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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順捉妖人》第3章靈韻師姐,滅妖圖錄
  早課畢,眾人迎來了一段休息時間,三五成群聚在捉妖司講堂裡聊起天來。

  內容罕有交流課業的,多是對不久後即將迎來的“下山”而感到迷茫。

  “太難了太難了。”

  懷民手捧道書,面露苦惱道:“瑾瑜,我怕是永遠也背不下那三十三基礎法咒了。”

  張懷生皺眉道:“背書忌死記硬背,明彰公每次授課,都會教授這些基礎經文的真意,理解了之後再背,你就會發現這三十三基礎法咒其實也不算難。”

  畢竟是基礎法咒,在他看來,難度的確有限。

  “那只是對你而言不難,整個捉妖司講堂,有幾個能像你一樣把三十三基礎法咒背得滾瓜爛熟的?”

  張懷生有些無奈道:“罷了,現在背這些對你而言用處已經不大,不如多記些妖魔習性,既然是臨陣抱佛腳,總要抱一些見效快的。”

  其實背不會,歸根到底還是不覺得自己用的上。

  張懷生知曉,懷民雖然心中仍有憧憬,但其實基本上已經斷了以後還有可能踏上道途的念頭。

  懷民許久未言,神情有些發怔。

  “瑾瑜,我若死了,我父母便托給你照顧了。”

  “說這些喪氣話幹什麽?下山捉妖,又不是送去遼東戍邊,沒那麽容易死的。”

  張懷生蹙起眉,其實心中同樣有些沒底。

  山下零零散散的信息傳來,多是不好的,妖魔越發猖獗,許多成氣候的大妖橫空出世,即便是正兒八經的龍虎山真傳,也有不少隕在妖魔口中。

  捉妖人的傷亡率更是極高,因此許多捉妖人都對下山除妖產生了一種畏懼感。

  “肅靜!”

  突然有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

  眾人看去,站在台上的是一個面容清矍,神情嚴厲的老人,他身穿青色道袍,須發皆白,看上去很是不好相處。

  “明彰公。”

  一眾捉妖人皆老老實實行禮。

  比起笑口常開,和藹可親的景瑞公,明彰公要嚴厲得多,各屆捉妖人就沒有不怕他的。

  張懷生是個例外,對於明彰公,他永遠心存感激和敬愛。

  這倒不單單是因為明彰公贈予他的那方紅絲硯,平時許多“超綱”的課業難題,都是明彰公為他解惑,如果不然,他壓根兒就不可能看得懂正在修行的《大洞秘藏真經》,符籙一道上的造詣也不會如此精深。

  明彰公,其名張應真,與當代天師張應京同輩,還未有捉妖人這個職業時,便憑借凡人之軀行走江湖,斬妖除魔,於五年前將純陽經修至大成,複返先天,踏入道途。

  修為在這龍虎山諸多真修中雖說不起眼,但論殺伐之術,即便是一些高他一兩個境界的人,也未必敢言必勝。

  明彰公嚴厲的眸子掃過堂內眾人,冷冷道:“明天這個時辰,我和景瑞師弟會帶你們下山追查一隻作惡多端的妖孽。”

  話音剛落,便是一片嘩然。

  “肅靜!”

  “第一次捉妖,難度不會很高,一來爾等並非孤身一人,而是結伴同行;二來還有我和景瑞師弟領隊。”

  “務必把握好這次機會,能學到多少,全靠個人。”

  說罷,便揮袖離去,講堂裡頓時炸開了鍋,一片喧囂沸騰,有人興奮激動,因這十年所修屠妖術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有人忐忑,和身旁同窗小聲交談著,更有人惶惶不安,如喪考妣。

  張懷生看向懷民,皺眉道:“我去講武堂練劍了,

你要一起嗎?”  “不跟大家聊聊嗎?”

  “捉妖只是這次大家同行罷了,又不是永遠都能一起,有什麽可談的,不如趁著這點時間,一起去練練劍。”

  他本不是不合群的人,原本就跟所有人都算得上是點頭之交,但宿慧覺醒後,就有些懶得花時間在交際上了。

  用處不大。

  捉妖人本就是高危職業,弄一堆朋友,若乾年後回山一看,發現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徒增傷悲,又何必呢?

  練劍半刻,便開始了一天的課程,臨近結業,自由時間較多,諸教習講的內容也變少了,就像前世的高三階段,更靠自覺。

  這一天,張懷生背誦符籙,熟記各種道門儀軌,加之修煉武藝,過得頗為充實。

  晚課又誦了一遍三十三道經,一整天的課業便宣告結束。

  而此時,已是月上西樓。

  放課後,懷民早早便趕回了家,要向家裡通知自己的將要下山除妖的消息,而張懷生孤家寡人,多修了一會兒純陽經,出來時人便走得精光了。

  漫步於天師府中,皎潔月華灑在地面,恰逢山中起霧,一時間宛如身處雲中仙宮。

  就在這時,聽到前方傳來清冷女聲。

  “瑾瑜。”

  夜色中,挽發髻,著道袍的年輕女子黑發飄揚,踩著一雙白色軟靴,站在小山上,居高臨下看著他。

  她手裡捧著一卷道經,顯得有幾分書卷氣。

  她是謝靈韻。

  曾經跟張懷生和懷民是鄰居,在那條巷子裡,是一幫小夥伴裡的大姐頭,只是後來這位師姐在天賦檢測時,驚動了整座山上的得道真修,最終被一位名為靈姝仙姑的有道坤修收入了門牆。

  靈韻師姐家也從此搬離了他們所住的那條小巷,平時兩人鮮有見面的機會。

  張懷生有些開心,笑道:“靈韻師姐?我聽說你不是在閉關準備破境築基嗎,怎麽有暇來看我?”

  “聽說你們快要下山了,我這有個小物件,贈予你作防身之用。”

  聲音清冷,油然而生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但臉上的露出的溫和笑意卻是做不得假的。

  接過手中,見是一玉質法印,印鈕是一隻盤踞於玉方之上的猛虎,散發著瑩瑩光輝,很顯然,這是一件貨真價實的法器。

  張懷生也沒推辭,大大方方道:“謝謝靈韻師姐,我就不客氣了。”

  “嗯,我修行正在關鍵時候,靈基不穩,便不同你多說了,你多保重。”

  說罷,不等張懷生揮手作別,便飛縱而起,白衣飄飄,翩然若鍾山神女。

  唉,自己這位自小一直敬慕的師姐,性子可真是一點都沒變,灑脫,驕傲,一心向道。

  張懷生搖頭輕歎,將手中法印收入書囊,此物可是相當珍貴,須得收好。

  《洞玄經》有雲:“法印照處,魅邪滅亡。”

  法印除了可以用來“照邪”,更大的作用便是印在符籙之上,使符籙威能倍增。

  這是因為法印就相當於一個向諸神顯示自己根腳的身份證明,有度牒的正經道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法印。

  蓋上之後,所請神明一看,好家夥,是大聖降魔護道天尊的後輩弟子,是不是就得多多照顧一二?

  這也是一些沒根腳的野修符籙不靈光的原因所在,你沒編制誰鳥你啊。

  所以,有了這法印,很多他以前因為沒授籙,沒編制,從而沒辦法畫出真意的符籙,就都能用起來了。

  “師姐待我真好,此物正合我用。”

  心中泛起暖意,張懷生再度邁步。

  可步子剛邁開,就聽黑暗中,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

  “站住!”

  回頭望去,一個面容俊逸,劍眉星目的英俊道人正站在假山後,神情嚴肅的凝視著他。

  “師兄有何貴乾?”

  張懷生皺起眉,有些警惕。

  這人他認識,名為張懷朔,跟他同輩,但卻是正兒八經的龍虎真傳,和靈韻師姐同拜於靈姝仙姑門下,天賦非凡,跟靈韻師姐相比也是不分伯仲。

  據懷民所說,這張懷朔一直在追求靈韻師姐,想做靈韻師姐的道侶。

  而自己跟靈韻師姐,到底跟普通朋友有所不同。

  好在正道修行者心性一般都不錯,想來自己也不至於在這天師府中,遭他暗算。

  不過一陣冷嘲熱諷怕是免不了的。

  張懷生心中已經浮現出一堆諸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離靈韻師妹遠點”“你不配”之類難聽的話了。

  只見張懷朔凌空而起,步步逼來,動作雖是不疾不徐,但攜來的一陣威壓卻是令張懷生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

  懷朔走到近前,攤開手,語氣有些衝:“此物你拿著。”

  在他手心裡,一枚黃澄澄的銅鈴正散發著點點靈光。

  “給我?”

  張懷生下意識張開了嘴,對方的態度委實讓人始料未及。

  隨後,便見懷朔不由分說,將銅鈴遞入他手中,解釋道:“靈韻師妹看重你,我不願她有朝一日因你之死而傷心難過。所以,好好活著。”

  說罷,不待張懷生道謝,便大步流星離去。

  徒留張懷生呆立在原地,手中還托著這家夥所贈銅鈴——其上刻有不少符籙,能辨認出有清心,破幻,驅邪,示警之用。

  他知曉,此物雖不及靈韻師姐所贈,但也算得上是一件正兒八經的法器了。

  唉,沒想到承師姐照顧,一下便撈了兩件連一般的龍虎真傳都未必有的法器,這懷朔師兄也真是......

  想說是舔狗,但又覺這個稱呼不好。

  或許是因為在他看來,自己不過一介凡人,本就配不上做他的情敵。

  心中有些悵然。

  對於靈韻師姐,他自然是有好感的,可仙凡殊途,又哪好有什麽奢望呢。

  再者說了,像靈韻師姐那樣一心向道的人,心中恐怕也不會有男女之情這種東西。

  離了天師府,徑向上清鎮而去。

  通過了一條幽長巷子,便回到了自己家中。

  一間青石磚房,加一個小院便是他的家了。

  張懷生在三年前便搬離了懷民家。

  那時他還沒覺醒宿慧,不如現在老成,尚有幾分少年心氣,不願寄人籬下,在一次被嬸嬸,也就是懷民母親訓斥過後,便賭氣搬了出去,自立了門戶。

  可後來仍免不得受懷民家裡接濟,否則這磚房都蓋不起來。

  其實張懷生知曉,他這嬸嬸雖然也有私心,但到底養了他十幾年,雖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總給懷民多藏塊肉,多穿件衣。

  但那其實也是人之常情,這份恩,他是承的。

  他在被煙熏得有些發黃的牆壁前坐下,點起昏暗的油燈,小聲背誦著借來的道藏經典,並且在一旁的草紙上記下自己不懂之處,明日出發路上好請教老師。

  明彰公在道藏經典上下的造詣很深,許多地方都能講得深入淺出。

  龍虎道藏包羅萬象,無數真經皆可修成大道,如大洞經,上清太玄鑒,上清靈寶大卷,太上玄靈北鬥真經,太霄琅書。

  一些不甚緊要的秘籍即便是捉妖人也可前往一觀,但只能翻閱不能借出,比如張懷生一直在修的《大洞密藏真經》。

  可在絕大多數人看來,那些不過是些玄而又玄的文字,沒有足夠的道學根基,沒有老師領路,單靠秘籍,根本不可能從中悟得大道。

  修道之事,絕非學渣所能為之。

  看不懂道藏秘典,即便是靈力天賦再強,也會卡在築基之境,終身不得寸進。

  張懷生雖然知曉自己很難修仙,但人活一世,好不容易看到了修仙覓長生的風采,試問誰又願意輕言放棄?

  疑似穿越者的前輩李自成,已經用事實向張懷生做了證明:不得長生,終為枯骨, 生前所做一切,也逃不過“人亡政息”四個字。

  看書看得眼澀。

  山下有的地方據說已經開始用煤油燈了,不僅亮度高,能調節明暗,還有個燈罩,不至於一陣穿堂風便吹得燈火搖曳。

  索性便不再看,而是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本有著泛黃書封,裝訂古樸的書來。

  書名《滅妖圖錄》,但翻開一看,上面分明是空蕩蕩一片。

  雖說是無字天書,但張懷生依舊覺得這是件了不得的東西,因為當他回憶起前世那場車禍時,分明是剛從圖書館借出了這本《滅妖圖錄》。

  而且,他幾次試探發現,這本書除他之外根本就沒人能看到,也沒人能摸到。

  他未曾覺醒前世記憶時,隨手把這書扔去墊了桌腳,可奇怪的是,這麽多年下來,這本書上居然連半點汙漬都沒留下。

  在收拾行囊時,張懷生下意識看向了這本滅妖圖錄,思索再三,還是放進了囊中。

  既然是滅妖圖錄,許是只有滅了妖怪才能顯化出神異吧?

  反正張懷生是不相信,這本跟自己穿越息息相關之物,除了“不沾汙物”“不被他視”以外,便沒半點神異之處了。

  將滅妖圖錄,乾糧,水囊,靈韻師姐所贈法印,懷朔師兄所贈銅鈴,以及之前所備符籙,一些散碎銀兩,及兩張面額二十兩,印著大順太祖皇帝李自成頭像的銀票,統統收好。

  張懷生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清早,晨鍾響徹上清鎮,張懷生洗漱完畢,取下牆上所懸三尺青鋒,背上行囊,徑去天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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