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山扶住我的身體,在我的嘴裡放入一個藥丸,辛辣腥臭,我想吐出來,但是驚山捏著我的下巴要我吞下去,腹中劇痛讓我倒在地上蜷起身子不住呻吟。
“驚山,你給他吃了什麽?”阿暖跳起來想扶起我。
驚山攔住了阿暖說道:“他,他中蠱了。“
阿暖的眼神飄忽不定,看著倒在地上的我說:“那他什麽時候會好起來。“
驚山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個蠱我,我解不了,只能說他,他今天不會死。”然後目光有些猶豫,“至於以後。。。”
”他不能留在這裡。“阿公蒼老的聲音響起。
”阿公?可是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阿暖叫了起來。
“正是因為不想他死,所以他必須走。“阿公的聲音更加堅定,“沒有時間了。”
門外突然有敲門聲,屋裡的人都是一驚。
“誰啊?“阿暖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我。“門外一個女人冷靜的聲音傳進來。
阿公點點頭示意阿暖開門,阿暖驚疑不定地走過去看了門,一個高挑的黑衣的女人帶著一陣寒風走了進來。
阿公指指躺在地上的我問進來的黑衣女人:“你是為他而來?“
”嗯。“
”好,你把他帶走吧。“
女人走到我面前,我微睜開的眼睛看到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湊近我,一張大大的黑口罩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是你?“我聲音沙啞,說不出現在的心情。
“嗯,是我,我來救你了。”莫小蕾看著我平靜地說。
我心裡升起一股暖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直在顛簸著,意識逐漸清晰,發現自己在一輛正在行駛車子裡,車外一片漆黑,雨刷瘋狂搖擺將傾瀉在車窗上的雨水掃除掉,開車的人有些熟悉,這不是黑皮夾克嗎。
一瞬間想到這幾天的事情難道只是一個夢,我根本還在去靖西的路上,沒有什麽巨石山洞李雨時,都只是一個夢,但是愣愣地看著身邊的莫小蕾,又覺得不像是夢了。
“你醒了?“莫小蕾聲音還是很平靜。
“嗯,我們要去哪?“我的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
“去哪?“莫小蕾沒有回答,前面開車的黑皮夾克卻大聲抱怨起來,“大過年的晚上下這麽大的雨,還在山路上開,這兩萬塊錢哪是租車啊,是租命啊。”
“兩萬塊錢?“
“我租了這個車一個月時間,隨叫隨到。“莫小蕾回答道。
“當然,我們當初說好的,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隨時解約,按天算錢。”這句話是莫小蕾對著黑皮夾克說的。
黑皮夾克住了嘴,生無可戀的繼續開車,沒開出多遠,車子緩緩停了下來,黑皮夾克轉過頭說:“前面有樹擋著了,車過不去了。”
“你現在可以走路嗎?“莫小蕾一邊問我,一邊從她的背包裡翻出兩件雨衣。
“可以吧。“似乎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在黑皮夾克驚訝的注視下,我和莫小蕾推開車門,撥亮手電,走進瓢潑大雨中。
從山路旁的斜坡爬上去,一路走進茂密的蒼茫林海,凜冽的山風和暴雨在高大的樹林中並沒有被削弱多少,腹中時不時還有疼痛攪動,我只能堅持咬緊牙關緊緊跟隨在莫小蕾身後,一路上兩個人都只是悶頭趕路,莫小蕾時不時找到背風的地方拿出手機確認方向,我就趁機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喘口氣。
天公做美,我們走了三四個小時後到達一個山巔的時候,暴雨驟停了,連風也轉成了輕柔的微風,頭頂居然現出一輪明月,還有數不盡的繁星點點閃爍,我從來沒有發現夜空可以如此的廣闊和浩瀚。
“新年快樂!“莫小蕾衝著我晃了晃手機,上面的時間正好是午夜零時,現在已經是大年初一了。
“新年快樂!“我也對著莫小蕾開心地笑了笑,山下遠處的村寨上空綻開一團一團燦爛的煙火,熱鬧歡快的鞭炮聲也從遠處傳了過來。
我和莫小蕾肩並肩地坐在一塊岩石上,如同天上寂寞的仙人俯視著人間芸芸眾生的喜悅,但是陪伴自己的卻是一片孤獨空寂。
“說個願望吧?“我對莫小蕾說。
“我?“莫小蕾看了我一眼,堅定地說:“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