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女子,給了李藝林極大的震撼,看見她的一瞬間,心臟就仿佛坐了一趟過山車,跳了個七上八下。
李藝林盯著女子,忍住了發抖的手,他將任遠,陳博拉到一邊,又讓其他人退到一邊,遠離這個女子。
這樣的話,即便這個時候女子要做點什麽,也給了大家一點反應時間。
對於李藝林這樣的做法,眾人也有些疑惑,不過大多數也沒有說什麽,還是照做了。
此時,這個女子身旁再無一人,孤獨的站在那裡。
“李藝林,怎麽了。”,任遠問道。
李藝林看著女子,表情凝重,輕聲說道:“這個女人,我親眼看到她被鬼殺死,變成了一具灰色的屍體,現在她又完好無損的出現,這不是很可疑嗎?”
聽了李藝林的話之後,任遠和陳博非常震驚,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而後又看了看一旁的幸存者——基本沒有任何的差別。
李藝林狠狠地盯著女子,目光一刻也不敢從這個女子身上挪開,他審視著女子,似乎要看透這個女子的一切。
眼前的女子,穿著乾淨的淺色T恤,烏亮的頭髮一絲不亂,遮掩了她精致的面容,肌膚白嫩細膩,富有健康的血色,黑亮的眼睛透著朦朧,正在疑惑的看著自己。
她太正常了,正常到讓李藝林後怕。往往表面越是平靜,背後隱藏的危險就越是恐怖。
“太正常了,正常得就像一個活人一樣,讓我全身發麻。”
如果不是在一樓一次偶然的碰面,李藝林也不至於如此印象深刻。
她明明變成了一具灰色的屍體,死在自己的面前,但現在這個女子活生生的出現在這裡,這怎麽能讓自己的心平複下來。
李藝林先是對陳博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如果有問題馬上跑。
接著,他微微轉頭,悄悄對著任遠說道:“我說話吸引她的注意,繞上去直接動手吧”。
任遠馬上反應過來,這小子挺果斷的,是啊,對付鬼該果斷就得果斷。他開始緊張的打量著這個女子,但依然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不!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隨後,李藝林猛歎了一口氣,他一邊慢慢向女子靠近,一邊開始質問這個令他恐懼的女子:
“你是誰?到底是人是鬼?”
女子隨即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道:“你說什麽?我,不太清楚。”
見李藝林朝著女子左邊走,在吸引她的注意,任遠決定往女子的右邊接近。
此時,李藝林已完全吸引了女子的目光,一字一句,慢慢說道:“你的頭髮一絲不亂,你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恐,你的衣襟整潔乾燥,沒有被汗水濡濕......”
他故意放慢速度,在給任遠爭取時間。
而任遠此時與女子相距不到兩米,他已經準備動用靈異力量來對付這個女子了。
是的!任遠走近後也發現了這一點:正常人在靈異事件中不可能還保持衣著整潔,不嚇出一身汗的。
之前隔得遠,加之視線受阻,所以忽略了一些細節,他有些慚愧,真要追究起來是自己失職了。
而這個時候,面對李藝林拋出的問題,女子偏了偏腦袋,白嫩的手在腦袋上摸著,似乎在思考什麽。
李藝林繼續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女子雙手扶在頭上,慢慢將自己的臉埋進去,好像在躲閃李藝林的目光。嘴裡不斷念叨著:
“你——你——”
在李藝林眼中,
現在這個女子的表現,就像一個失憶的患者一樣,似乎對於在一樓發生的事情沒有印象。 “我認識你呀!哈哈哈哈——”
女子突然抬頭,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話,聲音像是磁帶產生的雜音一樣,讓人起雞皮疙瘩。
再次看到她的臉時,李藝林發現:女子的原本黑亮的眼睛,突然變得無神了,嘴角上揚,似乎是對著他笑。
這笑容是如此的相似——正是之前那些鬼奴浮現的笑容,詭異又恐怖。
就在這時,接近女子的任遠出手了,他那腫脹慘白左手抓住了女子的腳踝,隨即女子便僵在了那裡。
一出手,任遠就從他那慘白的左手那裡,感受到了冰冷感,這種感覺就跟之前抓住鬼的腿差不多。
不一會,女子的身體表面變得粘稠,身上的顏色就像融化了一樣,慢慢往下流,露出了裡邊的灰色。
就好像原本上好顏色的玩偶,顏料莫名其妙的掉落一樣。
“我認識——你呀——”
“我——”
“認識你呀!——”
此時女子的面部有些糊,但仍然斷斷續續地重複著那句:我認識你呀。
最後灰色的女子完全呈現出來,把旁邊站在的一些幸存者嚇倒在地。
待變成灰色的女子倒下後,任遠才松開了手,女子流下的“顏料”,沒有一點沾在那慘白的手上。
這個時候李藝林走了上來。問道:“任大哥,沒事吧?”。
“沒事,多虧了你,不然這東西潛伏在身邊很危險。”,任遠拍了拍李藝林的肩膀。
“任大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看那邊。”,李藝林指了指右邊一面牆。
任遠望去,他視線受阻,看不太清。問道:“怎麽了?霧氣太濃了,我看不太清楚。”。
李藝林示意任遠跟自己過來。
馬上,任遠便發現,這裡的牆是灰色的,呈現一塊不規則的形狀,似乎還在擴張。
“任大哥,之前牆面雖然老舊,可也沒褪色。”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鬼是不是在吸收色彩,從照片,到人,再到這裡的牆面地面。”
“我雖然不知道鬼吸這個幹嘛,但我有預感,一旦全部變成灰色我們可能就......”
任遠逐漸凝重起來:“你是說,到時候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李藝林說道:“我們必須拚一把,主動出擊。”
任遠看了看李藝林,問他:“你有什麽想法?”。
“我有一張——”
李藝林剛吐出幾個字,心就好像被什麽捏了一下,頓時後面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你怎麽了?”,任遠看出李藝林有些異樣。
李藝林擺手,思考一番,換成了:“我有一件東西,能對付那隻厲鬼,不過,我需要任大哥幫忙。”
任遠疑惑:“什麽東西?”
“我——”,李藝林搖搖頭,“到時候任大哥就知道了。想問問,任大哥是否願意,和我去冒個險?”
“你有幾成把握?”,任遠問道。
倒不是說他任遠怕死,作為一個馭鬼者,自己的生命很有限,只是眼下有二十幾個幸存者,如果失敗,那麽這二十多個幸存者可能也會喪生在這裡。
此外,他身體裡還有一隻鬼,一旦自己死去,那麽那隻鬼便會複蘇,這無疑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李藝林稍加思索,說道:“我一個人的話,不到一成,有任大哥幫忙,四成。”。
“四成?可真不吉利啊。”,任遠苦笑。
李藝林看著任遠,頓了一下,說道:“那就三成吧,我不認為會那麽容易。”。
不等任遠回復,他繼續說道:“人被拍照後,鬼就會被引過來,到時候我和任大哥一起拍照,之後鬼便會來襲擊我們,這一次任大哥拖住鬼,我負責對付它。”
“不行!這麽低的把握, 任遠怎麽答應跟你行動,而且你都沒有說明用什麽方式對付鬼,信息缺失會影響我們對危險的評估。”
“萬一你們失敗了,那這些普通人就全完了,到時候任遠厲鬼複蘇,攝影館裡將會有兩隻鬼,這位先生,請不要增加我們的難度好嗎。”,忽的,衛星電話裡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她不同意李藝林的方案。
“你誰啊,關你屁事。不然你說怎麽辦?等你那個不靠譜的增援嗎?”,李藝林隨即說道。
“你!我是任遠的聯絡員——吳詩萱,怎麽不管我事了?”
李藝林“呵”了一聲,看向任遠。
任遠知道李藝林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他在腦海裡反覆衡量這件事的利弊。
和靈異對抗,哪有萬無一失的手段,哪一次處理靈異不是在賭命?
誰?任遠一驚,感覺背後有人,慘白的手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轉拉長,瞬間抓住了那個人。
“是,是我。”
李藝林看了一眼,原來是手印男。隨即說道:“他沒有問題。”,畢竟當時救他的時候,傷痕接觸沒有發生潰爛。
任遠這才松開手,看著這個男子,問到:“你來這裡幹什麽?”。
“你,你們要對付那個鬼,我想,能不能幫一下你們。”,他看著李藝林,眼神中雖然流露著恐懼,不過也有幾分堅定。
“不用了,你們聽從安排,躲在一邊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幫助,這裡比較危險,還是待在那裡吧。”,任遠說著便推著手印男讓他離開。