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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過斜陽》四閑聽人鬧曲兒長
  堤子縣,已經是在南方地區了。

  雖然不是什麽大城大鎮的,卻也別有些風土人情。縣城不大,有個小幾千人;位置也不是甚交通要道,因此外來的客商雖說有,卻也不多。

  縣城南邊倒是傍著一條大江,可碼頭不大,商人也多半瞧不上這個偏僻地兒。大多都是沿著江直奔建陵——那可是個大城市!從建陵再往東一點,那就是沈家的地界了。

  自豐子笑一行回到這,已經過了兩天了。李鏢頭也不愧是練家子,傷勢早已大好,天天忙著撫慰死傷弟兄的親屬。那幾車鏢物全被他拉回來兌了現分派給了眾人,自己甚麽也沒留下。

  李月呢,自和豐子笑比完了武,一直吵吵著要去走江湖。李鏢頭哪裡舍得,父女倆這幾天見面就吵。

  對此豐子笑倒是猜到了幾分,此行吃的啞巴虧先不論報不報仇,前提總得有實力吧,實力不夠,連做選擇的資格都沒有。照李月的性子,這必然是難以忍受的。

  至於豐子笑,自是管不了人的家事。這兩天不是去碼頭做工賺點盤纏,就是去客棧吃杯茶聽聽江湖上的情報。

  李鏢頭得知豐子笑在碼頭做工,也是差點翻了臉:“小豐啊,這是幹啥?你是鏢局的大恩人,兄弟們都給你備出了銀子!還去做工乾甚!”

  豐子笑拒不接受,道:“李大哥,我的那份都給兄弟們吧,我一個走江湖的沒啥牽掛,要不了那麽多錢。”

  李鏢頭勸說多次無果,歎了口氣道:“那也不準去做工了,我們難道盤纏都給不起嗎!”

  豐子笑啞然:“是我考慮不周了。”

  雲來茶館座落在縣東南邊,靠近邊緣地區,為的就是那做苦力工的乾活之余歇歇腳,吃吃茶。店子不大,隻一個老板兩個夥計,就是人多的時候也能忙得過來。雖說不像大客棧那般門庭若市,客人也是“綿綿不絕”,從雞叫時分一直忙到傍晚。不但如此,每個老板心情不錯,總是雇些個說書唱戲的撐門面,茶客們也喜得如此。

  老板姓王,茶客們都稱之茶老王,多少含些調侃和稱讚。茶老王自然不惱,欣然接受。聽茶老王說,他是地道的北方莊稼人,因前些年家鄉鬧了旱,正是個凶年,一個老婆兩個孩子食不果腹,再加上當官兒的瞞著上邊私自征稅,惹得人人生活雪上加霜。後來雖說被查辦了,卻也是大半年以後的事了。

  那大半年,茶老王到處謀生計,除了忙些農活,一有閑暇,甚麽掏糞搬貨刷牆送水的,甚麽沒乾過。說到此處,茶老王總是笑笑,用手比劃著形容自己以前可壯了,大腿比姑娘家的腰還要壯幾圈。茶客們看著眼前這個瘦包骨的男人,總是不信,忙讓他繼續說。

  再之後呢,老婆光顧著丈夫和兩個孩子,終於餓死了。據說,死前吐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全是樹皮草根,甚至有泥巴樣兒的東西。將兩個孩子嚇得大哭大叫。他們家住的偏僻,等茶老王回來,妻子屍首都發硬了,不光如此,小兒子活活嚇死了,女兒也再也沒說過話。茶客們聽罷一陣唏噓,不管信不信,對這父女兩人總歸和氣許多。

  茶客們不知道的,也是茶老王羞於說出口的。妻子死之後,他抱著妻子兒子的屍體,邊哭邊走,旁邊跟著同樣大哭的女兒。二人就這樣迎著血紅的夕陽足足走到天黑為止。聽說這件事在當地引起了轟動,後來又驚動了上邊的官員,這才下發補貼查辦官員。可此時,父女倆早就埋葬了親人遠走他鄉了。

  女兒名叫王敏,如今方豆蔻之年,自來到堤子縣就跟著北裡的私塾學寫字,又跟著西邊裁縫鋪子學手藝,也是一身本事。雖說小王敏想幫著父親接點抄字裁布的活兒,可茶老王魔怔了一般不教她做任何事,真是心頭肉掌中寶了。王敏無可奈何,也隻得幫著父親照顧店裡的生意。

  這幾天,豐子笑漸漸成了雲來茶館的“老主顧”,與茶客們也熟絡起來,有不少還是當初在碼頭的工友。

  眾人吃著茶聊著天之際,見豐子笑叼著草根,踱著步子就走進來,看著頗是百無聊賴。就有人調侃道:“小豐啊,看你閑出虱子來了都,怎地不去碼頭乾活了?”

  豐子笑胡扯道:“當然是李大哥他老人家疼我唄!舍不得讓我乾重活。”

  “嘿,瞧你這損樣兒!上門女婿不好當啊。”

  “哎呦,這話可不能亂說!讓李大哥聽見,不得連夜把我掃地出門啊。”說罷,惹得店內茶客們笑了一回。

  王敏迎來伺候著豐子笑著了座,又上了茶。豐子笑也聽茶客們講過老板父女的經歷,對這機敏靈巧的小姑娘也是憐愛有加,時常和她講些外邊走江湖時遇到的趣事。自己當然要添油加醋一番,或事件凶險幾分,或自己英勇幾分。不論怎樣,都會教小姑娘聽得身臨其境,表情豐富。

  這日店裡正巧來了個彈曲兒說書的,正盤坐在一處。見他頭上結巾,烏漆嘛黑的早就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上衣束在腰間,露出嶙峋的胸膛,又巧他偏個佝僂著身子,瞧上去更顯得風燭殘年。他斜抱著一柄三弦的土琴,通身土黃色,琴頭琴頸的木頭都似朽掉了一般,吊著三根弦搖搖欲墜,琴身包著的蛇皮好似也被風吹土掩過一樣,跟它的主人真是“相得益彰”。茶老王早間見他這邋遢行辦,像極了自己將落魄時候的樣子,不由心生憐憫,便請他進來講上幾回,也伺候了些茶水。

  這人也不客氣,就靠在一堵土牆邊,席地而坐,彈說起來。豐子笑瞧著有趣,也就不再和別人閑扯,多放了幾分心思在那老頭身上。聽他彈說幾回,都是什麽刀神劍聖的,惹得茶客們撇嘴起哄道:“老兒休要胡編亂造,那些都是什麽神仙人物,那能如你這般想見就見的著的?”

  那老頭也不惱,呡一口茶呵呵道:“老漢我也就是道聽途說,給大夥兒起個興,必是沒見過那神啊仙的。”

  眾人見他語氣和和氣氣,自是不會咄咄相逼,道:“老兒也算半個走江湖的了吧。給大夥兒講講近來啥個奇聞趣事就罷!”

  那老兒點頭,垂眉低首,在那土琴上撥弄幾下,眾人聽罷收了聲。之後就是一段接一段,瞧他表情豐富,口若懸河,時不時又撥幾聲烘托氣氛。憑一個人,一張嘴,說得茶客們身臨其境。

  豐子笑聽清楚了內容, 也頗震驚,竟是前幾日在清風山搶奪秘籍的事兒。

  那秘籍從何而來且無定論,雖傳說是某個大宗兒的,可如今也沒傳開到底是哪。而那老兒的幾句話又讓豐子笑脊背生寒。原來是當日,諸多豪傑都搶得了幾頁秘籍,卻是聽說很多人都出了問題,輕的傷筋斷骨,重的都入了魔障。傳著傳著這秘籍都被稱作“魔經”。

  豐子笑聽罷不禁胡思亂想。難不成自己也中了招?可為何自己沒有那嚴重?

  思索之際,內力流轉,不禁運起了那魔經功法。氣斂於骨,聚而成漩,雖說這功夫邪門的很,不過也不像是會反噬自身的。

  自從當日大戰之後,豐子笑便天天行此功法,早就輕車熟路。雖然還是對這功法不明了,卻是窺見了一斑。時日一久,他覺得骨益沉重了幾分,行氣愈加順遂,且氣旋隱約聯系外界,使身子有著說不出的感覺,總之就是輕靈、圓活。

  聽得那老兒說這魔經甚駭人,也不好反駁,心下計較以後要去尋得幾篇做個比較。

  茶客們都不算江湖中人,聽罷也只是怎舌,都道是不祥的東西。

  幾盞茶的功夫,茶客們意興闌珊,都要去各忙各的了。那說書的也拾掇了行頭欲要離開。豐子笑也先行一步,走前還不忘和王敏調笑幾句,把丫頭逗樂了方走出了門。

  那說書的背起行頭,看起來有些高興,朝著茶老王一拱手道了謝就哼著小曲兒出發了,悠悠隻傳來幾句

  “小小兒郎,背井離鄉。

  雲淡風輕,不思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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