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三人手心魔法已經成型,即將轟向夏爾時,突然,夏爾發覺三人臉色變了。
他們臉色變得蒼白,眼神無比驚恐,手心凝聚起的三團魔法,也瞬間萎靡。
“你們三個,是想死嗎?”
熟悉的聲音從夏爾背後傳來,連夏爾都感覺到身後涼嗖嗖的。
三名男生剛才正是盯著夏爾身後開始驚恐,以及萎靡不振的。
“班長大人,我們錯了!”
三名男生立刻立正站好,十分整齊的鞠躬九十度。
“我們只是和你男朋友開個玩笑,你千萬不要誤會!”
“宿舍火爐還沒關,我先走了!”
“我要大便,快憋不住了,告辭!”
“我我我……”
戴眼鏡的矮個男生一時想不出借口,憋在原地,直到黑瑞拉說了句“滾”,他才狼狽逃竄。
夏爾心中松了口氣,莞爾一笑,看來不是別人霸凌黑瑞拉,而是她霸凌別人。
“親愛的姐姐,你不像是會欺負人的人。”
夏爾轉身,黑瑞拉抱著一本厚厚的書,已經面色如常,但細看還是能看到眼裡的紅潤。
“如果他們認為考核時嚴苛也算欺負,那就是欺負吧。”
黑瑞拉看了夏爾一眼,隨後把書遞給他:“就算沒有什麽天賦,也是可以學習魔法的,只不過收效甚微。但學一點總沒有壞處,這本《奧術原理》是學習魔法的基礎,你能學多少是多少吧。等你擁有了足夠的魔力,再繼續學魔法技能。”
“好的。”
上午的陽光明媚而溫柔,學院的大道兩旁,梧桐樹枝繁葉茂。
黑瑞拉送夏爾到學院門口,盡管一路上她默不作聲,可夏爾知道,她在最後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再虛弱,一路上都在觀察夏爾的步伐。
“再見。”
黑瑞拉和夏爾道別時,表情很輕松,深邃的眼睛裡浮現了些許愉悅。
回到住處,夏爾翻看起了《奧術原理》,沒過多久馬文就赴約而來,奶酪國王的馬車也如約而至,兩人便又乘上了去牧場的馬車。
“如果詛咒解除,驢耳朵…”馬文壓低聲音,“會消失對吧?是直接消失不見,還是脫落?”
“直接消失。”夏爾很肯定的回答道,“詛咒的奇觀遠超魔法。”
“可惜,我本想向他收購這兩隻耳朵,作為藏品呢!”
夏爾笑笑沒說話,一名貴族公子有個古怪的癖好,合情合理。
一段時間後,馬車停在了牧場大房子前,遠處,奶酪國王正在和一名穿著粗布長裙的女子說著什麽,見夏爾和馬文下車,他立刻丟下女子跑了過來。
“夏爾大師,馬文先生!”
雙方互相行禮後,夏爾看向那邊的粗衣女子:“是客人?”
奶酪國王搖頭道:“是來買牛角做梳子賣的小姑娘,我給了她十分優惠的價格,交易已經完成。”
那邊,粗衣女子已經背起一個鼓囊囊的袋子朝牧場大門走去了,袋子輪廓能看出來是牛角的形狀。
“請進屋吧!”
奶酪國王和夏爾並排走著,馬文跟在後面,夏爾能感覺到儲物戒指中的《詛咒之書》又產生了微弱的異動,他也隱約能感覺到異動指向正是自己身邊的奶酪國王。
再聯想昨天和他握手時《詛咒之書》那種強烈的信號,他有所明悟。
“大師,你知道怎麽解除我身上的詛咒了嗎?請你務必今天幫我解除。
” 陽光透過天戶照進來,客廳裡很明亮。
夏爾沒有一口答應,沉吟片刻後,他抬起了左手。
“關於你身上的詛咒,我還要再驗證一下,把帽子脫掉。”
奶酪國王遲疑了一下,道:“夏爾大師,我想這就不必了,我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他的遲疑更堅定了夏爾的決心:“如果你真想解除詛咒,就照我說的做。”
“除咒師有他自己的流程,這是負責的體現,請不要有疑慮。”
馬文也幫腔了一句,奶酪國王隻得摘下帽子,他的驢耳朵很長,金色的頭髮很短。
夏爾把手放在了他頭上。
夏爾和《詛咒之書》建立了羈絆,他能預知到,只要讓戒指裡的詛咒之書貼近奶酪國王身體,就能在金紙上顯現出他身上的詛咒之語。
在夏爾的手接觸奶酪國王頭的瞬間,戒指裡的詛咒之書果然有了反應,書本自動打開,書頁迅速的翻動著,直至停留在金紙那一頁。
夏爾用意識探知到,在金紙原有那兩行黑字下,正在凝聚新的文字,想來這就是奶酪國王身上詛咒的詛咒之語。
一分鍾過後,讓夏爾微微皺眉的是,金紙上的詛咒之語像是激蕩的倒影,遲遲無法凝聚成完整的文字。
“不要反抗。”
看了看表情緊張,雙眼珠子在眼眶裡亂打轉的奶酪國王,夏爾提醒了一句。
“唉!”
深深歎息一聲,奶酪國王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很快,詛咒之書的金紙上開始清晰顯現一行文字,帝國文字。
而夏爾在看到那行文字後,表情變得有些詭譎。
“大師,哪裡不對嗎?”奶酪國王神情忐忑。
“你說呢?”
夏爾收回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手帕擦了擦。
奶酪國王一時說不出話來,一旁的馬文見兩人都有些不對勁,也意識到了什麽。
“莫非?”
“嗯,我已經探知到了真正的詛咒,這對驢耳朵和腳踝無關。顯然,我們的奶酪國王並沒有說實話。”
“噢!夏爾大師您居然……您果然是真正的除咒師!”
奶酪國王驚叫起來,他殷切而又敬佩的望著夏爾,表情又慚愧又苦澀。
“可惡!”
馬文站了起來,他嚴肅的看向對方:“你怎麽能對除咒師說謊?如果一個得了肺病的病人告訴醫生他的胃不舒服,那麽醫生無論如何也治不好他的病!你的謊言不僅會敗壞除咒師信譽,也會害了你自己!”
“抱歉!非常抱歉!我……”
“我能理解。”
夏爾笑著對奶酪國王點了點頭,奶酪國王的表情更尷尬了。
“他到底中了什麽詛咒?”馬文好奇的看向夏爾。
“還是讓國王自己說吧。”夏爾看著他,“要一五一十的從頭說起,這裡都是男人。”
“好吧!”
奶酪國王再次歎息一聲,對兩人說:“事情還要從我結婚那天說起,我的妻子露絲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女神,從我還是個放牛的男孩時,就一直是。我太愛慕她了,以至於在她面前連話都不會說了,更別提討好她了。這讓我錯失了追求她的機會,後來她嫁給了別的男人。”
“這你上次提及了,她成寡婦後又嫁給了你。”馬文不善傾聽,打斷了他的話。
“即便她是寡婦,即便我現在成了有錢人,但我仍然覺得自己配不上高貴美麗的露絲,你們不知道,當她答應我求婚後,一直到婚禮舉辦當天,我有多麽興奮和激動,感覺像是活在夢裡!夢裡都沒有這麽幸福!”
夏爾微微點頭給予回應,他見過國王的妻子,確實是位美麗的婦人,但也沒有那麽美。奶酪國王近乎誇張的癡迷,讓一旁馬文都多少有些輕蔑。
“但所有的幸福都在結婚當晚轟然破碎,烏雲夾雜著閃電,將我籠罩!”
“怎麽了?”馬文好奇不已。
奶酪國王沒有回答馬文的問題,而是痛苦的抱著頭:“我發誓!我之前絕對是健康又強壯的男人,任何問題都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我激動不已懷著顫抖的心面對最愛的女人時,我……”
“疲軟?”
馬文很破壞氛圍的噗嗤笑了一聲,但馬上憋住,對奶酪國王報以同情的眼神。
“呃…嗯,我當時絕望極了,我滿腦子都在想絕不能讓露絲離開我,我要給露絲幸福的生活!”
奶酪國王低吼著,繼續說:“那晚我以喝多了為借口,讓露絲沒有多想,但我知道必須盡快補救,露絲已經34歲了!”
“正是有旺盛需求的年紀。”
馬文看向夏爾,想和夏爾達成某種共識,從而相視一笑。
但夏爾表情平靜,恪守著除咒師的專業素養,認真聆聽著奶酪國王后面的話。
“第二天開始,我就急匆匆的花了很多錢試了很多藥物,或者食物。一些草藥,一些惡心的動物器官……統統都不起作用。結婚第三天的晚上,我的借口已經變得蒼白無力,漏洞百出,而我也能感覺到露絲開始對我感到失望了。”
“所以,你選擇了求助於神秘力量,許了願。”馬文突然驚訝的看向奶酪國王:“莫非你也有和驢子一樣的……”
奶酪國王打斷了他的臆想:“不,只是能力而已!”
“可惜……”
奶酪國王複雜的瞥了眼馬文,又看向夏爾:“夏爾大師已經探知到了真正的詛咒之語,您需要我將我當時許願的話重新說一遍以便您驗證嗎?”
“不必了。”
“猜也猜得到。”馬文嘿嘿笑了笑。
夏爾問道:“我想知道副作用是什麽?還是那個驢頭騎士噩夢嗎?”
“不不不,如果是這樣,我就沒必要對您撒謊了,真正讓我羞於啟齒的正是這個詛咒的副作用,比噩夢更讓我痛苦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