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馬竣武一生,兢兢業業,忠勇善良,卻落得這個淒慘的結局,實在令人唏噓不已,令人寒心。
葉慎墟的這句話一出,大殿裡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不敢說話,生怕惹禍上身。
“陛下,萬萬不可阿,馬國公忠良,萬萬不可濫殺無辜啊”
狄仁傑連忙勸說道。
葉慎墟的臉色更加的鐵青,怒聲道:
“狄閣老,這件事情,你也要干涉嗎?朕的決定,需要你們這些臣子乾預?”
狄仁傑的額頭冒出一層汗珠,他知道葉慎墟已經怒不可遏,他連忙道:
“微臣絕對沒有干涉的意思,微臣只是想提醒陛下,此事萬萬不能草率。”
“馬國公罪不至死,況且他是忠良之後,若是株連九族,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我大晉朝廷的風氣嗎?“
“狄閣老,陛下的旨意,你就不要再阻攔了,陛下已經下定決心,不管你說什麽,也改變不了事實了。”
孟扶蘇淡淡的說道,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狄仁傑深吸了幾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望像孟扶蘇好言勸道:
“扶蘇,為臣子者,當有為君者的胸襟氣魄,你不能因為個人恩怨,而壞了國家社稷。”
孟扶蘇朝狄仁傑拱手,一幅謙卑的模樣,道:
“狄閣老言重了,拋開事實不談,就算沒有此事,朝廷之上,豈能任由奸佞蒙蔽?”
狄仁傑聞言,氣的咬牙切齒,道:“你......”
狄仁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說服孟扶蘇,卻不料,這孟扶蘇根本就油鹽不進。
“狄閣老,扶蘇敬您為大晉肱骨之臣,希望狄閣老以國家為先,不要被奸人迷惑。”
孟扶蘇的眼眸閃爍,似乎有著一縷精光閃動,令人不寒而栗。
“你......”
狄仁傑怒極攻心,差點氣暈過去。
“請陛下三思,千萬不要鑄成大錯啊”
群臣們紛紛跪地,齊聲喊道,一個個的臉上帶著悲憤之色,顯然是為了馬竣武的死而感到不值。
葉鳳儀一身是血,一雙美眸之中帶著悲傷,但她依舊堅強的挺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葉慎墟冷笑一聲,道:“馬國公的罪名已經確認,朕絕對不可能更改,眾位卿家,都回去吧,該怎麽辦,自會有朕處置。”
說完之後,葉慎墟擺了擺手,讓眾位大臣離開。
“陛下,馬國公畢竟與老臣共事多年,老臣不希望他落得一個淒涼下場,還請陛下三思啊。”
狄仁傑一臉懇求的說道。
葉慎墟沉吟片刻之後,說道:
“狄閣老,此事已成定局,朕不可能更改的,你就不要在勸諫了,你若是在勸諫,便是抗命,朕絕對不會姑息縱容。”
“老臣明白了。”
狄仁傑的臉色十分難看,但是也只能忍氣吞聲,他朝著葉慎墟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臨走之前,狄仁傑朝著孟扶蘇失望的搖了搖頭。
“好,好,皇弟你真是好樣的,想我晉太祖辛苦打下五百年基業,傳至你這一代,我到要看看,你多久能敗光?”
葉鳳儀咬著銀牙,恨聲說道。
說完之後,葉鳳儀也轉身離去。
孟扶蘇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陰狠的笑意,目送葉鳳儀離去的背影,他的眼中滿是快意之色。
狄仁傑踉踉蹌蹌的走出了朝堂,他抬頭望天,老淚縱橫。
心中悲戚難抑,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葉慎墟居然會這般殘暴。
“陛下昏庸,忠奸不分,這是我身為宰輔的錯啊!”
狄仁傑仰天長歎,一顆心,跌倒了谷底。
“狄閣老,算了吧,你這是何必呢?”
孟扶蘇上前安慰道。
狄仁傑甩袖離開,沒有再理孟扶蘇,而是徑直往外走去。
孟扶蘇望著狄仁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陰謀得逞的微笑,轉身離去。
天獄之中,馬竣武被押了進來,他身穿囚犯的服飾。
頭髮散亂蓬松,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一副落魄潦倒之勢。
天獄之中的其他犯人對馬竣武冷嘲熱諷,不斷的辱罵,難聽至極。
馬竣武一言不發,任憑其他人辱罵,臉上毫無表情,只有眼中偶爾劃過一抹悲哀和憤恨。
孟扶蘇搖晃著手中折扇,緩步走了過去,瞥了馬竣武一眼,道:
“馬竣武,你可曾後悔?”
馬竣武抬起頭,朝著孟扶蘇看了過去,道:“你什麽意思?”
孟扶蘇笑了笑,道:“沒什麽意思,我是說你敗在我手上,你可曾後悔?”
馬竣武聞言,嗤笑一聲,道:“孟扶蘇,我奉勸你一句,忠臣是殺不完的,小人是殺不盡的。”
“你最好早些歸隱,否則的話,你早晚也會步入我的後塵。”
孟扶蘇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罷之後,他收斂笑意說道:
“哦?我可不信什麽因果報應,我相信的只有勝負,勝者為王敗者寇,我從未後悔自己的選擇。”
“你......”
馬竣武攥緊拳頭,指甲陷入肉裡,疼痛感襲遍全身,他咬牙說道:“孟扶蘇,你不得好死啊。”
孟扶蘇道:“每天咒我不得好死的人多了去了,你得排隊,馬竣武,你現在可知罪?”
馬竣武咬牙切齒的道:
“我馬竣武縱橫沙場幾十載,從未做錯過什麽,就是到了陰曹地府。”
“去了閻王那我也照樣這麽說,我沒做過虧心事,怕什麽鬼敲門?”
孟扶蘇的唇邊勾起一抹陰險的弧度,道:
“既如此,馬大人,你現在就下地獄吧,鳶鳶,動手”
“遵命。”
這是一道非常好聽的男孩子聲音, 清朗悅耳,宛如黃鸝鳥一般。
下一瞬間,一位俊美白衣少年突兀的出現在馬竣武的面前,手持匕首,刺向了馬竣武的脖頸。
馬竣武都沒有出聲,直接身亡。
那白衣少年約麽看著年紀不大,估計二十多歲左右,只是樣貌生的精致有些偏陰柔女氣。
乍一看還真仿若靈動少女,只是眉頭翹起顯得幾分英氣逼人。
孟扶蘇望著這位少年,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崖深鳶,挺大的一個男孩叫這個名字,女裡女氣的。“
崖深鳶微微頷首,淡淡的說道:“孟大人,我天生八字屬陰,算命先生說我活不過八歲。”
“除非男扮女裝瞞天過海,所以我從小被爹娘當女孩子養大,小姑小姨們也都當我是女孩。”
他笑了笑,這時孟扶蘇才注意到他左眼有些不自然,仔細一瞧可以隱約在他前額劉海發間看見一道疤痕。
像是有什麽狠狠撞擊過那處似的,此外其他位置除了那白色抹帶遮掩著的部位不詳,皆是白如牛乳。
一副白衣翩翩少年郎的形象像是從畫中走出來那樣躍然出現在他眼前。
注意到孟扶蘇的視線,崖深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面上飛過一抹薄紅顯得他格外俊俏。
“好了,你把這裡的現場偽裝一下,讓他看起來像是自殺身亡,就交給你了,”
“記住,不能露餡了,否則會引起懷疑的。”
孟扶蘇吩咐道。
崖深鳶點了點頭,輕笑一聲,道:“放心吧孟大人,這種簡單的事情我還是做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