貓頓了一下,這個要求在旁人耳裡聽起來會為難人。

  “作為廚師,客人有需求是一定要滿足的。”佐倉小姐抬起頭,義正言辭地說道。

  單純維護自己的職業操守嗎,聽起來還真是辛苦啊。

  “你不害怕嗎?那可是疑似殺人犯哦。半夜叫你送飯說不定就是把你騙過去喔。”依菈在旁邊慢悠悠地說道。

  “不,說實話,我不害怕。”佐倉千代子猶豫了一會,隨即肯定道,“我不認為她是殺人犯。”

  “為什麽?”依菈突然咄咄逼人地追問道,“記得之前幾次情緒波動最大的都是你吧。而且就算是你的五感,那也是可以被欺騙的吧。說到底大腦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是容易被騙的。”

  “因為...”佐倉千代子答不上來,只是單憑直覺這種感覺是無法說服人的,更何況對方還直接點明了。

  大腦嗎?如果說頭顱有什麽值錢的估計還只有裡面的人腦。據說已經有首例換腦成功的手術,會是因為這個嗎?

  薑逸凡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一邊思考。思考歸思考,可是完全理不出一個頭緒。要說有什麽可能性,也許佐倉小姐送夜宵過去的時間並不是「兩點」,但是聽過她的敘述,似乎也沒有那種可能。夜宵這類食物在另一個方面就代表了時間。還有一點就是為什麽要凌晨兩點的夜宵,其他時間不行嗎。

  這次該如何思考?該從哪個角度切入?

  兩次密室殺人,

  兩起無頭屍案件。

  以及,還有一個最不能避免的問題。

  為什麽一定要對二人進行斬首。一般案件中無頭屍必定會出現的掉包問題並沒有發生, 但除此之外又有什麽理由非得砍頭不可?除此之外為什麽一定需要斬首才行?這又是為了什麽?進一步說,為什麽還需要特地將頭顱帶走,是表示人類的頭顱除了平常的調換身份還會有其他什麽不為人知的用場嗎?可以想成是單純的離奇或異常嗎?

  不論怎麽用一個解釋去解決一個問題,一個方向的思考會帶來新的問題,甚至問題會變成「為什麽一定要殺人」這種有多重解釋甚至是無答案的矛盾問題。

  再這樣的話,就變得沒有犯人了,這完全不可能。

  “我認為。”薑逸凡歎了口氣,終究是沒有很好的辦法,隨即開口,“至少現階段進行決定,甚至是硬要弄一個嫌疑犯人出來對我們來說是一件言之過早的事件,或許說這會加速我們的死亡。許多事情完全沒一個頭緒。這樣真的可以嗎。難道我們還要重蹈之前林鈴小姐的慘劇嗎!”

  依菈小姐在旁邊打了個哈欠,也許是覺得薑逸凡的話太過天真,又或許是覺得這場鬧劇太過無聊。也許兩方面都有。

  “好吧。”李重光掃視了一番,似乎也下定決心,“既然沒什麽想法的話。那麽就這麽辦吧。總之,現在的事情開始複雜起來,難保今後落單不會遇到危險,乾脆大家集體行動吧。大家應該沒有怨言吧,一來是為了大家的安全,二來也能互相監視,如何?”

  場上人都沒有反對的意見。

  A組:薑逸凡、小白、黑貓

  B組:佐倉千代子、依菈、江濤

  C組:李重光,安氏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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