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的聲音在屋子裡面響著,牛明哲拿著測試結果,乙等中級的結果讓同桌驚喜不易。
“學校有規定的,丙等中級之上就可以到尖子班去了!”同桌搖晃著手中的測試單子:“咱們要換教學樓去了。”
“隻用幾個月的時間,就能過評上乙等,”牛明哲開口:“看來老子的藥粉效果還真的不錯!”
“就是味道不怎地,”同桌開口:“像是泡在糞坑裡面。”
對於這個比喻牛明哲覺得很不恰當,畢竟那是他費心費神做出來的好東西。但是全班同學嫌棄的目光不會說謊,這一對牛馬青年的確像是剛剛從糞坑裡面爬出來的。
草藥醃入味了。
原因是用淤腐花代替了原本的一味藥,這味草藥生長在淤泥深谷,味道和廁所幾乎沒有區別,但是淬體效果卻是極佳,那是一種長得像是高腳杯一樣的花朵心裡面的汁水光是看了就讓人作嘔。
即便是心裡承受能力極強的牛明哲也放棄了用淤腐花盤中的花汁水,僅僅用它的花瓣來做淬體藥粉,可見這一味草藥的可怕味道。
也正因為它的味道如此之臭,這種花的價格非常低,牛明哲可以放心購買不用害怕破產。
學生們陸陸續續帶著行李箱從寢室樓中出來,只有牛明哲和馬洪旗在寢室中不慌不忙的。
因為他們倆都是從偏遠地方到大城市上學的,所以他們倆選的都是晚上的高鐵臥鋪回家,上車就可以睡覺,醒來就可以到家。
“回家過年嘍,”同桌伸了個懶腰:“記得出來找我放炮。”
“我看新聞上,”牛明哲翹著二郎腿:“不是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了嗎?你怕不是想被城管逮走。”
同桌齜著牙:“咱們底下偷偷玩,誰能發現?”
牛明哲說著,將大包藥粉倒進鐵缸中。
“來吧,泡回家之前的最後一個澡!”
“我求求你了,咱還是把配方換回來吧!這個實在是太臭了!我回家我爹媽肯定以為我不是去上學而是去挑糞了!”
“怕啥!”牛明哲說著把衣服脫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今天不泡就少粹一點體,少粹一點體就少吸收一點靈力,那什麽時候咱倆才能練氣才能築基?”
“走你!”
中午太陽正毒的時候,這棟破爛寢室的大門被推響,學生們看著走進來的人都慌了神,連忙推在一旁打招呼。
“教導主任好!”
教導主任並不理睬他們,只是拿著一張黃符紙和一堆皺巴巴的作業紙,大跨步往左邊走。
“滋啦。”
“誰!”
牛明哲和同桌從發黃的草藥水中探出頭來,看見一雙緊緊皺眉的雙眼。
“你們在幹什麽!”
“啊這,教導主任!啊這!”同桌語無倫次:“教導主任!我們這是在泡澡,哈哈泡澡。”
牛明哲臉上的笑容簡直比花蜜都甜:“主任,這是專業泡澡藥粉,對身體好哦~”
教導主任忍住了沒有吐出來,把這兩個牛馬青年從充滿著屎黃色液體的鐵缸中揪出來。
只見主任手一揮,從窗外學校的環形河流中飛來無數喝水,把牛明哲和馬洪旗重頭到腳澆了個遍。
“誰讓你們在寢室裡面用糞水洗澡的!”
“不是糞水,不是糞水!”牛明哲趕緊解釋:“是淤腐花,淤腐花。”
“淤……腐……嘔,”教導主任實在是沒忍住,跑到外面狂吐不止。
馬洪旗穿起褲衩,在主任身後拍它的被幫他緩解嘔吐感。
“行啊,你們倆真行啊!”教導主任開口:“怪不得你們兩個身體資質增強的如此快,竟然天天都泡在淤腐花汁裡面……”
教導主任對這兩個學生屬實刮目相看了,能夠下定決心用那中令人作嘔的汁水淬體的也就只有他倆。
牛明哲與同桌害羞的撓了撓頭。
教導主任本來是想來興師問罪,沒想到這兩個人竟有點意思。
“這個黃紙上寫的符咒,和這作業紙上的符咒,出自一個人之手,”教導主任拍下手中符紙:“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這個符紙會出現在學校學生的期中比試上!”
“啊?”牛明哲拍著腦袋:“這……這……這……這個符紙嘛,這個,奧對!我前些天剛弄丟了一個作業本的符紙草稿,肯定就是被學生偷走的!”
“你確定!”教導主任緊緊皺著眉頭,眼神好像要把牛明哲手撕:“這符咒真的是你寫出來的?”
牛明哲支支吾吾:“這個,學生就是普普通通在紙上畫上幾筆……”
“你可不要糊弄我,我們學校從來沒有開過符咒課,”主任開口:“符咒的內容要到重點大學才會教授,你一個高中生哪裡來的傳承能夠畫出這九品符咒?”
“老師,他家祖傳製符的!”
同桌突然開口:“我證明!我和他從小一塊玩,他家歷代製符世家,到他這已經是第七百二十八代傳人……”
牛明哲一臉尷尬,看著撒謊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同桌,想把他掐死的心都有。
但是同桌撒謊的時候連個眉頭都不會皺。
“我們那邊江宗牛家,”同桌拍著胸膛開口:“上古傳承,修道世家!那是一等一的規模,老牛雖然說是旁系,也是繼承了家族製符手法滴……”
牛明哲無比尷尬,只能點著頭,心中暗道: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打住,我不知道什麽江宗世家,”教導主任不想聽同桌在這講廢話:“我隻想知道,這符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為什麽入學報告的名單裡面沒有提及你的的製符能力。”
“我這個,”牛明哲撓撓頭想好了應對說法:“我也是製符失敗了很久很久,剛剛踏入製符師這個領域。”
“那你進步的還真快,”教導主任拿著黃紙開口:“你的貨物都已經在於州周邊的黑市裡面傳開了,人們都在猜測這是出自哪一位九品製符師之手,即便是真的九品製符師,也沒有你這個製符速度。”
牛明哲苦笑,他十分害怕這個主任發現寢室裡面的靈氣流動,害怕偷偷打通的靈氣管道被主任發現,這可是犯法的事情。
“你們的換班手續已經做好了,”主任開口:“真的奇怪,秦叔點名要你去他那個班級,看來你不但會製符,在草藥學上還有天賦。”
“主任要是給我倆換到尖子生班去,”牛明哲開口:“就請主任把我倆換到一個班吧,我倆是老鄉,擱一塊呆慣了不習慣分開。”
教導主任看著這破爛的寢室,以及四周貼滿的封靈符咒,對這兩個學生屬實好奇,他作為一個築基期修士能夠感受到這裡奇怪的靈力波動,能夠隨意發覺這裡的一切。
“這個倒是小事,”主任開口:“畢竟我還有求於你。”
“啊?有求於我?”
主任看了一眼牛明哲,緩緩開口:“我們學校製符的老師去年被隔壁的二中挖走了,所以對於符咒很是欠缺,即便你不是八品製符師,也是能夠製造一些低階符咒的......”
“所以我想讓你替我製符,僅僅是替我本人,”主任開口:“這個條件對你來說應該很好接受吧。”
“啊這,我連練氣期都沒有到啊主任,”牛明哲開口:“沒有巨大的靈氣儲量,畫出一張符我怕不是就當場嗝屁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們要進的班級有著我們全校最高的升學率,”主任開口:“只要你肯努力,在高中進入練氣七層練氣八層都不是問題,學校的資源全部都砸在這些尖子班級。”
“啊這,”牛明哲緩緩點頭:“可以可以,我一定為學校努力製符。”
“對對對,全包在我兄弟身上了,“同桌又開始嘴欠:“八品製符師算什麽,我兄弟要畫就畫五品,不對,三品的符咒那都是隨隨便便......“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主任打量著牛明哲,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管卷軸。
“裡面是你要製的符,我可告訴你,這張符即便是有的八品製符師都看不懂。“
牛明哲接過畫卷,攤開一看,心裡面是一驚。
是九品的奪靈符,這符咒有著奪取對方靈氣的法門,高等的奪靈符在市場上都是有價無市,現在讓他一個練氣期都不是的學生來畫豈不是天方夜譚。
牛明哲瞪著雙眼,教導主任從他的眼神中沒有看到絲毫對與這幅畫卷的不理解,只有一絲害怕與擔憂。
“如果你缺少什麽東西,盡管問我要,“主任開口:“我想,一個寒假應該夠你畫出五張奪靈符了吧。“
“啥,五張!“
面對教導主任的獅子大開口,牛明哲緊要牙關,他知道自己即便是拚盡渾身氣力也很難完成一張奪靈符。
“這什麽符咒,對與我兄弟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好吧,“同桌開始扯:“那麽小小一張符咒,幾分鍾就能......“
牛明哲趕緊捂住他的嘴:“好的主任,我保證完成任務。“
“那好,”主任起身準備離開:“如果你完成符咒,我就對你們偷挖學校地下靈力管道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啊這,您都知道啦。”
主任瞟了他倆一眼,離開了這個破爛寢室。
冬天非常冷,外面飄起了雪花,牛明哲的表情冷的更甚。
“啊這,今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同桌壞笑:“藥水還沒冷,我再泡一會.....”
牛明哲一臉鄙視,但是他的心中更是對那個主任所需要的奪靈符的疑惑,這種符咒實在是損人利己的歪門邪道,不知道主任要這些符咒有什麽用處。
離開寢室,關好門窗,再給電閘拉上防止火災,牛明哲在寢室布上了引靈符與鎖靈符的微小陣法,還有一張準備了很長時間剛剛做好的淨靈符。
從靈氣管道偷上來的靈氣雜質過多,人體無法直接吸收,這張淨靈符品階八品,是牛明哲耗費幾個夜晚和無數靈氣做出來的,能夠淨化斑駁靈氣利於人體吸收。
有了包裹整個寢室的鎖靈符,一個寒假之後回到寢室的時候,寢室裡面的靈氣就會無比的濃鬱,牛明哲準備利用這次機會和同桌衝擊凝氣一層。
每一層修煉的道路都要穩扎穩打,不能急於冒進,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的道理牛明哲還是懂得。
高鐵站旁邊的飯店都貴的讓人望而卻步,牛明哲和同桌蹲在高鐵站的角落啃著從學校食堂帶來的肉夾饃, 打量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這之前,牛明哲已經把所有的錢全部買了草藥做了藥粉,他不能保證在家鄉的小城市能夠買的齊全這藥粉所需要的所有草藥,不如準備兩個人一個寒假所需要的藥粉帶回去省事。
“無論是什麽時代,都有乞丐嗎?”
牛明哲看著火車站裡面乞討的乞丐,不禁陷入沉思,在他生前的世界,修仙門派和家族大多數佔據一方的勢力,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少爺從來就不缺衣食,但是並不是世界上每個人都能如此富足,牛明哲見過許許多多家破人亡的乞丐在街上討飯,眼神中沒有一點生的希望,只要一杓稀粥便會滿口道謝,滿心歡喜。
而如今這個物資如此充足的世界,竟然也有乞丐嗎?
牛明哲看著手中的肉夾饃,向那個乞討的乞丐走去,把手中的肉夾饃遞過去。
對方卻看不上他的肉夾饃,而是把碗裡的錢晃了晃,表達著他想要錢而不是食物。
“啊?”
牛明哲被同桌拉走。
“你還呆在那幹啥,人家沒接你的肉夾饃,”同桌開口:“那都是職業乞丐,來火車站討錢的,坑的就是你這樣的冤大頭。”
“我不太懂,職業乞丐是什麽意思?牛明哲愣著:“難道還有人主動放下尊嚴當乞丐去討錢,不是因為生活不幸淪落街頭?”
“我說你是不是傻了?”同桌露出不解的表情:“難道你不知道?”
牛明哲站在人群中,感覺冬日的冷風額外的寒冷,自己手中的肉夾饃一點一點失去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