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出去之後,斐哥把魏先生和陸澤分別綁了起來,一人一根柱子。倒是乾脆利索,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我站到了陸澤面前,仔細地端詳了起來。“易杭……易杭……我愛過你的呀,你,你也愛過我對不對?……”他現在痛哭流涕的樣子,我真想說一句慫。奧斯卡應該由他去領獎,不對,關牡林得排在他前面。
“愛你?我為什麽愛你?”我用槍抵在了他的腰上,“你說,我是打爆你的左腎——還是右腎——”“易杭……我們怎麽樣也是有感情的吧?你念在過往的情分上給我一條生路……我肯定什麽都不說……我什麽都不說啊……”
“不說?”我笑了笑,“你是幫凶啊。你怎麽能不說?”“易杭,你也乾淨不了!你有槍,你還把魏先生打成了重傷!”
我不知他是不是嚇傻了,竟說出這種話。“對呀,所以,我們計劃,今天打死你。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我把槍抵在了他的腦門上,他已經嚇得鼻涕眼淚流了一臉,醜得可以。“而且,我這算自衛吧,你們要輪X我,還恐嚇我。”
“我告訴你陸澤,我早就想說了。你把我嚇出睡眠驚恐,焦慮症,我吃了一年多的藥。我到現在還沒好!我無數次在夢中被嚇醒,出門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我多少次想自殺,知道我是怎麽活下來的嗎?”我把槍上了膛,頂在他腦門上。
“我都在想,你要是死了就好了。世上就再也沒人能看到我那些照片和視頻了,就沒有人再無時無刻跟蹤我了,就沒有人說我下賤了,就再也沒有人說我父母都不愛我了,是吧?”“易杭……我後來真的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的,是你在巴圖看到了我電腦裡的東西……我沒辦法了……我……”我放下槍,掄圓了給了他一巴掌,打得我手都痛。
“陸澤,我對你的愛,都是假象。我以前以為我愛你,可後來我想明白了,我愛的哪是你啊,我愛的是你虛構的那個人。真實的你,只是一個軟弱無能的集郵癖,把別人肚子騙大還誘導別人自殺的狗東西!誰愛你啊?誰會愛真實的你?”想想他和別人吹噓有幾個女孩為他自殺的口氣,我就想馬上一槍打爆他的X。
這句話終於說出來了,我的手都激動地發抖。我一直都以這段感情為恥,雖然在旁人眼裡我們真的很般配,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隱晦的惡心,像在吃別人的嘔吐物。
他哭得可真是真摯,似是真情流露。早幾年,我也能被他騙了。但這演技遠不如關牡林,關牡林可是真正的演員。關牡林的眼淚,誰能不心碎。想到這,心裡悶悶的痛。也許,我對他來講,也是該舍棄就能舍棄。不禁想笑自己,我的眼淚頓時溢出了眼眶。
陸澤興許是覺得,我有松動的跡象了。他開始瘋狂地對我表白,我不悅地看了看他。“砰”結果沒想到斐哥直接過來給了他腿上一槍。“啊——啊——”他痛得大叫出聲,給一旁的魏先生也嚇得夠嗆。我在此刻真的沒有任何動容,心裡隻想著,他怎麽也喜歡打別人的腿?
我悶悶的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斐哥走了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別看了,去樓上呆著。”“不,我要看。”我說完他倒是笑了,拍了拍我的肩:“果然很有趣。”
“但接下來的事,你不能再聽了。不然我只能殺了你了。”我看到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戾,隻好起身向樓上走去。
斐哥把我關在了一個浴室裡,這裡既沒有窗,隔音又好。
真是絕啊,我什麽都聽不到,也跑不掉,是個關人的好地方。 我看了看,手機也沒有信號,我迷迷糊糊地躺在浴缸裡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吵醒,我趕忙爬起來躲到浴室門後,摸出了口袋內側的槍。
門被破開了,我直接把槍頂在了來人的腰上:“你是誰?”我還沒反應過來,槍直接被搶過去扔到了遠處。“喲,你應該, 就是那個魏老頭帶來這的小妞吧?”
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抵在了牆上。“斐哥!救我啊斐哥!……”“斐哥想留你一條命,我卻不這麽想。不會說話的只有死人!”
“你太吵了!”他掏出了一把刀,朝我扎來。我用手去擋,本就受傷了的手又滲出斑斑血跡。“他們喜歡用槍殺人,我卻不喜歡。我喜歡刀,有屠宰的痕跡。”他的嘴角勾起了莫名的笑,令人心生恐懼。
他就像是一個茹毛飲血的野人,似乎只是在享受這殺人的快感。我現在被嚇得已經不會哭了,只知道抖。想去拿靴子裡那把槍,但我根本騰不出手來。
我想起了關牡林那招,抬腿給了他一個膝頂。他一下子分了神,我翻身想跑,他卻一刀扎在了我的左腿大腿上。“啊——”這應該是我平生發出過的最慘的叫聲。刀子被他拔了出來,我的手捂在了傷口上,整個手和手上的紗布都立刻被染紅了。
“咚”的一聲,眼前這個野人卻忽然倒地,刀也飛出去好遠。我艱難地抬頭看,發覺是……關牡林!!!我是有幻覺了嗎?……
我的眼淚根本掉不出來,只會在眼睛裡打轉,像是流幹了一樣。他又一腳踹在了野人的頭上,感覺他最後那一點點意識也喪失了,陷入了昏厥。
關牡林一把攬過我:“阿杭,我來晚了。”我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了出來,我用手去擦,卻一臉的腥甜味。“不要碰我。”我想推他,卻根本不及他的力氣大。他的胳膊上沾的全都是我猩紅的血。關牡林趕緊一把橫抱起我,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