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無盡空間瓦解,同時也帶走了李藝林臉上露出的詭異笑容。
視野再次回歸到這個迷宮一般的攝影館,李藝林發現原本灰蒙蒙的霧氣,在逐漸變黑變暗,好像混入了黑煙一樣。
當霧氣變得更黑暗之後,讓原本開闊一些的視野,再次模糊了,這時李藝林能看清的距離大概四五米。
雖然視野再次被壓縮,但好過之前的感覺。
李藝林並非沒有留意到這個變化,這恐怕預示著危險升級。
接著,在展廳前面的轉角處,掛著相框的直板牆,圍成的過道內:
突然冒出十多隻鬼奴,極致的黑白顏色,在微弱的燈光照射下,呈現出不符合規律的光影變化。
這樣的鬼奴融入這發黑的霧氣中,陰沉詭異,越發的令人毛骨悚然。
每隻鬼奴無一例外,兩眼黯淡無神,手裡也都握著手機,它們癡癡的站在那裡,似乎要堵住李藝林一行人的去路。
這個數量有點不妙!
如果只是單單十幾隻鬼奴對於李藝林來說還是可以拚一把的,但眼前的十幾隻鬼奴都握著手機。
李藝林就是再厲害,也很難在瞬間阻止所有的鬼奴拍照。
掉頭往回跑?
他轉身,卻發現背後也有鬼奴慢慢跟上來了。
背後的鬼奴手裡抓著手機,邁著僵硬的步子,動作遲緩,按理說,這樣遲緩的動作,是沒有理由能追上李藝林他們的。
可偏偏背後一大堆鬼奴跟了上來,似乎要把李藝林他們圍困在這裡。
為什麽鬼奴都在往這裡走?是有什麽吸引著鬼奴嗎?
發黑的霧氣之中,一雙雙駭然的眼睛,盯著李藝林,看得李藝林全身冒出冷汗,頭皮發麻。
李藝林叫停了跟著他的一行人,這些人視線受阻,但也感受到了什麽,杵在原地身體不停地打顫。
李藝林的視野,還算是能看的比較清楚的。
在掛著相框的直板牆,圍成的過道內,兩邊的鬼奴向著這群人緩緩的逼近,更詭異的是:
地面上映照著的,鬼奴影子。
一條條漆黑的影子,撲在開裂的地面上,都向著李藝林他們的方向,在一寸一寸地延伸。
可如果去看頭頂燈光的位置,鬼奴的影子根本不會朝著李藝林他們這個方向拉長。
這是根本不符合常理的,可細想下來,厲鬼無常,又有什麽合理可言呢。
詭異!
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詭異!
令人不寒而栗!
隨著鬼奴的影子不斷拉長,這些人心中的恐懼便在無限擴大。
一股寒意侵蝕了所有人的身體,血管裡的血液,就像是寒冬裡水管中的水,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意瞬間凝結住了。
漆黑的影子已形成包夾之勢,將化作一張地牢圍困住在場的所有活人。
這些人也被逼得擠在一團,大家你貼著我,我貼著你,彼此接觸著各自汗濕的衣物,讓本就陰冷的身體更加的雪上加霜。
李藝林也貼著這些人,背後與幾個人那濕透的衣物緊貼著,讓他覺得異常冰冷,好像貼在冰塊上一樣。
一個個的你擠我,我擠你,誰都不想被擠出去,畢竟,誰也不知道觸碰到這漆黑的影子會不會死。
“啊——”
突然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子被擠到了直板牆邊。
慕然間,一雙死灰的枯手從相框中伸了出來,只是一瞬間,這個瘦弱的男子就被抓進了相框內。
很快,男子出現在了相框內,變成了一張黑白人像照,相框裡,瘦弱的男子露出驚恐像,張大著嘴巴。
這個身材瘦弱的男子甚至來不及喊一聲救命,似乎經歷了上一次拉人失敗,這次的鬼拉人的速度快到完全讓他們反應不過來。
這一幕直接讓擁擠的眾人心臟驟停!直接就僵在了原地,不敢動彈半分。
擠成一團的地上,渾濁的液體擴散開來。
空氣中散發出了一陣騷味,但對於這些鼻腔中,早就充斥著腥臭味的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他媽的!
李藝林在心裡罵道。
這個時候還能做什麽嗎?等死嗎?
他全身冷到了冰點,眼前的情況十分的凶險。
鬼奴停在了大概四五米的位置,握著手機的手動了動,大概是準備拍照了。
李藝林咬著牙,他看著這群鬼奴,沒有一點辦法。
如果厲鬼被招過來的話,那他只能拉上陳博,想辦法從這些鬼奴的包圍之中,突圍出去!
當然,前提是厲鬼首先不會襲擊他們兩個,每個人被襲擊的概率,分攤下來,相對來說已經非常的低了。
這個時候,大概就是帶著的這群人,發揮作用的時候,雖然有些殘忍,但到了絕境邊緣,李藝林也只能以保證自己和朋友的性命,為最高優先級。
他不是一個馭鬼者,他已經到了自己能力的極限,到了沒有辦法營救他人的時候。
“嘭——”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麽撞擊牆面的聲音。
李藝林尋著聲音掃過去,是一個熟悉的男子:穿著黑色風衣,揮動著慘白的左手,臉上和手上沾染著血汙,也不知道是鬼奴的還是男子的。
刑警任遠,他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半邊鬼奴的注意,鬼奴將頭扭了過去,身體卻未動絲毫。
然而,等待鬼奴的則是任遠一拳橫掃,一下連帶,打翻好幾隻鬼奴。
媽的,拚了。
李藝林見狀,朝著另一邊的鬼奴奔去,鬼奴即將擺好拍照姿勢,他要跟這群鬼奴拚一把時間!
李藝林右手掏出那張詭異的白紙,臉色猙獰,好像化作惡鬼,左右開弓,用自己的左手和詭異的白紙去接觸鬼奴。
在李藝林左手和詭異白紙的接觸下,鬼奴就是失去提線的木偶,瞬間癱倒在地,並潰爛滲出屍水。
在任遠和李藝林的主動進攻下,終於是將這個絕境給擊破了。
李藝林朝著任遠走去。
“任大哥。”,李藝林喊到。
任遠的視野不過兩三米,還不清楚前方的狀況,但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立刻就判斷出了這是李藝林的聲音。
任遠回應道:“李藝林?太好了,你還活著。”
李藝林走到任遠面前,兩人相互了解了一下彼此的情況。
原來,厲鬼出現後,仍有兩個人活了下來,任遠帶著這倆人等待救援。
可最終得到的回復是:大語市負責人龔寧臨時有事,不能前往救援。
但,任遠哪裡會不明白:
這個龔寧先前答應救援,無非是得到了厲鬼恐怖級別不高的情報。
而當自己上報鬼奴能拍照引來厲鬼的訊息後,龔寧才選擇放棄支援,什麽所謂的臨時有事,其實就是害怕把自己搭進去。
再之後,任遠得知龔寧不會再來支援的訊息,也隻好帶著剩下的兩人,想辦法將他們帶出去。
而在這個途中,任遠還找到了五個幸存者,所以,任遠最終帶著七個幸存者,準備自己想辦法逃離這個攝影館。
剛好走到這邊,發現前方一堆鬼奴,前方還有大量的幸存者,而見這些鬼奴背對著自己,便冒險上去打了個偷襲,結果成功了。
“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了。”,任遠說道。
然後,任遠便得知了李藝林這邊的情況。
先前掉下去的幾人還健在,隨後又遇上了躲在商店的十八人,二十幾個人本來準備找到黃金子彈做好的標記走出去。
卻不想被一個叫李生貴的人破壞了標記,之後走到了這一步絕境,便遇上了他任遠。
只不過,李藝林沒有將白紙以及自己手上傷痕的事說出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話到了嘴邊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他略過了這件事。
“也就是說,除去剛剛被抓進相框裡的那個人,你這裡足足有二十一個幸存者?”。
任遠說著便有些激動,在一次靈異事件中,能有這麽多幸存者實屬不易,必須盡快把這些幸存者帶出去。
隨即便整合了所有的幸存者,算上李藝林,這裡一共匯集了二十九個幸存者,其數量遠超任遠之前事件中任意一次。
看著這麽多幸存者擠在一起,李藝林決定跟任遠說一下自己準備對付厲鬼的打算。
他走到了任遠跟前。
“任大......”,話還沒說完,李藝林便被驚住了。
“怎麽了?李藝林。”
只見任遠身後,站著一個女幸存者:她低著頭,就那樣呆呆的,站在任遠身後。
起初李藝林並未在意,但當他看到女子的樣貌時,整個人如同觸電一樣,魂都要飛出去了。
這是一個他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之前在一樓,他險些摔倒,他一把抓住的,就是這個女子,他也曾親眼看見,這個女子被厲鬼襲擊,化作一具灰色的屍體。
她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