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仁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在履歷上選擇了醫生,但是他感覺自己天生可能就是乾這一行的。對於自己能看到梧桐樹啊、貓啊,還有那個鳥人,他好像也覺得不那麽奇怪。
讓他疑惑的是,在他被綁住之後他才能看出那些奇怪的東西,而在此之前,他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今天那條銀龍魚都能盯著他看很久,明顯也有問題,他卻沒能看出什麽。也許是因為銀龍魚對他沒有攻擊的意圖,而之前那三位則是向他發起了攻擊。
他躺在床上,看著自己企鵝上那個掌律司的公眾號不斷彈出來的消息,包括了和他身份卡相符的所有的電子學歷證明,甚至還有學堂考試成績,不由得感歎掌律司的服務還是很完整的,除了費用太貴之外目前似乎沒有太大的缺點。
明天該去找份工作了,他想著,準備睡了,突然又站起來,走到門口,站了很久,想起來應該要把門反鎖了。這才安心躺下,緩緩睡去。
在他門口,徘徊著一隻灰色的貓,毛色比較暗淡,行動也不是那麽快,但沒有人注意到他。他慢慢踱步到紀仁瑞的門口,用舌頭舔了舔爪子,剛想做些什麽,突然就像受驚了一樣飛速爬到走廊盡頭的窗口,一躍而下。
過了一會,有一個染著黃色頭髮的男生蹬著一雙板鞋從電梯走出來,手上還提著一打惠津啤酒和一袋子鹵料,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走著,走到紀仁瑞的門口,526室。感受著手機傳來的震動,耳機裡也傳來同事“確認無誤”的聲音後,他走到對面的525室,刷了房卡進去了。
掌律司的效率就是這麽高,水族館老板剛匯報完,就有工作人員過來追蹤了。紀仁瑞住的地方是酒店式公寓裡面為數不多的沒被賣給酒店的私宅,剛好對面的房間是酒店的,也算沒給那位工作人員添麻煩。很多時候,為了追蹤,黃毛需要風餐露宿,或者變形。
第二天早晨,紀仁瑞起的很早,他起來的時候覺得怪怪的。他馬上就意識到了這是因為自己昨天睡覺的時候沒脫鞋,租房裡面也沒有牙刷牙杯,被子床墊的什麽的都沒有,什麽都得買。
紀仁瑞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會做飯的,所以還得買點能吃的備著。他不由得又後悔自己沒有充分榨乾老貓頭的剩余價值。推開門,對門也有個黃毛剛好開門,帶著酒氣,打著哈欠,肩膀上還披著毛巾,手上提著垃圾袋,嘴裡嘟囔著:“什麽爛酒店,垃圾桶都沒有。”黃毛抬起頭,看了眼紀仁瑞,把垃圾放在門口,就關門進去了。
中午紀仁瑞回來的時候,黃毛也剛好在等電梯,進了電梯以後黃毛就點了一支煙,馬上又把煙滅了,對著紀仁瑞笑了笑,“哎,抱歉啊,沒忍住,你要不要也來一根。”
紀仁瑞猶豫了一下,他今天去超城逛了一圈,一開始沒看到香煙,不然自己也就順手買了,就如同現在購物袋裡那幾罐可樂一樣,後面結帳完,才在收銀台前面的服務台看到專門的香煙櫃。可是自己也沒有特別想抽的意思。直到黃毛說了來一根嗎,自己才有了想抽根煙的欲望。自己會不會就是那種專門抽別人煙自己從來不買的那種人,而且一次還會要兩根,一根放耳朵上。
但是話說回來,陌生人的煙不能亂接,煙裡面搞不好有什麽會更加成癮的東西。何況這個黃毛染著頭髮,還有一雙花臂,看起來不像好人。
紀仁瑞努力地讓自己友善地笑了一下,擺了擺手,剛好電梯到了,
他率先走了出去,耳邊傳來打火機點火的聲音,黃毛在他身後點了煙,眯著眼抽著,眼裡卻一直盯著紀仁瑞,慢慢走進自己的房間。 525房間裡,桌上的電腦上正開著視頻會議。黃毛一邊剪著腳指甲,一邊對著電腦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麽能力,不存在什麽幻術。哪有幻術能迷住我,也不看看我是誰教出來地。”
屏幕裡的一位中年男子卻嚴肅地說道:“已知的資料庫找不到這個人的身份,人臉識別系統也找不出這個人是誰。他用的那張身份卡是幾十年前那隻九尾靈貓買的,就是被你師傅廢掉的那隻。早上洞真域掌律府開了個會,一致認為這件事後面肯定有內幕,會議精神傳達到了我們司。侯大林你一定要深挖,一定要提高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做好...。”
黃毛把電腦靜音了,一邊點著頭,一邊認真對付另一隻腳的腳趾甲,嘴上嘟囔著:“大爺我巴不得在這裡多呆一會,有吃有住還有的喝。”
開完會,侯大林靠在椅子上,隨手把自己的頭髮摘下來, 沒錯,他雖然年紀不大,20出頭,卻已經是地中海了,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就是脂溢性皮炎,而且無法被治愈系法術治療的那種。現在還沒有治愈系法術能夠調節免疫系統,也沒有那位大能研究出了生發術。
就算是那位人稱霸王的北地槍王項凌峰,威震北方數十年,也借口北方冷,出門常規帶著個鹿皮帽。侯大林的老師說過,項凌峰如果經常來南方轉轉,搞不好就成了蒼濤聯盟槍王了,可他就是不來。現任蒼濤聯盟槍王趙思繼每次也把比武切磋地點定在南方,比如亞三避暑山莊那裡,比較熱的地方。項霸王沒有一次來的。
而在526室,紀仁瑞對著手機上的余額,慢慢發著呆。快花完了啊,點進去那個藍色的圖標還可以再搞點錢花花,但是好像要還的樣子。現在還差一個電腦沒買,還有網絡沒有牽,還要一個好像叫無線路由的東西,算下來還要大幾千塊。
剛才他用手機查了一下網絡套餐,發現通聯的網絡最便宜,打電話過去卻被告之沒有端口了,只能用信電的。好家夥,信電的開戶費就要兩三百,一個月還要一兩百,錢這麽不經花,得找份工作啊。
明天去醫館問問把,紀仁瑞想著,準備上床睡覺。這次他記得脫了鞋子,還準備換了睡衣,但是拆開睡衣的包裝以後他想起來新的衣服要過個水洗洗才能穿,洗了好像還要曬一下。糟糕,沒買洗衣粉,對了,還有沐浴露洗發水什麽的。奶奶個熊的,明天直接買個肥皂得了。他走進浴室,擠出半管牙膏,給自己洗了第一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