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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酒,殘劍,江湖》酒館
  “酒”

  “小二,上酒!”

  “小二,好酒好菜且上著!”

  “得了,瞧好吧!您呐!”

  。。。。。。

  鹹菜旮瘩,油炸花生,辣白菜,熗拌海帶絲,泡辣椒。

  “小二!”

  “來了您呐”

  “客官,您還有什麽吩咐?”

  “你這憨貨,莫不是瞧不起我等?大爺我沒錢嗎?這也叫好酒好菜?”

  “客官哎,你們都是行走江湖的豪客,就算給我九條命也不敢跟您們造次。我們這鄉野小店,本小利薄。”隨即指了指店外的幌子。“您請看,我們這小店主要營生就這個酒字。”

  “那些酒?”

  “本店最好的酒竹葉青,如果客官喝不慣這碗權當算我的,我也算預祝各位豪俠武運昌隆。另外,本店還經營兩種酒:白玉黃,燒刀子。只是這白玉黃是用糯米和玉米釀的甜酒自然是不配各位豪俠享用;而這燒刀子卻是關外劣酒,入口之後猶如烈火入喉,焚燒五髒。。。。。。”

  “罷了罷了,你且退下。”

  “弟兄們,這鄉野小店也沒什麽正經吃食。待入城之後找個酒樓好好祭祭咱們的五髒廟。”

  說話這人儼然是這五個人裡的領頭。一張朱門方臉,紅裡暗自發黑,雙眉又粗又亮與嘴下胡須相得益彰,顯然是經過精心設計打理的。桌邊左手放的一柄用野牛皮鞣製且包裹的樸刀。且在此時配合著右手端起酒碗與桌下幾人虛碰一下,咕咚咕咚,盡顯江湖豪氣。

  似乎被自己的豪氣所染,又夾了一筷子泡辣椒,緩慢咀嚼,而臉色卻愈發紅潤了。

  眼睛微轉,掃了掃座下各人酒碗,暗自點頭。隨即不露痕跡的打量起小店環境及各個吃客。

  卻見:

  進門左手靠牆角一桌,坐著兩人:一人年約五十,臉色蠟黃,手拿一杆銅煙槍,火光在煙鍋裡時隱時現。另一人年約十七,素面朝天,右手手腕上戴著一個銀色手鐲,手鐲上面串著三個金色小鈴鐺。隨著端起的酒碗不停的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進門右手一桌,卻是坐著三人:一僧,一道,一尼。旁邊分別放著的是:月牙鏟,雙股劍,九節鞭。

  而斜後方最裡面牆角卻坐著一人,此人也是奇怪,乾淨寬敞的桌子不坐,卻是挑了一張窄小汙黑的桌子。衣服上貌似還粘著稻殼,一把劍柄與劍鞘都纏著破布的四尺劍隨手放在旁邊,落魄之感不發而出。

  “梁頭,您再給俺們說說唄,說說您單挑川西五怪那檔子事。”

  那姓梁的大漢哈哈一笑,拿起酒碗一個豪飲。嗝~呼,“那好,我就再跟你們這幫崽子說說”

  “半個月前,我去川西會友,無意中聽聞江湖中一件大事。”說罷特意頓了一頓,眼睛掃了小店裡的眾吃客,聲音又大了三分“寒江野叟的獨門絕技五蘊心經重現江湖,並且首次現世地點就是川西一帶。”

  “寒江野叟?”

  “五蘊心經?”

  “這寒江野叟,可了不得啊。八十年前豈止是享譽江湖,那可是在江湖高手中公認的第一人啊,尤其是他的內功,無人能出其右。但此人性格怪異自認喝酒天下第一,垂釣天下第二,而內功卻是天下第三。”

  “而此人擔心一身絕技絕跡於江湖,特意在身死道消之前留下三本奇書,分別是“酒徒三千”、“魚龍手冊”“五蘊心經”而這“五蘊心經”就是他的內功傳承了。”

  說到此處,

座下一人立即給填上一碗竹葉青。  只見這梁頭咕咚咕咚又幹了一碗,“哈”吐出一口酒氣,隨即一顆油炸花生米入口。引起眾吃客的注意之後,咕咚咕咚又幹了一碗。

  “我梁佑旗自認在這江湖之中也算有些微名,這一身功夫也算登堂入室。自然也想跟天下英豪爭一爭這莫大的機緣。於是我就在這川西一帶明察暗訪,誰知卻在不經意之間遇見那川西五怪做惡與鬧市之間。我等習武之人豈能獨善其身?於是乎我就拔刀斬了他們的狗頭。”

  “唉,要說這川西五怪的武功也是了不得,他們這刀光劍影處處不離我這周身要害。不過,我這七絕刀法也不是吃乾飯的。就在這刀罡劍氣之間爆發出我的七絕刀意,一息之間,七刀噴湧而出。”

  咕咚咕咚。

  “哈哈,哈哈那川西五怪或刀或劍兵刃皆斷。”

  咕咚咕咚。

  “那川西五怪練武不易,我也不想趕盡殺絕。唉!誰知。。。”

  “然後呢,誰知如何?”

  咕咚咕咚。

  “誰知他們竟然在向我跪下求生的時候,暗器齊出。”

  “唉,可惜我這七絕刀刀法還沒練到家,為求生竟然沒有控制住刀罡,把他們,他們,他們。。。”

  “怎麽了?把他們怎麽了???”

  咕咚咕咚咕咚。

  “或頭或頸或胸或腰。唉,必然是肉體凡身,又怎能與我七絕刀刀罡相抗衡?都,齊齊斬斷了。”

  “啊!?梁頭威武,梁頭也不必過於自責,您也是身不由己,有這份心就夠了。”

  “唉, 話是這麽說。但是我也。。。”

  咣,當啷。

  “客官,您辛苦了。裡面請,快裡面請。您要點什麽?我們店招牌是。。。”

  只見這人二十左右,一身布衣,風塵仆仆,右腳鞋子大拇指處漏了一個洞。但這也不影響他那冷峻的臉龐和一身冰冷的氣質。

  只見他進去店門後並沒有立即入內,而是由左至右異常緩慢仔細的用眼睛看了一遍眾吃客。而這看卻又不是簡單的看,因為他的目光像冰一樣冷而卻又寒於冰,一座冰山。是的,一座冰山。

  沒錯,影子,他的影子。

  在眾吃客看來他的影子似乎隨著他“看”向每一個人,向每一個人逼近。

  影子就是冰山,目光就是冰山所散發的寒氣。

  此時那一僧一道一尼似乎受目光所染,不知不覺間各自露出一絲真意。

  慢慢走向梁佑旗那一桌,拿起其中一壇竹葉青。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隨即輕微晃了一晃酒壇,側耳傾聽,又停頓了一下之後說到:

  “酒,我喝光了。”

  “嗯,是的。”

  “我沒錢。”

  “好吧。”

  “我從不欠人債。”

  “?”

  “我可以用刀法抵債。”

  “嘿,哈哈,你是。。。”

  “我出刀必死人,你只有一次機會,使出你殺,殺那五個人的刀法吧。不然你真的會死的。”

  寒於冰的目光從一張誠懇和童稚的臉龐上的眼睛中緩慢徐徐的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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