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一道黑影矯健地翻過圍牆,猶如鬼魅般躲過府中仆役的視線,迅速地鑽進了一間廂房之內!
此人正是剛於城外回來的方易,望著衣衫襤褸的自己,還有那幾道被刀芒破開軀體所造成的血痕,細細一想不禁有些後怕。
幸得自己以太極八門五步維系支撐,避開要害,隻留下幾道不算太深的傷口,又經過脈力滋養和丹力的煆灼淬煉,現已愈合的差不多了。
不想讓母親擔憂,進入房間後,方易當即盤膝而坐,運轉太極之力蘊養自身和奇經八脈。
口鼻吐納間,有絲絲白氣繚繞,這天地的靈力正被拉扯而來,化入體內。
那八條已複蘇的經脈不斷貪婪地吸收著玄丹丹力、太極之力、天地靈力。
這三者的能量匯聚融合在一起,衍生了縷縷玄妙的波動,八脈不斷粗壯,同時轉化成經脈之力滋養方易的肉身和周身大穴!
這一出一進,一進一出之間,反覆如此,肉身猶如受到千錘百煉,品質和強度不斷的上升!
“哢嚓”一聲!也不知是幻聽還是怎麽,方易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消化丹力的速度跟不上,身體裂開了!
趕忙檢查,才發現這聲音並非自身軀殼上傳來,最終確定,這聲音來自腦海!
就在這時,方易察覺到自己眼中的世界有些不一樣了,說不清道不明,感覺比以前更加的清爽明目。
仔細感應,眼光中多了一絲顯微的功能!
閉上眼睛,用心感受自己的情況,原本自己的大腦是一片黑暗虛無,不可調動。如今卻有了一絲回應,可感知操控到無形的意識。
神念!方易操控著這玄妙的神念,不由得暗暗驚奇,原來當意識強大到一定程度後便可化為神念!
繼續吐納的方易仔細的感受內身,同時外身上皮膚變得乾癟褶皺,有一塊塊死皮脫落,露出了其中孕有生意的新肌。
伴隨著最後一絲丹力吸收殆盡,方易完美地開啟了八脈,在靈氣的加成下,基礎夯實無比,同時表體的一層老皮也徹底脫落,完成了凡體的蛻變,成功踏入靈境!
宛若新生的靈體和表面的肌膚散發著勃勃生機,無塵無垢!按照估計,如果再次遇到那個靈體境的殺手,光以肉身的力量便可將其斬殺。
起身照了照鏡子,自己似又返老還童了一次,本就略顯稚嫩的臉龐,如今已徹底回歸少年,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唇紅齒白的模樣多了一絲超然的氣韻。
……
“逆子,還不跪下!”莽荒侯府內,一身穿軍服的中年人爆喝。
這中年人正是當今權傾朝野的莽荒侯——陳洪荒,此人中等身材,眉宇間有股霸烈之氣威壓四方,仿佛走近其周身都會受天地壓製,給人一種壓迫力十足感覺。
這主要是和其所修功法有關,據傳莽荒侯一脈主修肉身,不滅神決高深莫測,修成後可肉身成聖,舉手投足間破壞力無雙,寶體外有神罡護體,常人難近其身。
大廳內,一名少年一臉倔強的跪在地上,此人正是賭鬥失敗輸給方易一顆元靈丹的陳九日,那刺殺方易的殺手也是其派去的。
桀驁不馴的少年人雖覺得自己刺殺並未做錯,但攝於父親的威壓,不敢造次。
莽荒侯如何能不知自家孩兒的脾性,“你不服?”
陳九日倔強的神情暴露了一切,“孩兒豈敢,父親大人說什麽自然就是什麽。”
見兒子的回答如此陰陽怪氣,
莽荒侯性子本來火爆,就要發作! 一旁的長子陳耀陽見狀連忙出口打圓場,“父親大人莫怪,小弟畢竟年幼,少年人年輕氣盛乃人之常情,何況小弟此舉也是為了家族著想,出發點是好的。”
莽荒候聽罷,想想也是,自己當初不也是少年人過來的,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年輕時犯過的一些錯誤等到了年級大了想想還是很有情懷的。
見父親神色舒緩,陳耀陽連忙對著跪地的陳九日勸解,“小弟,還不向父親認錯?你為家族的心思父親大人是知道的,可畢竟你要刺殺的是寧國侯長子,此事非同小可,豈能胡來?
上京耳目眾多,就算你將他傳送至城外,你就真當可天衣無縫?當日就有神州書院的執事追蹤至城外你可知?萬幸所幸此事並未成功,不然你可惹下大禍了!
我們一脈可立足於朝堂之上,憑借的不僅僅是武力,還有謀略,何況我族之敵也並非只有寧國侯一脈,若當真與其起了衝突,另幾家很可能落井下石!”
“所以除去外敵有時候不一定要親自動手,畢竟風險太大,不如借刀殺人來的實在!”所謂長兄如父,見長子對幼子分析教導,莽荒侯滿意的點了點頭。
陳九日聽罷,方知自己有多愚蠢,不由的有些惶恐,“大哥所言極是,是我想的太過簡單了!父親大人,孩兒知錯了!”
莽荒侯見幼子認錯,也明白自家孩兒也是在自己的影響下,才如此敵對方家的,也不好太過苛責,“知錯能改就好,從失敗中找根源,方能有所進步!聽聞你踏入半步靈體了,不錯,道心體悟比起境界可重要許多,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顆元靈丹沒了也無妨。接下來幾日就不要出門了,由為父來教導你的武學修為!起來吧,就別跪著了。”
陳九日聽聞父親願意親自教導傳授武學心得,大喜!起身行禮,“謝過父親大人,孩兒定悉心聽從教誨!”
......
方易打開擊那殺手的須戒後,大失所望,裡面除了一本二流功法紫芒斬之外就是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應當是一些傷藥。
和方易原先想的有些出入,原以為殺手應該都是身家不菲,洗劫後一夜暴富的場景果然隻存在於幻想之中。
不過好在還是有點收獲的,這須戒乃是由武道至強者轟擊九天之外的星辰脫落下來的域外隕鐵鍛造而成。
一般情況下非達官貴人或武道強者不可擁有,即便是方易寧國侯之子的身份也很難。
須戒裡還有一樣東西吸引了方易的目光,那是一個鏽跡斑斑的‘扳手’,由玄精鐵打造而成,這種材質理論上可萬年不朽,很難想象這扳手是何等年代之物。
據方易所知,這個世界是沒有‘科學’的存在的,更不可能發明扳手這樣特殊的工具,而地球上的人族有記載以來不過存在了幾千年而已,這一萬年前的產物究竟是出自誰之手?
......
這些天方易一直老實地盤踞在方府之內,自上次城外激戰回來後便沒有去書院了,一來是不想惹得莽荒侯一脈的報復。
二來自己顯露山水的目的也達到了,凡事總要循序漸進,一下子太過驚人,容易適得其反。
這第三嘛也在修習父親方鴻所留的功法——白龍遊八方十絕。
此功法包羅萬象,較為全面,攻伐手段包含武技——形韻九絕天,控制技——龍嘯功,體術——龍神變,還配有一套身法——金光穹宇!
嘎吱聲傳來,雍容華貴身著綾羅綢緞的白潔推門進屋,臉上洋溢著溫柔之色,正是方易之母白氏。
方易見到母親,連忙起身行禮,“母親大人,不知來尋孩兒所謂何事?”
白氏淺淺一笑,走過來揮手示意方易坐下,開口,“無事,便不能來瞧瞧我兒嗎?”
“母親大人說笑了,當然可以。”方易略顯放松,回應道,不過還是有些拘謹。
白氏突兀的伸手捏了把方易的臉蛋,驚奇不已,“易兒,你這肌膚是越發白嫩了,為娘見了都很是嫉妒呢。”
方易心知自己突破靈體所造成的外觀改變引起了母親的猜疑,當下便直接開口,“母親大人若是想,也可以通過武學境界來達到。”
聽聞方易此言,白氏哪裡還能不明白,“果然如我所想,易兒如今當真可習武了?”
方易見母親如此在意自己習武這件事,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幾日我見你精神氣越發的高漲,容貌甚至在進行逆生長,我便心下疑慮,這和當年正兒突破武學境界時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白氏越說越激動,美目流轉,甚至有晶瑩淚光浮現。
“孩兒應當早些告訴母親,是孩兒的錯, 讓母親大人擔憂了。”望著白氏如此激動,方易微微有些自責。
“無妨,若是你父得知,一定也會和我一樣高興的。”白氏揉了揉眼睛,露出笑容。
方易聽聞‘你父’二字略顯遲疑,並未回應白氏所言。
白氏微微輕歎,“你是我的骨肉,知子莫若母,自從上次你重傷痊愈後,你的變化,為娘又如何不能察覺出來,可你我畢竟血脈相連,不管你身上有什麽秘密,你都是我的孩子啊!”
“如今你踏上修行路,為娘很是高興!而你今後必定元壽悠長,我想看著你和正兒長大娶妻,平安一生......”
方易欲言又止,可嘴巴半張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白氏又道:“正兒年歲尚淺,心性純真,縱然武道修為超凡,可又怎麽會鬥過歹毒的人心?我希望無論什麽時候你都要照顧好你弟弟!我知你對你父心有不滿,可他是有苦衷的,等過些年歲,你也許便懂了吧。”
方易終於是聽出了一絲不對勁,有些著急,“母親,是不是宮裡的那些賤婦又在向您施壓?”
“易兒!那都是皇后娘娘親封的誥命夫人,你若對她們不敬,便是對皇室不敬,自家人前說說也就罷了,切記在外不可亂語!”素來溫柔的白氏難得露出了一絲嚴厲,隨後又顯得有些不忍,只是輕聲責備。
方易見母親不快,隻好順著母親之意,“孩兒知錯了,母親放心,孩兒定謹記母親大人教誨!”
那些與您作對的夫人,宮裡對付我方家的文臣武將,我都會讓他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