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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過斜陽》五最是情深
  算起豐子笑來這堤子縣也七八日了。這幾日光景,豐子笑過的十分愜意,少了江湖上的打打殺殺,每日就是散步吃茶,還就是看人們乾農活。終於,豐子笑還是打算離開了。

  出來走江湖也有了幾個年頭,從一個半桶水晃蕩的傻小子,如今也有了幾分本領,可是,他還不滿足。

  這幾年,他逢著什麽武館幫派的都要去偷學幾招,學的功夫可謂是雜的很,經了數不清的戰鬥才逐漸融會貫通,如今好容易學了個有點入的了眼的功法,又被人告知是什麽魔經,這叫他如何放得下?

  “家家都把自己的功法當寶貝,我還就要學遍了你們的寶貝!”豐子笑恨恨自語。想到自己背景全無,飄零若枯草又一陣歎息。

  這晚,他向李鏢頭表明了去意。李鏢頭自是挽留一陣,見拗不過,便好一陣沉默。

  “豐老弟在外面待的長了,回來這看看。”

  豐子笑聽罷心中一暖,道:“大哥也多保重!”二人說罷自是推杯換盞一番。

  翌日,豐子笑去購置了點行頭,向鏢局眾人道了別就扯開了步子上路了。

  豐子笑一路北上,直走到日上三竿才停下歇腳。此行,雖說也同往常一般漫無目的,豐子笑卻也想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收集那魔經的殘頁。如今江湖上都聽得它的威名,一般人避之不及,有些能耐的自是不信邪,說到底想完璧也不容易。

  想到這,豐子笑又暗暗行起功法。如今他已經能信手拈來,並未發覺什麽異常。隨著真氣愈加充盈,骨內氣旋愈來愈多,運起內力綿綿密密,他不禁大吼一聲,舉刀就掃,隻覺內力順著手肘到手掌到刀柄直直傳到刀刃上,刀背九環被震的泠泠作響。

  就這樣邊舞刀邊趕路,豐子笑愈加沉醉,似有若悟,一把大刀舞得周身密不透風。見他刀勢時疾時緩,卻不有間頓,一氣呵成。直走去二裡地有余,豐子笑方漸漸收了招式,一套下來臉不紅氣不喘,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從前常聽人說什麽刀神劍仙的,撚個什麽訣就能退敵,豐子笑很是向往,總比自己劈劈砍砍來的高雅些。

  又走了半日,豐子笑總覺得身後尾行了什麽人。一開始認為不過是路人,可隨著豐子笑幾番試探才覺不對勁。對方極是小心,刻意保持著距離,不進不退,讓豐子笑沒了主意。

  無奈之下,豐子笑索性來了出其不意,倏地回頭,運起內力,足底一蹬竟五丈有余。對方也是一驚,待要回逃為時已晚。豐子笑欺身而進,伸手抓去,五指如鉤,看著甚是唬人。

  驟然風起,吹起來人一頭烏發。豐子笑聞得一股兒熟悉的味道,忙收勁壓身,從一側轉過,定睛看去,竟是李月,不覺呆在當場。

  那李月也是愣在當時,實是沒想到這麽快竟暴露了。一時間兩臉怔怔。許久,見她攏了攏散亂的秀發,若無其事道:“走吧,天色不早了。”

  豐子笑眼角抽搐,猛地抓起李月的肩頭往後一拽:“走個屁來,你怎麽會在這?”

  “這不見你無聊,隨你解解悶。”說罷,直直喊疼,掙脫開來。

  豐子笑也不追究,問道:“李大哥能讓你出來?”

  “自然是我有法子,能說服我爹?”說罷,還不忘公雞似的昂著頭。頭還沒立穩當,又聽出這話裡有話,對著豐子笑就是一腳,“又佔我便宜!”

  豐子笑猴跳一下,調笑道:“咱倆可以各論各的。”過完嘴癮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說到走江湖,豐子笑也不是天生的獨行俠,有個伴兒自然也是歡喜。只是還得故作些高人風當日范,又是皺眉又是撇嘴的。看的李月生了火氣道:”你以為我樂意跟著你啊,等我找了個厲害的師傅,你還得哭著讓我跟著呢!“

  豐子笑自然還是嘴下不留情:“那就是看我現在厲害,傍個大腿唄。”說罷還要哼一下,似是極力表達不滿。

  “真落了難我也能幫上忙的啊。一個總比兩個強。”李月也有些急,說話都有些走音了。

  豐子笑實在裝不下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李月隻當豐子笑真個生了氣,還在那解釋已至情急走了音,看他竟然笑出聲了。登時氣紅了臉,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正是:

  遊魂飄至叢林間,偏遇鳳釵待衝天。

  月下倩影自難忘,兩兩結伴出嬋娟。

  話分兩頭,那爺孫似的兩人在出事前就走出了兩裡地,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也不敢多耽擱。顧不上累的腹中翻騰,只是求個保命要緊。

  直到黎明時分,二人方放慢了腳步。還不待多喘上幾口氣,老頭子就循到遠處蹤跡,不禁破口罵道:“陰魂不散的東西!”

  那年輕人一陣驚恐,臉上都失了血色,見此,老頭子反而平靜了許多,朝向少年的臉上泛起一陣溫柔,道:“少爺,老奴不能陪你了,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

  還不等他反應,年輕人隻覺背後猶如清風一陣,轉眼間又到了丈許開外。只聽得老頭子說到:“少爺暫且躲起來!萬不能弄出聲響!”

  那年輕人像是嚇破了膽,囁嚅著說著什麽,老頭子卻是早已轉身迎去了追兵方向。

  真是苦水流至喉處,記憶湧上心頭。自小都是沈家的小主人,是天生的富貴主。鮑爺爺更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膝下無子,雖是主仆更勝親人。

  “我雖生在富貴鄉,可從來不是孬種!”想到此處,淚如泉湧。

  那一邊,雙方也對峙上了。

  “鮑老頭,把少爺藏哪去了?”

  鮑大滿臉厭惡,啐了一口道:“你還有膽叫少爺!”

  “少特麽廢話!在沈家,老爺的話就是聖旨!不肯說,就讓你見見血!”那老王目露凶光,就要動手。

  “老王,你和老張去前面看看,他能回來送死,想必少爺沒走遠。”說話的正是先前逃脫的老徐。

  “徐凡,你這混帳!少爺以前待你不薄,怎麽養了你這白眼狼!有什麽事衝我老頭子來!”

  徐凡不語,幾個呼吸間已經欺身上前。老王老張也不多說,便去尋覓蹤跡。

  沈少爺未曾習過武,腳程自然慢了些,還不曾望見鮑爺的身影便被老張老王撞了正著。等回到老徐所在,鮑爺已氣息奄奄。

  看到少爺被擒,鮑爺又是一陣氣血上翻,目眥欲裂。

  “鮑爺,你沒事吧!鮑爺!我和你們回去,快救他!”

  鮑爺聽到此處,情似決堤,再也忍不住,便像小孩一樣哭了起來。

  此情此景竟看的另外三人一陣動容,那老王說道:“老爺神功大成,是要給少爺造化,你們卻像是要生離死別一般,不識好歹!快罷了!”

  便在此時,眾人只聽得上方傳下一陣嘟噥:“好不嘈雜,惹得旁人休息不成!”

  老王頓時喝道:“誰!”氣氛劍拔弩張,三人望向上方,卻見一人,坐在樹上。

  要問來著何人,請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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